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橙安不想留在江城,一点都不想。
楚竹南前不久才回了一趟
G国:
于织染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薄邢言,我真为年息悲哀!”
薄邢言抿唇,推开了于织染。
“说吧,你需要什么,我满足你们就是!”
“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再逍遥一阵!”
薄邢言蹙着眉心,“在G城活动自由!”
“好!”
于织染笑着,答应的非常的爽快,“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想了想还是要提醒你,不要企图送年息走,我在年息身上下了点东西!”
薄邢言猛地转过身,双眼赤红地怒瞪着于织染,甚至顾不上自己腹部和后背的两道伤口,速度极快地掐住了年息的脖子,狠狠一拧!
于织染扯着唇笑,心疼了,“别担心,不会死,只是如果不按时服药,就会一直睡,超过三天不吃药,再也醒不过来,成为一个植物人!”
薄邢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表情极其的癫狂。
若是平常,她会担心薄邢言真的会掐死她,现在她不怕。
薄邢言甩开于织染,于织染跌坐在地上痴痴地笑着,薄邢言会心疼年息,谁去心疼她,年息是人,她不是吗?
十二年前,为了杀楚竹琛,虚情假意地跟她在一起,然后呢?她被亲生父亲打断腿,那么多年,几年前,被楚竹南绑架,几乎毁容,她以为起码在他她做植皮手术期间,是真心想要弥补她的,可是却又是一场骗局。
难道她不凄惨?
年息刚刚想打开门,想要去跟薄邢言报喜,结果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脸色煞白的年息。
不由得怔了一下,“薄……”
她被薄邢言整个塞进怀里,然后似乎忽然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薄邢言?”
年息开口。
薄邢言眼底有些呆滞,是他害了年息,如果没有让年息等她,如果他没有去阻止连正对年息的求婚,说不定年息现在是连太太。
“年息,你怪我么?”
年息怔了怔。
“怪你什么?薄邢言,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年息看于织染都把她放出来了,还可以和薄邢言随时见面,她觉得,于织染一定是想通了。
薄邢言被年息这么问,有些怔,有些恍惚,“回家?难得来一趟G国,当时旅行不好?”
他的嗓音有些轻,年息总觉得不安,蹙起眉心,“为什么要在G国,我觉得我们江城,甫城都更好!”
薄邢言没有应她。
年息感觉自己的肩膀越来越沉,不由得喊了一声,“薄邢言?”
“我们什么时候回……”
年息便开口,便想要伸手将薄邢言撑起来,可是她刚刚用力,话才说一半,薄邢言忽然朝他身后仰下去。
年息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薄邢言往后倒去,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薄邢言死了。
像是慢动作一般,她回神满是惊慌地呼了一声,嗓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一般,“薄邢言……”
年息伸手抓住薄邢言的手,想要将拉住,可是薄邢言重,年息随着薄邢言一起朝地上摔下去。
她手足无措地从薄邢言的身上爬起来。
双手在颤抖,双唇也在抖,傻了一般地看着薄邢言,一脸茫然,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啊。
于织染从薄邢言的房间走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薄邢言,跑了上去,推开了年息。
年息怔愣着,回了神。
薄邢言的伤口被撕裂,内衫的腹部和后背都溢出了鲜血。
年息看到薄邢言两个口子,跑了上前,推开了于织染,怔怔地看着。
不是只中了一枪吗?
心底疼得直抽搐,那股疼痛由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之中,以一种无处不在的方式在痛着。
脸上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于织染扯过年息,将年息扯出门外。
她呵呵地笑着,“我和你有什么不同?”
“明明他先遇上的我!但是为什么,他却爱上了你!”
年息撑起眼帘,傻愣愣地看着于织染,“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我遇上薄邢言的时间刚刚好!在他忘了你的七年之后,那么纯粹!”
年息回到房内,医生和于织染走了之后,年息便爬上了薄邢言的床,跪在他的床边怔怔地看着他后背的伤口。
哪里离心脏那么近,差一点,她想要的那颗心就不会跳了。
G城国际机场。
楚竹南刚下飞机,便往医院赶去。
楚竹琛比楚竹南年长几年,他向来是楚竹南心中的偶像,楚竹南从小跟在大哥的身边,一直以来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他大哥碰不到的地方。
十二年前,他二十四,但是他大哥已经成为G成最年轻的首相。
就在他也准备从政的时候,他的大哥成了植物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楚竹琛真的有想要呵护的东西的话,必定是于织染。
于织染年纪比楚竹南还小一两岁。
宫殿内,薄邢言已经醒过来,年息枕着别着薄邢言的手背睡了过去。
薄邢言感觉手有些发麻,可是他却不想动 。
薄邢言的伤口结咖之后,年息被薄邢言带出了宫殿,于织染也不阻止,反正他们也不敢逃。
年息和薄邢言在G城碰到了楚竹南。
楚竹南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还真没死!”
说着,不由得狠狠眯起了眼睛,前几天,这国王可才宣布他被枪决了。
他的脸色越来臭,这国王还真是越来越不将楚家放在眼里了。
楚家本来人丁就不够旺,到他这一代的时候,出色的孩子就楚竹琛和楚竹南。
偏偏楚竹南从商。
而G国,从政的人是不能有副业的,所以,这楚竹南是这辈子都不能进政坛了。
年息反射性地挡在薄邢言的面前,像个母鸡一样张开手,“你想干嘛?”
这是楚竹南第二次看到年息以这样绝对保护的姿态出现在他的眼前,脸色变了变,心里闪过一抹异样。
收回了自己凶神恶煞的表情,思忖着别吓着人家了,着嘴角,“嗨,又见面了,小年糕!”
薄邢言狠狠蹙起了眉心,一脸不悦地瞪着楚竹南。
小年糕?
年息听到楚竹南口中的小年糕,有些怔然,小年糕是谁?不由得扭动着脑袋逡巡了一下四周。
在看到薄邢言臭臭的脸色的时候,恍然大悟。
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液,笑哭了,“我不认识什么小年糕!”
楚竹南扯着嘴角,一脸坦然,“小年糕,不要怕他,你都和他离婚了,你这叫婚恋自由,真和我有什么咱也不怕他知道!”
“你妹!”
薄邢言的脸黑,一黑再黑。
年息伸手一股脑抹在薄邢言的胸口上,一脸狗腿地拍着,想要给薄邢言顺气,“表生气,你要相信我,我和他一点都不熟,他自作多情!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薄邢言抿着唇,伸手一扯年息的手甩下来,鼻子一抬,哼了一声。
一脸的信你是鬼。
薄邢言转身,快不离开,年息忙跟上,一遍跑着,一遍喊,“薄邢言,你等等我!”
楚竹南蹙着眉心,看着远去的两个人,有些恼,有些迷惑,年息是怎么找到薄邢言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薄邢言能在G国活下来,除了于织染,没有谁敢救他。
可是他明明看到资料上写着,是于织染给薄邢言补了一枪。
女人真是毒物!
可是又转过身,看着年息,心想,小年糕如果有一天心甘情愿地跟了他,一定是个贴心小棉袄。
年息跑着跑着忽然有些累,累的眼睛都撑不开。
“薄邢言……好累啊!”
薄邢言从来不会信年息会和除了他意外的人有什么,他只是心里憋得慌,他在想,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对年息才好。
年息还在薄邢言身后,哒哒哒地跑着。
可是跑着跑着,她有种直接躺在马路上睡个地老天荒的冲动。
“薄邢言……我想睡觉!”
年息有气无力地说着,嗓音很小,像是筋疲力尽,然后,很不争气地,眼睛实在是不受自己控制,摔了个没有知觉的狗吃屎。
薄邢言只是听到身后嘭的一声,然后整个人猛地一僵,顿下了脚步。
那时候他甚至有些没有勇气回头去看年息,他拒绝承认于织染真的那么狠毒给年息下药,可是这一刻他又不得不承认,于织染真的没有骗他。
薄邢言在看到年息趴在地上的那一刻,他跑了回去,喊了一声年息,又喊了一声,是有些崩溃的,他怎么叫都叫不醒年息。
他以为年息只是陷入了沉睡,什么都听不到。
可是他不知道年息其实是有意识的,她将薄邢言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只是一直都被当成了一场梦。
薄邢言将年息背在了背上,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嗓音有些嘶哑,“为什么我会把你变成这样?”
“年息,我眼睛都湿了!”
“我爱你!”
年息以为自己坐了一场梦,她梦见薄邢言脸上都湿了,她心里特别疼特别疼,疼得自己也哭了。
年息的脑袋搁在薄邢言的肩膀上,一直低垂着,她想撑开眼睛,可是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