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召集各位到来, 正是来商议这疫情为何越来越严重。刚才孟大人同本宫去探查,也收获了不少。水为守险之首,若是不注意水的饮用, 病也就从口而入, 也正是为何有如此多的百姓 , 染上疫病。特别是洪涝之后的水, 人若不注意, 误饮了,岂不会立即染上疫病?”
“本宫这里倒是有个法子,白矾、雄精具有解毒、杀虫、止泻之效, 故能起到‘解水毒而辟蛇虺的效果’。故可在水井中投入大块的白矾、雄精等。
令嘱咐百姓,在水缸内浸入石菖蒲根、降香, 石菖蒲能化湿、和中、开窍, 降香能辟秽化浊、止呕。生食的东西不能食, 想必各位很清楚吧?那本宫也不再提及,防病治病, 方能减少疫情感染的人数,这样各位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忙碌。”
众人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无人又任何异议,场面静静的用鸦雀无声来说应该正是如此吧,房间内只有我一人的声音在说道着, “另外, 屋内可焚用大黄、茵陈, 或者搓艾叶为绳燃之, 皆可解秽气, 防止疫情的蔓延。各位太医每日接触病人,可用用川椒研末, 时涂鼻孔,则秽气不吸入,这法子各位可去试试。本宫更希望各位大人身体安好,这样可解救更多百姓,一起治疗疫情。”
平生最厌恶贪赃枉法之人,他周耀居然在疫情期间,竟然如此不顾及百姓性命,怎对得起“太医”二字?对得起皇上的重托?
柔笑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只是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 “该说的话本宫已经说了,不过接下来本宫有件事情得必须处理一下。”
众人不理解,你看我,我看看你,见我神色严厉,似笑非笑的容颜,齐齐的望向周耀。许是都明白了,这御亲王妃怕是没那么好欺负的主。
而我我确实不算是好人,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我。人若犯我,那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原则,这周耀言语如此不恭,又收百姓贿赂,语句里尽是不满,我对他的忍耐已超出了极限。我的性子绝对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
周耀先是一震,随后有恢复了正常。我仔细观察他,脸上并无害怕之色,神色自若。不过我到很欣赏他的临危不乱,不惧的神态。
声音不再那么柔,语气威严,“来人,孟大人何在?”
孟县令从一旁走出来,恭敬的说:“回王妃,下官在此。”
我正了正声音,一字一字的道:“嗯,太医院周耀太医,贵为太医,不为百姓着想,对待疫情如此不堪的态度,私下收百姓贿赂,医者父母心,请问周太医,如何配得起“太医”二字?来人,给本宫拿下,交给王爷处置。”威严的声音字字清晰,响彻整个院落,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待人,人中不免有点不舍。不过为了皇室威严,司马少枫、林府、自己的威严,以及百姓的危急,我不得不这么做。若我不这么做,将威信何在?若没有人搭理此事,只怕朝纲会跟着乱了风气。
“我周耀乃朝中三品官员,你御亲王妃敢拿下我?”愤怒的眼神死死盯住我,像要把我活剥了一样。
院落静到极点,众人皆抽气。
贺治展出来道:“周太医,御亲王妃乃皇上钦赐的,你如此对王妃不恭敬,王妃心善才不与你一般见识,只是收受贿赂一事,你敢说你没有?”
我看看贺治,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过他如此站出来,我打心底感激他。
我笑笑,打断气氛,掏出皇上亲赐的金牌,在众人眼前一亮,“是么?那这个如何呢?”
御赐金牌,如朕亲临。
在场的众人,一见金牌,忙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见周耀傻愣在原地,“莫不是周太医不认得这金牌?”声音更加严厉几分:“孟县令,给本宫拿下。”
周耀被孟县令带下去后,这才叫起跪在地上的太医、郎中,“各位都请起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众人起身,各自朝院落外面走去。
贺治的声音恰巧响起,似有意却又无意,“咦,李太医,张太医,这周太医收贿赂,与你们无关,你们两紧张什么?”
我仔细打量,这两位太医紧张的神情,看来他们两人估计也收受贿赂,见周耀被拿下去,这才被吓成这样。
有胆子收就有胆子承担。眼下疫情蔓延盛大,正是用人之际,这杀鸡敬猴也敬了,若是这两人将功赎罪,也就算了。
时间一点一滴在不知不觉消逝,随众位太医去看了几位疫情较为严重的病人,一一诊治后,又写上几副药方子交给各位诊治的大夫,又一一嘱咐。
半日的忙碌、相处,众位太医、郎中对我的态度,又恭敬了几分。
忽然眼前只觉得一片漆黑,呼吸急促,险些站不稳,踉跄的后退几步,扶住身旁的桌子,这才避免摔倒。
众人先是一惊,急切的语气,“王妃……还好吧?”
豆大的汗水在额头慢慢的渗出,不知是谁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我缓缓坐下。休息片刻,这才勉强缓过气来,露出虚弱的笑容:“无碍,休息片刻就好。大家去各忙各的吧。”
一个熟悉的男声音道,“王妃,定是日夜兼程的赶路,数些日子不曾好好休息,这才如此?”
我朝那声音望去,竟然是梁正宇梁大哥,只是旁边有众多人,也不好太随意称呼,“咦,梁太医?”
梁正宇先是微微一笑,眼中露出疼惜的目光,行了个大礼,“太医院梁正宇见过御亲王妃。”
见众人一一退下,笑着道:“梁大哥,这些需礼就省了吧,只是梁大哥你怎么也派到在这儿?”
此时的屋子里只剩下我、梁正宇、贺治三人。
贺治抢先一步说:“我这梁师兄,闲不住,硬是求得皇上让他来此。”
却见梁正宇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凝语妹妹,这个不提也罢,只是你怎么也来到这儿?怎么也不好好休息?”话语像是再责备,实则十分的关心。
我笑着道:“梁大哥不也知道么?这疫情十分危急,哪顾得上这么多。”
“凝语妹妹,你要大哥怎么说你才好?哎,这御亲王怎么也不顾及你的身子呢?不行,你这样子得好好休息,不然会累坏的,我送你回去休息。”说罢,正要扶起我。
我尴尬的收回手,故意转移话题,“梁大哥,这里有很多的病人,有你在自然最好不过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向外面一望,才微微故意说,“也不知少枫今日的药喝了没有?”
心里却在祈求,梁正宇,我们是不可能,我爱的是司马少枫,只怕定是要负你此生了。
他眼中略显失落,又恢复平静,才露出一个微笑,“那好吧,凝语妹妹好生休息。”而我却知,他这笑容中掩饰了多少……
走出才发现,天色早已暗然,淡淡的夕阳,渐渐的消失在西边的天际。天色突然之间暗淡下来。朦胧的傍晚,笼罩着谈谈的黑幕,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迷茫?好似这条路,怎么也走不完?
一直有个身影,保持一定的距离在我后面跟随,而我也明白,那是谁。只是当做未曾发觉罢了。心里却纠结不已,梁正宇,你的感情我如何不知晓你的情意我如何会不知,只是,我林凝语是那个不值得你喜欢的人。
推开门,烛台的蜡烛正渐渐的发出亮光,照亮了整个屋子。虚弱的声音,细小的道,“少枫,我回来了。”
熟悉的面容,正坐在床沿,手臂张开,露出拥抱的姿势,“语儿,忙碌了一天,可累了么?”
扑进熟悉的怀抱,我才微微安心。
不一会,眼皮也渐渐的沉重起来,迷糊的视线,半睡半醒的窝在熟悉的怀中,是那么的安逸。
迷糊中偶希听见,似有两位男子在对话,只是具体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只听到一句,“若是你不好好爱惜她,我会照顾她的。”心中却纳闷,这是谁在说话,谁照顾谁?
像是再黑暗走了许久,却怎么也找不到光线,只觉得一会好热,一会儿好冷。迷糊中,有苦涩的东西不断的灌进嘴中,一口接一口,不曾停息,最后吞到喉中入腹。
手像是被什么紧紧握住,怎么也松不开来,我也只好作罢,任由他去。
耳旁有声音不停低语,只是说什么我却什么也听不清楚,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什么也看不见,在黑暗中却怎么也找不到一点亮光,一会儿只觉得冷的难受,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一会又觉得好热,如同在火炉中烧烤一样,寒热交加让我特别难受。
腹中一阵阵的翻江倒海,弄得我难受极了,终于忍受不住那折腾,全部吐了出来。身子却疲惫到了极点,只想就这么下去。
一缕刺眼的光线,照射在身上,刺得眼睛好痛,极不情愿的缓缓睁开眼眸。却见一个胡子渣拉、头发凌乱的人紧紧握住我的手,只是那冷冷的面容好熟悉。
咦,这人是谁?好熟悉哦,只是干嘛紧紧握住我的手?我抽了抽自己的手,确怎么也抽不动,欣喜的声音问道,“语儿,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