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染透垂红泪……”嘴角勾起一道苦笑,“呵……”她低笑,拈过酒杯,低眸间呢喃,“月影难拘空低眉……一朝梦醒问芳菲,”倾杯饮尽杯中酒,“雪漫青丝谁与随?”
“怎么,楚二姑娘竟然也酸腐起来了?”一旁绯衣女子绕过丛丛茉莉笑盈盈的走过来。
“酸腐?若是这股子酸、这股子腐能把他困住,再酸上百倍、再腐上百倍我也乐意。”楚慕珥听陈戈诺打趣竟异于往年的没有反应,怏怏的提壶又斟了杯酒。
半月前她以身中“知否”之毒假死便是楚慕珥来帮的忙。
醒时乍见眼前一张与自己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时下意识一掌击上去,要不是对方反应得快,她可真是恩将仇报了。
按照楚慕觞的思路,她与楚慕珥换了行头,让她以陈戈诺的身份在萧家上下走了一遍,“不经意的”在萧渊程与明容悦面前露个真实面目勉勉强强算是将事给了了,不过因为摇光早在之前就露过面,处理起来不方便,留在萧家为已经死了的师父守了半个月孝,前些天才让青木接回灼梏城,但他现在只能同冬姑一样留在集萃斋。
“莫西昃真就那么好,你非得认定他了?”陈戈诺坐到她身边取过酒壶。
楚慕珥揉揉脑袋,有些头疼,“就是好啊,好的没话说。”
陈戈诺无奈摇头,真是不懂他们,楚慕珥继续道,“自大哥离世、慕觞未归,楚家整个的担子都压在我身上,好不容易等老三回来,明家又烦着要联姻,烦的我直接离了楚家,没想到又遇到了他。”她脸上漾开淡淡的笑。
“又?你们之前就见过?”
“那是当然,没听说过江湖疯传的事吗?”她倚靠过来,髻上流苏晃在陈戈诺脸颊,陈戈诺将头微微转过,道:“就只听义父提过楚家新家主刚上位便蹊跷的死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
“呵呵,”楚慕珥闭眼痴笑,“没成想闹腾这么大,在沧逸公子眼前倒是不值一提了。也罢,那点破事随那些家伙嚼嚼,大事就不一样啦。”
她的声音懒洋洋起来,嗅着茉莉花香,勾着笑道,“诺诺,你猜我闹腾出什么了?”
陈戈诺眉梢一挑,能闹出什么来?江湖上关注的最紧的莫过于地藏、地宫图,可她才不屑这些。
“猜不到,与莫西昃有关?”她虽然摸不透楚慕珥到底要干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
楚慕珥略略得意的晃了晃脑袋,金灿灿的流苏跟着欢快的挠了挠陈戈诺的脸颊,“当然与他有关,不过还需你来帮我。”
“怎么帮?”
“地藏图给我。”
“什么!”陈戈诺一惊,脸刷的转过来,险些被她步摇刮伤,她瞪大了凤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它做什么?”
“保命啊。”楚慕珥回答的风淡云轻。
陈戈诺首先想到的是这痴木耳被莫西昃利用了,刚要开口,楚慕珥便继续道,“西仄还不知道呢,是我自己谋划的,你要是想掺一脚,可得快些。”
“你……”陈戈诺不知该说什么好,想要起身面对面的好好对她教育一番,但想想自己上辈子那点破事,算了吧,她还不如这只木耳活的“恣意”呢。
“呵呵,你探探。”楚慕珥坐直了身子将手伸到她眼前,“探探。”
陈戈诺不明所以的打上去,没一会儿疑惑散开可眉头却紧蹙起来,竟然是这样!
“为了这孩子我可是忙活了好久啊,这下他可是赖不掉我了,楚家也不得不与他鬼教掺和一把。”她压低了声音凑过来,嘴角勾着得意地笑。
这女人真是要疯症了!
陈戈诺心里低吼。
“孩子?”她摆出一副莫名的样子,“你这是气血不畅。回去给你配副要先喝着。”
“什么?不可能!”
“没什么可不可能。如果不想喝药就食疗好了,不过先下都入夏了羊肉不适合,就先炖几只乌**,前些日子你三弟送的……唉,木耳,你这是去哪?”
“回房、更衣、上街、找大夫!”
陈戈诺浅笑,木耳终究是木耳再怎么玩文艺也改不了这风风火火的个性,不过,这骗不了多久,赶快去找楚慕觞为上。
想着,她敛了笑反向绕过回廊,朝着楚慕觞书房一路小跑。
跑至半路恰遇上正悠闲地采摘茉莉的凌静,边上还立了个着着水蓝色裙裳的女子,瞧她发式打扮应该是楚慕觞六位夫人中的一位吧。
“陈姑娘这是去哪?”凌静被那女子闹得烦了,瞥见陈戈诺路过,唤道。
“去寻楚庄主,有事相商。”陈戈诺住了步子。
边上的女子眼含敌意上下打量了番,“姑娘是陈家的新家主?真是赛天仙的女子啊。”
“夫人谬赞了,”陈戈诺礼节性的回以浅笑,“事情紧急,恕我先告退了。”
“到底是做家主的,就是不同啊。”她一甩手上锦帕,眉目间掩不住的厌色,“这就不留了。”
凌静在边上将她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不屑的冷哼一声,提起小藤篮道:“妹妹等等,我这也要去慕觞那一趟,这便一同吧。”
“好。”陈戈诺浅浅一笑,住步等了她会儿。
那女子听她反应面上不屑更甚,翻着白眼扭过头,嗤了声,自言自语:“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沧逸公子公子捡来的野孩子么!还跟我摆架子。”
“架子这东西有才能摆,没有的那就自然只有受的份。”凌静回头冷冷抛下句话便不想再瞧她一眼,跟着前头已经离开的陈戈诺,陈戈诺知她跟上来于是加快了步子。想凌静原是楚家的当家主母,又是楚慕珥的大嫂,就将事提前告诉她。
凌静从头听下来,脸色从自然变到煞白又变成通红,气冲冲地跳脚,恨铁不成钢的长叹道:“毁了!都毁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快去绊住她,别让她真去找了郎中,我先去和慕觞商量商量,看这孩子到底该不该留。”
“孩子当然不能留,明不成言不顺的、还门不当户不对!”凌静毫不犹豫的作出决定。
陈戈诺却是低头露出不忍,“毕竟……”
“没有毕竟,我决不允许有这种有辱楚家的事发生!”说完,一甩袖往着楚慕珥那边去。
她看她正是气头上怕多生事端,一把抓住她,“你这么去她会听你吗?先绊住她要紧。”
凌静被她这么一说,又是叹了口气,想想也是,楚家这二姑奶奶倔的跟头驴子似的,当年要不是她用计骗她,她哪会嫁到明家,好不容易断了与那姓莫的剪不断连还乱,没成想竟还有藕断丝连这事!
“好吧,你想想怎么瞒着她处理干净,我先去绊住她。”
听她这么说,陈戈诺才松了手,看她裙摆迎风漾开,跟着叹息,慕珥,何苦呢?
角落处跟着晃过微微一抹水蓝,掠过陈戈诺眼底却未引起她注意,而背后参天古木之上红纱下,眸中添上了厉色……
下周要去皖南写生了,好纠结,十天每天三张画,十个人一个宿舍,没有电脑,还不知道手机有没有地方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