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宫门口,于织染早已经准备好了年息的药,等着,像是看戏一般,扯着嘴角。
薄邢言将年息被回到宫门口的时候,抬头便看到于织染,他猛地顿下了脚步,上前,“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于织染看着薄邢言几乎布满了血丝的双眸,心里又妒又恨,手用力一甩,将本来拿在手上的药剂啪嗒一声,摔到地面上。
薄邢言鹰眸叵测地眯了起来。
在年息沉睡期间,薄邢言没有离开过年息半步,于织染只是笑着,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这是于织染十二年之后,第一次见楚竹琛,还是偷偷来的。
楚家的人视他如蛇蝎,如蛀虫。
当年楚竹琛倒下去的时候,一脸的不可置信,好像在控诉。
楚竹琛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却也是被她最残忍对待了的人,当薄邢言和楚竹琛之中只能有一个人存活下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他的枪口。
楚竹琛没有开枪,薄邢言却开枪了。
于织染只是怔怔地坐在楚竹琛的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楚竹琛,门突然被推开,于织染连躲都来不及,像个老鼠一样,四处逡巡着可以躲藏的地方。
进来的是楚竹南,他在看到腾地站起来跑开的于织染的时候,脸色发黑,几乎是反射性地就上前,拽住于织染的衣领,连拖带拽地将她扔出了病房。
于织染忽然感觉,瞬间世界都安静了,只是想来说一声对不起,楚竹琛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道梗,塞在她的胸口,不上不下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楚竹南怒瞪着于织染,那视线像是着了火激光一般,能把人给穿透了,“你是不是以为,回了G国,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你敢对我做什么?”于织染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低声下气,仰着头,一脸鄙夷地瞧着楚竹南,“现在的楚家,不过是外强中干,我一只小拇指都能将你给碾得起不来。”
楚竹南嘲讽地瞥了一眼于织染,这于织染这次回来,气焰倒是嚣张了不少。于家的人多卑鄙,特别是于织染的父亲,在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中,受益最大的是他,那么多年,想要挤掉楚竹琛都无能为力,结果一个忽然冒出来的薄邢言一枪就帮他把那么多年的眼中钉给拔了。
还得了一身的赞誉。
于织染扬着下巴,一脸的高傲,没有说话,扭过头,就离开,在她看来,她并没有对不起楚竹南,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楚竹南凭什么对她动手动脚的。
眼睛挣不开的时候好辛苦,年息觉得一定是太累了,被鬼压床了才会这样。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刚刚参加了一场世界大战。
年息醒来的时候,毛茸茸的脑袋枕在薄邢言的腿上,眼睛都是朦胧的水雾,她伸手,做出一个索抱的姿势,“好辛苦!”
薄邢言怔了怔,伸手将年息抱了起来。
“睡得不好?”
“不好,被鬼压床了,撑不开眼睛!我在想,如果我撑不开眼睛了,是不是就猝死了!”
年息从前就听过不少猝死的新闻,睡着睡着就睡死了,亲身经历了才知道,这种睡死了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特别的痛苦。
她一脸笑哭了的表情,呵呵地笑着,“我刚才有没有翻白眼!”
“可是,我似乎坐了一个令我心疼又幸福的美梦。”
薄邢言怔了怔,又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兴趣知道年息做了什么美梦,但是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是希望年息的每一个美梦都是有他的参与的。
深夜的时候,年息睡不着,看着天窗上的一轮月亮,想要和薄邢言赏月去。
她悄悄爬了起来,披了一毛衣,急得连鞋子都没换,就揣着一双棉拖,就猫着跑了出去。
薄邢言手上拿着一小瓶鲜红的血液,瞩瞩地瞪着,像是要从里面瞪出一个孔来。
忽然听到门外有一阵鬼鬼祟祟又畏畏缩缩的脚步声在靠近近,薄邢言怔了怔,拧起了眉心,顺手将小瓶子塞进了口袋,竖起耳朵走到了门边。
然后一声熟悉的嗓音传来。
年息拍了拍门,有些忸怩又偷鸡摸狗地轻喊,“薄、邢、言!”
薄邢言一怔,顷刻间,一抹温柔染上眼眸,五官都变得柔和,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年息话音刚落,薄邢言就打开了门。
年息脑袋毛茸茸的,身上的毛衣也是毛茸茸的,睡裤也是毛茸茸的,脚上踩着的鞋子也是毛茸茸的,像一只猫,很懒的样子,眼睛却是灵动。
薄邢言自上倒下打量着年息,像是要将她的毛孔都扒开了看穿。
年息觉得尴尬,手心抓着毛衣袖口,衣服运动前预热的样子扭动着腰身。
“今天天气……”
年息还没说完,薄邢言就将她给扯了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年息怔了怔,觉得薄邢言真是热情,想开口邀请薄邢言去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谈人间哲学,最后再算算以后生几个宝宝。
薄邢言却很直接地双手掐住年息的双肩,将挨着墙边放,二话不说地就要脱年息的上衣。
年息囧,怔怔地看着薄邢言。
“抬起手臂!”薄邢言开口,似乎没有注意到年息的表情。
年息狠狠地夹着腋下抱胸,瞪着大眼睛,“你干嘛?”
“这么晚来找我,难道不是想要了?”
薄邢言算了算,好些时间没和年息睡了,他也怪想。
年息脸色涨红,“没……”
她还没说完,尾音已经消失在薄邢言的吻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年息已经被薄邢言扒得干净,也就任由着薄邢言了。
可是就在薄邢言准备冲刺的时候,年息忽然抓住薄邢言,瞪着眼,理智回归,“不行!”
薄邢言拧眉,脸色憋得通红,“宝贝,哪都可以抓,那不行!”
年息羞红着脸,扭过头不去看薄邢言,“我担心你的伤口给裂了,好不容易才结了咖,忍忍!”
薄邢言拧着眉心,眼底闪过一阵算计,点了点头。
年息兴高采烈地松手,刚刚爬起来,就又被薄邢言给捞了回去。
年息猝不及防,毫无预兆地,被薄邢言给攻陷。
然后,不出所料,薄邢言的腹部又渗出了血丝。
知道年息会担心,薄邢言没让年息有精力去关注他的腹部,将年息弄到昏睡过去。
年息睡过去之后,薄邢言才起身,简单处理了一下。
第二天年息睁开眼睛得到时候,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薄邢言的房间,而是在自己的房间。
年息觉得自己有些敏感,她觉得自己昨晚在薄邢言那里睡了,就应该从薄邢言的房间里面起床,这种半夜被送回房间的感觉像是偷、情,年息觉得不喜欢。
她和薄邢言光明正大的,特别是在于织染的面前,更应该光明正大。
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问薄邢言。
可是薄邢言却不在,刚转身,就看到薄邢言从于织染的房间走出来。
年息瞪红了眼睛,她是个精神上及其洁癖的人,她就是讨厌薄邢言跟于织染有半点牵扯,说她自私也好,小气,善妒也罢。
她转过身,想要跑开。
薄邢言拧了拧眉心,上前扯住年息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将她捂在怀里,低低地呵笑了了一声,“在你眼里,我这么厉害,昨晚折腾一宿,早上还能从于织染床上爬起来?”
年息怔了怔,脸有些热,抿了抿唇,“谁知道你!”
人家古人就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将年息柠回来,拖着往年息的房间走,回到年息的房间的时候,就堵住了年息高高撅起的唇。
“不要动不动向我撅嘴,我会自动自觉地认为你是在跟我索吻!会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你!”
年息,“……!!”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年息忽然想起这个,她真的特别讨厌G国,这里有于织染,有楚竹南,特别是薄邢言在这里中了两抢。
心里特别的不安,她瞩瞩地看着薄邢言,像是哀求。
眼中的不安更是明显。
薄邢言背脊一僵,只是低着头,吻了吻年息的眼皮,“乖!”
年息似乎是听懂了薄邢言的刻意,觉得薄邢言是在拖延时间。
她推开了薄邢言,低着头,“你什么意思啊你?”
薄邢言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又往前。
将年息抱住,嗓音确实撕扯,“年息,你乖!”我都是为了你啊!
年息在薄邢言怀里推搡着,薄邢言却只是将年息抱的更紧。
沉沉地嗓音下,语气有些扑朔迷离,又有叵测,“为了我们好!!”
年息怔了怔,抬起脑袋,“是不是你被于织染抓住把柄了,她是不是逼着你做什么?”
年息在知道薄邢言会杀人到时候,心里无时无刻都害怕得颤抖,怕他继续杀人,更怕别人杀她,害怕警察抓他。
这有点像世界这么的大,可是她却感觉没有薄邢言的藏身之地。
她排斥这样的感觉,特别的着急又彷徨,她想为薄邢言匿一个世外桃源。
薄邢言眼中泛着一抹绯色,低低地笑了起来,随而瞩瞩地看着年息,无比认真地开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