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险恶阴谋,不知悔改

产房之中,柳为霜万念俱灰地躺在床上。

房间内萦绕着血腥味,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身下的恶露依旧不止。大皇子给她寻来的两个产婆皆离她远远的,像是害怕沾染上什么坏东西一样,眼中满是惊怕。

偶尔几声窃窃私语飘了过来。

“好好的怎么就生出了这样的怪物?”

“谁知道,肯定是亏心事做太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太可怕了。”

“真是倒霉,我这辈子,可没接生过这样的怪物。”

两位产婆心中都很不是滋味,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她们两个也要受到连累,以后谁还会找她们接生?她们两个的名声等于是被一起坏了,毕竟世人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还是十分忌讳的。

想到这点,两个产婆对于柳为霜越发怨恨了。

若是以往那个骄横任性的大小姐,有人有这个胆子编排自己,柳为霜肯定直接送对方去挖煤。可是现在,她却都自身难保了,更别提是惩罚她们。

她因为一个时辰费力的生产,头发都被汗水濡湿,黏成了一缕一缕的,贴着额头,屋内的空气不仅热,还不透气,加上浓厚的血腥味,酝酿成了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这味道熏得柳为霜晕乎乎的,忽然之间,一段既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慢慢浮现了出来。

昏黄的油灯下,眼睛通红的大狗……以及同他们无耻媾和的自己,画面淫糜而荒唐。

柳为霜的瞳孔在一瞬间睁大,温度一点一点地从体内流失。她那张姣好的面容扭曲了起来,混合着惊恐和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那一夜,她不是和大皇子在一起,然后才成功有了身孕得以成为侧妃的吗?她怎么会做出同一群狗交合的事情,甚至还主动地投向它们的怀抱,像是一个荡妇一样。

不,那不是她!那怎么可能是她!她作为堂堂柳家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违背伦理的下贱行为!

她根本不愿意相信,偏偏那清晰的记忆却在脑海中来回播放,提醒着她这个残酷的事实,以及她所生下了那人狗怪物,便是那一个荒唐的夜晚最好的证明。

痛苦、害怕、愤怒……诸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巨浪向她狠狠拍打了过来,拍碎了她脑海中最后一丝残留的侥幸。

柳为霜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她的身子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冰冷,眼泪汹涌地滚了出来。

她紧紧地闭着眼,偏偏那一个个画面却如影随影,不肯消散。

难不成是她那时候放在屋内的秘药,将那些狗给吸引了过来,然后连带着她也一起中招?

柳为霜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心中的恨意和痛苦如同藤蔓般滋生。为什么?为什么当时杜云夕遇到那群同样中药的熊能够平安无事?偏偏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情?

太不公平了!

她躺在床上,麻木地品尝着这一份迟来的报应。

忽然之间,她发出了低沉嘶哑的笑声,声音癫狂,带着讽刺。也不知道是在讽刺别人,还是讽刺自己。

“哈哈哈哈……”一开始还是低低的笑声,到后面,笑声越来越大,在屋子中不断地回想,增添了几分悲凉。癫狂的声音,一声一声地回荡着。

两个产婆看着柳为霜扭曲了的表情,不知为何,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柳侧妃,只怕是打击过大,所以疯了吧。

……

月光朦朦胧胧地照耀着大楚的土地,洒下淡淡的光华。夜晚的风不像白日那般燥热,轻轻吹拂在脸上,去除了暑热。旁边的星星也不甘示弱地闪烁着,与月色争辉。

湖水上倒影着弯弯的月亮,波光盈盈。一首小船静静地停在湖面的中央,微风轻轻吹拂果湖面,不时地带起了点点波澜。

云夕笑意盈盈地拿着长长的银针,另一只手握着一截的清脆竹筒,“来尝尝这青竹酒。”

今天在看了那样一场大戏后,大家纷纷都告辞了,揣着一肚子的八卦。云夕倒是被留了一下来,一方面是为在公主府她差点被算计的事情赔罪。另一方面是因为她送来的礼物牡丹树十分喜爱,所以特地送了些青竹酒回来。

云夕想起,云深虽不是嗜酒之人,可是平日也颇为喜欢品酒,便让他也来尝尝。

她将银针扎入青竹中,酒香从小小的孔洞中溢出,配合着湖光美景,静谧美好。

云深晃了晃酒杯中色如琥珀的美酒,抿了一口,赞道:“果真好酒。”

因为云深今日没有亲自过去参加寿宴,云夕干脆同他仔仔细细说起了来龙去脉。

云深道:“难怪端长公主气势汹汹去宫里告状了。”几位侄子斗法斗到她寿宴上,泥人的性子都会发火,更别说端长公主本身也不是什么泥人。

白玉般的面容凝结着一层的冰霜,任谁知道自己的未婚妻被如此算计,心情都美妙不起来。

云夕道:“也不知道陛下能查出多少。”虽然艺菲亲耳听到她们算计,可只有她一人,还真不能拿来当证据。云夕也不希望将这小姑娘牵扯进来。

她抬起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柳为霜疯了。”

至少在他们离开之前,便收到了她疯了的消息。

云夕也是有些同情那两位被找过来的产婆,除非大皇子给她们足够一辈子的赏钱,不然接生了这一个后,她们还真接不到其他的活了。

“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不过其实也没差了,在我离开宫里之前,陛下已经让人送了一壶毒酒过去。”

云夕眨了眨眼,没说什么。生下这样的孩子,甚至给皇子带来如此的丑闻,也难怪楚息元会失去了最后一丝耐性,直接弄死柳为霜。至于大皇子,他估计现在也恨死柳为霜了,哪里会保住她。

……

事实上,被赐死的不仅是柳为霜,还有苏红杏。

在八月初一时,苏红杏被赐了白绫一条。二皇子楚钰原本端郡王的爵位被撸得干干净净的。至于大皇子楚隆,虽然他是被算计的受害者,但是本身也有过错,所以闭门思过三个月。再加上柳为霜的事情,原本今年就要被封郡王,甚至有可能是亲王的他,封赏就这样往后延了。

楚隆在得知这件事后,对柳为霜可谓是恨得牙痒痒的,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他估计都想将柳为霜鞭尸了。

几个祝贺的王子中,唯一平安无事的也就只有三皇子了。在前头两个皇子明显失势的情况下,原本隐着的三皇子一下子就炙手可热了起来。只是三皇子面对诸多投靠过来的墙头草,依旧是冷若冰霜,三皇子府也一直都低调行事。

云夕觉得,就算他只是装出来,能装一辈子,那也是聪明人。

在这次的事情中,被波及到的还有柳为霜的父亲柳将军,爵位降了一等,不过柳将军的兵权却还是稳稳当当的,显然依旧简在帝心。至于苏红杏的父亲苏盟就没那么好运了。

云深都能调查出苏红杏是他疼爱的庶女,楚息元哪里查不出来。一气之下,直接将苏盟再次削成了白板,还直言他人品和学识不堪为官。这句话等于是断了苏盟的官路,他一辈子都没法再当官了,就算是九品的小官也一样。

另一方面,因为苏盛修缮典籍的功劳,楚息元给苏盛封了一个伯爵。只是爵位却越过了苏盟这个嫡长子,直接给了苏婉的二叔。

也就是说,苏盟将来,没有爵位可以继承,还不能当官,等苏盛去世分家,他就要沦落为平民,仰望二弟的鼻息过日子。也不知道这时候,他会是什么心情,这一切可都是他的真爱越氏,以及他们爱情的结晶苏红杏带给他的。

对此云夕只能说一句,活该啊,果然是报应来得快。

原本她以为事情也就这样了,结果却没想到,远远不止如此。

七月五号,楚息元下旨废了曹皇后。圣旨上一道道写着曹皇后诸多的罪名。

其一,心思恶毒,残害后宫子嗣。其二,带坏太子,失德败行。其三则是曹家为非作歹,结党营私。

楚息元这回真下定了决心,不仅废了曹皇后,连曹家也一起收拾干净。曹家作为皇后娘家,原本是国公,后来被降爵,成为侯爷。现在倒好,直接贬作平民。

明眼人都看得出,无论是二皇子还是曹家,都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可能性。楚钰不仅被撸了郡王的位置,还被圈禁在府里一年。

有受到惩罚的,自然也有奖赏的。端长公主作为苦主,好好的生辰宴被搅和成这样,楚息元不仅赏赐了不少的东西,还直接将陆翊染册封为柔嘉公主。

从郡主一跃成为公主,陆翊染原本就是京城第一纨绔,这下更是可以横着走了。

不过一起册封的还有宫里那位养在德妃膝下的大公主,封号为淑和公主。

这两件喜事多少也冲淡了最近京城紧张的气氛。

被册封为公主,并开始建造公主府的陆翊染无疑成为了京城之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原本这样的喜事,陆家也该好好庆祝一番的。只是因为前头摆宴才刚发生那些事情,端长公主索性将摆宴席的银钱拿来施粥做善事,倒是为她和陆翊染博得了一些好名声。

大家对于陆翊染的亲事,那是相当的关注。有心尚主的人家还真不少,这又不是前朝,前朝驸马那就是个虚职,当了驸马就意味着绝了官途之路。在大楚,好歹驸马也是有品级的,受宠的还会被授予不错的官职,按照陆翊染的宠爱,到时候得到一官半职还不是妥妥的。

只是没等这些人家在端长公主面前推销自己儿子,陆翊染却直接放出了消息。

她和苏幕遮于明年成亲,婚期就在九月。端长公主据说气得摔了一套最喜欢的茶具,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最疼爱的女儿,只能咬牙答应了这件事。

这毫无疑问是往那些追求陆翊染的贵族子弟脸上扇巴掌,他们这群才貌双全的世家子弟,却比不过一个小倌,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前几天上跳下窜最厉害的几个更是没脸见人了,一个个窝在家里,装作没有这回事。

……

云夕看着这段时间层出不穷的八卦,也只能感慨,今年的京城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最近三个月发生的事情,都比过去三年多了,一件又一件,让人应接不暇,承受能力差点的都要心脏病发作了。

“嗯,还是你家的点心好吃。明明你将食谱也送给我了,可是我家的大厨就是做不出你家的这味道。”

坐在云夕面前的,正是这些天的话题女主角陆翊染,她眼角眉梢都是快活愉悦的气息。

云夕忍不住道:“听说你娘摔了自己最爱的那套茶具?”那套青花冰纹茶具据说是端长公主当时花了一万多两银子买回来的,很是喜爱。

陆翊染咳嗽了一声,眼神游离了一下,“那套,其实是我不小心打碎的。”

她对着云夕眨了眨眼,神色狡黠,“连心爱的茶具都摔了,外人才能更信我娘的确是气坏了。”

云夕嘴角抽了抽,敢情那根本就是这对母女在那边演双簧啊。

“你娘居然没反对……”她想想,也反应过来了。端长公主自己都是养了一群面首的牛人,估计闺女嫁个小倌也没啥。

“那些世家子弟,背后弯弯绕绕不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被牵扯进皇子站队中……苏幕遮至少没这方面的担忧。”她语气轻快,一点自觉都没有地投下一个大炸弹,“再说了,我毁了人家的清白,好歹也得负起责任。”

“咳咳咳……”云夕直接被口中的茶水呛到。她没听错吧?

陆翊染痛心疾首道:“所以说,饮酒要适量啊!酒后乱性什么的要不得,美色误人。”她就是最好的写照。

云夕看她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就是一个酒后玷污良家女子的公子哥。这两人的角色是不是颠倒了?

陆翊染在感慨了一番自己因为喝多了酒,又被美色所诱惑,结果不小心玷污了人家美男子的清白,作为一个有担当的公主,她只好负起责任。既然睡了人,那就把人给娶了吧!反正苏幕遮长得实在养眼,性子虽然烈了点,但同他相处,也的确充满趣味。

等痛心疾首地感慨完后,她随口道:“对了,说起来,这李玲兰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早上突然去我家送点心了。”

“谁家缺她那口吃的了,我又不是她爹和她奶奶,会被区区几口吃食给打动。”陆翊染说话的同时,又吃了一块云片糕。

云夕想起了自己的猜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们没吃她送来的东西吧?”

陆翊染见她神情有些不对,有些纳闷道:“没吃,我连见都懒得见她呢。怎么了?她应该不敢在吃食中动手脚吧?”

下毒谋杀皇亲,陆翊染不认为李玲兰有这个胆子。

云夕眉头微微皱起,“我也没有证据,所以也不敢妄言。只是先前我听人说起这事,觉得她爹的情况有些不对。你可听过曼陀罗?”

陆翊染点点头,“我听说曼陀罗可以拿来做麻醉药。啊,还有曼陀罗花很好看!”

云夕说道:“用曼陀罗提取出的粉末,若是食用多了,会产生幻觉,感觉自己飘飘欲仙,仿佛陷入极乐世界中。而且还有对此上瘾,产生极大的依赖性一段时间不服用,便觉得全身像是有蚂蚁四处啃咬一般,感受到极大的痛苦……”

她这些知识不仅是根据前世的知识,还特地问过了药理水平不错的云七。

她说到后面,陆翊染的脸色越来越黑。

云夕补充了一句,“我也是猜测而已,不一定是真的。”

陆翊染恶狠狠道:“是不是真的,等她再送几盘点心过来救知道了。幸亏我和我娘都十分厌恶她,她送来的东西,都直接让人倒了。”

不然若是云夕说的是真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这种药无疑是用来掌控人的手段,若是只有她有解药的话,那么到时候还真的是可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里,陆翊染根本就坐不住,“我回去一下。”

陆翊染刚离开,银丹也走了过来,“姑娘,李玲兰来了,要让她进来吗?”

银丹对于李玲兰十分没好感,加上现在又是私下,所以她就直呼名字了。

云夕扬了扬眉,心微微一动,“她是否带吃食过来了?”

银丹惊讶道:“姑娘果真神机妙算呢。”

云夕冷笑一声,“把她带进来吧。”

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看看她所猜测的是不是真的。

云夕心中微微一动,吩咐立秋,“你顺便去调查一下,李玲兰一共给多少家人送她做的点心了。”

立秋点点头,立刻转身去着手布置这件事。

……

云夕等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走向正堂。她本来就故意放慢速度,等到了正堂的时候,也快两刻钟过去了。

李玲兰坐在椅子上等她,脸上却没有半点的不耐烦,脾气同以前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云夕心下一凛,脸上却挂出了歉意的浅笑,“抱歉,让你久等了,刚刚有些事情。”

李玲兰十分好脾气道:“本来就是我不请自来,你没怪罪我就很好了。”

两人和平的气氛,完全看不出以前的剑拔弩张,仿佛是认识了好一段时间的朋友。

云夕目光落在李玲兰所带来的食盒,眼神却没有半点的异常,笑意盈盈道:“这是什么?”

李玲兰轻轻一笑,“我近日正在学做些吃食,爹爹和奶奶都很是喜欢,所以我才想送一些过来给你尝尝。”她停顿了一下,情真意切说道,“我以前总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卑,生怕别人看不起我庶出的身份,便千方百计地想要闯出名声,好让自己能够更好地掌控自己的人生,不被家里人当做旗子送出去。只是在这过程中,我慢慢就钻牛角尖,甚至行那些旁门左道的事情。”

“我说这些,并非为了让你原谅我,我只是想同你说一声对不起罢了。”

“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点心,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品尝一下。”

云夕不得不承认,李玲兰行事手腕真的来了一个质的飞跃。说实话,若是稍微心软一点、傻一点的姑娘,听了她这推心置腹的话语,只怕早就原谅她了。

她嘴角勾起得体的弧度,同样用真诚的语气道:“我明白的,你也有自己的苦处。既然你已经悔改了,我哪里还会同你再计较。”

李玲兰眼眶微微发红,声音有些哽咽,看上去越发的惹人怜惜,“我以前只当你心里藏奸,却不知道你是这样大度善良,真的很谢谢你。”

云夕转头对银丹说道:“将点心拿去厨房热一热,等下我和李妹妹一起坐下吃好了。”

银丹脆生生地应了下来,将食盒送过去厨房那边。她在云夕身边呆了也有几年,对她性格十分了解,知道她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哪里可能真的吃李玲兰送来的东西。

李玲兰却当真了,在银丹离开后,便站起身说道:“虽然很想同你坐下来,好好聊天,可是我和点绛阁说好要过去拿定做好的首饰的,我得先走了。”

云夕早猜到她估计不敢吃自己送来的东西,假意惋惜道:“那好吧。”

她还亲自送李玲兰离开杜家。

等李玲兰离开后,霜降开口道:“姑娘,刚刚李姑娘的丫鬟,偷偷往我手中塞了一张纸条。”

霜降打开自己的手掌,里面只一张团成一团的纸条,上面书写着一行字:点心有毒。

云夕挑了挑眉,“这是哪个好心人特地提醒我们的吗?”

银丹也带着食盒重新回来了,“姑娘,那这些点心我直接丢掉?”

她根本就没有去厨房,也就做做样子罢了。

云夕摇摇头,“先留着,晚上我再让检查点心里是不是加了什么料。”

霜降冷漠的声音透着一股杀气,“她这是打算用药物控制姑娘吗?”

云夕的语气倒是挺平静的,“可能吧。”

曼陀罗这东西,大楚其实是不怎么用到的。毕竟大楚并没有种植曼陀罗这东西,大夫一般也会用别的药来代替。种植最多曼陀罗的正是南陵那边。甚至许多大夫都不一定知道曼陀罗是什么。

云夕有些好奇,这李玲兰究竟是从哪里搞到这东西的。她没打算将点心给其他大夫检查,毕竟这东西不属于大楚,寻常的大夫还真不一定能检验出来。

银丹问道:“不知道是谁写信提醒我们的。”

云夕眨了眨眼,不紧不慢道:“李玲兰这件事做得颇为隐秘,所以能知道的,肯定是李家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又对李玲兰十分警惕,才会发觉猫腻。”

只怕就是李玲兰的嫡姐李玲梅了。

银丹和霜降也立刻想到了她身上,说道:“若真是她的话,这李家大姑娘倒是个善心的。”

“就是倒霉,有这么一个爹和奶奶。”

云夕收好点心,又让人送信给云深,让他晚上过来检验一下。云夕觉得,云深那就是万能哆啦a梦,什么都懂。

……

云深在收到云夕的来信后,从皇宫内出来便直接来杜家。

云夕看着他,反倒没有先说曼陀罗的事情,说起了自己前几日的见闻:“我听说你最近在置办宅子?这是打算金屋藏娇了?”

她也就是调侃一下罢了。

云深漆黑的眸子中漾起深深浅浅的笑意,“只是不想住在国公府里,所以便买了一个距离皇宫更近的。”

云夕疑惑道:“那你以后就要住那边了?”说实话,那边的话距离杜家会更远一些。嗯,至少不像是现在,想什么时候见都方便。

云深眼底的笑意多了几分愉悦,“没有,只是可以以此作为理由不回去罢了。”

云夕忽的抓住了那抹一闪而过的灵光,她笑得眉眼弯弯,“我家的伙食费和住宿费可不便宜。”

云深居然还卖起萌来,“云夕你可是说过,你负责养家糊口,我负责貌美如花即可。”

云夕嘴角抽了抽,这人接受这设定不是一般的快啊!居然还拿这话堵她。

“谁不知道,我云深的未婚妻是有名的财神爷。”

嗯,没错,就算是在京城中,云夕也是出了名的会挣钱。火锅店、甜点店、美容店……京城人随便计算都知道,这三家店的年利润至少也有十万两,自己本身也是郡主。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再说云夕配不上云深,反而酸溜溜地表示云深倒是有福,一副自家下手台湾的样子。

云深这话听得云夕心花怒放起来,两人甜蜜了一会儿后,云夕也开始说了正事。

她将自己的怀疑说完后,把白天李玲兰送过来的点心放在云深面前。

云深拿出一套的银针,开始检验起来,那银针收在一个黑色石头雕刻而成的盒子中,入手冰凉滑腻,而且重量出乎寻常的轻。云夕原本以为这是大理石一类的,这才发现了不是。

每一根银针,在长度、粗细和材质上都有微妙的不同,反正让云夕记住这些差异是很困难的。

云夕托腮看着云深选出了其中四根针,然后一一检测了过去,其中一根针在扎进去后,泛起了淡淡的蓝色,还有一根针则显出灰色。

云深淡淡道;“里面的确是曼陀罗,而且除了曼陀罗,里面还增添了一味的玄阴草。”

“这样会如何?”云夕问道。

云深平静的语气下蕴藏着若有似无的杀意,“瘾头会更强烈,而且上瘾得服用纯度足够的曼陀罗药粉。”

云夕眨了眨眼,慢慢道:“也就是说,他们想要让我染上毒瘾了?”

不,不只是她,还有端长公主她们。

云夕继续道,“玄阴草哪国产的?”

“南陵。只有南陵的圣安池那块极阴之处才有。”

云夕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圣安池我知晓一些,在二十年前,就被圈起,作为南陵皇室休憩的地方。”毕竟这里夏天还是十分凉快的,特别是南陵又是出了名的闷热,每年夏天都要闷死不少人。

“无论是曼陀罗还是玄阴草,都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更别提李玲兰还是大楚人。所以这东西一定有人交给她的,只是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打我的主意?”

她直直地看向云深,“你说,会不会同我们上回在街上遇到的那两个有关。凤凰木同样是南陵的特产,而且只有南陵皇室才能使用,普通的南陵人只怕都没机会见过凤凰木。听那两人的口吻,却是时常接触的样子。”

云深嘴角勾起冷笑的弧度,“南陵的皇帝名讳为元灵御,他的同胞妹妹是鼎鼎有名的灵犀公主。”

云夕怔了怔,说道:“果真是他们吗?”她眉头紧紧拧起,她无法理解那两人突然打她主意做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她那天很不给那个灵犀公主面子?

云夕感到一阵的愤怒,任谁知道自己被这般算计,心情都不会比她更好。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杀人想法。

“是不是他们,调查一下便知晓。”云深手指微微曲起,轻轻敲了敲桌子,“不过也不一定是他们。在他们两人离开后,元灵御同父异母的几个兄弟也曾来到京城,几方人马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他心中有些遗憾:只可惜京城太大,这些人没有撞到一块,真是可惜。

云夕冷哼了一声,“不管是谁,反正肯定同他们脱离不了关系。”语气充满咬牙切齿的味道。

有过前世经历的她,深深知道这种东西的危害性,要戒毒更是多么困难。

云夕想起了前世世界的历史,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我看还是得让陛下清楚这东西的危险才是,不然若是这东西在我们大楚私下传开就不好了。”

云深神情变得肃然起来,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这事交给我处理。”

至于那些点心,云深直接拿走作为证据。曼陀罗的危害,大楚的人知晓得并不清楚,万一真有人染上就不好了。不是云夕太过阴谋论,实在是前世那些血淋淋的历史让她不敢太过大意。

云深道:“正好天牢中有些十恶不赦的犯人几天后便要问斩,正好可以让他们尝尝这些糕点。”

那些犯人,有因为生意上的仇怨还买凶灭人的,有淫人妻女的,也有为了利益害死亲属的……让这种人当小白鼠,云夕半点都不会同情他们。

她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便装作喜欢上她的点心,多从李玲兰那边要一些好了。”

让她安心的是,李玲兰或许是担心动作太大,容易引发人怀疑,到目前为止,也就送了她和陆翊染那边。陆翊染有她的警告,自然不可能收下李玲兰的点心。

……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云夕果真就给李玲兰送了信件,表示她所做的点心十分美味,问她配方,并且表示自己也能送她几张食谱。

李玲兰收到信件后,果真喜不自禁。她没想到杜云夕居然真的吃了她所做的全部糕点,想到等杜云夕对这种药彻底上瘾,为了吃她所做的吃食,和奶奶爹爹一样,跪在地上恳求她,李玲兰就忍不住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笑容中有着得意,也有着自得意满。以前杜云夕和苏婉在她身上所施加的所有侮辱,她将会一口气讨回来。那位南陵尊贵的客人可是承诺过她的,等从杜云夕口中问出了锻铁的配方,那么他还会继续给她许多的药,让她能够继续掌控住杜云夕。

听闻染上这种瘾的人,发作的时候,让对方跪下来舔脚他都是愿意的,甚至还有人为此愿意杀妻灭子,因此换得一两的药。

她的丫鬟彩月不满地抱怨,“小姐,既然这明郡主喜欢,您直接将方子给她就可以,何必亲自下厨呢。您看你的手,这段时间都变粗了。”

李玲兰回过神来,嘴角勾了勾,“我觉得亲自做吃食送给她更有诚意。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呢。”

先前服侍她的彩云,因为害得她狠狠摔了脸,被她直接发卖了出去。彩月则是那时候顶替彩云身份的人。若不是她想方设法弄到一瓶千鹤膏,只怕她的脸就要毁了。

对了,千鹤膏!嗯,到时候一定要让杜云夕将千鹤膏,还有那几家店铺都送给她。想到自己日后能够拥有日进斗金的店铺,李玲兰便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只可惜陆翊染一点都不给她面子,把她辛苦做的吃食直接丢了出来,不然若是能够控制这两人,说不定还能够借助她们对陛下的影响力,让她们帮她嫁入文家呢。

李玲兰转身继续回厨房做点心。

按照时间,她爹和奶奶今天也该犯了毒瘾了,她该继续做点心来聊料一下她的孝心,她昨日可是在奶奶那边见到了一套十分喜欢的首饰。只可惜嫡母和嫡姐对她十分警惕,根本不吃她送去的东西。李玲兰相信,迟早她会找到机会的。

……

云深将这件事告诉楚息元后,楚息元便让人从天牢中选出五名最为穷凶恶极的犯人,让他们食用这些加料的点心。

云夕则是借着这些点心的名义,同李玲兰你来我往的,打得十分火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两个是相交多年的好姐妹呢。

等几天过后,云夕也开始在李玲兰面前表露出恍神、发呆一类的症状。李玲兰看在眼中,在高兴的同时,更是深信不疑,甚至还加大了点心中的药量。

她只当自己的诡计得逞,却不知道这些东西都被宫里的一个姑姑给带了回去,送入了那些犯人的三餐之中。

那姑姑自然是楚息元所派过来的,到时候也算是作为人证。

云夕对此也是喜闻乐见,有人证和物证在,到时候李玲兰可讨不了好。

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同李玲兰虚以为蛇,也是为了引出幕后之人。

或许是因为李玲兰所加的量越来越大,天牢中的那些犯人,在食用了以后,症状越发的明显,时常出现恍神、焦躁、产生幻觉等诸多的症状。

云夕心中十分清楚,这曼陀罗真正的杀伤力,却是在断了药以后才会表现出来的。

另一边,李玲兰在确定了云夕已经染了“毒瘾”以后,便试着开始给云夕提出要求。

她也算谨慎,没有立刻狮子大开口表示想要云夕的店铺和温泉庄子,只是表示想要云夕那国色天香一成的红利。

云夕直接拉下脸,表示她若是继续开这样的玩笑,她们两人便做不得朋友了,然后让人将李玲兰给请了出去。

李玲兰也不生气,乖乖地离开了杜家。在看到父亲和奶奶上瘾对她恨不得做牛做马的姿态,李玲兰对于这药信心满满,坚信在断了药以后,杜云夕毒瘾发作,肯定会乖乖上门找她的。

云夕看着她的背影,只是摇头——有些人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啊。

第二十九章 借题发挥 第一章第六章 原来如此,睚眦必报第九十五章 你喜欢我,看热闹第十二章 大忽悠云夕,背叛者第七十五章 讨回衣服第四十四章 一网打尽,寻靠山第四十一章 祖先保佑第一百零四章 产子,一言不合就求婚第六十六章 俘虏,成亲第四十五章 给自己戴绿帽第五十六章 大奇葩,踹下湖第九十二章 曹成荫的惨剧,云深受伤第五十二章 无需再忍,开揍!第十五章 天降祥瑞,截胡第三十一章 袭击,立威与反立威第四十二章 没天理啊第四章 认亲,仇恨第二十八章 一网打尽,自作多情第一百二十四章 表妹,怒喷第一百三十七章 外憨内奸,高看第一百二十九章 京城来客,愚蠢的叶家第四章 自导自演,一出好戏第四十一章 祖先保佑第一百一十三章 及笄,喝醉第一百一十七章 丧尽天良,女儿盟第三十三章 最傻的情敌,下蛊第四十九章 赠秘籍第十九章 打脸,眼光好第十一章 人见人爱的盛宠,还施彼身第一百三十五章 面壁,书馆开第三章 挑拨,流泪第三十六章 偷听,真相第四十章 苦肉计,出师未捷第一百零六章 抓奸在床,走火入魔第一百二十三章 偷吻,白衣教第五十章 微服私访,圣女第九章 陷害,许曼贞入狱第四十八章 嫁祸,绿帽子第一百三十七章 外憨内奸,高看第三十四章 为你骄傲,祸水东引第一百三十章 杀鸡儆猴,反间第五十九章 钓大鱼,小家小户第九章 陷害,许曼贞入狱第五十四章 出主意,守望相助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作自受,相思第二十三章 以退为进,厚颜无耻第十七章 天狗食日,赴宴第三十九章 算计不成反遭殃,过年第三十九章 趋之若鹜的媒婆第六十八章 下药第三十三章 绝子汤,偷鸡不着蚀把米第五章 怒气,疑似穿越者第十六章 冤魂索命,善恶终有报第一百三十四章 图书馆筹建,上门踢馆第一百二十章 见家长,冒牌货第四十四章 痴心妄想第六十六章 俘虏,成亲番外二 陆翊染 中第三十九章 算计不成反遭殃,过年第五十六章 亲自教画第十二章 反击,进城第七章 贼喊捉贼,狗咬狗第二章 被盯上,两情相悦第九十九章 释然,纵火第五十章 微服私访,圣女第九十五章 你喜欢我,看热闹第四十二章 报应,傻白甜第二十五章 冰上蹴鞠,肥水不流外人田第十二章 朵朵被掳,少年心事总是诗第六十章 杜一鸣的落幕,册封公主第四十四章 看戏,入宫第四章 母子争执,进城第四十五章 识时务,变天了第四十四章 一网打尽,寻靠山番外一:陆翊染 上第一百二十五章 层出不穷的艳遇第二十九章 神位牌砸下来第四十八章 启程,陈年老醋第二章 败坏名声第二十三章 赴宴,故人相逢第三十九章 算计不成反遭殃,过年第一百一十二章 当枪使,云深身世初现峥嵘第八章 家暴,鸿门宴第三十章 归来,不能死第五十七章 天花,状告杜一鸣第二十八章 所谓中邪,恶鬼上身第四十三章 李鬼,满肚子心眼第九十六章 和离闹剧,神兵第四十二章 图穷匕见,拒绝第十四章 重如泰山,抄家第二十二章 一切成空,姐夫上门第三十一章 余家遭殃第五十五章 不知礼数,违和第二十三章 以退为进,厚颜无耻第二十六章 大事件,看病第八十四章 云夕拒亲第六十九章 女学,北魏到第九十二章 曹成荫的惨剧,云深受伤第一百一十四章 云深的危机感,吃豆腐第十八章 美男出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