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匙已在我手里了。你且放宽心吧!”南宫越程抓住顼云的手道:“我身子已经大好了,不如明儿一块去慈云禅寺看望落儿。”
上官顼云疑惑地问道:“把落儿妹妹接回来吗?”
南宫越程微笑道:“不,好几天没见她在我面前晃,还真有点习惯。”
上官顼云点点头笑道:“几日听不到她的声音,是怪闷的。先头我听见下人们说安王妃摔伤了?”
南宫越程叹气道:“我母妃简直跟你一样,不是磕着就是碰着,害得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总是悬着心。”说着坐了下来。
“阿云,你来我这儿,瑾王知道么?要不你今晚住这里,明儿可以直接从我这儿动身,这样还方便些。”南宫越程抬起头望着侧身站立的上官顼云,手却一直紧握着,没舍得放开。
上官顼云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道:“也可以,我叫辰星拿些换洗衣物过来。”
南宫越程笑着说:“多带两套,这几日天气多变,小心些总是没错。”
“世子爷!”门外响起了小豆子稚气的声音。
南宫越程扬了扬眉:“什么事。”
小豆子道:“回爷的话,王爷知道瑾王世子来了,说是午饭让过去用,有事要跟世子爷商量。”
南宫越程一愣:“我父王能有什么事要找你商量啊?”
上官顼云也是一头雾水:“阿云也不清楚啊!”
南宫越程朝外面说道:“去回王爷,一会子我跟阿云就过去。”门外的小豆子应了一声,就只听得他小脚板噔噔跑远了。这孩子精力旺盛,吩咐什么他都是全程跑步,十分可爱,嘴巴也紧,从不对人说什么,这一点南宫越程很满意。
上官顼云笑着说:“你跟前这个小豆子,十分有趣,长得也机灵,刚买的吗?”
南宫越程摇了摇头,“这孩子,进来两年了,原来只是个院里做洒扫的,小妹前段日子来府中好生的清理了一些下人,呵呵,你可真是没见着,她就象一个世家主母似的,往那儿一坐,那些人四人一排站上前跟她报个来历回答几个问题,第二天便清出去了四十余人,居然在我的饭食里下毒,好在是小妹啊,火眼金睛!”南宫越程仰头长叹。
上官顼云瞪大双眼:“清出去四十余人,那你后面是不是又添了人?怪道你院里那个每次来都拿死鱼眼怔怔瞧我的花痴不见了。”
南宫越程不禁笑出声来,“我的院中哪来的花痴?”
上官顼云翻了翻白眼:“不就是那个叫啥月的,好象是紫月?有次假装摔跤往我身上扑呢,真是下作。”说着还嫌弃地瘪瘪嘴。
南宫越程笑着一把扯住他,“走吧,想必父王找你有要紧事,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刚走出院子,正巧看到管家在吩咐刘大娘给王妃的午饭要清淡些,南宫越程便叫住了他:“管家,父王这会子是在母妃那儿还是在他书房呢?”
管家忙行礼道:“老奴见过少爷,见过瑾王世子。”全府只有管家称谓南宫越程叫少爷。“王爷这会子在书房里。”
南宫越程笑了笑道:“管家,您女儿要嫁到京县去了?”
管家脸上立马展开微笑道:“正是,嫁的是京县的主簿,人是个实诚的,家里也简单,那家父母都死得早,是姐弟俩相依为命的,我的闺女兰妮嫁过去,日子也清静。”
南宫越程又问道:“可是定了下月初八?”
管家点点头道:“正是,这不,家里头已经置办得差不多了,就看兰妮自己还想额外再添置些啥。”南宫越程也笑道:“若有何难处,只管对府里说,但凡能办到的,父王一定不会推辞。”
“哎,哎!”管家感动的又想行礼,南宫越程一把托扶住他:“你先忙去吧。”管家应诺着退下了,二人来到书房,安王爷对着一张纸正在出神。
“父王(南宫大叔!)”南宫越程和上官顼云齐齐出声,南宫焕元见他们进来,忙起身道:“快进来坐下,”又转头道:“老石头,沏茶来!”
老石头端着茶盘便进了书房,安王爷饮了一口茶道:“春汛来了,西齐好几处受灾,这与落儿所说的完全一致,那么狄夷和北坚兴许真的会有什么动静。昨儿尊上在朝后召见了本王,尊上的意思是让本王或者顺东王立即启程到云州驻守。只是这军饷是很大问题。”
上官顼云抬起头,看了眼南宫越程,发现他正在思考什么事情,便转头问道:“南宫大叔有什么好主意吗?”
安王爷轻叹着摇了摇头:“如今的西齐三个州受灾严重,这上头总得拿赈灾的银子出去,若是这样再拿出银子去发军饷就不够了,万一战事起,那银子就会花得跟流水一样,尊上为此事发愁。”
南宫越程道:“父王,军饷的话,孩儿明日去见了小妹,看看她是不是有好主意。”
安王爷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那怎么行,落儿一介女流,才十岁,她能有什么好主意?即没上过战事,也不曾见过灾情。”
南宫越程头一歪,笑道:“爹爹,小妹前些日子清出去那四十几人,难道你不觉得她的本事很大吗?再说了,谁都做不了的酱油,小妹不是轻轻松松酿成了?那会子她还病得这么重呢,唉,也不知道这几日她身子怎么样了,千万别又晕睡几日。”说到后面,担忧的语气越重。
安王爷笑了笑道:“也好,你明日早点动身,给慈云禅寺捐点灯油钱去吧。”
南宫越程没好气地瞪着安王道:“父王,您就算了吧,小妹告诉我,她会捐十万两灯油钱,说是要让慈云寺大殿佛像贴金身呢。我呀,空手去就好了。”说着便笑出声来。
“啊!十万!”安王陡听到大笔银钱,眼睛亮了一下,可惜被落儿捐出去了,否则能做不少善事。
午间,安王与南宫越程等人一起进了午膳后,嘱咐上官顼云去睡午觉,南宫越程便快马一骑入了宫。
第二日寅初时分,南宫越程就睡不着了,早早把上官顼云从床上拉起来,换上衣服急忙梳洗好便动了身,连早餐都在车子里解决,上官顼云没睡够,继续趴在车上睡,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南宫越程这么一大早就要动身。
江落落正在写她的《三国传奇》,佩庐进来笑道:“姑娘,安王世子来了。”
一听大哥来了,把笔一摔立即就冲出了门,佩庐傻眼了,这哪有半点公主的样子,连日来的规矩都没学进去嘛。
老远就听得江落落叽叽喳喳的声音:“大哥真是的,这么久都不来,外面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丢不开,你又没养猪,又没养鸡的。”
“前几天喝到朝云大师的茶了,味道好极了,你这次来有没有给我带好茶啊!”
“我在默写《三国演义》,你等会过来看看有没有内容缺失呗?”
无论江落落说什么,南宫越程都紧拉着她的手,一副宠溺的笑容。走进屋子刚坐下,宁儿进来禀报:“姑娘,六殿下和九殿下听闻世子爷他们来了,就都过来啦。”
“哦,请进来吧。”江落落挥了挥手道:“把茶盘端来。”
顼政与顼晏进来,两人似乎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南宫越程与上官顼云站起来行礼后五人就座,江落落拿出顼晏给他的铁观音,红泥小火炉上的小茶壶一煮沸就立即开始洗茶,冲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每人面前倒了一杯,江落落自己先拿起来闻了闻,又品了品,满意地点点头叹道:“西齐的皇帝,永远喝最香的茶啊!”
宁儿再次走进来道:“姑娘,林院主来了!”
林院主?他怎么会来这里呢?江落落有些疑惑,但还是命请进来。
出乎意料,林清卓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进屋,众人见礼后,林清卓也坐在茶桌旁边,随着他的加入,气氛更是冷沉了不少,江落落有些不高兴:“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除了顼云和大哥,你们为什么表现得象落儿欠了你们上百万两银子似的?”
气呼呼地坐在一旁,南宫越程温言劝道:“这不是春汛来了吗?西齐三个州受灾严重,而北坚狄夷又虎视眈眈,帝尊不知是先赈灾好还是先筹军饷好。”
江落落一惊,“春汛真的来了?那天银山呢?安排了吗?情况如何?”
南宫越程一怔,“我是派了钟豹去处理,他还没回报给我呢。”江落落跺了跺脚,把南宫越程揪住扯进了自己的卧房,凑在他耳边道:“天银山里面有条金矿,那里面的金子足够把十个西齐填满,你赶紧把这事弄好了,然后连夜告诉先生去,免得夜长梦多,别人捷足先登,如果这些钱都捏在皇帝手中,那他就不担心出什么事了。”
“啊!”原来天银山里有金矿,“那你咋不早点告诉我呢?”
“你个笨蛋,我不是让你买粮了吗?我不是给你珠宝了吗?我不是给你写条了吗?我不是让你去买地了吗?还没跟你说?你吹牛不打草稿啊?”江落落小嘴叭叭地象机关枪一样就扫了过来,南宫越程惊得一步步后退。
“行行,好妹妹,大哥错了,大哥连夜回去。”南宫越程立即服软,反正把小妹哄好了就没事了。
钟虎在门外喊道:“爷!钟豹回来了!”
南宫越程急忙拉着江落落走出去,见钟豹兴冲冲的样子:“情况如何?”
钟豹看江落落的表情有点怪异,但还是报拳施礼回答道:“与小姐说的,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