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四周出现许多影子,行动相当疾速,似乎没有看清楚,他们便已闪现在远处,南宫越程策马到江落落马车旁边:“落儿,待会儿不论出什么情况,你们都不要轻易出来。”
来的人武功奇高,连身经百战的南宫越程见了,也不由得心惊。马车窗上伸出一只纤细柔弱的手,一看就知道岁数不大,还是个孩子,手中的物什递给了南宫越程:“大哥,这个,是我做的,你看看能不能试试?用今年鞭炮里的东西,我试了好几次,那线一扯开,很快就能爆。一共只做出六个。”
穿越书上,什么大炮啊、热气球啊,随便就能发明,而自己却好几个月只做出几个土雷。唉,还是能力不够啊!
“呯”的一声巨响伴随着惨叫,倒下去八九人,南宫越程心中狂喜,忙将手中另两个也掷了出去,“呯呯!”两声,倒下去二十余人,一下子人数便少了一些,这些杀手,突然顿住,不敢再往前,南宫越程担心对方会放箭,警惕地手执马缰,一动不动,如同雕塑,身上却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忽听“叭”地一声,一声惨叫,对方又有一个人倒下,南宫越程听声音,好象是来自后方江落落的车里,立即策马冲到江落落车前,“小妹,阿云,你俩没事吧。”
“没事,大哥。”江落落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波澜。“我没事,越程。”上官顼云的声音从后面那部马车里传来,也没有半点惧意。
此时,杀手们的人影不断重叠出现,越来越多,将他们的车马团团围住,这次上来的全是弓箭手,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会将手中弓箭直直射向目标,江落落这八辆车子就是活耙子。但手中已无土雷,敌人少说一共来了有五百。
“大哥,我手里有嘣嘣枪,你不用怕的。”江落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嘣嘣枪是啥?”南宫越程很想知道。
“小时候玩的,我改良了一下,我自己能行,大哥,左边给你了,右边我自己解决。阿云到我这里来。”江落落的话没有反驳余地。“姑姑,你们自己要当心,注意周围动静。”元娘和佩庐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虽说前两天也遇到有杀手刺杀,但并非武功上乘之辈,因此护卫完全可以应付,但看今天来的人,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江落落在车内把手中的嘣嘣枪一人给了一把,只订做了四把,阿云轻功未失,但内力全无,也许这次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所以给了他一把。
马车是加厚的,底板打开,里面都是各种毒药或者机关驽箭等。江落落知道这次出行一定会遇到一场接一场针对她的暗杀。昭帝派了最精锐的护卫沿途护送,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忽听一声唿哨,数百枝箭“嗖嗖”朝他们射来,南宫越程长鞭挥得密不透风,羽箭纷纷落地。江落落从帘缝中细细张望,发现附近几乎每株树都站着人,举着弓箭对着他们。也就是说,即便是地上的这些人没有成功,树上的人也能立即偷袭。
“阿云,每株树上都有人。”江落落小声说着。说完,她的嘣嘣枪就射向树上离她最近的,其实这个射程并没有多远,但江落落直射足三里,那人脚一麻痛,就从树上摔了下来,半天动弹不得。
“阿云,他们都站在树上的,只要射膝盖或者足三里穴,他们就会象毛毛虫一样从树上掉下来。”江落落转头对阿云说着。没想到阿云正举着她的嘣嘣枪在研究,十字架的形状,有一边还加了个弧度,放铁弹的地方竖着长长的,完全超过枪身长度,一次能连发十五弹。
“嘿嘿,落儿妹妹,你脑子真好使。”朝树上发了一枪,果真掉下来一个人,上官顼云由衷感叹。
江落落气呼呼一拍他肩膀说道:“少废话,把那些树上的毛毛虫打下来才要紧。”上官顼云立即收敛心神,警觉起来。
只要是看到或感觉到的,几乎一射一个准,从树上已经掉下了三四十个人了。但江落落这边的人也伤了十多个,不能再恋战,“大哥快投雷!”江落落一边连发着嘣嘣枪,一边大喊着。南宫越程一面挡箭,一面从腰中取中一个土雷,往人最多的地方投掷。
对方想避但还是躲闪不及,被炸得面目全非。又听到一声唿哨,四面八方再次聚扰了不少影子,这一次只向他们射箭,却不近前,江落落等不得不后退,但弃车而走显然不行,俱都躲到车后,江落落再次向树上及空中张望,竟发现一张细细密密的网正在展开。
“大哥,我们可能中计了,对方是要活捉我们。顶上有张网正在张开。”南宫越程一听江落落的话,抬头张望,果真一张又细又密的网在头顶展开,“大哥,你那把削铁如泥的小刀呢?”
南宫越程道:“在身上。”
江落落急忙道:“试试把那张网划破。”
南宫越程“嗯”了一声,一提气跃上树顶,轩辕仲卿立即赶至车辕旁边帮东亭挡住另一侧的箭,钟虎和清儿则奋力挡住后方的箭,忽听远处“呯呯”两声闷响,南宫越程划开大网同时,还投掷了两颗土雷,以内力助远,因此在远处射箭的几十人未能幸免。
突然间,四周安静下来,如果不是地上横七竖八的死尸或者在地上呻吟的人,都不敢相信刚才有一场恶斗,这样的安静,更让人心慌。江落落走出车帘,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和风向,大喊道:“快,大家往有我右手边有河的方向走,所有伤员,全部抬到那两辆空车上去,快!”
众人不明所以,但南宫越程已经抱起一个受伤的护卫把他放到了车上。两辆空车或躺或坐,挤了十个人,上官顼云忙道:“我的车现在是空的,先把他们放我车上。”
也就眨眼功夫,大伙都收拾完毕。往河边跑去。
江落落用清心药囊掩住口鼻,撩开车帘一看,他们刚才所处的密林,飘上了一阵淡黄的轻雾。
河是流动的,再怎么下毒,都不可能一下子把人给毒死,除非大剂量持续不断地放毒才有可能,观测了一下水流情况和水质情况,江落落才放心地让大家把马牵到河边去饮水,好在马匹只有一只受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江落落发现除了他们,在这之前,应该说就近两日还有不少人在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停留过,而且看草地上似乎还有凝固的血迹。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一直都有人在埋伏着无差别杀人吗?
江落落叫住了陆迎鸿,“鸿哥哥,我们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前面的客栈?”
陆迎鸿浅施一礼道:“我们应该是在申末抵达什边镇,过了什边,再走六七天就是路侗国了。”江落落点了点头,一转头,宁儿、清儿、钟虎三人都在给伤员包扎,其中一个应该是不治了,清儿与宁儿还有其他护卫一干人等都围着他,没有说话。
江落落走了过去,见那人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这年代,没有输血设备,也不知道血型,不然是可以输血施救的,江落落随手几针扎上去,原本汹涌不止的流血瞬间减压缓,江落落从身边的小荷包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取了一粒药塞进那护卫的嘴里,又把了脉。
接下来又是紧急施救,又是包扎,等江落落缓过神的时候,觉得自己累得站不起来。但那个护卫的命是保住了,转头对清儿道:“要注意他晚上可能会发高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也不知道今晚是不是一定能住在什边镇,先沿河边慢慢走着吧。”
江落落忽然顿下脚步,也许对方就是不想让他们这些人顺着官道走,而是要远离官道,绕开什边镇?
“你们身上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清心药囊?”江落落问着东亭,临行前她让佩庐和元娘还有丢丢等做了几百个清心药囊。
东亭去走了一圈回来道:“我们每人一个,我身上也有一个。只是,南韶二皇子身上还有他身边的十二个护卫都没有。”
江落落笑道:“不怕,我这儿有清心丸。”说着走到轩辕仲卿身边每人给了一粒清心丸。又继续走回到刚才的官道上,刚才恶战的地方已被远远抛在脑后。
走到一个三岔路口,陆迎鸿“咦”了一声,裘继之也满脸不解的表情,策马到南宫越程跟前如此这番说了一通,南宫越程叩了叩车棚道:“小妹,他们二人说路标不对。”
裘继之上前道:“公主,我们上次是从右边这个道过来往大都去的,可这次路标居然指着左侧的道,左侧的道应该是去北坚巴鲁克镇的,所以容郡王也认为这个路标错了。正巧相反。”
江落落下了马车,绕着路标走了一圈,忽然身子一矮,右脚卡进一个小洞里,南宫越程慌忙把她拉上来,担心地替她揉了揉小脚丫,江落落道:“大哥,我没事。”又看了一眼路标道:“这个路标是假的,刚才那个窟窿,肯定是原先路标的置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