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天朗站在暗处往罗若婪的房中静静的看了一会就转身离去,一边往前走不由得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伤心往事,由于想的出神所以没有留意身边的动静,当他走到墙角就要纵身上墙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喊道:
“爹!”
这个声音虽然不是十分熟悉但是听起来觉得分外亲切,雁天朗猛然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满面笑容的看着自己,雁天朗惊奇的问:
“你是?”
那女孩依然亲切的说:
“爹,我是茹儿啊!您不认识我了吗?”
雁天朗端详了一会点点头说:
“茹儿,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上官茹见雁天朗认出了自己走到他的近前抱着雁天朗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
“爹,这么多年茹儿无时无刻不盼着你来接我,你怎么才来啊?是不是你早就把和茹儿的约定给忘了?”
雁天朗突然觉得无言以对只好拍拍上官茹的肩膀问:
“茹儿,这些年你门母女过的好吗?”
上官茹不假思索的说:
“不好,自从顾爷爷拦轿和您到府上闹事之后,邓老夫人便越发看不上我娘了,整天说她是扫把星,闹了一段别扭之后邓文远无奈只好把我们母女安置在这个跨院中居住,开始的时候邓文远还算殷勤,每天晚上都到这来陪我娘,也十分宠爱我娘,虽然我们住在跨院屋里屋外收拾的却比正宅还要气派,我娘见邓文远如此待她也甚是欣慰,总在我面前说邓文远的好话;可是好景不长,三年之后邓文远又娶了个郭夫人,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到我娘这来了。直到前年邓文远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看上了我,他来到跨院支开我娘死皮赖脸的要和我行苟且之事,我情急之下只好以死相搏,最后用剪刀插进腹中自尽才得以保全了自己的清白,可是险些搭上性命。我躺在床上养了一年的伤,邓文远倒是常来探望。待我身上的伤痊愈之后邓文远又用花言巧语来哄骗我,我断然拒绝了他,他知道我的脾气不敢用强便恼羞成怒撤走了我娘身边的仅剩的两个丫鬟,从此以后这个院子里就只剩下我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了。那个邓文远还声称我若是不从他就一辈子不许我嫁人,他要让我在这孤老终生。”
雁天朗气的破口大骂:
“邓文远这个畜生,我本以为告他的状纸多有不实之处,没想到他竟真的这般无耻下流,你别急,爹一定为你出这口恶气!”
上官茹委屈的说:
“爹,你带我走吧!我在这一天也住不下去了。”
雁天朗定了定神和颜悦色的说:
“茹儿,你在这里再住上一夜,明日一早爹要堂堂正正的把你接出府去。”
上官茹担忧的问:
“若是邓文远不让我走该怎么办?”
雁天朗冷笑着说:
“他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他哪还有心思管你?你就安心等上一夜吧!”
上官茹依依不舍的拉着雁天朗的手雁天朗又劝道:
“丫头,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上官茹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慢慢的放开了雁天朗,雁天朗亲切的给上官茹擦拭了一番泪水,柔声说道:
“你是爹的好闺女,从此以后爹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雁天朗说完又拍拍上官茹的肩膀转身跳上墙消失在黑夜之中。
上官茹望着雁天朗消失的那个墙角傻愣了半天,回想着儿时雁天朗陪她玩耍时的情景,不由得对雁天朗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听听墙外早已悄无声息这才慢步走回房中,罗若婪见她出去许久才回来随口问道:
“干什么去了?这么半天才回来。”
上官茹毫不隐瞒的说:
“我爹回来了。”
罗若婪心中一惊,因外自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听上官茹管邓文远叫过爹,瞪大了眼睛问:
“谁?”
上官茹重复道:
“我爹啊!”
罗若婪追问道:
“你哪个爹啊?”
上官茹干脆的说:
“我只认识一个爹!”
罗若婪更加吃惊的问:
“难道你说的是雁天朗?”
上官茹笑着答道:
“对啊!”
罗若婪又问: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在哪?”
上官茹说:
“走了,说是明天来接我。”
罗若婪自言自语:
“他怎么没来见我一面呢?”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顷刻之间又覆灭了。
上官茹也不理会罗若兰这副苍白的脸,找出自己平日里穿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打上包袱,然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罗若兰则是傻傻的望着门外沉思了一夜。
雁天朗跳出墙外慢步走在回驿站的路上,不由得想起当年上官茹跟自己拉勾时的情景,又想起上官茹刚刚所说用自杀保全自己的言语,觉得这丫头要比她娘强得多!想着想着便来到驿站的门外,一看海棠屋里的灯还亮着,他悄然走进海堂的房中安歇,海棠是个懂规矩的丫头,自然不会追问雁天朗去了什么地方。
次日一早,雁天朗端详了一会海棠的身材吩咐道:
“今日咱们去邓家,你把你穿的最像样的衣服从里到外拿上一套。”
海棠吃惊的问:
“拿我的衣服有什么用啊?”
雁天朗说:
“让你拿你就那,怎么变得这么多废话?”
海棠笑着问:
“这才出来几天爷就嫌弃我了?您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雁天朗瞪了她一眼说:
“少说废话,收拾收拾咱们赶紧走!”
海棠挑了一套新衣服包好了带在身边跟着雁天朗一同赶往邓家,其实海棠出门在外的穿着比她两个主人平时穿的还要奢侈,无论哪件衣服也不会太差!
主仆二人坐着轿子来到邓府门口,海棠走下轿对着邓家守门之人大声喊道:
“去告诉邓文远:白家的雁老大到访,让他赶紧出来迎候。”
那个门人听海棠说话如此硬气不敢耽搁赶紧跑回去回禀邓文远,邓文远闻言吓了一大跳:这十几年间他也去过几趟白家,可是很少看到雁天朗,偶尔见到一两次都是几个武林名宿在场,凭他的声望跟本不够资格上前搭话,而且他惧怕雁天朗报复自己,所以每次到襄阳都极力躲着雁天朗。白傲月对他娶罗若婪之事倒是十分高兴的,好歹是去了个祸害,所以白傲月对此事从未提及,对邓文远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今日闻听雁天朗到了府外,这下子邓文远是无处可躲了,只好硬着头皮出去迎接,走到门口的时候,恰逢海棠搀扶着雁天朗下轿,邓文远赶紧满面笑容的走上前去客气的说:
“雁贤弟,你到了咸阳怎么不早些通知我一声?我也好亲自出城接你啊!”
雁天朗冷冷的说:
“不敢有劳大驾!你现在是大名鼎鼎人物,连皇帝老儿都被你的壮举给惊动了。”
邓文远听雁天朗如此说当然知道雁天朗这次来是来收拾自己的,刹那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可是自知短处落到了人家手里,而且自己又不是雁天朗的对手,所以只好殷勤的说道:
“别在外面站着,咱们里面说话。”
雁天朗毫不客气的随着邓文远来到邓家的客厅,落座之后邓文远赶紧吩咐:
“来人,命厨房准备酒宴,去请罗夫人出来陪客人饮酒。”
“不必了。”雁天朗干脆的说:
“我这次来有两件事:第一是接回我闺女;第二是办朝廷交代下来的差事。”
邓文远闻言先是一愣想了想吩咐道:
“赶紧去带茹儿小姐出来。”
一个下人答应一声出去到跨院去找上官茹,海棠此时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才略略放下心来。只听雁天朗毫不客气的挖苦道:
“邓掌门,你的风头出大了,连钦差大臣的车队你也敢拦,这事可是轰动了整个中原武林啊!”
邓文远红着脸说:
“您知道咱们武林中人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我这些下人都野惯了,也不知从哪冒出个钦差大臣的车队,哥哥我这次是无心之失,日后我一定好好**他们,还望雁贤弟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海棠在旁边插言道:
“恐怕邓掌门再也不会有日后了吧?”
邓文远盯着海棠问:
“白盟主的意思是这次不保邓某了?”
海棠说:
“是你自己把天给捅漏了,你还能怪得了谁?现在朝廷怪罪了下来盟主能扯清自己就不错了哪还管得了你。”
邓文远面如死灰的问:
“不知白盟主打算怎么处理邓某?”
海棠看看他这副模样露出鄙视的神情,她肆无忌惮的说:
“当然是交由官府处置,该怎么处理你是官府的事。”
邓文远嚷道:
“咱们谁的手上没有百八十条人命?到这时候要拿我当替罪羊,要是把我交出去,我就把你们的丑事都抖落出来。”
海棠骂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看看你面前站的是谁?来人,给我拿下。”
这一声令下白家的门人杀气腾腾的冲进来十几个把邓文远围在中间,雁天朗在一旁喊道:
“慢着,别吓着我闺女。”
海棠的属下闻听此言赶紧退到两旁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