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分歧

“还没查到那小子的身份?什么?是从外地来的,刚到这里不久,现在的小家伙胆子都很大吗?”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块头在大厅内咆哮道。

一般来说,黑道老大的块头都不小,因为贪一开始的时候免不了要打打杀杀。

“那小子是跟魔法师,还是个黑魔法师,老大您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一个手下低声提醒道。

“魔法师又怎么了?魔法师也是人,他总要吃饭睡觉吧?等到他睡着了,随便派几个人过去,就可以吧他收拾掉。”高伦阴笑几声。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高伦心里并不打算这么做,他不是光头那样的莽夫,脑子一热就是什么也不在乎。身为老大,他很清楚,先不说偷袭一个魔法师的成功几率有多大,就算成功,魔法师都是有背景的,万一惹出一个更厉害的人,他恐怕连这种这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高伦也不打算放弃报复,废了光头也就算了,还把光头带去的十几个手下也都废了,让他的实力折损不少,这是他没办法容忍的。

“去把瓦欧力找来,那个女孩是他看上的,现在出了事,他也有一份。”高伦突然改口,刚才说得振振有词完全是为了让底下的人看,他其实早就想好,借别人的手对付拉佩。

“瓦欧力是谁?”角落里面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

高伦大吃一惊,他猛地一回头,立刻看到一个少年怡然自得地靠墙站着。

能够成为老大,高伦是凭实力打出来的,因此他的反应绝对够快,他猛然间抬起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短枪。

这是高伦的绝活,当年和他抢地盘的人很多都丧命在这招下,甚至有一个找他麻烦的魔法师也被他用这招阴死。

可惜,高伦遇上拉佩。

高伦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直挺挺地倒下来,在他的眉心上钉着一枚铁钉,铁钉打进去很深,就只有尾巴留在外面,其他部分都没入脑袋。

十尺之内,火枪的速度还是比不上暗器。

“现在谁来回答我的问题,谁是瓦欧力?”拉佩慢悠悠地问道,好像他刚才只是拍死一只恼人的苍蝇,而不是杀了一个人。

对面仍旧鸦雀无声,没有开口,那些混混此刻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

“算了,这个答案一个很容易找到,那个叫瓦欧力的家伙不是人口贩子,就是掮客。”拉佩自言自语道,突然他的双手猛地挥出,铁钉如同冰雹般飞出去。

所有混混全都倒下去,铁钉无一例外钉在他们的脑袋上,不过位置有些许偏差,大部分命中的是额头,这些混混已经死了,也有几个人被打中脸,他们捂着伤口嗷嗷大叫,不过惨叫声很快就停止,铁钉上有毒,毒性异常猛烈,短短几秒钟就蔓延到大脑。

转眼的功夫,附件内除了拉佩,就再也没有第二个活人。

拉佩需要人,特别是熟悉马内的当地人,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留下这群人为他效劳。

这些混混和汉德不同,他们已经成年了,又生活在马内,见多识广,没那么好唬弄。

与其招募一群不可靠、难以驾驭,甚至有可能出卖拉佩的手下,还不如等汉德和那些小扒手熟悉马内的情况更加稳妥。

拉佩在这间房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确定再也没有活口便念诵起咒语。

顿时出现了诡异的一幕,那些钉子开始腐蚀,钉子附件的血肉迅速消融。

对拉佩来说,杀人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杀人不难,难的是处理尸体。

有尸体和没尸体完全不同,如果有尸体,警察肯定会立案,万一碰到一个负责任的警察,就像那位马文探长,这件事就会很麻烦。如果没有尸体,警察一般不会立即插手,理由简单,谁知道这些人是被杀,还是潜逃。

拉佩和警察的关系那么好,对于这套潜规则了如指掌。

尸体在迅速消融,连骨头也都急速黑朽化,诡异的是地板上却没有留下任何腐蚀的痕迹,这种处理尸体的办法是佛勒提供的,果然轻松、方便,而且不留痕迹。

半个小时后,房间内除了满地的黄褐色的脓水,就只剩下一些黑灰的骨头残渣,从形状上隐约可以看出那曾经是跟人。

拉佩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只球形的瓶子,随手扔在地上,瓶子咕噜噜乱滚,滚到一摊脓水旁边就立刻吸起来。

别看瓶子很小,把脓水全都吸干净后,居然一点看不出转满的样子,更厉害的是地上不但看不到一点脓水,连骨头残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球瓶满地乱滚,很快整个房间都变得干干净净,就仿佛有人刚刚进来拖过地板一样。

收起球瓶,拉佩飞身跳上房顶。他是从房顶过来的,离开的时候也走房顶,他不敢肯定地下有没有人盯着。

在房顶上一口气跑了三条街,拉佩找到一条隐蔽小巷,飞身跳下去。

小巷的外面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显得有些不耐烦,现在已经快九点,天气又这么冷,他在琢磨要不要向拉佩讨一笔加班费,如果不给的话,他是不是和老板说一声,换一个人过来,他不想再伺候拉佩。

车夫并不知道拉佩是黑魔法师,拉佩在宠物市场大展神威的时候,他和他的车在外面等着。而市场里面的人全都以为他是知情者,躲他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些。

车夫还在思索着,拉佩已经走过来。

“回家。”拉佩淡淡地说道,然后径直上车。

“总算可以回家。”车夫嘟囔一声。

上了马车,拉佩往座位上一靠,转头向妮娜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瓦欧力的人?”

“没听说过,您想让我帮您打听?”妮娜一副快点拿钱过来的模样,显然她的服务不是免费的。

“高伦临死的时候说起这个名字,好像就是这个家伙看上你,所以让光头找你麻烦。”拉佩讪笑道,他在看妮娜的反应。

果然,妮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一下子坐直身体,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我猜这家伙肯定是个人口贩子,或者是妓院老板,也可能是只是一个帮人做事的掮客。”拉佩继续刺激妮娜。

“我会查出来的。”妮娜变得认真起来。

“就算查出来也别告诉我,我对此不感兴趣。”拉佩摇了摇头,这是对妮娜贪财的回报。

妮娜顿时撅起嘴巴。

“别对我撒娇,这招没用。”拉佩笑了起来:“光头是自己找死,找你的麻烦也就算了,居然把我搭上了。高伦也是一样,既然敢威胁我,就要有被我干掉的觉悟,那个叫瓦欧力的人可没有得罪我。”

拉佩的想法一向很现实。

“高伦怎么了?”妮娜问道,她其实已经猜到结果,只是想确认一下。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高伦的人了。”拉佩转头看着窗外。

马车离开了,因为是租的马车,晚上要停回租车店。

一进院子,拉佩就看到院子里面全都是狗。

这些狗在追来追去,他们看上去很活泼,不过确实挺安静的,就算打打闹闹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突然,从地下传来轰的一声轻响,那声音很沉闷,紧接着地面似乎抖动一下。

拉佩看着地面,正好这时费德里克走过来,轻声说道:“佛勒先生出去过一趟,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跟着一辆大车,里面全都是实验器材和一些说不出名字的材料。”

“看来他在马内也有认识的人。”拉佩嘀咕道,开始琢磨能不能利用这一点。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妮娜正异常恐惧地看着地面,她想起传说中黑魔法师的爱好,譬如养头龙,或者是养一群邪恶的巨人什么的。

“没什么,只不过是爆炸,你最好习惯这一点,这种事经常发生,因为这里还有一个魔法师,你得小心一些,看到他尽可能躲开,千万别让他抓住你,要不然他会抽你身上的血,或者用你当药物试验的对象。”拉佩警告道,他的话一半是好心,一半是恐吓。

妮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颤抖地问道:“他也是一个黑魔法师?”

“不是,他是炼金术士,最顶尖的那种。”拉佩拍了拍妮娜的脸颊,紧接着又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炼金术士比黑魔法师恐怖得多了。黑魔法师顶多把人折磨个半死,然后杀掉。炼金术士却把人养着,平时当小白鼠用,偶尔当作实验材料,那个人死后还会被解剖,或者被做成傀儡之类的东西。”

妮娜听得毛骨悚然,她畏惧地点了点头。

“佛勒先生人挺不错的,相处的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的。”费德里克在一旁帮佛勒说好话。

“他今天没抽你的血?”拉佩装出一副很诧异的模样。

费德里克的脸颊肌肉抽动两下,说不出话来了。

“你看。”拉佩朝妮娜耸了耸肩。

妮娜更加害怕起来,那栋别墅在她眼里面已经成了地狱的入口。

费德里克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主人,您说要找一个擅长搭建玻璃暖棚的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他说有现成的设计。在马内有不少人的想法和您一样,主要是马内比较靠北面,一到冬天就很冷,造一座大的玻璃暖棚把整栋房子包起来,就暖和多了。他问您什么时候有空,他会过来拜访您,随便带一些图纸让您看看。”

“我很忙,没空间他,让他把图纸拿过来,我挑一份就行,我还可能做些修改。”拉佩没想见外人。

“我会转告他的。”费德里克连忙说道。

“你做得不错,很用心。”拉佩拍了拍费德里克的肩膀。

和汉德、吉雅不同,费德里克如果可靠地话,拉佩有可能会用一辈子。对于那些贵族、世家来说,他们的管家也是时代相传的,很可能已经为他们服务十几代,绝对可以信赖。但是对拉佩这种暴发户来说,想要找一个忠诚可靠地管家就没那么容易。

得到拉佩的赞扬,费德里克感觉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他强行压抑洗头的喜悦,连忙又说道:“我已经问过周围的邻居,为什么这里叫红枫大道。”

“为什么?”拉佩随口问道,他其实已经忘记这件事。

“这里以前叫红枫镇,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很大一片红枫树林,不过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看不到了。”费德里克却很认真,一板一眼地说道。

“还不错,你这么快就找到答案了。”拉佩并不吝啬夸奖,紧接着他指了指妮娜,道:“你给她安排一间房间,以后一些商务上的事就交给她处理,她还有给一个计划,打算搞一座跑狗场,你手头上还有多少钱?先给她五千比绍。”

“是的,主人。”费德里克连忙说道,他对妮娜非常在意,不过并不是把她当作管财务的人,而是当成拉佩的女人看待。

费德里克的误会,拉佩并不知情,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随即自顾自地会房间。

房门刚一关上,比格·威尔这只鬼魂就兴奋地冲出来,急不可耐地问道:“今天转得怎么样?”

“有了点印象,市面真的很不景气,大部分人对未来充满绝望,我今天还去了跑马场,建造那座跑马场的人确实很高吗,但连他这样高吗的人也解决不了财政危机,真让人感到失望。”说道跑马场时候,拉佩特意看了比格·威尔一眼。

让拉佩意外的是,比格·威尔一点反应都没有。

“都雷德确实很有本事,不过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用他的那套办法根本不可能解决财政危机。”比格·威尔显得很平静。

比格·威尔确实很平静,因为他已经死了,人世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他唯一在意的只有报仇,那是他滞留人间的原因。

“为什么?”拉佩对此倒很难不在意,以前他只知道这两个人有分歧,却不知道分歧的关键在什么地方。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比格·威尔显然不想提这件事。

“如果在宾尼派里面,有人问起类似的问题呢?”拉佩知道这是比格·威尔的软肋,尽管理由有些牵强,不过只要戳中这个软肋,比格·威尔肯定会妥协。

果然比格·威尔沉默片刻后,就无可奈何说道:“都雷德的建议是和商人妥协,大家坐下来制定一套规则,平抑物价,恢复商业秩序。我和另外一些人都认为他太天真,指望那些奸商自我约束是不可能的,只有调动军队,强行解散商业公会,把为首的人抓起来,然后组建价格委员会,强行平抑物价,这样才能达到效果。可惜,国王陛下更愿意采纳都雷德的建议。”

“恐怕是因为你们的办法可以留到最后才用。”拉佩想到这个可能。

“应该是这样。”比格·威尔居然认可拉佩的话,这足以证明拉佩不只是武力在提升,阅历也变得越来越深厚。

不过比格·威尔随即又道:“陛下和你一样,想得都很不错,但是到时候就晚了。”

“晚了?为什么?”拉佩觉得比格·威尔在故意夸大。

比格·威尔显然猜到拉佩的想法,道:“士兵也是人,他们有父母、兄弟、妻子、儿女,这些人的日子也快过不下去了。现在陛下只要登高一呼,把罪名全都推在那些商人的头上,把军队开进马内,数百人头落地,查抄他们的家产充实国库,强行制定价格,物价就会立刻下跌,然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所有人都会欢呼国王万岁。现在不这么做,反倒是保有那些商人的身份和地位,如果局势改善,同样什么问题都没有。但局势也可能进一步恶化,到时候士兵们就会失去耐心,只要有人站出来,把物价飞涨的罪名扣在王室的奢侈和贵族的特权上,那时候麻烦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拉佩明白了,说穿了就是找一个替罪羊为糟糕的局势买单。反过来商人们抢先动手,砍掉国王和贵族的脑袋,剥夺贵族数百年来积攒的财富也可以控制局势。

如此一想,拉佩也有些不看好国王,这种时候还是优柔寡断,简直是找死。

“对了,看过赛马后,我突然有了一个灵感,我想建一个跑狗场,你觉得怎么样?”拉佩问道,他其实只是打声招呼,他担心的是比格·威尔会反对,认为他在多事。

“你能不能再正事上多花点心思,不要……”比格·威尔果然一脸愤怒,不过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

只见比格·威尔歪着头沉思起来,过了好半天,他蒙的一拍巴掌,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道:“我本来还在烦恼,怎么让你被大家接受,现在又办法了……这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身为一个马内人,比格·威尔对跑狗场早有耳闻,甚至还知道马内有不少跑狗场,不过都上不了台面,玩的人很少,也赚不到什么钱。

以前比格·威尔肯定不可能去在意这种东西,现在就不同了,他需要一个让拉佩进入贵族圈子的机会,没有什么比一种全新的娱乐方式更能够打动贵族。

比格·威尔也是贵族,最清楚贵族的生活有多么无聊,他们这些人衣食无忧,不需要为生计操劳,除了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大多数人平时是很闲的,而娱乐的方式也就是那些,早就玩腻了,这也是赛马为什么会受欢迎的原因。

都雷德决定每个月只举办两次赛马大会,其中一个原因也是怕大家玩腻了。

不过问题也出在这里,每个月两次赛马虽然能够保持新鲜感但次数毕竟太少,没有赛马大会的日子这么打发?再说并不是每个人在月初和月中都有空。

跑狗场正好解决这个问题,每天都有比赛,而且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时间上非常自由,只要把赛场的等级提上去,对那些闲得无聊的贵族来说,肯定充满吸引力。

“这件事可以做,不过赚到钱之后,必须卖掉跑狗场,这样你还可以从中得到好处。如果等到有人眼红,那你就该倒霉了。”比格·威尔一下子改变口风。

“你居然认可了?”拉佩很吃惊,他原本已经做好和比格·威尔吵架的准备。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比格·威尔耸了耸肩,道:“不过有一件事你得注意,别在上面花太多的精力,你现在扮演的是一个贵族的后裔,贵族就应该有贵族的派头,具体的事就让底下的人去做。”

比格·威尔说这话绝对是私心,他怕拉佩把太多的精力投入进去以后,以至于忘了他的事。

“我不会多管,建造跑狗场的主意其实是一个女孩想出来的,她很精明,等汉德到了之后,我打算让她和汉德负责这件事。”拉佩明白比格·威尔的想法。

让拉佩想不到的是,比格·威尔很轻蔑地说道:“没不要,让他们当监工就行了,马内不是塔伦那样的小地方,这里有各式的人才,反正你有的钱,需要做什么事,完全可以找专门的人,甚至连找这些人都用不着你费心,有专门的掮客做这种事。”

“我承认,我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没有见过大世面。”拉佩有些受不了比格·威尔的傲慢和无理。

比格·威尔并不在意拉佩的感受,有开始催促道:“你现在对马内已经有点印象了,快办正事吧,赶快想办法加入宾尼派。”

“怎么加入?”拉佩看着比格·威尔,问道:“难道我要在路边随手抓一个人,问他宾尼派总部在哪里?”

比格·威尔的脸色变了变,说实话,他也没想好怎么做。

“你可以想办法和他们接触,宾尼派的成员大多是学者、诗人、思想家、艺术家……马内有两所大学,那里是宾尼派成员经常聚会的地方。”比格·威尔一边想,一边说道。

“你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拉佩翻了翻白眼,道:“我总共才上四年学,血道的最高深的东西就是复式记账法,你确定我进得了大学?”

比格·威尔沉默了,他突然意识到这有些强人所难,这样的底子就算进了大学,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更何况想要引起宾尼派成员的注意,不只是进大学那么简单,还必须有足以吸引他们的地方。

想了好半天,比格·威尔突然一拍脑袋,道:“有了,你可以找他们打官司,宾尼派的人还有很多是律师。”

比格·威尔在房间内一圈圈的踱步,不停思索着,现在想法有了,接下来就是完善计划。

不知不觉中,比格·威尔走到窗口,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妮娜在院子溜达,顿时眼睛一亮,道:“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找上你?又怎么会想到建跑狗场?一般来说,女人就算有脑子,也不会往这个方面想啊!”

“事情是这样的……”拉佩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比格·威尔听得很认真,脸上渐渐多了一丝笑意,等到拉佩说完,立刻喊到:“有办法了,有办法了!不过这下子计划又要变了。跑狗场的事全都交给那个女孩,让她负责,你手底下那个叫汉德的小扒手就别掺和进去了……”

“你有什么打算?”拉佩觉得比格·威尔没有安好心。

“跑狗场一旦成功,收益肯定不小,到时必然会有人眼红。那个女孩的父亲破产自杀,死的时候还欠了一屁股债,那些人肯定会从她身上打主意。邪恶贪婪的罪恶之手伸向无助的天才孤女……这样的说法太煽情了,宾尼派的人肯定会喜欢,他们会答应替女孩打官司,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和他们搭上关系。”

比格·威尔已经大致完成他的计划,当然,这里仍旧有些问题,譬如拉佩以什么身份出现?如果用原来的身份,肯定会露馅。

“真是一个生儿子不长屁眼的主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给每个的身上都标记上价格,一旦超过价格就可以出卖……这和那个叫巴多尔的家伙有什么两样?你很恶心!”拉佩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比格·威尔。

“讲良心?你先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比格·威尔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异常疯狂,突然神情变得非常狰狞,道:“在塔伦的时候,你如果没有那张秘密警察的外皮,你的父亲早就已经被抓。当天晚上他就会死在监狱里面,死因是上吊自杀,尸体旁边还会放着一封忏悔书,上面说所有的事都是他干的。第二天就会有一群暴徒闯进你们家,他们会强奸你的母亲和妹妹,临走的时候会顺手杀了她们。这群暴徒肯定自称是死者的家属,实际上却是穆雷第父子在大街上找的混混,每个人给五枚比绍就够了,又有钱拿,又有的玩,没人会拒绝的……”

“够了!”拉佩大声怒吼,眼珠子变得赤红如血,双眼凝视着比格·威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已经受够你了,不要再惹怒我!”

“我没想惹怒你,只是让你清醒一下,这原本就是一个吃人的社会,只有那些不会被吃掉的人才有资格谈良心。”比格·威尔突然又是一阵大笑,好半天才说道:“知道吗?这话我对另外一个人也说过,他的反应和你差不多。”

说着,比格·威尔突然变得哀伤起来。

“那个和我差不多的人是谁?”拉佩也缓和下来。

“奥古斯特·伊露·德·庞贝。”比格·威尔说出一个很长的名字。

拉佩一阵茫然,好半天他终于醒悟过来,那是国王的名字,也猜到比格·威尔为什么对国王说那番话。

拉佩沉默半晌,突然说道:“谢谢。”

“什么?”比格·威尔不明白拉佩的意思。

“虽然让我愤怒,但毕竟是为了我好。”拉佩冷静下来后,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道:“不过我不想违背我的良心,所以……我会用别的办法试一试。如果我的办法有效,可以成功打入宾尼派,就没必要用你的计划了。”

“可以。”比格·威尔一口答应,手段不重要,他需要的只是结果。

话已经说出口,拉佩不再指望比格·威尔帮他出主意,好在他已经知道宾尼派的成员都是哪些人,他不会选择学者和思想家,又不想和律师打交道,这样来就只剩下走艺术家的路。

艺术同样需要基础,不过更重要的却是灵感。

艺术的种类也有很多,主要分文学、绘画、音乐三大类,下面又有一大堆小类。

拉佩首先放弃音乐,这个国家在音乐方面没什么建树,反倒是音乐的两个分支——戏剧和舞蹈还好。文学也被他放弃,这需要的时间太长。剩下的就只有绘画绘画还有两个分支,一个是雕塑,另外一个是建筑。

从口袋里面掏出幸运金币,拉佩轻叹一声,此刻他只能指望幸运金币能帮得上忙。

随后,拉佩把金币轻轻地贴在额头上。

外面还很黑,天空中没有一丝亮光,拉佩却已经从床上起来,冬天的夜晚很冷,他从旁边的椅子上取过一件大衣披在身上。

此刻,拉佩的脑子里面全都是和绘画有关的内容。

幸运金币里面确实有拉佩要的东西,在这枚金币的历任主人中有一位画家,还是非常有名的画家。

得到幸运金币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那位画家也一样,他一生潦倒,被自己的祖国流放,好容易在另外一个国家站住脚跟,却又被信赖的人陷害,再一次遭到驱逐,最终冻死在茫茫无际的荒原上。

拉佩回忆着他得到的东西,此刻他的脑子里面有那位大画家所有的技巧,同时他也继承那位大画家对绘画的理解,剩下的就是练习,大量的练习。

脑子里面突然多了一大堆东西,感觉确实不同,拉佩现在看什么都和以前不一样。原本拉佩觉得这幢别墅很不错,布置也相当精美,但是此刻他看什么都不满意,拉佩的品味一下子提升很多。

现在拉佩总算明白,比格·威尔为什么看任何东西都是轻蔑的目光,当一个人品味和眼界都变高,再看那些普通的东西,就会觉得很别扭。

不过拉佩继承的品味显然和比格·威尔不同,就譬如墙上那两幅装饰画,比格·威尔就很喜欢,拉佩原来也觉得不错,但此刻却觉得很糟糕,反而走廊上挂的一排风景画倒让他很满意。

出了卧室,信步走进书房,拉佩在抽屉里面一阵乱翻。

纸找到了,不过是信纸,只能凑合着用,桌子上有鹅毛笔,这玩意可不能拿来画画,拉佩干脆从壁炉旁边捡了一块木炭,这至少比羽毛笔要好一些。

拉佩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然后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就把那本书垫在底下作画板,开始练习起素描,这是绘画的基础。

就像当初苦练突刺一样,基础非常重要,而夯实基础没有任何取巧的办法,只有练,反复地练,练到把一切技巧都化为本能。

拉佩很快就发现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和音乐、舞蹈比起来,绘画的练习要简单得多,有一张纸、一枝笔就行,不费体力,也不会发出声音。

时间一点点流逝,画过的纸一张张飘落在地上。一开始全都是些球体、正方体的素描,脑子里面的那些东西并不是拉佩的,想要转化成他的东西,必须从头开始。

素描是基础,而画这些东西则是基础中的基础。

渐渐的几何体变成塑像,就是摆在书桌上的那座塑像,那是一座石膏像,不是什么昂贵的艺术品,只是几枚比绍的便宜货。

天渐渐亮了起来,拉佩吹熄了蜡烛。

在阳光下和在烛光下,雕塑看上去完全不同,拉佩把画了一半的素描扔在旁,又取了一张干净的纸,重新画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拉佩听到敲门的声音。

“早餐准备好了。”

叫拉佩的是妮娜,她显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她随手推开门,立刻看到满地的纸。

“您还会画画?画得挺不错嘛!”妮娜自说自话地捡起一张纸。

“先吃饭,吃完饭之后你给我当模特儿。”拉佩站了起来。

“我今天有很多事要做。”

妮娜居然拒绝,她给自己的定位显然不是女仆或者女管家之类的,而是合伙人。“不需要太久,只要一会儿就行。”拉佩叹道,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太软了?要不要表现得强硬一些。

“那好吧。”妮娜突然想到她就算急着办事,也至少要等到九点后,九点前市场都没开门。

早餐很丰盛,甚至比大多数人家的晚餐都要丰盛,有半只烤猪、一只烤鸡,还有一锅蛤蜊浓汤,不过这些对拉佩来说只是小意思。

“还满意吗?这些食材全都是莫迪莱大叔提供的。”妮娜在一旁邀功。

拉佩没有回答,只是“嗯、嗯”了两声,反正他不缺钱,能够帮一个口碑不错的人也挺好,再说食材确实不错。

“以后就让那位大叔专门负责这件事。”拉佩知道妮娜的心思。

“那太好了!”妮娜叫了起来。

拉佩并不在意,他一门心思吃东西,而且吃得很快,只用了一刻钟就结束这顿早餐。

画室就在大厅内,拉佩仍旧拿书当画板、拿木炭作笔,在信纸上画画,除了模特还算可以之外,简直是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

妮娜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摆了一个她认为很美的姿势,虽然嘴里说不愿意,不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臭美。

拉佩的动作很快,不管吃饭还是画画,都比其他人快得多,这或许是因为他练剑的时候,走的是速度的路子。

绘画之中速度最快的就是速写,拉佩的手急速挥舞着,转眼间就勾勒出妮娜的轮廓,突出特征,然后打上光影。

“好了没有?”妮娜坐了一会儿就大叫起来,她的性情跳脱,根本就不是静得下来的人,看到拉佩没有反应,她站了起来,飞快地跑到拉佩的身后看了看。

“你画得很不错,比广场上那些替人画画的家伙强多了。”妮娜也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贬低。

拉佩很郁闷,虽然他的技法有些生涩,但是他毕竟继承一位大画家对绘画的理解,怎么可能和那些广场画家相比?

妮娜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说错话,又看了一会儿,再一次开始打击拉佩:“你的基础不错,不过技法似乎太老套了。”

“你懂续画?”拉佩淡淡地问道。

“学过一些,我还学过音乐、舞蹈、诗歌、朗诵……”妮娜在那里扳着手指数。

拉佩却愣住,他不由得停下来。

妮娜学过绘画,她的话或许有点道理,幸运金币里面的那位大画家是两个世纪以前的人,在绘画史中算是中前期的人物,他死了之后,绘画肯定有了新的发展。

“费德里克,把车夫叫来,让他准备好马车,我要出去。”拉佩扔掉手中的纸,他已经没兴趣继续画下去。

和昨天一样,马车载着两个人在城里乱转,不同的是昨天去的全都是名胜古迹,今天去的则是博物馆和艺术馆。

一个上午拉佩就看了三座博物馆、两座艺术馆,随便找了家餐厅塡饱肚子后,拉佩又开始他的艺术之旅。

在博物馆内,拉佩对别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只看绘画。

如果换成一天之前,那些绘画在拉佩的眼里顶多就是好看和不好看两种区别。现在就不同了,拉佩继承了那位大画家对绘画的感悟,眼光之高绝对超比格·威尔这个鉴赏家。

一幅普通的画,拉佩可以从中看出很多东西,包括技法、内涵和意境。

拉佩之所以先去博物馆,就是因为里面珍藏的全部是过去的名画,他甚至看到那位大画家的作品。

从这些画中,拉佩可以清楚地发现绘画的发展和演变。

妮娜说得没错,那位大画家的技法果然已经过时,在他死后的两百年中,新的技法、新的理念层出不穷。

之后,拉佩看的全都是艺术馆,那里面的绘画都是最近几十年的作品,大部分是当代画家的作品,技法全都是最新的,主题也和以前完全不同,表现的不再是神话和战争,比以前更贴近世俗,拉佩已经知道他缺少的是什么。

一转眼又是一天过去,太阳渐渐落下,拉佩从最后一座艺术馆出来后,他走到艺术馆的看门人面前。

“你知道哪里有卖绘画用的工具和材料吗?我要最好的。”拉佩问道。

那个看门人四十多岁,能够在这里上班,对于绘画和雕塑绝对有了解,而且他的眼力也不错,一眼就看出拉佩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普通,但是料子和手工全都一流,再加上拉佩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一种自信和贵气,他立刻弯腰躬身,满脸堆笑地道:“我推荐您去圣帕尔戈广场的本贝画廊,那里是马内最有名也最顶级的画廊,很多画家就是在那里开始出名,也是在那里开第一个画展,等他们出名之后,他们也经常把画放在那里出售。”

拉佩摸出一枚金币塞在那个看门人的手里,转身就走。

“这位少爷,祝您一切顺利。”看门人脱下帽子,朝着拉佩的背影鞠躬行礼,他已经确定这是一位贵族子弟,一位对艺术有着浓厚兴趣的贵族少爷。

看门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因为拉佩塞了一枚金币给他,而不是对他说声“谢谢”,这种习惯性的举动更能看出一个人的身份。

“你要去那家画廊?”妮娜问道。

“不,咱们去刚才路过的那家书店,我看到里面就有卖绘画用品。”拉佩当然不会告诉妮娜,他肯定会去那家画廊,不过是用另外一个身份。

拉佩所说的那家书店就在两座街区之外,一刻钟后,抱着一大堆东西从书店出来,这里面有一只大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根根玻璃试管,里面全都是各种颜色的粉末,这些都是颜料,他还买了笔,大号、中号、小号各十枝,笔是消耗品。除此之外还有画布和纸,前者用来画油画,后者用来画素描和水彩,他肯定没有忘记买画板,书店老板还附赠他一幅画架。

不过拉佩买最多的还是书,不只是和绘画有关的书,还有一部分和建筑、机械有关。

如此豪爽的客人可不多见,书店老板眉开眼笑,吩咐店里的伙计一起动手,帮拉佩把这些东西搬上马车。

“小少爷,还要去别的地方吗?”车夫懒洋洋地问道,他真不想再伺候拉佩,昨天在外面兜了一整天,今天又是整整一个白天,他觉得这份工作太累。

“回家吧。”拉佩懒得搭理车夫。

过了半个小时,马车停在别墅门口。

让车夫把东西从马车上搬下来,拉佩对费德里克吩咐道:“你帮我打听一下本贝画廊的情况,最好在明天之前就打听明白。”

“是的,主人,我马上去办。”说完,费德里克就去那衣服,现在是傍晚时分,冬天的傍晚时很冷的。

“别着急走。”拉佩一把拉住费德里克,道:“先帮我收拾出一间房间,我要当作画室。”

“是的,主人。”费德里克连忙遵命。

别墅的房间很多,弄一间画室没什么困难,很快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些书令全都被搬到画室。

当拉佩关上门,比格·威尔冒了出来,他看了四周的东西一眼,讪笑道:“你还真打算这么做?”

“我是个说话不算的人吗?”拉佩冷冷地问道,他当然意有所指。

对于这小小的冒犯,比格·威尔并不在意,他蹲在那堆书旁边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道:“你画得再好又有什么用?绘画这门艺术发展到今天,已经完全成熟,哈尔曼松·凡·莱因是公认的最后一位大师,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拉佩很老实地摇了摇头,他甚至不知道哈尔曼松·凡·莱因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经历,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三座博物馆里面全都有收藏这个人的画,水平都很高,绝对是顶尖大师。

“因为在他之后,绘画方面再也没有太大的革新,同样的画大家看得太多,已经看腻了。你就算画得比他更好,大家看过之后也不会有什么感觉,顶多就是赞扬两句。”比格·威尔毫不留情地说道。

“那些当代画家呢?”拉佩问道。

比格·威尔轻嗤一声,很不屑地说道:“现在的画家和官场差不多,讲究的也是混资历。新人画家只要技法掌握得不错,再有几幅看得过去的画,就会受人追捧,有了名气后,请他们画画的人会越来越多,这就要看每个人的机遇和人脉。混得好的就成了大师,混得差的就泯然人间。”

比格·威尔突然龇牙一笑,道:“还有一个问题。画家和别的艺术家有很大的不同,大多数画家在活着的时候,名声并不是很响亮。等到他们死了之后,其作品却变得越来越值钱,然后他们才被尊称为大师,拥有显赫的名声……你等得到那天?”

拉佩沉默了,他有那位大画家的记忆,知道比格·威尔说得没错,同样是艺术家,那些诗人、戏剧家、音乐家,甚至不入流的歌唱家和舞蹈家,都是活着的时候就功成名就,只有画家是死了之后有名,所有被称为大画家几乎都是这样。

“我不需要那样显赫的名声,我只要得到宾尼派那些人的认可就行。”拉佩反击道。

“就算你说得有道理,我也不看好你,想要得到宾尼派的人认可,你的画必须有新意才行。我已经说过,绘画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进一步发展的余地了。”比格·威尔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新意……”拉佩喃喃自语道,他对比格·威尔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至少比格·威尔说到点子上。

拉佩对自己有信心,首先,他是一个新人,一切都是新的,所谓的传统或者规矩,对他没有任何约束,其次,他并不需要成功,只要能够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就行。

“这是一个标新立异的时代,想要出名,就必须和别人不一样才行,就算是骂名,总比没名要好得多。你可以试着把方的画成圆形,把圆的画成把人画成猴子。”比格·威尔在一旁胡言乱语。

“你很烦!”拉佩怒道。

“我不打扰你了,祝你好运。”比格·威尔的身影迅速消失。

看到比格·威尔走了,拉佩松了一口气,终于不需要听比格·威尔的唠叨不过比格·威尔说的话却让拉佩心里沉甸甸的。

“标新立异吗?”拉佩自言自语道。

想要引起宾尼派的人注意,这样做确实没错。

宾尼派的宗旨就是求新、求变,而且宾尼派的成员都有相同的脾气,他们对旧的东西异常苛责,稍微有点不好,就破口大骂,但是对新的东西却非常宽容,哪怕这东西再烂,他们也会挑出些闪光点,就算是彻底的失败,他们也会说这是宝贵的经验,至少证明这条路不通。

“标新立异?”拉佩反反复复地念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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