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觉得一阵寒意,柔弱的哆嗦道:“老,老爷。妾身觉得,还是尽快查出来吧,以免夜长梦多啊!”
还不知是何人,也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会不会再次杀人。
若是动到了衙门土上,那可就了不得了。
县衙知令赶忙穿起了衣物,将所有的捕头都叫了进来。
“你们可曾记得那人的模样,还有他的身形,身上之味。”
众人里,还有一些不知晓具体情况的。个个都摇着头,表示没有注意到。
也不怪他们,就算碰到了,又有谁会想到这一层呢?
一心都想着抓人了!
末了,一位更夫突然在衙门外面叫喊着,说自己能够提供情报。
知令快速的让捕头去请他进来。
“来者何人!为何三更半夜喊衙。”他厉声道。
那更夫表现的战战兢兢,忙跪下来道:“回大人,小的今夜在打更时,突然看到一抹怪异的身形,他穿着一身的黑衣,往那面馆里走出来,但是却没有蒙住面部,恰好被小的看见!”
知令狐疑的与捕头对视一眼,问道:“你可还记得他的模样。”
更夫想了想,道:“看他面相,不似我凉国百姓之貌,倒似别国的。”
“来人,拿纸笔。本官命令你,速速将其容貌与特征画下来,重重有赏!”知令是下了本了。
那更夫听了,立马喜着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末了,此人便一边回忆着,一边画着,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此画交给了知令后,他疑虑的左看右看了一番,点了点头,并吩咐下去,让捕快们去沿着可疑路线寻之。
“大,大人,那小的赏钱呢?”他巴巴道。
知令冷哼一声,道:“人还都未寻到,倒先提赏钱了。你放心,本官绝不会欺瞒百姓的。你此番回去,若寻到了此要犯,必定不会少了你的。”
更夫连连道谢,便出了衙门。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撕下了人皮面具,暗暗的阴笑着。
回到了僻静的府邸,他对着她道:“主子,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顺利进行,下一步该如何。”
纳兰清如听见这个好消息,娇笑着赞赏了他一番,说的无非就是办事得力之类的。
“不要急,抛长线,才能够钓大鱼。”她的面容奸佞着。
心腹道了句是,便不再多言。
“对了,你可真真记清楚了那日在客栈里,那领头之人了?”纳兰清如不放心的确认问道。
“回主子,属下记得清楚,过目不忘。不会画错的。”
“那就好。”她拢了拢发髻,咯咯的笑着,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恶。
看来离开西谟而来到凉国是对的做法,诚然还是自己的棋局走的好啊。
即便纳兰王府不给予她资助,那又如何?
她还不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让这些个银两唾手可得了么?
呵!果然还是靠自己是最好的。
她纳兰清如,再也不需要纳兰王府了!
现在,就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吧。
相信不久之后,她便能够坐享渔翁之利了。
“主子可真是高明。”心腹将此事一一理来,也禁不住的赞赏着。
“这是自然的。此事还要多靠了你呢,说吧,想要些什么赏赐啊。”纳兰清如傲慢道。
她现在唯一的得力助手就是心腹了,如果没了他,她可做不成这些好事。
凡事都得给点甜头,才能够让他继续忠心的为效力才是。
什么不求回报,那都是说的好听罢了。
“属下不需要这些,多谢主子好意。”
他方说完,就见其端庄的款步进了屋子,拿来一些银两交到他的手里,装作十分好意的道:“若不是有你,我根本没有现在的处境,多亏你了。收下吧,莫要再推辞了。”
心腹还有些感动,便沉默不语的接过,更加的感恩,忠心于她。
纳兰清如见他这般神情,便知道自己这招收买人心妥妥的成了。
在她身边,只有更忠心,没有最忠心。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容忍这种时候生了叛徒。
这样的好计划,可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主子,我想再去外头打听打听下风声,请您等属下的消息!”心腹诚恳道。
她笑着摆摆手,优雅道:“去吧,一定要小心谨慎,可不要被发现了。”
前者迅速的悄无声息的没了踪迹。
她嘴角的弧度则是愈加愈大了起来。
敢跟我纳兰清如斗,便是这个下场!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凶恶。
要一步一步的,才能够将这条路走的更好,走的更长。
她有的是这个耐心。
既然西谟对她这么死缠烂打,不放之。那么她便借着此事,来表达表达对凉国的忠心。
毕竟这里,她纳兰清如可是要久住的地方。
西谟,她永远也不会再回去了!
还有纳兰王府,既然母亲与父亲都不管她了,那么她也就当没有她二人。
从今往后,便是她的天下了!
纳兰清如的脸色阴险,野心勃勃。
次日一早,衙门便在那人多的地方,张贴出了一张通缉画,上头的人便是那尉迟夜所派去凉国,在城内搜查纳兰清如的将领。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事件,乃是由人一手策划之的。
整个凉国与西谟,皆成了其两枚的棋子。
边疆,姜瑾就这般重新住在了仲容恪的主营帐中。
昨夜,她都是离他远远的,本来头晚是在外向睡的,结果半夜却滚落了下去。
有了此乌龙过后,他便强制的让她睡在里厢了。
不过好在含烟也在同一帐中,就睡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床榻上。
有了她,姜瑾想着,即便仲容恪想要对她动手动脚的,想来也不是那么方便了。
于是便度过了又一夜。
次日晨间,有三个女侍进来,分别服侍伺候着。
“王妃好好的待在帐中吧。本王与旧友约好要去打猎。”他迅速果断的穿好一身墨色的便衣,青丝束起揽在了发上,身形魁梧,长眉入鬓。
姜瑾没有回话,默默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她,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听话。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要同含烟出去走动走动,再说说平日里生怕被其听见的那些秘言了。
仲容恪对着含烟道:“你便也留在此,陪她说说话。”
她应了一声,恭送他出去。
末了,姜瑾遣散了女侍,对着她道:“过会儿,陪本王妃出去散散步。”
含烟心知肚明的颔首。
待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远之时,她便由她搀扶着,踉跄的掀开了营帐。
这时,却见外头站有两女侍,见她出来了,便道:“王妃这是要去哪儿,可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差奴去取来便是。”
姜瑾闻言瞬时不悦道:“怎么,本王妃就是觉得烦闷,想出去同烟娘散散步,你也要拦我么。”
那侍女立马低下了头,表示恭敬道:“不是的王妃,是大王临行前跟奴打了招呼,说务必要看好王妃,悉心听候着。大王也是,也是担心您的脚不便,才这厢吩咐的。”
她的凤眸凛然几分,道:“王上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闷也是会闷坏的。你放心,我这脚虽然不方便,但是有烟娘在一旁相伴,也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再者,本王妃就是在军营里走动走动,不会走太远的。”她继续道,眼睛却平视着前头辽阔的草原。
那侍女都见她这么说了,平日里也是素闻这王妃的性子倔强不已,怕因此招惹了她,自己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是。”她低眉顺眼的应了声。
姜瑾踏着步伐,微微踉跄着,由含烟缓慢的扶着,走动。
在军营里穿行着,她时不时能瞧见那领队阿远巡逻的身影,其视线还有意无意的撇向她。
“王妃,我们还是换道走吧。”含烟因上回其冒犯她之事而担忧不已,便好生提醒她道。
“不用,你放心。”她拍了拍其搀扶的玉手。
在走出了军营外以后,那女侍也并未注意到。
阿远则是转了个弯,看着二人,默默的跟了上前去。
感受到了身后之人的跟踪,含烟有些不放心的紧张着。
姜瑾骤然停下了步伐,缓缓转身,问道:“领队可有什么事么,这般跟着本王妃,是想做什么。”
阿远停了下来顿了顿道:“我是怕王妃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便跟着保护。”
她冷哼了一声,“不用,本王妃不走远,就在这边上。若领队不放心,请距离远些瞧着,你站在此,我反而觉得不便。”
他眉目凛凛,看不出什么神情,片晌答应之,自行站到了那较远处。
姜瑾知晓习武之人耳力非常的好,便带着含烟兀自又走了一段路。
却见他默默又上前了几步,她有些恼意。
“领队不能站远些么,难道这女子闺房之语,你想窃听不成。”她试探的用寻常声响道之,见那前头站立的阿远怔了怔,自行的又离远了许多。
幸好,她留有一手。
“再退后一些。”她再次试探道。
但是,前头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姜瑾便再次重复了一遍,丝毫没有动向。
此刻,她才确认无疑,阿远听不见她二人的对话。
“可以了。”她轻声对着含烟道。
后者点了点头,以手掩着,对着她耳语了一番。
姜瑾的凤眸颤了颤,略带些惊诧,但很快便恢复了如常。
“是王侯让你这么做的?”她尽量压低声音道。
含烟颔首。
“你要想好这后果,万一被发现了,你要如何自处。”她询问。
她此番日日给仲容恪熬制那慢性毒汤药,总有毕露的一日,那时,她又该如何自保?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完成公子的计划。”含烟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姜瑾心下无言。
“你一定要小心谨慎。既然,你是因为我所受了王侯之命,在这里,我都会尽量的相帮与你的。”她诚恳的说道。
含烟是因她而受牵连至此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的性命,若那日真正到达的话。
“这是,他的一部分么?还有其余吩咐你的事情么。”姜瑾时不时便以余光撇向那远处,声音低低道。
含烟缓缓摇头,“没有了,做完这件事情,其余便靠我自己应变了。”
“那你可知西谟的情况,还有王侯的消息。”她问出了这段时日,一直藏在心底,最想问的事情。
就是关于君无弦。
许久未见了,他怎么样,还好么?
“公子怕出了纰漏,除却那日的灰鸽,便没有再同我传递消息了。”含烟说着,心中有些泛酸。
姜瑾怜悯,伸手将她微微揽了揽,安慰性的顺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同样身为女子,但我却佩服你的果敢与无私,自叹不如。”
这样一个不求回报,不惜牺牲自我的痴情女子,还能有几个?
虽然在自己眼里是不值得的,但或许在含烟的眼中,却是十分值得的。
“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同王侯取得消息。”姜瑾皱了皱凤眉。
“没有。王妃还是再等等吧,相信公子那头准备好了,便能够接你回去了。”她说此话的时候,有了长长的解脱感。
她微点了点头,轻叹道:“烟娘,这段时日,多亏有你了。”
姜瑾面目诚恳道。
含烟微微笑了笑道:“不辛苦。”
西谟国大理寺中,那流汉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所述,但是明显掌事使不相信,也不知那飕风一事,便彻底的对其进行刑罚。
而在凉国,西谟将士的画像被张贴起来,便有重金悬赏。
一时间,纷纷有人自告奋勇去衙门,带人过去。但一一对比,有些模样虽生的像,那没有那般凛凛的气质,身形之类也远不及。
这时候,僻静的府邸里,心腹将此事告诉了纳兰清如。
“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动静。”他的声音带着些把握与急切。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看看吧。我需要最好的时机,才能够走这一步棋。”她慢悠悠的喝着杯茶。
心腹诺了一声,继续去探看着。
此时西谟国,尉迟夜一如往日的在批阅着奏折,那曾派去凉国寻纳兰清如的几个将士,心中却不安着。
在收到皇帝还让他们去寻的时候,几人都面面相觑的,为难不已。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尉迟夜停了停笔,望着那前头的将领道。
“回皇上,末将觉得此时去怕是不妥。”他迟疑的说道。
“如何不妥啊。”他的声线带着几分的疏懒,挥了挥衣袖,将墨笔搁置一旁。
这……将领犹豫不定着。
“好吧,皇上。末将这就带着人过去再次搜寻。”将领想了想,还是暂且不要再提了。
尉迟夜眼也未抬的摆了摆手让其退下。
事物诸多,他早就忘记将领之前就同他说过,在凉国被衙门通缉一事。
而这将领也知晓皇上多忘事,便也不想再开口提醒他。
走出了殿门许久,身旁一位小士卒疑问道:“头儿为何不同皇上再将凉国一事,叙述出来。”
“多说无益,只会引发两国的不和。现如今有边疆虎视眈眈,还是不要从中作梗了,息事宁人吧。”他解释道。
“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动身去凉国?万一被衙门发现了,可就不妙了啊。”士卒面带忧虑。
将领叹了口气,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这厢,凉国的皇帝要暗暗的微服私访,只有其身旁的公公知晓。
其余的黎民百姓,莫说皇帝了,一直以来连个脸长啥样都不知道。
所以此番是偷偷的。
衙门的捕快无意中发现了,便连滚带爬的到了堂前,同知府县令耳语了一番。
“什么?!”他狠狠震惊的老身子一颤,晴天霹雳般的慌慌张张的。
“那,那本官在缉拿的别国要犯,此事可被皇上知晓了?”他紧张的吞咽着唾沫道。
那名捕快还极其认真的想了想,再摇了摇头。
知令瞬时松了口气,道:“此事不能再拖啦,快去快去,动用本官所有人力,都要去缉拿回来。不若让皇上知晓我办事不力,这乌纱帽都别想戴了!”
捕快听他这么说,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与危机性,便赶忙的动用衙门所有的人力,暗暗的伪装成黎民百姓的模样,四处留意搜查着每一个人。
心腹记得住衙门捕快的模样,心下便觉得疑惑万分。
于是便悄无声息的跟踪着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么大张旗鼓的。
蓦地,在一处少无人烟的旧街处,两国皇帝由身旁一位武艺高强之人还有扮成百姓的公公作陪着,在此高谈论阔着。
还不忘指指点点的,一副高傲的模样。
那些个百姓们见其衣装,就晓得是不菲的,以为是哪家的有钱人出来逛荡了。
便也没有搭理。
顷刻,一捕快没见过凉国皇帝,气势汹汹的上前去,左看右看,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不是自己要寻的人,便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被其身旁的高手给制止住了,而皇帝也没做什么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