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成荫手中拿着掸子,扫着书架上的灰尘,笑呵呵的道:“老朽与新城伯结识多年,当初的时候,还是太祖皇帝在位,当今陛下还是燕王,新城伯作为燕王的随从进京,就是如此情况之下,他便在城中公然说讲小说,一度引来了不少权贵商贾捧场,只是一场便赚的盆满钵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与曹国公,王成周等流结下了仇,曹国公多次给新城伯出难题皆是无功而返。
在靖难之中,更是一手创建了神机营,带着神机营立下了赫赫战功,在此期间更是多次救陛下于危难之中,现在这个事情还能难倒新城伯吗?
再说以陛下对新城伯的看重,会轻易让新城伯背上谋反的罪名吗?”
尚从是相信秦光远能够逢凶化吉的,但毕竟年轻了些,遇到事情惊慌一下也实属正常,笑着道:“大父也说,陛下对新城伯信任是朝中无人可比的,从封为新城伯封爵之事便可看出,若是把新城伯当做一般臣子的话,便会按照新城伯公爵,至少封个侯爵,为新城伯封伯爵,算是对他的着重培养,希望新城伯能够戒躁戒躁,继续努力。”
苗成荫回之以一笑,道:“尚东家看的明白,我等只是普通商贾,只要相信新城伯最后能够安全脱身便是,至于那些流言也就任他而去吧,这个时候过多的解释也只能是苍白无力罢了。”
尚从附和之后,回道:“现在见风使舵之人不少,兴明实业恐会有些损失,我得回去请大父帮兴明实业尽些心才是。”
苗成荫也没多说,任由尚从匆匆离开了书坊。
尚从从苗成荫的雅墨书坊离开之后,便直达家中而去,回了家便直接找到了其大父。
现如今,尚家的一切产业还掌握在尚从大父手中。
“大父,大父…兴明实业现在遇到大难题了,我们去帮帮忙可好,只要我们从兴明实业大力采购一批物资的话,即便是不能带动其他商贾,也能让兴明实业面对的流言蜚语少上一些,即便是此些目的都不能达到,但最起码能够告知所有人,我尚家是与兴明实业是站在一起的。”
这个时候,兴明实业那是被扣上谋反帽子的,谁若是还傻乎乎的表示自己是与兴明实业一条船上的,那才是真的傻瓜。
没成想,尚从的大父竟答应了下来,道:“听说兴明实业出了批小巧的玻璃制品,你去账房支取三千两银子,采购一些回来,另外,听说,兴明实业那种反季节的蔬菜也都长成了,也买上一些回来,对了,方便面好像也没有多少了,也一并买上一些回来吧!”
尚家虽在京师之中算不上特大商贾,即便是倾尽家财也无法购买上一辆兴明实业的汽车,但尚从大父尚元伦早在年轻之时便四处经商,眼界颇为宽阔,魄力也不小。
在尚元伦答应之后,尚从立马高兴的道:“多谢大父,多谢大父…”
尚元伦叹了口气,道:“老夫把尚家一家老小的兴衰荣辱全都押在了此事之上,若新城伯能够逢凶化吉,那我尚家从此往后便可飞黄腾达,若是新城伯载了的话,那我尚家最好的结果也得是散尽家财了。”
尚从其实虽说整日不务正业,但却也是有些头脑之人,尚元伦这般开口,他便已经能够想到最深层次的意思了,回道:“大父,新城伯一定能够逢凶化吉,解决了此事的,新城伯也是重情之人,我尚家若是此时还能够助兴明实业一臂之力,往后,我尚家也必然能够得到帮扶的。”
尚元伦又是一声叹气,道:“但愿吧!”
尚从拿了三千两银票并未先去兴明实业下面的铺子,而是先去找了何志。
“何志,我大父命我拿了三千两去兴明实业采购一批东西,算是对兴明实业的帮扶,你去与伯父说上一声,看他愿不愿意也拿一些银子出来帮帮兴明实业。”
何志立马应承道:“新城伯对你我兄弟一向不错的很,现不知晓是哪个狗娘养的陷害他,现在这个时候,那些趋利避害之人肯定不再光顾那些兴明实业的铺子了,你我兄弟若是不帮扶一把的话,那新城伯产业损失得有多大。”
尚从安慰道:“这话没错,但也得伯父同意才是,你去与伯父说说,伯父若是不同意的话,那便算了。”
何志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家父若是听说尚爷爷出了银子,他肯定二话不说便会答应的。”
尚元伦精明程度着实让熟悉之人叹为观止的。
果不其然,何志很快便从账房支取了两千两的银子。
两人拿着五千两银子很快便去了城南的兴明实业,才刚到兴明实业便听见了一阵吵闹之声。
“这杯子是你摔坏的,你赔!”
“老子赔?你们这些人马上就得跟着秦光远掉脑袋了,还让老子赔你个破杯子,怎么,难不成是想拿着这银子给自己个儿买棺材去,若真是如此的话,老子倒是可也好心给你们些银子,虽说秦光远与我高家不对付,但谁让我高禄心善呢!”
“你别欺人太甚,我家东家回来饶不了你的。”
那小伙计话音刚落,高禄便一巴掌拍在了那小伙计的脸上,那小伙计虽说不算壮实,但却也不瘦,被高禄竟一巴掌打倒在了地上,那小伙计的脸上也留下了五个手指头印记。
“看什么看,我还就打你了,我还砸,你再看!再看!给我砸,一个破玻璃杯敢卖五两银子,这不是欺客吗?今日我高禄就当是为民出气了。”
高禄在说话的空闲,一个个玻璃杯子被扔到地上砸的稀碎,兴明实业自从在京师落脚之后,还没被这般挑衅呢。
几个伙计拼命拦着,却是无法拦住高禄带来的一群狗腿子耀武扬威。
整个铺子门外围观的人不少,尚从和何志从人群之中挤了进去,冲着高禄喊道:“你这般嚣张不怕新城伯找你报仇,就不顾及朝廷律法吗?”
高禄趾高气扬的道:“秦光远倒了,那我高禄就是为当今圣明之主报仇,他敢干出刺杀之事,那我高禄砸了他铺子又有何妨,像如此不忠不孝之人,还不许我伸张正义吗?”
尚从指着道:“情况如何朝廷还在调查当中,你这般把刺杀之事强行安在新城伯的头上,难不成此事与你有关?”
高禄气狠狠的指着尚从还未辩驳,门外为官之人便把一众兵丁拨拉开,一身着朝服之人便闯了进来,道:“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砸,来人,给我都投到大牢去!”
高禄态度立马软和了下来,求饶道:“大人…这家店店大欺客…”
那人也不搭理高禄,只是下令带走,一众兵丁呼啦一声上前,高禄和其随行之人很快便带走。
在高禄被带走之后,尚从和何志才开始挑选起所需采购之物,兴明实业的东西是贵些,但三千两银子能买的不少。
自从民间传出了不利于兴明实业的留言之后,来此买东西的人越发的少了,一下子有五千两的进项,小伙计们也是高兴的很。
直殿监的那小太监说是他的高堂被扣押在兴明实业城南铺子的后院当中,郑和便派人查看过了,在后院的柴房并没有扣押过人的痕迹,郑和也就只能派人盯着这里的一切。
在高禄来此找茬之时,也是东厂的人直接找来了五成兵马司的人,现在东厂的人出头的话,难免会被抓住徇私舞弊的把柄。
现在锦衣卫那里也没有什么证据,有郑和的东厂在,秦光远最起码不至于被陷害了,若是郑和因徇私舞弊退出调查的话,那一切证据还不是由锦衣卫说了算。
郑和在这个事情之上帮不上秦光远的忙了,也总是不能给秦光远添麻烦的吧?
郑和现在其实是很为难的,只是寄希望于秦光远快些回来,只有由秦光远自己来彻查兴明实业和神机营,如此才能进一步找到其他的线索,不然所有的事情只能是陷入僵局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