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重阳见礼

秋意清爽,秋风凉,秋叶飘卷,漫山黄……

王延兴刚入铁做之时,还是初夏,一转眼,竟然已是深秋!

半年时间之前,小溪场铁做,还只有大匠、杂工二三十号人,每月产铁,不过五百、八百斤;现如今,月产铁料稳稳地压在两万斤的线上,大匠、杂工的人数,也增加到了九十余人。

在唐人看来,两万斤,那可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可是折算成吨,其实不过是十吨而已,放在后世,一辆重载卡车随随便便,就能拉数十吨,若是远洋货轮,那更是以万吨计。这点量,在王延兴看来,当真是没觉得有多少。

只是,当下,王延兴想冲产量也是不行:矿场能供应的矿石的量就这么多,新找了两处矿苗,都还在试探着挖,还没达到稳定出矿的标准,也许下个月能顺利产矿,也许,挖着挖着就没了……

缺少后世的勘探技术,找矿苗就是在赌运气。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两处不行,便继续再探,一个月不行,便两个月。铁矿有它的埋藏规律,在土层下,或隐或现,但绝不会,方圆几十里,独独地在这里冒一个头,然后别处都深埋地底。

有现有的矿场做参照,王延兴相信,总会有更多的矿场会被找到。

现在的问题是,泉州方面觉得,月产两万斤铁,已经太多了!谷贱伤农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现在,泉州的几大家族,却在向刺史申诉铁贱伤匠的之事!此前,铁场只出铁料,铁料运回泉州之后,或售与铁匠铺子打制铁器,或交于匠作坊,制成兵甲器械。而现在呢,铁场直接产出各式铁器不说,价格也快跟之前的铁料一个价了,这便让那些小铁铺子没了赚头。

不单如此,铁场运回泉州的铁料也都是生铁,只能铸造,而各县的铁匠铺子的手艺都是用熟铁锻打的路子。即便是买了这些生铁,也因为炉子温度不够,烧不住铁水来而无法浇铸……

由此,各县的铁匠铺子全都熄了炉子,只做倒手卖铁器的生意了。

以此为由,攻讦王衙内胡作非为的文书已经不下四十封了。放在案头,能堆满整个桌子。而且,这些文书写得都极具夸张之能事。

一个县城不过三两处铁匠,竟然用上了沸反盈天的词句来形容!要知道,这些铁匠铺子并非断了生计,他们还是可以铁场直接贩运铁器来卖,一样可以谋得一条活路,沸的哪门子的反,盈的哪门子的天?真是欺负王潮不识时务?

王潮将这些文书丢一旁去,这些人心里想着什么弯弯绕,自己还不清楚吗?不就是不愿意让刺史得到铁场丰厚的获利吗!唐代,盐铁官卖,能开铁匠铺子的,都是有背景的。此前,铁做每月产铁五百斤、八百斤的时候,都要分出一半给这些铁匠铺子打制铁器售卖。

现在,铁场产量这么大,反倒不卖给他们铁料了,这岂不是说,铁器销售的获利,都让铁场得了去?

要知道,这几个月,产铁都在两万斤以上铁,制成各型铁器七八千件,出售后,折铜多达万余斤,除去各项开支,至少有五千余斤铜的纯利。

这若是一年下来,所获之利,比之夏税也不差了!

泉州各大家族一直致力于将泉州各方各面的事务都控制在手中,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空挡,他们如何甘心?

若是这些家族知道,铁场还能出产精铁,只怕,反应会更大吧!

唉!棒打出头鸟,虽然乐见自己儿子能有所成绩,可是这成绩不在诗文、也不在政治,而是,不入流的铁作……

想想儿子日后要背负一个铁匠的称号,就觉得不舒服。

而若是因此再招致各方的攻击,就更加因小失大了。

要知道,现在州、县的各级吏员,大都掌握在各大家族手中,若引起他们的强硬对抗,想坐稳泉州,便要难上许多!

无奈之下,王潮只能行文给王延兴,要他暂且压住铁场继续扩张的势头,将更多的铁器优价卖给现有铁匠铺子来销售。

不过,王延兴拿到刺史府的行文,非但不恼,还开心一笑!产出的铁器,要卖掉才能变成利润。

此前,是靠倾销换粮的方式,将前期的产量销了出去。不过,小溪场周围几十里的铁货需求很快就饱和了,要将铁器卖出去,就更多地要借助商人之力了。

就在这时,各大家族要求代销铁器,王延兴正求之不得!各家各族,每月各需要多少量,充分地满足。至于价格,铁场卖的已经是地板价了,也不怕他们还提要求。至于他们转手再卖出去获利多少,那就各凭本事了。

王延兴根本不去理会那些所谓家族的想法。

铁场中所产的铁,大多是农具和普通人的日用铁器,也不指望那些两手不沾凡水的士人贵客购买;

至于管理人员,更是一个豪强世家的人都没用,也不担心是否会遭遇怠工。

只是,他不在乎那些豪强世家的态度,却必须看重自己父亲的情绪。

得好好谈谈……

再过些时日,便是九月初九:唐代的时候还不是很流行过中秋,却十分重视重阳节。在后世能看到那么多关于重阳节的唐诗,便可见一斑。安排了铁场这边的事务后,王延兴便领了孟咸、刘伴兴和跟屁虫三人组回了泉州。

先去见过自己的父亲,献上一套钢甲作为礼物。

铁场所用的炼钢的办法还是苏钢法,经过几个月的磨砺、筛选,选拔了四组人,四班三班倒的方式,专职炼钢,月产钢材可达到五、六百斤的水平。

按照所得钢材的区别,粗略地分成三个牌号,分别称为甲钢、刀钢和硬钢,依次对应低碳钢、中碳钢和高碳钢;

只是,后世炼钢是需要炼那个牌号的钢,便按对应的配比和工艺来炼,a2钢是a2钢的炼法,45号钢则是45号钢的炼法,可在铁场,则是练出来之后,才知道,炼得是什么钢。硬度低的,嗯,是甲钢,硬度高的,是硬钢,中间的,便是刀钢了……

献给王潮的钢甲,便是用低碳钢,锻打出来,然后淬火而成的。

“知道某久已不上阵,拿这甲来作什么?”王潮嘴里说着不欢喜的话,一边仔细地看着钢甲的做工:

主甲由前后两块组成,由铰链连接在一起,打磨得亮白发光,看着就很舒服,里内,则衬以牛皮,使得身着不那么硬糙的同时,又多了一重防护。四肢和腹部,以锻打成曲面的甲页连接而成,关节处,也有防护,活动灵活……

这种制甲方式自古以来就从未曾见过,肯定又是他捣鼓出来的吧!

想想这样一套甲要所花费的功夫,他脸色便黑了下来,让刘忠收了,不悦地说道,“多花些心思多读读圣贤书!少用点脑筋在这些工匠活上面。”

“是!大人教训得是……”王延兴连忙低头受教。当然,这话,听听就好,不要太当真。

“为父的意思,铁场能发展到今日的景况,你也是有功的,接下来的事,不如让延路接手,你还是在刺史府做些事罢!”王潮目送王忠将钢甲收好,回过头来对王延兴说道,“你若是不放心,隔段时间,便去检查诸人是否有所懈怠便是!”

“大人所言极是!孩儿也想逐渐将铁场的事情交给延路去做。除此之外,孩儿还有几个建议,想向大人提出!”王延兴拜道。

王潮还担心王延兴舍不得放手呢,正准备劝说一番,当然,若是劝说不成,用强,也是个选择。谁想,王延兴竟然一口答应了,虽说是“逐渐”,可只要有逐渐了,就终有完全放手的时候。只要不一直背着个铁匠的名,倒是不着急催他。王潮心情大好:“你说!”

“孩儿想……在小溪场一带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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