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许你带走她,吴王若是想见她,让他来此相见便是!”苍凛尘紧紧的把夏吟欢挡在身后,语气坚决。
明明知道吴王对夏吟欢有异样的心思,他怎么放心把夏吟欢交到他手里,那不等于送羊入虎口么!
“皇上,这是太妃娘娘的命令,若是皇上不同意的话那请恕老奴无礼了!”王嬷嬷虽然笑着,但是眼睛里却满是寒光,一扫守在殿外的侍卫命令道:“来人呐,还不将皇后娘娘请出来?”
得到王嬷嬷命令的侍卫立马冲进的殿中,作势就要将夏吟欢抓走。
“别,我跟你们走便是。”夏吟欢这时候站了出来,给苍凛尘一个放心的眼色,并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吴王还不敢对我怎么样,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不行!”苍凛尘怎么也不肯让夏吟欢离去,他真的很害怕夏吟欢会一去不复返,若是没有夏吟欢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被剥夺了玉玺的他,没有尊贵的身份,唯一留下的也就夏吟欢了,若是连夏吟欢都不在了,他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夏吟欢似安慰一般拍了拍他的肩头,吴王既然说过可以让她不做皇后也不做妃子留在宫中,可想而知吴王还是比较尊重她的。
虽然和吴王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夏吟欢相信这个人,跟拓拔策不能相提并论。
苍凛尘看着她的目光,紧紧拽着的她的手,慢慢的松开,颇为忧心的嘱咐道:“朕最后再相信你,不要让朕失望。”
“嗯!”夏吟欢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才随着王嬷嬷一同离去。
她步履稳健,不疾不徐地走到吴王面前的时候,看到她脸上无悲无喜,又好似无所在乎,不由的让吴王愣了愣。
“找我有什么事吗?”夏吟欢声音平静的开了口,她想吴王不会平白无故的找她,一定是有什么事。
应该不是说让她留在宫中的事,毕竟他还没能顺利的做上新皇。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吴王苦涩一笑问道,他原本以为夏吟欢已经想明白了,要跟着自己。
但是见她这模样,分明就是不情不愿,没有任何的表情,比面对陌生人还要陌生。
“既然没有事的话那麻烦送我回东宫。”夏吟欢没心思和他调笑,对于这种恩将仇报的人,她算是恨到了骨子里。
但是,她已经没有丝毫的能力,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只能在心中记恨。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耐烦我也就直说了。”吴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语速很慢:“恐怕你还没有听说,本王今日早朝被朝臣弃之,颜面扫地,本王只是想问问你可否出面为本王出谋划策。”
夏吟欢听闻平静无波的眸光突然明亮了几分,心中冷笑,果然是被苍凛尘猜中了,吴王和虞太妃就算得到了玉玺也不能轻易得到靖国江山。
“抱歉,爱莫能助。”夏吟欢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他,“我曾经跟你谈过条件,是要你坐上皇位后放了苍,现在你还没能做上皇位,而我也答应了你要留在宫中,那也是等你登基后的后话,至于如何荣登九五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她怎么可能帮他,这时候偷笑都来不及,怎会对他伸出援手,夏吟欢想恐怕是朝臣根本就不信任他。
毕竟苍凛尘卧病在床的消息实在是来得太突然,无论是谁一时之间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你……”吴王这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决定依虞太妃的话找来夏吟欢一同商量计策,没料到还是碰了一鼻子的灰,霎时面上有些挂不住,抿了抿唇又道:“听闻你同苍凛尘一同出征时候为苍凛尘出谋划策击退了敌军,怎么到了这时候却不肯也帮我一把?”
“他跟你能比吗?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吗?”夏吟欢斜斜的看着他,嘴角揶揄道:“苍他是真命天子,根本不需要我为她出谋划策,他用兵如神运筹帷幄,那次我击退敌军只因他中了毒,若是他坐在皇位上,你觉得他会像你这般狼狈吗?”
一段话,说的吴王百无一用,让他颜面扫地,一张脸铁青,却不得不承认夏吟欢说的句句属实。
确实,他不如苍凛尘,他什么都不如,连做同样的事都做不到他那么好!
心中的不甘心又再度将他的怒火点燃,可是面对的人是夏吟欢他只好隐忍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这才艰难的心平气和开口说道:“看来,问你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你回去吧!”
他很想强迫夏吟欢,但是他自诩君子,不能做出卑鄙无耻的事情来逼迫一个女人,况且他还想在夏吟欢面前保持一定的风度和形象。
吴王没有对她动怒,夏吟欢总算是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她猜测的没错,吴王又和拓拔策不同。
夏吟欢想,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拓拔策,恐怕这时候早就把她綁起来,要威胁她,不择手段的要她出面吧?
苍凛尘在东宫等得心急如焚,又来回踱步,等待着夏吟欢的归来,这一次没有人在他耳边安慰。
夜行欢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内室,也不出声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以为这次夏吟欢离去应该会很久才会回来,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刻钟,门已经从外面推开来。
出现在苍凛尘眼前的是满脸笑意的夏吟欢,苍凛尘紧张的迎了上去抓着她的胳膊,又捧起了她的脸问道:“他们没有将你怎么样吧!有没有揪你的耳朵,有没有打你有没有骂你?”
夏吟欢摇了摇头,瞧着苍凛尘这么担心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王嬷嬷挡在了殿外,这才说道:“我都告诉你不会有事儿的肯定就不会有事,我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吗?”
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苍凛尘不禁疑惑起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好笑的事,紧皱眉头问道:“为什么这么高兴?”
“还能为什么啊,当然是遇到开心的事了呗!”夏吟欢说着甩开了的手走在殿中对她讲起了吴王的事。
苍凛尘听后倒是出奇的平静,没有像夏吟欢那般大笑,也没有心情沉重,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根本不觉得诧异。
“你怎么不笑,难道你不觉得恶有恶报吗?”夏吟欢心情舒畅,吴王那傻蛋居然还想要她伸出援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虽然还没将虞太妃和吴王怎么样,但是她已经体会到了报复的快感,想象着早朝时候大臣是如何给吴王和虞太妃难堪,就笑得合不拢嘴。
“没什么好笑的,这只是前期而已,只要朕消失一段时间,等到吴王处理国事井井有条被百官看在眼里的话他们会很快接受他适应他的。”苍凛尘不咸不淡的口气预测着,他很清楚朝堂上的那些大臣。
毕竟,有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有两朝元老,都是些什么脾性苍凛尘再清楚不过了。
夏吟欢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笑声戛然而止:“那你的意思是说,吴王做新帝是做定了?”
苍凛尘颔首,依旧不带情绪的说道:“按照事情发展应该是这样,百官认可的不是朕,而是能将国事处理得得体的人。”
夏吟欢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看得出来苍凛尘已经完完全全的不想再做皇帝,已经放弃了将玉玺要回来的打算。
“你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一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顺其自然吧。”苍凛尘捂住了她长得能放下一颗鸡蛋的嘴,淡淡一笑,温暖人心。
夏吟欢紧抿了唇角,靠在了他的怀里,她现在是越来越爱这个男人了,拿得起放得下,明明是文韬武略,却能为天下百姓设身处地的着想。
没错,靖国需要的是一个明君,苍凛尘是,吴王也可能是,这皇帝谁做都一样,只要能为百姓造福。
经过了一次早朝的打击,次日的虞太妃再没有心情参与政事,倒是吴王积极起来,着着一身赤金色的袍子,掐着上朝的点便早早坐在了龙椅之上。
他的手心不能将龙椅的龙把手整个盖住,手指摸到龙椅扶手的龙头胡须时候,他用尽了力气压下去。
像是这样做,便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赶走恐惧一般。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的害怕,害怕朝堂之上无一人影,怕百官不再前来。
如果百官不朝,这靖国的江山刚经过一场大战,恐怕会在风雨中摇曳。
他等了许久,已经是朝会十分,但是还没有官员上朝,这时候不免有些焦急,对身侧的小太监说道:“快去看看,殿外可有官僚。”
太监领命正要离去,便见殿门已经打开,依旧是浩浩荡荡的人马,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迈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了进来。
红衣在前是位高权重的高官,蓝衣在后是品阶微末的官僚。
百官站在朝堂之上也不跪下,也不行礼,只是个个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坐在龙椅上的吴王。
吴王哪见过这样的早朝,紧张的手心已是涔涔的冷汗,咽了口唾沫这才说道:“各位官僚,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他还不是皇帝,不敢乱用爱卿一词,若说出口,恐怕会被人当面唾骂。
“吴王,皇上的病情还没有好转吗?到底是患了什么重病,太医可曾瞧过?”礼部尚书依旧是只出头鸟,率先发问。
“这……”吴王其实早就试想过了他们会这么问,心里组织好了语言,觉得中肯中听这才回答道:“皇上所染的是岩病,太医已经开了药,但是太医说这痊愈艰难,本王已经下了命令,让太医无论如何也要治好皇上的病。”
“哦,原来是岩病。”众人闻言面色都不大好看,自古多君王患岩病而亡,治好的通常没有。
史书上还从未有过身患岩病还能痊愈如初的人,这时候殿里又哄闹起来,各执己见,窃窃私语。
有的以为苍凛尘可能没有患岩病,毕竟前些日子一点征兆也没有,有的以为若是苍凛尘真的身患岩病,那这江山就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