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当时觉得特有面,心里说,人余佼佼多会来事啊,自己真该学着点。估计曹郁松私下里已经把余佼佼的情况跟他妈妈详细描述过了,这曹郁松的妈妈一见到余佼佼,就跟见了自个的亲闺女一样,拉住余佼佼的手,笑的跟花一样,说,这女孩,长得可真漂亮啊,阿姨真得好好谢谢你,我都听我家小松说过了,要不是你,我上哪儿来住这个病房啊。春喜啊,快,给你朋友去搬椅子啊。
春喜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感觉自己跟个女仆似的。
余佼佼赶紧笑,说,春喜,别,我做床沿就行了,我跟春喜是磁姐妹儿,平常小松都教我打球,帮过我很多,我们都亲得跟自己人似的。这点小事,一点儿都不用放心上,阿姨你就踏实地在这儿多住些日子,好好检查检查,完了要是没事,我好好陪你逛逛北京。
曹郁松的妈妈笑得跟花似的,拉着余佼佼的手不放,说,哎呀,这么懂事的闺女,阿姨真是打心眼里高兴啊,真是人漂亮,心也善,小松真是有福气,交到你这么好的朋友,阿姨也跟着沾光。
春喜心里越听越不是味儿,就说,咋看都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回头她电话跟格格说了,格格说,你看,我说是吧,是吧,这老娘们恨不能余佼佼就是他儿媳妇,越看你越是不入眼了,私下里肯定不知道怎么撺掇曹郁松呢。
春喜说,她撺掇也没用,大草鱼喜欢的是我。再说了,她怎么着也得走,将来我跟曹郁松婚一结,生个孩子,她还不得老老实实地给我看孩子,孩子老公都是我的。
格格说,得得得,打住,还生孩子呢,你想得也太远,先顾着眼前的事儿吧。我估计这老妖婆可不这么简单,你还是死死把曹云松看住把,咱们去纽约的事儿先放放,把这老妖婆打发走了再说。
格格过了几天,跟吴毅去马尔代夫度假了。三顺顾着他带的一个艺人出新专辑,到处宣传,全国各地飞,打她电话,十次有八次占线,春喜心里的烦闷,真是无人诉说。
曹郁松的妈妈彻底检查了一边,没太大问题,医生就说住段日子,给调养着。余佼佼还挺有能力,给弄的单间,挺舒服的,中间余佼佼又来看过几次,每次曹郁松的妈妈都觉得跟亲闺女似的,恨不能搂在怀里说话。
有天,没水果了,春喜下去买,买了回来,门虚掩着,正好听曹郁松的妈妈跟曹郁松说着什么,声音还挺大,春喜就心生一计,悄悄躲在门边,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就听曹郁松的妈妈说,我看啊,你是瞎了眼。
曹郁松说,我哪里瞎眼了?
曹郁松的妈妈说,没瞎眼,挑女朋友也不会啊?挑了半天守着个宝贝不挑,挑个薄命鬼。
春喜一听气炸了肺,合着,自己在他妈眼里成了薄命鬼。
曹郁松低声地气的说,妈,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春喜这么健康的女孩,让你给说成了薄命鬼,她哪儿对你不好,你来了以后,人有闲着的时候吗?
曹郁松的妈妈说,你看她那单薄的身子骨,我看他将来生个儿子都难。你看那余佼佼身子丰满,一看将来就是生儿子的好身子骨。看着也旺夫。
曹郁松说,得得,妈,你是现代人吗?感觉跟旧社会是的,还儿子,我就喜欢女儿。
曹郁松的妈妈说,你个没出息的,枉我从小怎么教导你。别的不说,余佼佼什么家庭,你看人家那气质呀,别的不说,你娶了余佼佼,你少奋斗多少年。
曹郁松半响没说话,春喜心里想,他肯定说,我就爱春喜这型儿。
曹郁松低声低气地哼着说,行了,你别操这份儿心了,你就安心养着病吧。跟谁好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跟春喜认识的时候,余佼佼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春喜听到这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手里的水果差点掉下来,眼泪差点掉下来,心里想,合着,原来是先认识我,没办法的事儿啊。
想了想,悄悄退出走廊好大一块,然后故意弄出些声响,跟个没事人似的,高声说,我回来了。
曹郁松的妈妈总共住了两个月,大约只住了一个月的院,春喜正合计着,这住院费得多贵啊,肯定得花掉曹郁松不少钱,正想着要不要跟曹郁松share一部分,也算是自己尽点心意,也讨好讨好未来的婆婆,余佼佼又有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悄没声儿地把住院费给结了。
出院以后,曹郁松的妈妈非要请余佼佼吃个饭,于是曹郁松定了桌,余佼佼来了,曹郁松的妈妈拉着余佼佼的手,感觉眼泪都要出来了,说,娇娇啊,你看你这孩子,怎么对阿姨就这么好啊,那住院费不少的钱呢,你说结就结啊,阿姨不能让你出这个钱,阿姨得把钱给你。
嘴里这么说着,却也不见掏钱的动作,春喜心里一阵冷笑,曹郁松的妈妈根本就没带什么钱来,她第一次心里对这个未来的婆婆感到讨厌,她特别讨厌虚伪的人。
余佼佼赶紧把曹郁松的妈妈按在椅子上,说,阿姨,这就见外了,春喜跟小松跟我什么关系啊,跟我自个儿的兄弟姐妹一样。阿姨,我觉得跟你特投缘,得,您要是不嫌弃,认我做个干女儿吧。
春喜心里一惊,得,我这儿还没着落呢,这边干女儿都认上了。
这曹郁松的妈妈一听,跟中了五百万似的,嘴都合不上了,搂着余佼佼那个亲啊,看的春喜心里生气。曹郁松坐在那里不吭声,就感觉气氛有点尴尬。
春喜是个直接的人,本来就不太会忍,这下,更忍不住了,拿了包直接出门。
曹郁松在后面追,余佼佼也大叫,春喜,只听曹郁松的妈妈一生怒吼,绝对不亚于狮吼功,都别追,让她走。
春喜一走出饭店的门,眼泪就跟掉线的珠子往下掉,站在大街上,看着东西南北的车,竟然不知道往哪里走。
观少听到这里,就把春喜搂过来说,什么玩意儿,这什么变态的一家子啊。
观少接着问,那姓曹的孙子过了几天才找你?
春喜说,过了好几天,倒是余佼佼先找的我。
第二天,春喜听前台说,有人找。
一出门,看到余佼佼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含着笑。
春喜觉得特别不自在,昨天回到家就后悔了,埋怨自己这么按不住脾气,本来大家都没流露出什么,倒是显得自己气量小了。
余佼佼快步走过来,一把搂住春喜,说,小妞脾气还挺大的,昨儿算是见识了。
春喜嘟囔着说,不是针对你,他妈妈的气我受了一个月了,昨儿火山爆发了。
余佼佼笑着说,连我的醋也吃,你真是个大醋坛子。
于是就搂着春喜到了楼下的星巴克,两个姐妹坐下来,余佼佼先说话了,说,喜儿,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生活中真朋友少,你和曹郁松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喜欢你们,曹郁松的妈妈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就想尽我最大努力,把事情办得漂亮点儿,真没顾忌到你的感受,宝贝,别生我气。
这么一说,春喜倒不好意思了,显得自己小气了,嘟囔着说,不怪你,你都帮了多大的忙啊,不知道为什么,草鱼的妈妈高低看不上我,我哪儿不好了,爸妈都是教师,我本本分分的大学毕业,老实工作,孝顺父母,她妈妈就看不上我,我这一肚子气给憋得。
余佼佼淡淡地说,有什么啊,大禹怎么治水的啊,疏导啊,人都是一样的吗?不同的人就得不同方式对待,你就是太直筒子了。
春喜觉得余佼佼这话真高深,顿时又对余佼佼崇拜了几分,说,还是你厉害,这人际关系交往,我以后就得跟你多学着点儿。
余佼佼跟春喜这么一交谈,春喜就更觉得自己理亏了,回家反复一想,就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然后腆着脸给曹郁松发了个消息,说,草鱼,那天是我的不对,还生我气吗?
开始还担心曹郁松不回,曹郁松很快就回了,说,没事。
春喜就更心虚了,说,那我改天再去你家,给阿姨道歉。
曹郁松回说,不用道歉,妈妈没放心上,明天我来接你吧,明天周末,妈妈想去长城。
春喜看了这条,心里说,妈呀,还是草鱼爱我。
第二天,曹郁松早早地来接春喜,他妈妈坐在副驾驶上,春喜就厚着脸皮跟什么没发生过一样,腆着脸脆生生地叫声阿姨。曹郁松的妈妈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说,上来吧,咱们去长城。
又是猴累的一天,春喜感觉比上班累多了,跑前跑后,还得陪着小心说话,生怕哪儿又说错了,好不容易一天下来,回到家里,跟脱了层皮一样。突然心生一计,就给余佼佼打了个电话,说,蜜啊,交给你个任务。
余佼佼问,神马任务啊?
春喜说,今天赔了他们这母子一天,给我累的啊,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跟一个人这么累,我真是陪不了曹郁松的妈妈了,亲,如果你有空,要不你陪他们逛逛吧,我看也就你跟曹郁松的妈妈说的上来,当帮我一个忙。
余佼佼说,没问题啊,正好最近我也不忙。
春喜千恩万谢地把电话挂了,常常出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个月,曹郁松的妈妈终于回去了,春喜甭提多高兴了。于是,她赶紧跟格格操扯去纽约的事儿。两人迅速定了行程,然后就兴高采烈的奔着纽约去了。
纽约的两周真是美好的两周,吴毅果然细心,早安排秘书给他们安排好了一切行程,并在纽约找好了朋友,找了个当地导游,然后住在朋友的私人公寓里,甭提多舒服了。
一到纽约,格格要去第五大道,春喜就要去看自由女神像。格格说,一个举着破火把的女人石像有神马好看的,亲,购物要紧啊,第五大道啊,老娘要踏平它。春喜说,我就是想去看看甜蜜蜜那个场景,张曼玉在自由女神下的那个样子,我做梦都想去看。
于是两个人剪子包袱锤,结果格格赢了,春喜一想,购物也不错,反正自己啥也不买,就看着格格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