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嫔妃, 不停的打量我,眼中一探究竟的目光,从我进门那刻, 却未曾在离开过。
被众人探究的目光, 盯的浑身不自在, 只能站在那儿。
人群中, 不知为何唯独不见何贵妃的身影, 给皇后请安是每个妃嫔晨定的基本礼仪。
嫔妃中,目前最分位最高的当属柳妃,柳妃语气柔和, 指着她左侧一旁的空位置道:“这些虚礼就免了吧,语王妃坐本宫这边来吧。”
我打心底感激柳妃的好, 在这样的境况中, 给我解围。心中却在猜测, 不知这个位置我能不能坐,这万一是哪个嫔妃的, 岂不是要得罪人?
一旁的妃嫔见柳妃待我亲近,如此照顾,先是一脸惊愕,看我的目光各不一样。而我却觉得自己像是一块菜板上的肉,在众人的视线中成为主角。
柳妃如此帮我, 我也不好驳她的面子, 再说柳妃并无害人之心, 完全出于好意, 且她人处事拿捏得如此有分寸, 单看各位嫔妃对她恭敬的态度就可想而知。
我忙行礼,笑着谢过柳妃, “臣妾多谢柳妃娘娘赐坐,”说罢,在她身侧的空位置坐下来,等候皇后娘娘的到来。
坐落在位置中,朝她淡淡一笑,小声的在她旁侧说了句,“谢谢。”
她只是淡淡的对我一笑。
请安的时辰不是很久,而各位妃嫔并无太多的话语唠叨,一个个巴不得早点离开。
皇后也不啰嗦,简单的几句,并命令各位妃嫔跪安。一大群燕瘦环肥,浓妆艳抹,争奇斗艳,体态轻盈的有序不乱的离开凤栖宫。
原本热闹的凤栖宫,渐渐的变得安静,空气也变得清晰几分,胭脂水粉的香气,慢慢退去,不再那么冲鼻。
我忙行礼道:“臣媳给母后请安,愿母后福寿安康,长乐未央。”
皇后,嘱咐众人,“你们都退下吧,这里有桃子伺候,”又对我笑着道:“傻孩子,地上凉,快起来吧,赐坐。”
礼数还是不能忘的,于是起身谢恩:“谢母后。”
皇后见我神色不安,问道:“今日来的如此早,想必是想打听枫儿在南湾河的近况吧?”
我如实回答,心中说不焦急那是不可能的,“母后明鉴,臣媳担心王爷,也担心南湾河一带受灾的百姓。”
皇后命肖公公呈上几份急报在我面前,“打开看看吧,这些都在里面。”
我接过信笺,打开。一封接一封的看,一封却比一封沉重几分,最近一封是昨日夜急急送来的,内容大体写道,灾情尚未完全得到控制,各地均出现疫情,且情况不容乐观。
皇后的一脸沉重,声音中尽是担忧,“这最后一封是昨夜丑时两刻传来的。”
信笺的字迹正是司马少枫和司马少启所写,看着一封封的信笺,如有千斤般重,“母后,情况怎么如此严重?不是太医院已经派了人去防止疫情了吗?” 又低声叹道:“只是可怜了这些百姓。”
“是派出不少人,只是受灾的范围是在是太广。此时正是早朝时辰,金銮大殿上,皇上正与文武百官商议此事。”皇后心事重重,叹息道:“建和王朝开国以来从未遇见偌大的灾情,倒是可怜这些百姓。”又重重的“唉~~”的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正好重重的落在我身上。
我忙劝慰道:“母后也别太担忧了,会有法子解决的,上天定会保佑我建和王朝千秋万代。”
皇后轻轻吐出,脸上微露出淡淡的笑容:“你这孩子尽会给本宫宽心,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枫儿了,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做事彼有分寸。”
我点点头,“多谢母后照拂,才有今日的少枫。”
“今日天气难得晴朗,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吧。”说罢,撩起我的手,向宫殿外走去。桃子及其他的宫女太监一路跟随。
御花园,各种花争艳竞开,只是连续许多日的阴雨天气,到萧瑟许多,花朵也凌乱了许多。不在那么艳光四溢,花香气绕。
国难当头,想必无人有心思赏花。一路跟着皇后身旁,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走着,一路上只听得到脚步声,轻轻的风吹树动声。
也不知走了多久,正好前面是正和殿,前面围绕一大群的人,视乎在闹腾什么。
跟着皇后小步的走向前,仔细一瞧正是三年前在中秋夜宴冷语相言的正六品的荣嫔、喜嫔,一年前她们两人被晋升为庶三品婕妤,分别为荣婕妤、喜婕妤。
两人眼神不时往正和殿的方向瞧去,看着情形只怕是等皇上下早朝后,能有幸见一面。
我只能叹息,她们两人也太不会挑时机,整个建和百姓都知晓南湾河的灾情,皇上此时哪有心思去顾及其他的事情,只怕早已经烦不胜烦了。这两个女人是来当炮灰的么?
我看看皇后娘娘,她也在沉思,原本沉重的脸,此刻更加重了几分,只怕她也不想着两个女人今日触犯龙颜吧?
我紧跟着皇后的后面,朝荣婕妤、喜婕妤走去。在心中念叨,希望这两位娘娘别冲犯了龙颜才好。
还未走几步,及远并可见身着明黄朝服的皇上,在一大堆宫女太监的拥簇下向御花园浩浩荡荡走来,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到底如何,只是但闻那步伐却是沉重,如此看来皇上今日心情恐怕不佳。
荣婕妤、喜婕妤一见状,露出柔媚的娇羞得脸,加快脚步走向前,看来定是故意与皇上来个不期而遇吧?
我叹道,只期盼皇上今日早朝南湾河一带的事情已经商量出解决法子,不然只怕这两位真的要成为炮灰了。
皇后脸上的表情沉静,不知她到底如何做想,我却一点也猜不透。这就是所谓的喜怒不露声色?恐怕也是坐上这皇后之位所历练出来的吧?
皇后之位看似至高无上,可我也更加明白高处不胜寒。
荣婕妤、喜婕妤娇媚一笑的走向前行礼,“妾身见过皇上,皇上金安。”
皇上脸色视乎不太好,勉强露出一笑容,“爱妃无需多礼,平身吧。”
喜婕妤胆子较大,姿色比起荣婕妤确实狐媚几分,娇滴滴的声音,柔柔的道:“臣妾许些时日未见皇上,可想着皇上呢。”边说边使出浑身解数,向皇上身旁靠去,像一条蛇发现猎物一般。
而我与皇后众人,刚好被前面的一座假山所遮挡,恰巧看到所发生的这一幕。
荣婕妤也不甘示弱,声音比起喜婕妤却少了一份狐媚,多了份自然,“皇上日理万机、操劳辛苦,臣妾实在是担心。”
皇上不耐烦的脸色见荣婕妤如此乖巧的说道,露出难得的微笑,“爱妃如此体恤,朕甚感欣慰,都退下吧,待朕得空去玉昔宫看望你们。”
哪知喜婕妤如此不知趣,眼见大好的机会又怎么能让他溜走,急忙道:“皇上,臣妾……”
话还未说完,只见皇上怒道:“朕说的话你是没有听清楚吗?如此不知礼数,来人送喜婕妤回宫,三个月不许踏出宫门半步。”哎,这女人要争宠也真不会挑时间,更不懂得察言观色,知进退。
喜婕妤不知所措,惊恐的声音跪下恳求道:“皇上,皇上开恩,臣妾再也不敢了。”
这个时候也无人敢求情,荣婕妤的表情谈谈的,看不出如何?连皇后也是如此,脸色一沉。而我却在心中猜测,只怕是今日早朝,南湾河疫情的事尚未得到解决,皇上心系灾情,心系百姓,一肚子的怒火无法发泄,这不刚好有人撞上来?当了免费的炮灰?
我轻轻睁开皇后的手。皇后先是一惊愕,不解的眼神,惊异望着我,担忧、关爱写在脸上。我朝皇后谈谈一笑,示意她大可不必担心。
皇后知晓我做事彼有分寸,轻声问道:“语儿,可是要给你父皇排忧解难?”我点点头,搀扶着皇后,一群人走向前去。
齐声跪安道:“臣媳给父皇请安,愿父皇万寿无疆。”
皇上原本恼怒的容颜,见我们到来,缓和许多,声音并无任何感情,平静的说:“平身,都起来吧。”
众人谢过皇上,又给皇后请安。皇后笑意盈盈走向前,柔声的说:“皇上息怒,要保住龙体才是。妹妹也是想念皇上,这才如此。还望皇上恕罪,臣妻管教无方。”
又厉声的道:“来人,还不扶喜婕妤、荣婕妤回宫。”宫女太监,扶着两位娘娘下去,荣婕妤临走前不忘记跪安。到给人留下很好的印象,不让人觉得厌恶。
人渐渐走远了,我才柔声的说,“父皇,可是因南湾河的疫情所扰?”
皇上无奈的叹息道:“唉,的确如此,这是建和王朝开国以来,百年难得一遇的灾情。”
听着皇上那无奈的叹息,而我却不能坐视不理,“臣媳身为司马家的媳妇,理应为父皇母后排忧解难才是,臣媳学医数载,在此恳求父皇,让臣媳为南湾河的百姓尽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