因为角度的关系,在夕言和烨的位置只能看到女生的背影。而刚才寒也是来找他们时,刚好看到那个他每每午夜梦回,都在感叹、思念的那个背影。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因为他怕这次也不过是海市蜃楼,最后还是一场空欢喜。
夕言和烨都很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毕竟他找了那么久。这可谓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只见跑过去的君毅寒,双手都有些颤抖,抬到半空却一直没有碰触到女生的背,似乎他一碰那个人就会消失一样。夕言忍不住开始鄙视他,“他这是怎么了?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啊!他要是再这么看下去,人家就要走了。”她这样子像极了为儿子操心的母亲。
烨有些无奈,夕言好像比寒还要激动,于是他轻拍她的背以安抚她的情绪。“寒这大概就是近人情怯吧!”可以理解,他大概是怕这一切只是一段梦境。
君毅寒的确是这样想的,而谦他们也靠了过来为他打气。寒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叫住了女生。女生疑惑的转过身,所有人都是一惊。“沈宁?”谦更是不敢置信的叫了出来,而轩和烨则是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沉重。夕言更是惊的没了言语能力,这个世界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戏剧化。
而作为当事人的君毅寒更是惊讶,惊讶过后就是失望,失望过后竟然还有几分恼怒。随之他语气都冷了三分,“怎么会是你?”
沈宁本是在和一个小姐聊天,突然被人叫住,她也有几分不悦,但看清来人时,她又忍住了。而君毅寒的那句话让她很生气,明明是他叫的她,为什么还要问她?“为什么不能是我?难道只有你们能来我就不行了?樱兰六少不要欺人太甚。”
“你跟我来!”寒不想听她说这些,所以有些近乎粗鲁地将她拉离人头攒动的大厅。来到一处无人的天台,才甩开她的手。沈宁脸上很不忿,既然不愿意碰她又何必拉她来这里呢?“君大少,有什么事,请说。”
寒现在的脸色更加的冷了几分,似乎看久了都能冻伤眼睛,他现在在意的不是她的态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沈宁做了几次深呼吸,他们她惹不起,所以她露出笑容。态度也不似刚才那样针锋相对,“今天的化妆舞会是李梦泽为了认识S市上层人士举办的,我父亲在邀请之列。”
寒点点头,她父亲的公司虽然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在S市也的确算是一号人物,他倒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君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没偷二没抢。”忍了忍,她又觉得自己忍不了了,寒也惊觉自己失言,不过他不会道歉,冷然的道:“我不也是那个意思。”
沈宁也不想惹怒他,他肯解释也算不错了,于是她的语气也好了些,“这件衣服是我今年去日本的时候买的,因为收到邀请函比较晚,我没想到其他装扮,那天翻衣柜时看见这件就穿上了。”
“你去过日本?什么时候?”他的问题有些急切,完全不像他一直以来的冷酷个性。让人不得不怀疑。
沈宁也有些疑惑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今年五月十八号我去了日本,因为正是樱花盛开的时节,我就买了这身印满樱花的和服。”
五月十八号,那天正是谦父亲的生日,他们所有人都在日本,而他的樱花女神也是那天出现的,他的周身又冷了几分,“你都做了什么?”
“君少,我没犯法吧,你用像审犯人一样审问我吗?”沈宁反驳,却被寒一个目光吓了回去,他压抑的怒喝:“回答我!”
“那天因为觉得樱花极美,就去富士山下画画了。”沈宁不敢忤逆他,只有闷闷的回答。而她的回答也恰恰证实了他的猜测,她真的是他的樱花女神。
当初他曾让父亲帮忙寻找,找了一个月,父亲无奈的对他说:“寒,不要找了,找不到的。”他当时不相信的反问父亲,凭借他君家的势力什么人找不到。父亲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说:“要么根本就不存在,要么就是不想让你找到。”
“真的是你,我的樱花女神竟然是你。”寒的声音很冷,不过却隐约有些颤抖和自嘲,“为什么会是你?”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让沈宁有些慌乱,“君毅寒,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是我不是我的?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随便践踏我的尊严。”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喜欢我?”寒有些自嘲,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鄙视。
沈宁气急,有些歇斯底里。“君毅寒,你混蛋!你凭什么这样看我?你难道忘了在高中时是你拒绝了我,是你践踏了我最纯洁的感情。在这之后我才答应叶澈的追求的。”她说的是事实,当初六少和林孝哲一起在S市八中,而沈宁正是他们的学妹。七少性格迥异,但在那个感情懵懂、青春言情小说盛行的特殊年龄段,冷酷俊帅的君毅寒无疑是最受女生爱慕的,而沈宁也是被他吸引的一个。
一个夏日的午后,沈宁找到了正在树下看侦探小说的君毅寒,向他递出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情书。而寒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当着她的面将那封情书撕得米分碎。沈宁当时根本就不敢置信,他却轻松的回她一句,“我讨厌米分色。”话锋一转,戏谑的看向她,“对你,我也没兴趣。”然后决绝的离开了树林。
就这样沈宁的初恋,也是最纯洁的一段恋爱就这样胎死腹中了。而罪魁祸首君毅寒根本就不记得有她这么一号人。要不是不久之后叶澈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生,请他们兄弟几个去给参谋一下,他想他们之间都不会再有交集。
而知道叶澈喜欢的正是曾经向自己表白过,而被自己无情拒绝的沈宁时,君毅寒毫不犹豫的阻止了。不是他后悔拒绝沈宁的示爱,而是怕沈宁是出于对自己的报复而接近自己最好的兄弟。可是后来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内,澈爱惨了她。就连六哥的忠告他都没有听,毅然的和沈宁走到了一起。
最初他们也是幸福的,就在他们都释然了,想要接纳沈宁时,她竟然爬上了六哥的床。那天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冷冷的对她说,要她不要再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否则后果她承担不起。
在那之后,澈曾经一度沉迷酒色,整个人都变了一样,没有了骄傲,也没有了狂妄,剩下的只是心伤。最终他是走出了这段感情的阴影,但是整个人都变了,虽然脸上总是挂着儒雅的笑容,但是却从来没有一刻发自内心的笑过,直到林夕言的出现,他才变得真实。
今天她再次出现了,却是以他的樱花女神的身份,这叫他情何以堪?难道说兜兜转转她真的是他的有缘人吗?
“你喜不喜欢我都不重要,但是你不能这样的侮辱我。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父亲以死相逼,希望我可以从林孝哲那里得到好处,帮助他的‘望江集团’渡过难关。我也不想的,叶澈虽然不是我所爱的人,但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也不想伤害他的。”沈宁哭的很是凄惨。寒有些漠然,不知道现在他应该做些什么,他真的没有想过他的樱花女神会是沈宁。
再说他们两个走后的大厅,夕言仍旧保持那种呆滞表情,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疯狂。他们不是才赶走沈宁吗?怎么一转身她就成了君毅寒朝思暮想的樱花女神了?
而同样怀疑的还有谦,他一脸的沉思,“沈宁的那件衣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又有点想不起来。”沈宁的那件和服做工很是独特,他敢肯定他曾经见过一次但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他的话一说完,秦浩宇对着他的头就是一记爆栗。还愤愤然的叫道:“靠,你TMD就不能说点有价值的,不记得了你说它干什么?找抽啊!”
谦装作委屈的说:“可是我是真的见过啊!而且我敢肯定和这个一模一样。就是想不起来在哪了,不过我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轩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也别太介意,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该来的想躲都躲不过去,还是顺其自然吧!”
“可不是嘛!等他想起来了黄花菜都凉了,还有什么用。”秦浩宇打击他。话虽然是这样所得,但是他的心里是很担心的,找谦的意思他见过这件衣服,而主人并不是沈宁,那是不是说寒的樱花女神也另有其人。不过没有证据,他也不能胡说。
“几位怎么都在这里,舞会已经开始了怎么不去跳舞?”见他们都聚在一起,李梦泽走过来询问。他今天一身黑色英伦西装,显得多了几分书卷气,少了几分戾气更加的平易近人了。当然这是对那些不了解他的人来说。
“李总这么忙就不用来招待我们了,李总快去忙吧!”谦这话是明显的下逐客令,只要不聋的人就都听得懂,可偏偏他李梦泽是个装聋作哑的高手,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仍旧是笑脸相迎。“我一点也不忙,能有机会和六少中的几位聊天是我的荣幸。”
对于他的厚脸皮,谦是甘拜下风了。那句话说得好啊。人要脸树要皮,树要无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这辈子是达不到这种至高无上的境界了。
“李总怎么突然想起要办化妆舞会了?”烨还是一脸的平淡,让人看不出一点的情绪,要说樱兰六少里面唯一让他李梦泽有所忌讳的,就是眼前这位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严大主席了。所以他看着烨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慎重。“这不是想见见夕言小姐嘛!”
他倒是毫不避讳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这让严子烨也有一瞬间的错愕,从来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白。什么时候他李梦泽也这么有君子风度了?难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李总倒是坦白,那我们真该庆幸沾了夕言的光呢!”轩一身藏青色长袍,温文儒雅,和李梦泽站在一起不相上下。他这话也是别有深意,既然你李梦泽不是想请我们,那我们就应该就此告辞。
“怎么会?六少说笑了,六少是什么人,能请到你们大家光临,李某是万分激动,怎么可以说是借了别人的光呢!轩少你这么说不是让李某我心中有愧吗?”论起睁眼说瞎话,李梦泽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怎么不见寒少?”他似突然发现一般惊讶的问。
“寒有事去处理了,不劳李总挂念了。”轩含笑说。寒为什么会离开,他绝对不相信李梦泽会不知道,他自己办的宴会,会允许不在自己掌控的事情出现吗?他这一问也太假了吧。
“李先生,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可不可以请你勉为其难的带我去一下。”夕言在恢复了正常之后,就看到李梦泽在这所以她想和他谈谈。李梦泽从始至终都是有目的的,而她很想知道他的目的。
李梦泽很绅士的一笑,“为美女服务,李某不胜荣幸。夕言,这边请。”他伸出右手,示意夕言随他来。夕言在几个男生各不相同的目光下随着李梦泽离开。
“烨,我们不去看看吗?李梦泽不会对夕言不利吧!”见夕言毫不犹豫、没有一点危机意识的就跟李梦泽走了,秦浩宇很担心。
烨将目光从他们远去的方向收回来,平淡的看了浩一眼,有着几分无奈和感叹。“看来这次李梦泽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喜欢夕言。”
夕言将李梦泽叫出来,两个人站在寂静的阳台上,看着天上灿烂的繁星,夕言突然不想破坏这份和谐。她不知道今天沈宁的出现他知不知道,但是她隐约的觉得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但是君毅寒的事情应该不是随便谁都能知道的吧!而且对寒而言这件事并不值得宣扬,毕竟在他强悍的人生中这件事算一个败笔。
李梦泽见她趴在汉白玉栏杆上,遥望远处的夜空,受她感染也走过去背倚在栏杆上,只是他看的并不是星空而是她。“你知道吗?以前我的人生就应了时下流行的一句话,如果将幸福比喻成月亮,将不幸比喻成星星,那么我的人生就是繁星满天。”
他这是对自己的调侃,夕言被他的话吸引,将注意力转向他,露出一副迷糊的样子。“你说以前,也就是现在不一样啦!”
“是啊,现在我的人生皓月当空。”他笑的很爽朗,没有一点初见时的那种阴翳,难测,可以看出他现在很真实。
夕言望着他,眼里一片朦胧,她现在有点看不懂他了。一直以来他都是那种狂妄霸道、唯我独尊的人,即使像现在这样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她真是不敢想象,这种气质竟然也会在他的身上出现。那是因为她不知道李梦泽对她有多么的在意,也不知他是怎样的势在必得。为了能过得到她的一丝好感,他不惜花重金聘请爱情顾问,为他量身定做“追妻计划”。他可谓是用心良苦,如果再没变成效他估计吃人的心都有了。
“李梦泽,你跟我说实话。沈宁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他的反常让夕言不愿意再和他纠缠下去,于是直奔主题。
李梦泽目光一沉,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沈宁?还不值得我来利用。再者说,叶澈都不在,我不认为她有什么利用价值。”他一直看着夕言的表情,残忍的毫不犹豫地说:“那种女人,我可不会真的和她合作,我可不向叶澈那么傻,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还沾沾自喜以为人家有多么爱他。”
他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恶毒,但是又极符合他的个性,他本来就不待见樱兰六少,要是逮到机会他不讽刺他们才叫人怀疑。夕言自然也是明白的,但是还是有点生气,他怎么就这么没有同情心呢。人家澈被伤害了本来就够倒霉的了,还得总听他当做笑柄一样拿来打击他。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夕言是想这么说的,不过到最后她停下了,并没有说完。而是将手举到了半空。
李梦泽见此,眼中可谓风云涌动,抓住她举在半空的手,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还想打我吗?被你打了一次你认为我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他笑的张狂,但隐隐还有一丝心伤。他可以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为她充当出气筒,他一个大男人被打两下又不会死,但是他无法忍受他所深爱的人为了其他男人而对他拳脚相加,他可以纵容她的一切,却无法忍受她的心里有别的男人比他重要。
夕言的手被抓住,李梦泽又说了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让她真的很无语,她瞪了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一眼,“我又不是泼妇,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我只是想帮你将身上的草屑拿下来,也不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然粘了一堆草屑回来。”她的话有些夸张成分,李梦泽身上的确有草屑,但是只有一根,哪里有她说的那么多,还一堆。
李梦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有一根草屑,他尴尬的放开夕言的手,很真诚的向她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夕言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在即将进大厅时她顿住,语气幽幽的似叹息,“李梦泽,放手吧!”李梦泽听言脊背有些僵硬,但是却没有回答。
第五十三章混乱之夜
夕言告别了李梦泽回到几个男生身边时,君毅寒也已经回来了。只不过他们之间的气氛很沉闷。寒坐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似乎想用酒精麻醉自己。夕言走过去坐在烨的身边,目光询问他,烨只是示意她所看到的。
见他们都没有制止的意思,夕言有些不赞同。她知道他们的想法。可男生和女生在同一件事情上的看法是不同的。她不敢苟同他们。于是夕言伸手夺过他即将送进嘴里的酒。笑的甜静:“寒喝得这么多,这就一定很好喝。我也要喝。”说着还真的要喝。
君毅寒眼疾手快一把夺过,随手倒了出去,正倒在一个过路的服务生身上。而这个人正是他让扔帽子的那个。一见是他,服务生立刻赔笑灰溜溜的离开。寒没好气的对夕言大嚷:“不是跟你说过了,酒没有好喝的。”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夕言眼中蒙上水雾,小嘴一扁,“寒欺负我,呜呜呜呜”君毅寒虽然很无奈,不过心情却也好了几分,忍不住笑了笑。“装的真假,”见她笑了,夕言也不装了,靠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笑的很狗腿,“寒,酒真的不好喝吗?那天我喝的,感觉还好啊。酸酸甜甜的”
寒任她抱着手,语气多了几分轻松,“再好喝,还不是一杯即醉?也不知道是谁胆子大了,敢自己从墙上往下跳,砸了人还死赖着不肯起来,要不是我命大,哎!说不定你们今天就是来参加我的葬礼了。”他可谓声情并茂,让夕言小小的愧疚了一下。
“咦?可是跳舞了?”夕言为转移话题。见舞池里的一对对男女,翩翩然的跳起了华尔兹,忽然狡黠一笑,“寒,我请你跳舞。”
君毅寒一见她那笑,就有点脊背发凉,于是他果断的拒绝:“你找他们跳吧。我酒喝多了,有点晕,我晕了。”说着还真将身体向沙发靠背倒去,夕言一勾嘴角,眼睛微眯,站起来像拔萝卜一想要把他拉起来,寒却死活不肯起。
谦看着他们俩,又将目光盯在装死的某男身上。很有幸灾乐祸的意思,调侃道:“寒,你就从了她吧。”夕言抓住机会,说:“对,你就从了我吧。下次我给你买蛋糕。”
君毅寒没办法只能起身,不过却很不忿的说:“几块蛋糕就想我把自己卖给你啊。那我也太不值钱了。”不过还是和她一起下了舞池。
他们离开之后,几个人才同时舒了口气,轩更是感叹:“还好有夕言。”
而谦则别有深意的说:“应该是还好寒对夕言是特别的。”
舞池里寒和夕言起初跳得很不错,不过渐渐的出现了问题,夕言三不五时的就会踩上寒一脚。君毅寒眉头紧皱,甚至隔老远就给烨他们打眼色,希望他们能来救他。而烨他们乐得看戏,哪会自己上去受罪。而此时李梦泽和他的女伴也转了过来,君毅寒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当李梦泽示意换女伴时,他毫不犹豫的把夕言推给了他,只不过当他接手李梦泽的女伴时,脸上的笑意瞬间隐没,放开手,脚步有些不稳的向沙发处走去。而被扔下的沈宁只能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
寒的负气离开,让夕言将注意力转到李梦泽之前带来的女伴身上,当目光与沈宁对上时,夕言从她眼中看到了失落和受伤,却没有怨恨。夕言看着她的目光很平淡,没有了之前的热忱,但是却没有厌恶等负面情绪。沈宁也明白,夕言现在一定知道了,尴尬的对夕言一笑,她失落的下了场。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夕言才将目光转向一脸温和的李梦泽,她语气笃定的说:“你是故意的,对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梦泽并不生气,还是一副笑意,不过语气却是十分狂妄,“他抱着我最爱的女人跳舞,难道还不允许我找个人刺激他吗?”他说的一副理所当然。就好像他才是夕言名正言顺的男友一样。夕言听此想摆脱他的束缚,却怎么也做不到,于是她怒斥:“放开我,你个流氓。”
“相比于谦谦君子,我更喜欢做流氓,至少这样我调戏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夕言的怒气他选择无视,这些天的接触让他知道,夕言如果真的生气是不会这样的,她现在这样就说明她还不是很生气,只要你肯服软或者耍个无赖,也是可以挽回的。
果然夕言也不在执着,奸诈的一笑,眼中精光闪烁:“这是你自己不放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梦泽戏谑的一笑,威胁他吗?他可不是吓大的。威胁别人他是祖宗。夕言还太嫩,根本就不值得他重视。不过接下来的他就后悔了,夕言虽然没有穿高跟鞋,不过踩多了也够他呛的,在音乐停止之后,夕言悠然回了位子,而李梦泽则一瘸一拐的退到后面检查去了。
寒一直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谦实在受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冷气场,找他的死党姚少去了。轩则是被杨希叫走了。
寒最后还是选择离开这里,浩因为担心他追了出去。而烨则被S市几家银行的行长请过去聊天了。他离开时吩咐夕言坐在这里等他回来,还说他马上就会回来。
他们都走了,夕言自己坐在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咦?怎么就你在这里?他们都上哪里去了?”程琳娜一身公主装扮出现在夕言面前。
夕言将他们的去向说完,程琳娜有些遗憾,又看向夕言“你自己呆在这里也无聊,就去和我们一起聊天吧。”也不等夕言回答,她就强拉着她向自己的那个小圈子走去。
“呦。琳娜,你不是去找六少了吗?怎么带回来一个小妹妹?”一个打扮成巫女的女人娇笑着对程琳娜说。
“袁小姐,这是林夕言,咱们六少护着的。不用拘束,把她拉来陪你们玩,你该感到荣幸才对。”程琳娜将夕言推到众人面前,看似褒奖,但大家都明白他的用意。
“林小姐,是吧。快来这里坐吧。咱们在一起也就是闲聊些八卦。”听了程琳娜的介绍,坐在袁小姐身边扮成埃及艳后的女子,友好的向夕言打招呼并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一副很熟络的样子。“夕言,以前一直没见过你,你家不是S市的吧?”
夕言见她很友好,虽然被一群女人包围着,但也不似刚来时的局促。反而多少放松一下,听女生们问她,她不好不答,“我父亲是香港人,年轻时在大陆奋斗,十几年前搬到欧洲定居,我是在欧洲长大的,所以很少会回S市。”
袁小姐一听来了兴趣,女人都是很八卦的,她曾经也是樱兰的学生,只不过去年毕业回家帮父亲打理公司了。“夕言,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啊?”
夕言这回被问住了。她能说我爸是林啸虎,亚欧大陆的黑道皇帝吗?当然不能。那它能说S&8226;T经济发展银行是我家开的?这和说我爸是林啸虎有什么区别?于是她讪讪一笑道:“我爸只是个普通生意人。”不过做的生意都不普通。
她这种避重就轻的回答,让女生们误以为她家世一般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提起。袁小姐轻笑:“那夕言你是怎么进的樱兰啊?”
夕言没想到她们对自己这么感兴趣,六少根本没问自己的家世的事,她并不知道有人已经把她当成义叔的女儿江月。这突然的追问让她不知道怎么答。所以只能编造一些理由,“我爸认识方筱雅啊。”
她的话让众人互视一眼,连看戏的程琳娜搜看向她。艳后孙小姐好奇的问:“那你爸爸是不是认识虎爷啊?”
夕言无奈,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好不好?怎么会不认识呢?但她还是摇摇头,却明显的感觉到一众女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爸的影响力还真大呢?夕言感叹道。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我还找你们呢。”一道男子的清朗声音传过来。接着就是一个长相正直,相貌一般、一身正气的西装男子走了过来。
几个女人都是娇笑着和他打招呼,“高少,你来了,快请坐。”袁小姐更是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了高少。男子今年三十岁,是主管S市经济的副市长,家在中央也有人,所以在S市上层圈子里他也是一个活跃分子。只是他不同于姚少他们那种正大光明的花心。他更多的是背地里搞些小动作。所以他的评价并不好,要不是后台够硬,早没人理他了。
夕言见他坐过来,就向孙小姐那边靠了靠,孙小姐只是看着也不制止。“咦?这位小姐是谁啊?怎么一直没见过?”高少一脸的惊讶,袁小姐好心为他们相互介绍,夕言才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个男人叫高富强,他家长辈和林家有些来往。当初梁圣涛本来是想要这个位子的。但后来上边协商了一下,最后决定让高富强来做副市长,梁圣涛去东城区当区长,都是一方封疆大吏的子孙,谁也不会吃亏。
“原来是夕言啊。很荣幸见到你。来,为我们的相遇干一杯。”高富强自说自话的举起酒杯就要干,夕言有些对他歉意的笑笑。“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高少脸色一变,有些幽怨,“莫不是林小姐嫌弃在下,要是这样林小姐就不要喝了。如果不嫌弃就喝一口,一口就行。好歹意思一下。”他都这么说了,夕言怎么好意思不给面子。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给他家长辈面子了。于是夕言抬起杯,轻抿了一小口,意思意思。
“林小姐肯赏脸,高某很高兴。刚才你们都在说什么啊?这么高兴。”高富强没有再将注意力放在夕言身上。而是和其他几个女生聊了起来。
夕言这才放心,但没有过多大会儿,她就觉得头很重,晕乎乎的。好想睡觉,她想可能这酒太烈了。她醉了。正想起身离开,刚站起来,身体就软软的落入一个充满酒味的怀抱。一个男人惊讶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林小姐,你没事吧。”接着她就没了知觉。
高富强将夕言抱在怀里,看了女人们一眼,“林小姐醉了,我送她去休息室。各位慢慢玩吧。”之后抱起夕言向外面走去,经过程琳娜身边时与她对视一眼,程琳娜笑的高傲。
再说被四个行长找去的烨,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狂躁,终于他忍不住爆发了,压抑的低吼,“少说废话,你们到底要表达什么?”
几个行长见他动了真怒,也不再旁敲侧击,急忙将目的说了出来,“严总,不会真的放弃与我们的合作吧?”
严子烨目光一愣,狠狠地扫视他们。转身就向刚才夕言所在的位置跑去,留下四位战战兢兢的行长。烨过来时,夕言已经不在了,他扫视一周没有她的影子。随手抓住一个服务生的衣领,近乎低吼的问:“林夕言呢?”
服务生被他周身散发出的怒气震住,声音哆嗦的说:“我,我不,不认识林夕言啊。”
烨一个用力将服务生随手扔出,冲着大厅就大喊:“李梦泽,你给我滚出来!”
而被他的怒吼吸引过来的谦和轩同时一惊,烨的怒气太过明显,只要稍有点理智的他,断然不会让自己这么失控,而能够让他失控的。“夕言。”轩和谦同时一眼异口同声的说,果然他们没有见到夕言,两个人同时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李梦泽刚把脚包好就听到了烨的咆哮,他虽然很生气,但也很惊奇,严子烨也有情绪,他还以为他不是人呢,但他也不敢懈怠。严子烨这么不正常肯定出了大事。走出来时,他忽然觉得气氛很沉重,大厅静得落针可闻。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也没了玩笑心思,问道:“出什么事了?”
“夕言不见了。李梦泽作为东道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烨的眼睛猩红,完全没有以往的冷静自持,他现在很担心,夕言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的话同样震惊了李梦泽,他的脸瞬间一冷。一丝嗜血划过眼眸,对侧身的杨坤道:“立即命人封锁酒店,任何人不得离开。你亲自带人去搜索每一个角落,带轩少去监一控室查看监一控录像,立即增调人手过来帮忙。”
他吩咐完后,又转向严子烨,此时的烨已经冷静了许多。两人对视一眼,烨点了点头。李梦泽走向主席台,声音阴郁,“在座各位,李某请你们来为的是让大家相互了解,如果哪个不长眼的挑衅,休怪李某心狠手辣。现在我想问各位,有谁见过这位小姐。”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夕言的照片。照片里的夕言身着一身樱兰校服正不知看着什么发呆。
台下人群交头接耳,却没有人说话。严子烨走上台,残忍的扫视所有人。“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李梦泽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狠。他怎么可以落人下风。于是将高高摞成金字塔的高脚杯一把推倒,“啪啪”的玻璃破碎声音,狠狠地敲击着在座众人的心。他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你们听好了,她要是少根头发,我活剐了你们。说,谁见过?”
他们两人一人一句吓得所有人不敢吱声,但大家都明白夕言要是真的出事,他们真有可能要在场所有人陪葬。一个女生顶不住颤抖的说:“林夕言被程琳娜带走了。”这个女生是樱兰的学生,曾经参加过女生暴一动,也知道那十个人的下场。
烨和李梦泽听后立即去找程琳娜,却见角落处,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她的脸色已经苍白,谦的脸色也很冷,身上全是戾气,完全不输于李梦泽。他一字一句问得清晰:“夕言在哪里?”
“我,我怎么,知道。”程琳娜努力去抓他的手,却一点都动摇不了。她纤长的指甲抓破了谦的皮肤,可他好像没有感觉似的任她去抓。
手上再加力,人们甚至听到了骨骼松动的声音。谦嘲讽道:“程琳娜,你当我是傻子吗?夕言不见了,我所想到的第一人就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女生暴一动的幕后指使就是你,我们给过你警告,你怎么就不知死活呢?你以为程阿姨保得住你?恐怕到时候她自身难保。”谦一直认为夕言是义叔的女儿。如果她出事,大伯不可能袖手旁观,到时的局面可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控制得住的了。而程琳娜的姑姑程佳宜虽是大伯的妻子,但林啸虎并不爱她,她的存在只是为了照顾小公主。恐怕到时候她会被程琳娜牵连,而谦实在不想她受到连累。
程琳娜听了他的话就更不能承认了,“我没有,我只是要她和我们一起聊天,之后她去哪里?我怎么知道?”
谦松开了掐着她的手,她以为现在安全了。却不想他只是冷笑“你真是不知悔改,以前是不是太纵容你了?让你这么大胆,你不说对吧。你以为你不说,一切就真的不存在了?”他转身一把抓住刚才拉扯他的杨希的手腕,嗜血的盯着着她说:“你说。”
“月森谦,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像一条疯狗一样乱咬人。”他将矛头对准自己,杨希就是再淡定也淡定不起来了。
谦冷笑道:“杨希,你们就是一丘之貉,别说你有多冤枉,就算你不是主谋,至少也是帮凶,不然你干什么支走轩?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我不管你知道多少,给我说。”这样咄咄逼人的谦,立即威慑了厅里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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