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簪子还我!”陈戈诺板着脸伸手讨要被楚慕觞霸占了一年多的银簪。
楚慕觞却是还以一脸茫然,道:“什么簪子?”
“装傻充愣也没用去年我下山被慕珥带来你楚家,前后也就几天的事,你还想赖了不成?”陈戈诺昂头狠狠地瞪过去,但仍觉得气势不够颇有撒娇之态,一甩裙摆旋身往椅上一坐,右腿顺势搁到左腿,端过手边茶盏,凤眼斜斜瞥他一眼,“那簪子你还也得还、不还还得还,楚庄主。”
楚慕觞憋着笑意坐下,“若是我说我将银簪弄丢了呢?”
“那你就甭想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你二姐的烂摊子。”陈戈诺威胁道。
“怎么,你准备火上浇油吗?楚某可从不认为诺儿会做这样的事。”楚慕觞把玩着庄下制瓷坊新送来的瓷盏,不把她的话放心上。
“我当然没有那闲情逸致,不过,别人就不一定了。慕珥不是说要地藏图吗……”陈戈诺眼中绽开必胜的光彩。
楚慕觞在她提到地藏图时手上不由一顿,这的确是个很棘手却又很有用的筹码。他放下茶盏,看向她,道:“诺儿准备如何运用地藏图来绞进慕珥这趟浑水呢?”
陈戈诺一手托腮一手摩挲着腕上被缠了锦缎的巧夺天工,滴流圆的眸子狡黠的一转,“很想知道?”说着放开巧夺天工摊手过去,“把簪子还来。”
楚慕觞无奈摇头,簪子不在他那儿,他能还什么?
不过事实怎么可以告诉她呢,他只能搪塞道:“不知放哪了,等找到了就还。”
“那慕珥我也任其发展了。”她修眉一挑两手一摊,真不明白他楚慕觞没事占着簪子不还到底为了什么,难不成他知道了簪子里的蹊跷?
不可能!
她坚信,无论是外形还是结构它与一般的簪子毫无差异,除非之咱人或是她自己告诉他,不然楚慕觞绝不会看出它饱含内容的事实的!
楚慕觞学着她将两手一摊,“但愿不要闹得没法收场。”
“但愿吧。”陈戈诺耸耸肩起身,“那戈诺就不打扰楚庄主去处理家务了。”
“打扰?诺儿可是忘了我邀你来的目的不是关于家姐的。”楚慕觞好心提醒。
陈戈诺不过是绕错了地方才撞见楚慕珥的,来定霄庄自然是应楚慕觞之邀。
她一顿,想起来昨日叔公急吼吼的闯进她的集萃斋问她,定霄庄的邀贴都发了好几张了怎么不见她去。
无可奈何,叔公亲到,她没办法再装不知道,只得硬了头皮来。
“那楚庄主有什么事吗?”她干笑着坐回去。什么事她当然知道,她真想不通自己当时是怎把那句“那你就等着娶陈戈诺吧,只要萧涩梨这个身份能消失。”说出口的。
“将这个戴着。”陈戈诺看着楚慕觞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镯子,她不解的挑眉,楚慕觞接着道,“玉养人,你腕上的疤再怎么遮着也会被看见。去明家时忘了让你易容,陈家的新家主陈戈诺与萧家薄命的女儿生了同一张脸本就引人遐想,再加这几道疤,”他拉过她那天划了最多刀左手,便要将玉镯套上去,陈戈诺不做多想,抽回手。
“嗯?”楚慕觞抬眼看她。
陈戈诺低眼看看右膝盖再看看左膝盖,最后还是换了右手伸过去,嗫嚅道:“右手吧。”斜眼偷偷瞄了眼他,见他低着头看着她的手也没见清表情,添了句,“巧夺天工有些沉。”
“嗯。”楚慕觞回以理解的吱了声,托过她伸过来的右手,她未见他眼角漾开的笑。
“你打算怎么处理慕珥与莫西昃的事?”她冷不丁的又问起来,刚才来后告诉了楚慕珥的事就问过了,不过楚慕觞顾左右而言他,她这才掏起了簪子,不过看这情形簪子是一时要不回来的了。
楚慕觞放开她的手,摇了摇头,道:“还不知道二姐这局棋会怎么下,等看出了端倪在着手,现在只担心大嫂会添……”
“三弟!快去将定霄庄附近所有郎中都找来,快!”
说曹操曹操到,这人可真不经提。
“大嫂,这可是大阵势,与昭告天下无异。”楚慕觞好心提醒道。
凌静也是过于着急没细想,骗了楚慕珥没让她出成门就急吼吼奔过来,脑子里就想着串通了大夫然后给她来一帖打胎药以绝后患根本就没想起他。被楚慕觞一提醒,猛地“清醒”。
“那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她现在可还是明家的媳妇。”
“为今之计只有寻个理由先和离吧。”从开始,楚慕觞就不看好明府与他楚家的联姻,和离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最后竟是因为这个。原来那日二姐说的根本不是什么戏言,不知莫西昃那头知道了会不会出手呢?木耳这次赌的过大了!
“和离?她……现在只有这样了。”凌静无奈妥协,余光瞄到一边的陈戈诺,灵机一动,改口道,“合理晚些再议,戈诺,随我来。”说着,拉过她去了隔壁。
“静夫人有何吩咐?”
“配副打胎药,越隐蔽越好,”她压低了声音凑在陈戈诺耳边,“为了木耳、为了楚家,拜托了。”
陈戈诺本想说楚家与我何干,凭什么要她来做这种伤人性命的事?
但转念一想,凌静不从她这拿药还可以去别处,只是麻烦些罢了,与其让木耳受苦不如帮她一把,看在那只傻木耳够“傻”的份上。
“好吧,一会回去就配了托人给你。”
“不用回去,这庄子里就有药室,你随意取吧。”凌静生怕夜长梦多拉着陈戈诺就朝着庄子的药室而去。
药室说远不远就在楚慕觞他二夫人越琪颐厢房不远处。越琪颐也就是方才同凌静一起摘茉莉的蓝衣女子,是凌静的表妹,因为是出了名的病秧子就让她住在药室边上,取药方便不是?
原本她只是随同凌静他娘来安慰不幸丧夫的凌静的,没成想她那副装出来的大家闺秀摸样愣是把楚慕觞他鲜少露面的祖母骗了,楚家祖母看楚慕觞的大媳妇一天到晚蹲在佛堂,礼佛礼的比她这个老婆子还勤,直接下了死命令,下聘、娶越琪颐。
娶就娶呗,楚家发反正不嫌嘴多,饭总是够吃得呗。
于是越琪颐兴冲冲的被花轿抬进楚家,没成想,只是把住处从越家搬到楚家……
“呀——”
“表姐……”刚踏入药室大门,就看见越琪颐鬼鬼祟祟的抱着包东西,撞在凌静身上。
“桂小呢?怎么自己来药室?”凌静斜眼看着她掖在怀里的东西,才是药吧。
越琪颐低头滚着眼珠子,“呃”了半天总算要憋出句话,刚开口,凌静一挥手,道:“回去吧,平日里别老是欺压身边的丫头了。”
“哦。”她如获大赦的飞奔而去。
凌静恨铁不成钢的别过头。
“进去找药吧,我在这看着。”
陈戈诺苦笑,“这就是做贼心虚啊!”
出去写生,半条命都没了。吃不惯住不惯、忽冷忽热,回学校果断生病,小长假回家想好好调养,发现车票涨价,吐血三升,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