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迷雾之末(中)

把这个女人留在码头实在太危险,我至今还不知道她和洛克菲洛的关系。只要她和洛克菲洛之间有超乎我想象的协议,那我现在这么做的确就只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希望凯瑟琳刚才起的杀心不是源自洛克菲洛,这是我最担心的。虽然从手表录下的电话录音中来看,这种可能不大。

和联络员见面,我找的理由是这次我需要大量的信息。通信手段都不是很安全,包括网络。FBI最近又一次升级了他们的搜索库和搜索引擎,能从浩如烟海的网络信息中挑选出他们设定的敏感词汇,从而进一步找到信息源头和信息全本。

当然这也仅仅是个借口而已,实际上是我非常想见一见这个给我巨大后援力量的人,那个消瘦的声音。其次,目前的我急需了解凯瑟琳背后的信息来决定我的下一步。

而那些所谓买家背后真正的身份我也有了些头绪。琼斯想借凯瑟琳的手把FBI引向洛克菲洛,而把这次交易全权交给凯瑟琳来处理。这个主意不错,但他始终没有料到凯瑟琳的真实身份,除去洛克菲洛和FBI,凯瑟琳还代表着以色列的利益,而以色列最重要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国土上三面包围它的阿拉伯世界。

那批威力巨大的*****狙击步枪只要落在叙利亚或黎巴嫩真主党的手中,带来的不仅是对以军巨大的威胁,更重要的是会让美国难堪,从而对以美关系造成微妙的影响。那么凯瑟琳和摩萨德破坏这次交易就有了足够的理由。在这种脱离了**影响的黑市交易中,摩萨德的直接出手干预尚属少见。当然,这是在我推断正确的情况下。

从这件事还可以看出,美军的确存在一个不被国会和总统知晓的“小金库”。他们几乎是有组织的对外走私军火,像洛克菲洛,做为和美国军队有着千丝万缕的一个政客,居然能从美军的中转仓库中搞到连美军自己都没有正式列装的*****狙击步枪。在东窗事发后,更能牺牲一个曾经的勤务兵来保全自己。从这就能看出美军军品管理的问题,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得了解都有那些武器流入国际军火黑市,流向何方。还有就是那些做这些事的美军管理高层和政客把得来的这笔“热钱”投入何方。我想这不仅是我的国家关注,世界上其他的国家何政治势力都会对这些问题感兴趣。

这盘棋,我渐渐看出了门道。

我发出了请求信号,躲在纽约北部普拉茨堡市的国家森林公园里。这里紧靠美加边境,正北面就是加拿大的蒙特利尔。况且美加两国有协定,两国公民只凭身份证件就可以免签证互相来往。而西边就是加拿大首都渥太华和北美五大湖水系,在这里脱身非常方便。

当然,在没有等到联络员之前,我只能虐待凯瑟琳这个女人。她一直被我捆在后备箱里,整天和她自己的粪便纠缠在一起。只一天,这个风骚诱人的尤物就变得如同病态的乞丐。没有办法,我觉不能给她哪怕一根头发细小的机会。特别是在有联络员出现的局面下。

其实,在这个女人身上我再次领会到方达曾经用眼睛告诉我的那句话:“这一行并不好干。”虚情假意的接触,貌似上流社会的交往,这些都只是普通人看到的极小的那一面。在这些精美画面的背后,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与无情。今天是凯瑟琳,也许不久我也会因为失误或是背叛而落到这份田地。不过我的面对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在挣扎无望的情况下自行了断,总比品尝别人施与的虐待的好。

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也许这也是方达他们挑人的理由之一。悲观的人往往会选择放弃,对生死看得也淡。在保护情报网方面,这种性格会安全得多。当然,当事人也必定要有坚强得一面。恰好,我性格中悲观的成分不算少,而且的确在多次困境中想到了死亡。难道放达早看出了这一点。这个奇怪的想法整整缠绕了我一个下午。

傍晚的时候,我终于等到了消息。

“同意,26号信箱。”

26号并不是信箱编号,而是日期中的明天,会在我们用来联络的信箱中放置见面方式或地址。

这种安排使得我得再次回纽约一次,无奈之下只好带着被虐待的凯瑟琳开回了纽约。

见面居然被联络员安排在长岛,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这对我来说非常危险。得到消息的洛克菲洛和FBI以及摩萨德现在应该正睁大眼睛寻找我,甚至是盯着我。一旦见面出现了什么问题,不光是我个人的事,还会影响整个北美情报网的运作。

我无法带着凯瑟琳去和联络员见面,对于怎么处理她,我想了变态的办法。我在长岛西南部的一家汽车旅店租了一个房间,凯瑟琳被我撕光衣服泡在浴缸里,只给她嘴里含了一根橡皮管用来呼吸。这样是为了防止她呼救和自救,在没有了解到具体信息前,我还不想结果她的性命。但我的这些做法,等于宣告我一定会在结果出来之后杀了她。让她活着回到摩萨德,那么我将后患无穷。

按照要求,我打扮成流浪汉的样子,头发也染成了褐色。背着包裹在长岛的环岛公路西南侧20公里的路段上徒步旅行。上午十点零五分,一辆蓝色轿车出现在我身后的公路尽头。

他很准时。我立在路边,伸出拇指请求搭便车。

“上来吧,伙计。我可以捎你一段路。”车门打开了,里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

“你好!我是罗伯特,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车子刚起步,我便开始了我的问题。

“OK,我们不用说废话。我们在你送来的那支笔里发现了很重要的文件。那是国会刚刚通过的一部美国对盟友军事援助的最新清单和洛克菲洛所在“涉外武器装备检查委员会”的一部新内部规则。毫无疑问,这两样东西,只能从洛克菲洛手中得到。而很凑巧的是,总部中东局也刚刚弄到了以色列人的编写码,所以我们很快就分析出这两份东西的去向。你的敌人之一,是以色列人。”

这个年轻人年纪和我相仿,操的却是地道的纽约口音。而且身材高大,肤色呈现健康的棕色,眉目间也带有淡淡的异国情调,不像是国内过来的人。是我了解最少的那种从当地发展起来的情报员。

“我在码头交易日中被杀的那些人的尸体里也发现了一具以色列人的尸体。应该是那天刺杀其他买家的凶手。而且那个挪威小姐在我发现的同时想杀我。”我抱着背包,眼睛在窗外的原野上游荡。

“那么说买家显而易见喽?”联络员问我。

“是的,只是目前还无法具体认定。FBI那边有什么消息。”

“从你敲来的FBI的硬盘上我们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时他们的注意力还在乔和凯瑟琳身上,当然还有安德森。但现在就开始对你注意了,你要小心。上次你炸得可真干净,纽约分局负责这起案子的负责人没有一个活下来。但现在你不再是一个小角色,而是很有可能成为新一代的琼斯,他们自然会加强对你的关注。况且你又是个外国背景。还有,红疤的东西你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我准备在今天之后动手找。”

“现在琼斯出局了,除了你不算,让我看看——”他慢了下来,接着道“洛克菲洛、以色列人、FBI。在你杀死乔前后,他们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你没感觉到吗?”

“红疤的东西!”我脱口而出。

“对,现在各方的一切行动都在围绕这个东西在进行。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早于他们得到它。我个人认为那是一件更详细的记录琼斯生意的帐目或日记。”联络员在一个经过一个岔道后减慢了车速。

“只要你能找到它,我想凯瑟琳对你也没有什么用处,还是小心为妙。凯瑟琳是你和我们新发现的他国间谍,还有没有别的情报人员,我们都不知道。注意你的身份,一旦暴露,立刻离开美国,或者——”他停下了车,看着我,居然还在笑。

“我知道。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帮住我。”

“没问题。哦,对了,于芳母女俩我会想办法,不过我还是劝你今后少管这些事,这不是你的职责。”他递过来一把钥匙,指指前边的小镇。

“那么再见了。”我转身下了车,然而车子没有开。

“难道你不想问问我的名字吗?”他的笑容很阳光,居然反问我。我是当然想知道,不过彼此了解太多,对他和我都没有好处。

“还是叫我古轩吧。有机会叫的话。”他想了一会才说到,临时起的名字。

我苦笑不得,冲他拍了拍车身。

“记住!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用十进制的,还有一种用二进制的。你是前者,我是后者。”古轩回头留给我这句话,车子离开我,消失在公路的另一头。

古轩在前边的小镇上留给我一部车,还有新的手表和手机。我能想到的他倒是都提前想到了,用二进制的人。

略微考虑,我决定还是暂时先留下凯瑟琳。也许在我和洛克菲洛摊牌的那天会用上她。

回到旅馆,我放出了凯瑟琳。这时候的她已经被我折磨得不成人形,但我没有怜悯。在这个你死我活的行当中,我发现我越来越龌龊了。

喂了她食物,我把她重新锁在后备箱里。回到纽约,我的目标是弗尔斯大厦。

警方已经完成了对中央公园以及周围设施的调查,站在红疤的性格上想,我认为警察或FBI没有那么容易得到他藏的东西。至于我自己,也只能来赌赌运气了。

和上次一样,我混进了弗尔斯大厦。只是这次没有从电梯井上去,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寻找。我装扮成楼面清洁工人上了顶层,由于是大楼的租户个人请的清洁,大厦物权公司只给了我一个半小时。不过这就足够了。

楼顶空旷,视野极佳。在面向中央公园的那个位置,我甚至能看到那天红疤趴在这里的样子。

屋顶面的建筑材料上无法下手,全部都是用胶合材料一次性铺成的放水表面,结实反光。我把注意力投向了楼顶两端巨大的十几组中央空调和排风系统。

果然让我猜到了,在一台排风扇的基座边上,我发现了一枚银色的戒指,被人镶嵌在同样是银色的防水胶层中。是红疤手上的戒指。

可排风扇钢栏之下只有正在急速旋转的巨大叶片,红疤还是给我留了个难题。照这间大厦的管理模式,排风系统在出现问题之后,主控室会在3分钟内做出反应,最迟5分钟,就会有人上来巡视。我的时间不多。

为了节约时间,我先撬开了钢栏,直到可以钻进一个人为止。然后找到电源电缆,剪断了动力线。

失去动力的叶片仍然在惯性下高速旋转着,我把清洁用的长杆捅了下去,刺耳的嘈杂声中,叶轮终于停了下来。我踏弯了一片叶片跳了下去。打着手电寻找,但没有任何发现。时间不多,在我留给自己的最后的10妙钟里放弃了寻找,我必须离开。

该死的红疤,居然能把一张磁盘装在套子里用螺栓固定在叶片朝里的那一面。我跳下来之后全力低头在下边寻找,就是没有注意头顶。要不是我下来的时候踩弯了叶片,就是向上看,在都是污物覆盖的叶片上也难以发现。

一切都很顺利,当我刚刚躲在楼梯口侧时,大厦守卫和维修人员从楼梯通道中冲了出来。乘他们东张西望寻找我的时候,我闪身跳进通道,反手锁死了大门。接着边跑下楼,边脱工作外衣。等进入商务层时,我已经是西装革履了。

大厦方面没有大张旗鼓,只是默默加强了出入口的保安力量,也许在他们看来。本大厦有可能遭受的是一场恐怖袭击。我得快些离开,否则等警察来了后,就将是全方面的封锁。

我依然从二楼的一扇窗口中跳了下去。躲过远处的警卫,在警车明显增多的路边混进人群离开了。

和我们的推测一样,红疤留下的磁盘里的确记录了琼斯的每一笔生意的过程。不过让我吃惊的是这份记录详细到了每一个当事人,其中就包括洛克菲洛和迭戈。而这份资料的最后,记录的是安德森通过乔向FBI出卖他的过程。但是和琼斯一样,红疤也不会知道凯瑟琳代表着以色列。我不知道红疤是怎么得到这些资料的。但这个人的心计却让我不寒而栗,也许在做这一行的第一天,红疤就处心积虑的准备了自己的后路。

红疤的东西终于到手了,可红疤却在那里。他告诉过我来中央公园找他的东西,可那是在他出现意外之后。而现在,他不仅成功的躲过了意外,还成功的报复了他的表兄安德森。那么做完这些的他为什么又会把这些东西留下来给我呢。

我把这份东西放在了邦克山站的站台垃圾箱里,并且提出要回那支扫描笔。

回到住所,我准备向凯瑟琳摊牌了,这个时候,我拥有的物证完全可以证明她的身份了。

凯瑟琳似乎料到了这一天,当我把她嘴里的破布挖出来时,她只是伤感的看着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发出声音。

“你不是个普通偷渡客。”她突然笑了,看着她这样,我心里突然有些痛楚的感觉。让这朵生命在我手里结束,对我和对她都有些残忍。

“你也一样。站在个人角度上我并不愿意这样对待你。”我给她点了一支烟,自己抽了一支。

“我明白,我获胜的话也会这么对你。如果今天就结束,我能提一个要求吗?”在凯瑟琳的眼睛中我再次看到了她光彩照人的那一面。

“我想干干净净的离开,能让我洗个澡吗?”

我无法拒绝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握枪坐在浴缸边,凯瑟琳的似乎看不见我。完全是那种享受的泡澡,然后站在浴缸中冲洗自己那洁白的身体。她已经有些虚脱了,好像全靠精神在支撑自己。嘴里轻轻的哼着一个略带忧伤的曲调。此时此刻,我被她的圣洁刺得张不开眼。

国家和民族,你勇敢得孩子正在这条黑暗光明之间的悬锁上上演着生或死。

“再见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凯瑟琳那纯洁小姑娘般的神色烙在了我的眼幕中。今后只要闭上眼睛,就逃不掉。

凯瑟琳静静的躺在浴缸中,子弹只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小孔。她的笑容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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