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为了一女子沉沦下去吗。”胡天问他,同时也想到了薛若云,心说要不是后世的我读大学时谈过恋爱,又出来工作多年,见的世面不少,在修罗谷那会儿就得沦陷了。
“我也不想啊,但我没办法止住这内心的酸痛,我受不了。”
“那你就这样认命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把属于你的抢回来。”
“不,那不属于我,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苏智信摇摇头说。
“你错了,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自由、权利,而不必听命于父母长辈。”胡天将现代的思想说出来,并不确定苏智信能够接受这些。
“哈哈,那叫忤逆,是为世人所不齿的。”苏智信惨然一笑说。
“你可能无法理解这些,但你想想,如果失去她,你将会痛苦一世,这难道你能无动于衷吗?”胡天继续解释说,“好吧,即使一世的痛苦你也能忍,但是慕容小姐呢,你想过没有,她被逼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会不会非常后悔,非常痛苦,甚至从此变得忧愁、消沉。”
慕容小姐嫁给吴王世子,胡天当然也不知她是会开心和还是烦恼,他所说的这些都只是猜测,目的是再次激起苏智信的雄心,至于那个吴王世子,反正不认识,管他怎么样呢,作为封建王的儿子,哪一个不是七房六室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那怎么办,她马上就要过门了,我还能怎么办。”苏智信大声地说,显得很焦急。
“去把他救出来。”胡天直截了当地说。
“你是说抢亲,疯了吗?你知道咱们面对是什么吗?江南最有权势的王和最富豪的家族,哪一方都是我们惹不起的。”苏智信不可思议地说。
“这些我都知道,他们是最不能惹的,但事关你的终身,你也不搏一把吗,难道你怕了?”
“不是怕,那样还会连累师门,我怎么能这么胡作非为,我师父一定会对我大大地失望。”
“是的,你不能招惹吴王和慕容世家,所以就让慕容茵一个人去承受这一切错误和痛苦?”
“她将来会幸福的,我贸然阻碍,只会破坏她的好事。”苏智信低声说。
“你只是猜测而已,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说的话吧。”胡天接着说,“去估去想,不如去做,这样吧,三天后是他们成亲的日子,慕容世家离苏州城吴王府还有十几里路程,到时我会想办法在他们迎亲的路上设置些阻碍,你亲自己问问慕容茵,如果她不愿意跟你走,那就一切作罢,如果她真心爱的是人我,她会跟你走的。如果你连去问她的勇气都没有,就当我今天所说的话等于放屁。”说完,胡天离开了房间,吩咐杏花这三天照料着苏智信。
胡天去苏州城外查探了一番,慕容世家在城北十二里处,进城的必经官道是开阔的大路,大路两边都是片片的农田,水田里新种的秧苗绿油油的,一派城郊农家气象。距城约五里处,有一株大槐树长在路边,胡天就计划将大槐树砍倒,横于路中,那样花轿子就过不去了,迎亲队伍势必阻停。王府娶媳妇,规模必然浩大,但不知会不会有多少高手护送,也可能不会有什么高手前来,只因谁也不会料到有人会大胆到闹王府的喜事。
胡天暗想:“到时我在路上一闹,将一众人视线引开,苏兄就乘机接近花轿,如果慕容茵真爱苏兄的话,她见他冒死前来,定然会感动的稀里糊涂的,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风格,很有可能就会跟苏兄走。计策成功后,当往里城跑,以防慕容世家的追兵,家里自然不能回去了,不能牵连胡母她们。进得城后,胡同小巷中尽可隐藏。”转念又想,“我们藏中城中,以吴王府的势力,定会锁城大肆搜查,以几个人的轻功,城墙自然是拦不住的,完全可以趁夜时逾墙而走。然后呢,走水路还是陆路?估计都被设卡盘查了。苏州城西不远倒是有几处茂林,穿过山林就是太湖,太湖有千岛万滩,自古以来就是水贼兴旺之处,进了太湖,要追查起来就难了。对的,要在太湖边的隐密处放条小船,到时直奔那里,驾船水遁,逃之夭夭。”
打定主意,胡天便去城西茂林和太湖边上踩了下点,选定好最佳逃跑路线,以及从一个贫穷的船夫手里买了条破船,隐藏在芦山荡中,将缆拴于一株丈来高的柳树干上,扯块红布绑在枝头,以此为记认。然后,胡天将苏州大街小巷走了个遍,找定一处接近城西的老房子,屋主一家搬到外地去了,一直闲置没人住。胡天便在夜里偷偷将那老房子的锁换了,在里面收拾两间房子,放些食物和水,估计有三天的量,也是为防万一。当然,仔细的路线,胡天画成张图纸交给苏智信。苏智信见胡天如此积极帮自己,心中委实难下决定。
又因为胡天跟几个亲戚邻居见过面,以真面目示人的话,有可能被人认出来查到家里,就又事先找到一个戏班子,让他们帮忙化个老者的装,粘上胡须,眯着眼睛,浑似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夫,再亲近的人也认不出来。胡天把武器也藏了,随便带了把剔骨刀在腰间。初十一早,胡天饱餐一顿,紧了紧腰带,一步一步走到城北那棵大槐树下。胡天仰头望了望,心中有点可惜这棵老树,然而为成事须得取舍,瞻前顾后者一事无成啊。胡天看看还早,就在树下的石长凳上躺了,闭上眼养养神。
快到晌午时分,胡天听到远远地传来的鼓乐声,心道快了,飞身跃上槐树,往北望去,那迎亲队伍果然好长,前面放炮的就有十几人,后面鼓乐手不少于二十人,后面是大花轿,花轿前头身着红袍的新郎官,骑着匹白色高头大马,满脸喜色地带领着,花轿后面是几十位士兵、挑着礼合的夫子和女方家送嫁的亲眷。胡天看那些士兵亲眷里都是些庸手,不足为俱,而花轿边上,有位青衣干瘦老者,看起来是慕容世家的护卫,着实是位高手,他徒步而行,步子频率和步距均绝无偏差,身上衣裳无风自鼓,显然内力不凡。胡天心说只要缠住那位老者,其余的就好打发了。
胡在跃了下来,待那迎亲队伍近了些,便挥刀砍断大槐树,轰隆声响,大树倒卧在大路上,树枝错张,普通人就难以越过。胡天则坐倒在大树前面,装作受伤痛苦的样子,口中不住**喊痛:“哎哟,骨头断了,动不了啦”。走在最前放炮的青年们见大树挡路,都嚷嚷起来:“这怎么回事,怎么树倒下来了。”“老头,你没事吧,树你砍的?”“树倒了,这有点不吉利啊。”后面鼓吹手们也过来,停下手中的活,议论纷纷,新郎官骑马喝开众人,走向前来,大声说:“你们快把这树搬开,别担误良时。”大伙儿便放下手中活儿,撸起衫袖要去搬那大树。
胡天怎能让他们轻易过去,喊着说:“你们别动,我要告官,要赔我医药费唉。”说着折根大枝,挥动着赶那些搬树的人,那树枝倒在农田里,沾满了泥水,这么大手一挥,顿时溅得众人身上头上都是。大家抢着跑开,乱作一团,嘴边不住骂:“死老头,你嫌命长了。”“王府的好事也敢捣乱。”新郎官吴王世子见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命令那些青壮将老头往死里打,打死不用负责,还赏银百两。正所谓钱能使鬼,众人个个争先,也不管身上泥污了,都来抓打胡天。可是任他们怎么扑抱踢扫,愣是没碰到胡天的边儿。这时,那护送的老者也过来了,他观望了一阵,见面前的老头虽然看起来慢手笨脚的,可是在众人中闪躲腾挪,自如的很,分明是使上了上乘轻功,知道不是个普通人,便上前一步说:“你们都退下。”等大家散开了,又说,“阁下怎生称呼,是何方高人,可否示知?”
胡天仍装傻充愣地说:“你不管什么高人低人,你们要赔我汤药钱,要不然我上州府那里告你们。”
“阁下何必故意戏弄,若是跟慕容世家或是与吴王府有什么过节,不如明说,划下道儿来,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吧。”这护送新娘的老者正是慕容世家四大护卫之一的神机子田牧,武功智谋都是顶尖的人物,武器是一副铁算盘。
胡天正要答话,这时一匹骏马从身边驰过,跃过倒卧的树干,冲了过去,马上坐着的正是苏智信,当下十分高兴,便对田牧说:“什么道儿不道儿的,这道路是大家的,谁都可走得。”
田牧见到一人一马飞跃过来,冲向迎亲队伍,感觉不妙,便挥出手中铁算盘要将他拦下。胡天岂能让化得逞,也将腰中的尖刀拔出,照着田牧后背而去,正是修罗刀法第十三式斩龙诀。田牧忽觉背后劲风袭来,大吃一惊,回头不及,便将算盘往后一格,哐地一声,只震得右手发麻,自忖:“这人内力如此深厚,看来是专冲我慕容世家来的”。
胡天为帮苏智信争取时间,一招即出,后招接上,要缠住田牧,两人便杀在一处。田牧铁算盘功夫已浸淫三十余年,可以说使得是炉火纯青,加上临敌经验丰富,一时间把胡天的招数稳稳地压制住。
胡天实战少,加上对铁算盘功夫不太熟悉,尽管内力胜过对方,修罗刀法也是举世无双,却几十招内没占到丝毫便宜,但随着战局进行,胡天当可反守为攻。再战得五十多合,胡天刀法大盛,易守为攻,把田牧逼得连连后退,但他铁算盘护住周身,仍是难以短时间将他击败。
苏智信奔到花轿前,将马勒停,向轿内喊:“小茵,我苏智信来了。”
轿帘掀开,一条红影极速飞出,跃上马背,伸手夺了苏智信的腰间长剑,从后面架在他颈脖子上。事出突然,苏智信竟没来得及反应,骇然问:“小茵,你为什么这样?”
“你敢破坏慕容世家和吴王府联姻,是想找死吗。”后面是慕容茵冷冷的带点发颤的声音。
“小茵,原来你并没有真正的在乎我,你还是想嫁入王府,做你的王子妃吗?”苏智信的心一下子沉入冰窖之中,“我真是愚蠢,还带冲动的。你要是恨我,就动手吧。”
“如果我在乎的是你呢。”慕容茵问。
“那你跟我走,哪怕从此浪迹天涯,无怨无悔!”苏智信斩钉截铁地说。
“死你也不怕吗?”
“不怕!得不到心中所爱,活着跟死又有什么分别。”他没看到慕容茵已是泪湿了红妆。
“好,我跟你走。”苏智信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此刻美人俯在后背,头也轻轻在肩上靠着,那淡淡的发香传来,不由地自己不信,心中热血上涌,当下勒转马头,将长剑拿过,用剑身拍打几下马臀处,纵马往来路奔去。
田牧见马匹过去又返,马背上分明载着一个青年和自家大小姐,不禁大惊,拼了老命要去阻挡他们。那吴王世子也大喊:“慕容茵,你要去哪里。”
慕容茵在马背上,回头说:“世子,是我对你不起,但我有意中人,是不会嫁给你的。田伯伯,你停手吧,跟老爷说一声,女儿对不起他老人家。”
田牧哪能放他们走,大喊:“大小姐,请下马说话。”铁算盘便奋力击向那马腿处。胡天岂能让他得逞,使出修罗刀法致命杀招攻向他。田牧无法,只得掉转算盘,挡开那一刀。再一交上手,胡天对铁算盘功夫认识更深,更加应付自如了些,加上四象步法的助力,田牧再难摆脱。那边世子又急又惊,慌乱中命令手下人赶紧分别去慕容世家和吴王府救援。
再战一百来合,胡天窥个破绽,一招金仙破,强攻田牧左路。田牧招已用老,铁算盘难以还击,见刀锋袭向左颈处,惊慌中忙向后连退十步。但胡天的刀如长眼一般,也跟着攻上。眼见着又要砍向左颈,胡天不想取他性命,就在刀刃触及他颈侧的瞬间,手腕强压,将力道卸向外侧,“哧”的一声,将田牧左肩削去一块皮肉,顿时鲜血流下。
田牧面如死灰,手中算盘“咣当”一声掉于地下,惨然说:“罢了罢了,老夫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刀法,阁下能否告知一二,以释心中疑问,这条性命要便拿去。”
胡天收刀说:“我与你无仇,也不想与慕容家为敌,我害你性命干嘛,比武胜负,常事啊。告辞。”估计着援兵将至,胡天转身而去。
“奇怪,奇怪,他那步法轻功,明明与武当派的神似,但这刀法却绝不是武当派的,江湖竟有这一号人物,看年纪也不小,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田牧捡回条命,心有余悸地自语说。这护送大小姐出嫁失职,其罪不小,但对方饶己一命,没有再追上去的道理,田牧也只得禀明家主,更派高手追击。
胡天回到苏州城,故意在街道胡乱行走几趟,趁人不注意时,闪身进了城西那处老官宅子。走到一间房门前,敲了敲门低声说:“苏兄,是我。”
门吱呀打开,苏智信出来,见胡天毫发无损,心下佩服不已,问:“胡兄,今日多亏你帮我大忙。后面没有人追来吧?”
“不要客气,兄弟一场。我确信没人追来。”
“好,下一步呢,该怎么办?怎么逃出苏州去?”
胡天便将计划说了。苏智信点点头说:“确是好计,只是逃走后,与两大势力结下了不解梁子,后果实难预料。”
胡天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慕容家和吴王府势力再大,可也不能只手遮天,况且男女婚事,强扭的瓜不甜,久而久之,他们会明白吧。我知道,你更担心的是你师父和衡山,慕容小姐是自愿跟你走的,与你门派何干,慢慢向他们解释吧。”
“你就是胡天?”苏智信后面,慕容茵从房内走出,一身红妆,脸上施了脂粉,光彩照人。
“对,是我,慕容小姐,许久不见,你好。”胡天扯下脸上伪装,抱拳说。
“哼,你真是胆大妄为之极。”
“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和苏兄的终身大事,儿女感情,该由自处,岂能一概听命于父母。人若是连自己所爱的人都得不到,活这一世,有何意义。”胡天慷慨地说。
“你说得轻巧,我们可就死定了,不过以前却也小瞧了你,你竟然能完好无损地从田伯伯手里逃脱。还有小苏,难道以后我们就都要偷偷摸摸地过一辈子吗。”
“不,安顿好你后,你自会去你家负荆请罪,恳请令尊将你许配给我。”
“我父亲刚强自负得紧,你这样强来,他老人家绝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
“那就让他杀了我吧,我也不能让你委屈下嫁吴王府,郁郁一辈子。”
“就是,嫁给王府,以后将毫无自由,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你只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待他日世子袭了王位,三妻四妾,五房六姨的,到时你就知道痛苦的。”胡天插话说。
“你住口!”慕容茵气冲冲地说。
胡天不愿跟他争执,声大怕招来追兵,心说木与成舟,将你们凑成一对,现在反诲也来不及了。胡天自觉得帮了他们忙,反落得慕容茵一顿骂,心中老大爽,悻悻地回到自己房间,要饱吃饱睡一顿,好趁天黑偷逃出苏州城。
看看到了约定时辰,胡天再次粘上胡须,出来房门,见苏智信和慕容茵已在门外等候,那慕容茵已换了便装。是夜阴天,月亮被遮住了光芒,城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胡天说:“我这就去城东放火,等城内乱声喊起,你两位就从城西出去吧,最后到太湖边那放船的柳树下相见,如果我一个时辰不到,你们就自己走,不用等我了。”
“胡兄,一切小心。”
胡天点点头,飞身上了屋檐,就在屋顶上往城东奔去。城东区有家富户养了几匹马,马厩旁堆积了不少草料,胡天便将马厩门打开,放火把草料点着,都是干草,很快便燃烧起熊熊大火,把那马厩也烧着了,毕毕剥剥地响个不停。黑夜里,有人大喊:“火起。”惊动富户一家人起身救火,隔壁邻居也都惊恐地跑出大街来,叫喊着救火、救火啊。不多会儿,火势越大,城里官员领着士兵消防人员也加入了救火行列。胡天见没有人员伤亡,便放心地溜走,走到城西,运用轻功越城墙而过,然后一路直奔太湖。内力深厚的人,夜间的视力也异于常人。
不多会儿,胡天就到了太湖边上,奇怪的是并没有见到苏智信和慕容茵两人,那条破船还是稳稳地拴在柳树上,没人动过。“不会他们走错路了吧,可是,我不是画了张图给苏兄吗,以他的才智,断可以找到这里。”胡天心想,“难道路上被人拉截了?但这城外直到太湖边的一路上,并没有遇到追兵,也没听到什么动静。”胡天不放心,便回头往来路找去。经过一黑暗的林子时,胡天隐隐听到远处有说话声,不在之前路过的地方,便循着声音找去,出林子,果然一空地上有几个人站在那里,有人点着火把,火光中见苏智信和慕容茵被一老者拦住,因是背对着,看不到是谁,那人身后几个军士,举火把的正是军士之一。
“让你们就这样轻易走了,我老叫花还有面子不。”胡天吃了一惊,老者不就是之前自出川来一路相伴至苏州老叫花吗,他说过吴王府热情要请他去苏州做什么事,原来就是为了王子的婚事。
“嗯,一老叫花,臭要饭的,要什么面子!”慕容茵气呼呼地说。胡天想先知道他们谈得怎么样,就没有立时过去说破。
“嘿嘿,新娘子这么看不起叫花子,莫非不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说法。”
“知道又怎么样,难道姑娘我怕你吗,大不了一死,难不成还让你抓回去。”
“嗯,好有种的小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呢。那你呢,小伙子,你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投降?”老叫花问向苏智信。
“看得出来,前辈绝非等闲之人,既然你一心为吴王做事,那就动手吧,有死而已,绝不屈服。”苏智信傲然说。
“哟,看不出来,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硬气了吗,那行,先让老叫花试你们的斤两吧。”
胡天见他们马上要动手,知道苏、慕容二人远远不是老叫花对手,弄个不好,老叫花一怒之下把他们废了也可能,他的脾气这么古怪,于是马上喊:“老叫花,苏兄,不要动手,大家相熟的。”
“我还道来的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子,你掺合进来干什么呢这是。”老叫花没有回头,其实早就知道后面来了人,只是不立刻道破,暗暗注意来者举动,有何用意。
“老叫花,这位苏兄,是在下的老朋友,今天抢亲的事,我是主谋。”胡天解释说。
“哦?那按你这样说,我就该放了他们俩罗。”
“是的,我恳请你老人家让我们走,感激不尽。”
“哈哈,你说话好逗,我是王府请来的,我欠的是吴王的人情,又不是你的人情,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胡天一时语塞,要再说些什么,苏智信抢过来说:“胡兄,你不要再求他了,你帮了我很多,我苏智信十分感激,若有机会,定当重报。现在这情况,只有拼死一道,别无选择。”说着拔出了腰间长剑,慕容茵也拔出紫青宝剑来,两人互望一眼,均暗下决心绝不屈服。
“很好,很好。”话音未落,老叫花已出手,苏智信和慕容茵连忙运剑抵抗。胡天见老叫花未使短棒,只用一双肉掌出招,并且招式中未用上全力,看来是想先试试对方的武功,心下稍稍放下心来。
老叫花虽只一双肉掌,且功力未竟四成,但他那掌法神妙无比,在苏、慕容两人的犀利的剑光中仍然游刃有余,进退无比自如。对了二十余合,老叫花满意地说:“嘿嘿,峨眉剑法,慕容剑法,果然都大有可取之处,你二人年纪轻轻,所练竟还不差,看来江湖后辈中,胜过你们也屈指可数了吧。可惜啊,可惜,耽于儿女私情,毫无四方之志。”边说着,边双掌翻飞,转眼便拍飞慕容茵的手中长剑,大手一伸抓向她的肩膀。苏智信大惊,怕慕容茵有个闪失,急忙使起长剑直刺老叫花右侧胸部。老叫花上身稍偏,不慌不忙地轻松躲过,右手中食指一探一钳,夹住苏智信长剑,左手仍没停,已抓住慕容茵右肩,内力稍吐,暂时封住对方各要穴,使其动弹不得。他这躲开苏智信攻击、夹住长剑和制住慕容茵几乎同时动作,一气呵气,无半点拖泥带水。接着,老叫花左掌回转,再拍向苏智信右肩。
苏智信长剑被他夹住,犹如被铁铸牢一般,纹丝不动,抽脱不得,见对方左掌又转眼攻来,不暇多想,提起左掌相迎,两掌相交,砰地一声,只把苏智信震得气血翻腾,差点吐血。老叫花“咦”一声,左掌再攻,苏智信再出一掌,正是铁掌功的招数,两掌再次相碰,苏智信内力不够对方强悍,只震得胸口直疼,舌头一甜,“哇”地吐出口鲜血来。
但老叫花仍没放过他的意思,掌法再出,拍向苏智信右胸部,苏智信马上再用铁掌掌法御敌,眼见可以格开对方,忽然真气一滞,后继无力,自己长剑又被对方夹牢,躲闪不及,只得闭眼待宰。等了半天,并无动静,睁眼看老叫花手掌停在距己胸前不足两寸,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你怎么不动手,等什么呢,技不如人而已,有什么好笑的。”苏智信气恼地说。
“我说,你一峨眉派的人,怎么会这铁掌功,是如何偷学来的?”老叫花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
“哼,要杀要刮而已,凭什么污人清白。”
“你说说,你怎么清白了,拐人千金小姐的事你都做的出来,偷学武功,不更是平平常常吗。”
“我没有,是铁掌门的前辈教我的。”苏智信大声说,身死事小,名节体大。
“哦,哪位前辈,他会教你?”
“铁掌门后继无人,是他们前掌门托付我去寻找新掌门的,后来他们师叔又指点我练了这门武功。”苏智信简短地说了怎么练成铁掌功的。
“那他们前掌门叫什么,师叔叫什么,长什么样?你要是说不出,那就怪不得老叫花出手不留情罗。”
“哼,铁掌门前掌门姓李名讳承漆,我只叫他漆伯,掌门师叔姓陈名讳一个述字,陈老前辈。”苏智信又把陈述的长相言行说了一遍,他倒不是怕死,而是不能让对方诬自己偷学武功,那样对峨眉派声誉大有损害。
“哈哈,原来如此。”老叫花大笑,松开苏智信长剑说,“这老酒鬼竟然会安心教武功,真是奇事,哈哈。那你们走吧。今日的事,老叫花当没看到。”
“老叫花,你是说真的吗?王府那边你怎么交待?”胡天高兴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看那几个军士说。
“我用得着向他们交待吗,吴王请我来是要我主持婚礼的,他也不能使唤我干活不是,这新娘子跑了,我老叫花难道主持空气吗。”说着拍开了慕容茵被封的穴道,接着一个转身,消失于夜幕中。
“老叫花,谢谢啊……”胡天喊着,但夜里静寂一片,哪还见老叫花的身影。那几个军士见老叫花突然跑掉,一时没了主意。胡天说:“你们职责所在,不得不来,回去吧,我们不会为难你们。”军士们知道己方远不是对手,知趣地走了,回去估计也不会说知当下发生的事,要不然吴王发怒,必然追究他们失职之罪。
“苏兄,你感觉怎么样?”胡天见慕容茵扶住苏智信,黑暗里看不清脸色,关切地问。
“没事,这位前辈高人手下留情,若用全力打我,我吃不了他一掌。”苏智信摆摆手说,虽然没事,但内腑仍是不住翻腾,几欲作呕。
“那我们继续走吧,要不要我背你呢?”胡天又问。
“不用,小茵扶着我下就好。”于是三人在黑夜里再往太湖赶,苏智信由于受了点内伤,轻功施展开来慢了不少,但幸好未再遇到追兵。来到湖边芦花荡里,找到藏好的小船,摸黑中解开缆绳,把船尾一推,小船立时往湖中飘去,三人轻纵,先后跃上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