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二天下午,何宝在学校门口张望着,他看到指导员家的两个儿子,从学校里走了出来,何宝急忙迎上去。“小虎,小龙,你们吃完饭,就来找何宝叔叔。何宝叔叔用车拉着你们,去山边转转好不好?没准还能逮住一个小松鼠呢。”“太好了,我们一会就去。”“千万别告诉你爸爸妈妈,要不,他们没准不同意你们去呢。”“知道了。”小虎和小龙高高兴兴地走了。

何宝拉着小虎和小龙在山边转悠着,一会把车停在一个小河泡子旁边。贺永顺坐在小虎和小龙的中间,绘声绘色的给他们讲起了故事,小虎和小龙津津有味地听着。“有一次,一个猎人在森林里碰到一只大熊。他马上举起枪来瞄准他它。可等他正要扳动扳机时,却听见大熊低三下四的说道:‘猎人先生,我知道你是最讲道理的人,有话好好说嘛,你何必这样动刀动枪的呢!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看到大熊的这副可怜相,猎人的枪垂了下来。他双手支撑着**回答:‘我只要你的皮,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我想晚上裹着熊皮睡觉。’‘噢,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只要皮,我保证满足你的愿望,我们坐下来商量一下好吗?你如果打死我,就不能得到一张完整的皮。’听了这话,猎人点点头,不知不觉的坐了下来。把枪往地上一放,问:‘你在森林里到处游荡干什么?’‘要求也不高,只不过想添饱肚子而已。’猎人冷笑道:‘添饱肚子?你可真是做梦。连皮都快要剥下来了,还想添饱肚子!’大熊和颜悦色地回答:‘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满足你您的要求,也附带解决我的问题。我想,您一定能同意我‘两全之计’的做法。’‘好吧,既然你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当然同意你的做法,这样,也省得我剥熊皮了。’大熊并没有食言,过了一会,它吃得饱饱的独个回到洞里去了。猎人呢?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小龙,小虎,你们说大熊说的‘两全之计’是什么?”小虎挠了挠头回答不出来。“笨蛋!这都不知道?大熊把猎人吃了呗,这样,大熊添饱了肚子,而猎人也可以‘裹’着熊皮睡觉了。”小龙嘴角骄傲的一瞥,回答的干脆极了。“小龙真聪明!”贺永顺竖起大拇指赞扬小龙。小虎搭拉着眼皮,满脸的不高兴,不服气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贺永顺叔叔,你再讲一个,我就不信,我就猜不出来!”“好,我再讲一个。有一种动物,总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你知道是什么动物吗?”小龙刚要回答,贺永顺阻止了他,“这次让小虎先讲,他的年纪小,年纪大的要让着他。”小虎摸着后脑勺,皱着眉头想不出来。贺永顺启发他说:“这个动物和大熊长得差不多。”小虎摇了摇头说:“大熊,我没见过。”“你看我,忘了咱们这里没有大熊。”贺永顺拍了拍脑门。“那你们城里人是从哪里看到大熊的呢?”小虎奇怪地问贺永顺。“我们是从动物园里看到的。”贺永顺从心里替北大荒的孩子们惋惜,他们没有走出过大山,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我听你们知青说,你们的公园和我们这里一样,不就是有树、有花、有假山,有假河吗?我们这里有的是,你们还得花钱买票。”小龙不屑一顾地说。“我告诉你们,这个动物的名字和看不见有关。”贺永顺又重新启发着小虎。小虎问道:“我们北大荒有这种动物吗?”“有哇。”贺永顺肯定地点点头。“那我知道啦,是黑瞎子。”“太对啦,别看小虎人小,智力一点不比大孩子差。谁让它叫黑瞎子呢。”得到了贺永顺的表扬,小虎骄傲地朝小龙撇了一下嘴,“哼”了一声。“贺永顺叔叔,再讲一个。”小龙提出了新要求。“今天不讲了,一天只能讲一个。”贺永顺故意吊两个孩子的胃口。“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再讲一个!”小龙和小虎,一个人拽住贺永顺的一只胳膊不放。贺永顺无奈,也提了一个条件。“讲可以,但是你们要是猜不出谜底,明天就不讲了。”“好,好,你快讲吧。”小龙和小虎已经迫不及待了。“抗日战争时期,村长准备叫儿童团长石头把一封鸡毛信,送到离村二十里外的游击队长手里。可是,刚把信写好,偷袭的鬼子就进了村。村长急中生智,连忙奔出去,把信藏了起来。他一回到家,就被鬼子抓住了。被押到村口的空场上。那里已经站满了老百姓。村长抬头一看,儿童团长石头也在人群里面。便向他瞪了一眼,大声说:‘石山上的石山,有雷不见雨点,上转下面不转,下雪不觉严寒’。鬼子听了不知其意,莫名其妙。石头一听就明白了,后来,他乘鬼子不备,偷偷地溜出村去,把信安全地送到游击队长手中。小龙,小虎,你们知道鸡毛信藏在什么地方了吗?小龙和小虎抓耳挠腮不知答案。“我们见过这东西吗?”还是小龙心眼多,他向贺永顺发问。“见过,见过,我们连队就有。这样吧,你们不要着急,回到家里慢慢地想吧。”贺永顺卖起了关子。“不行,不行,你还没讲谜底呢,”小虎和小龙拉着贺永顺的手,使劲的拉来扯去。“你们都要把我扯零碎了。好,好,好,明天接着讲,今天要是说出答案,就没有悬念了,你们就不爱动脑筋了。”贺永顺满脸笑容的答应着。“好吧。”小龙和小虎有点不情愿地答应着。“贺永顺叔叔,我写的作文,总是得低分,为这事,我爸老是打我,你能帮我吗?”小虎央求着贺永顺。“可以。”小虎好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高兴地在车上蹦了起来。贺永顺问过了今天的作文的题目,帮小虎构思着作文的内容。“写雪景要这么写:雪片又在大路上追逐起来了,一会儿的功夫,眼前的世界,都变成银白色的啦。房屋、树木和大地都披上了银装。这样写就富有诗意了。你呢,只写三个字:下雪了。这样写,太平铺直叙了。”“什么叫平铺直叙?”“我讲的这些,你一时半会也理解不了,以后,慢慢讲给你们。”何宝招呼他们:“孩子们,今天太晚了,一会,你们的爸爸妈妈该着急了,回家喽!上车坐稳喽!”小龙和小虎,满心欢喜地回家去了。

何宝拍着贺永顺的肩膀,“我看,你比大熊还狡猾!”我问你,那个答案是什么?”“怎么?连你这么聪明的何宝也猜不出来?”“你整那玩意有点高难。”“要不然,能‘蒙’住他们吗?”“你连我都‘蒙’住了。答案是什么?”“是石磨。”“噢。你小子,还真是个当语文老师的料,连我都听上瘾了。”

“行了,你快回家吧,不然,小心你媳妇不让你进门!”“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媳妇如衣衫,兄弟如手足。”“你就别在我面前吹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早就归心似箭了,走吧。”

第二天,小虎和小龙又坐上了何宝的四轮车,贺永顺又滔滔不绝的讲着新的故事。小虎和小龙兴趣昂然的听着。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度过的。

这一天,小虎和小龙又来找何宝,何宝告诉他们,你们的贺永顺叔叔不能来了。“为什么?听不到贺永顺叔叔讲故事,我们晚上太没意思了。那天,贺永顺叔叔给我们辅导的作文,得了高分,老师都表扬我了。爸爸也没像以前那样拉着个脸。”小虎急得都快要哭了。“贺永顺叔叔在工地上班太忙,不能总给你们讲故事,也不能总给你们辅导作文,你们想不想他能经常和你们在一起?”“当然想。”小虎和小龙异口同声的回答。“你们回家和你爸说,要求贺永顺叔叔到你们学校当老师,好不好?这样,他就可以有时间,经常给你们讲故事啦。”何宝启发着小虎和小龙。“好哇!”小虎和小龙点头如同捣蒜。“你们可不能和你爸爸讲,是何宝叔叔说的,否则,何宝叔叔以后可就不拉你们玩了。”何宝要挟小虎和小龙。“知道了,我们保证不说。”小虎和小龙一脸凝重的连忙表态。“好。叔叔有时间就拉你们出去玩。”何宝拍着两个孩子的屁股,兴奋的嘱咐着。

贺永顺从旁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真有你的,如果成功了,••••••”“什么如果?肯定能行。指导员最在乎这两个儿子的学习成绩。他儿子的话,指导员一定高度重视。”

第三天,正如何宝预料的那样,指导员通知贺永顺,到学校工作。贺永顺在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何宝,何宝自鸣得意的竖起大拇指,“怎么样?我是诸葛亮在世吧?”“你运筹帷幄,料事如神,你是诸葛亮第二。你种树,我乘凉。”贺永顺夸奖着何宝。“走,到我们家喝酒庆祝一下。”何宝搂着贺永顺的肩膀,唱着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选段“••••••革命的智慧能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