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耶律赦冷冷地瞥着她,“这就是你逃跑的代价!”

她咬着嘴唇,就算再痛,也不肯再哼出声。辽人果然是野蛮人,所以才会这样欺负一个孤弱女子!

想到从前她被捧在掌心,父母都围在她身边,唯恐她有一丁点儿的散失,眼泪便蒙上了眼睛。倒不是多想念以前荣华富贵衣食无忧的日子,而是,爹娘给予她的温暖,是她此刻格外想要的东西!

可是爹娘……他们都死了……不会再给她任何温暖了!她在这个世上,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想到这里,眼里的雾气逐渐凝结成一颗颗晶莹的泪水,纷纷坠落。

耶律赦感觉到有水滴打在他的腿上,看了一眼制造水滴的人,嘴角一抹邪酷的冷笑。女人的眼泪不会打动他,只会让他觉得烦。

在许多人异样的目光里,染晓霜以古怪的姿势坐在将军身上被带回了军营,他跳下马,也毫不留情地将她拉了下来,她重心不稳,就那样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摔在有些湿润的泥土上,但是那钝痛却袭遍了全身!她头发散乱,衣服上沾满了泥巴,狼狈不堪,可怜兮兮。拉姑看她的眼里有点痛心,可是又不敢上前去扶。耶律赦道,“把她拉下去,三天不准吃饭!派她去马肆干活。”他冷冷说完,便进营帐里去了。

拉姑见将军回营帐才敢上来扶晓霜。

在拉姑的帐蓬里,她一下下帮晓擦着身体,又温柔地上药。叹息道,“哎,姑娘,你又为何和自己过不去呢。看伤才好,又添了新伤——你究竟哪里得罪了将军,他竟要这样对你?将军从来不曾打过女人。”

染晓霜苦笑一声,咬牙忍受着背上传来的刺痛。拉姑的药很有效,可是抹到伤口上却是钻心的疼,眼泪轻而易举就被召唤出来,她嘶嘶地叫,“大娘,如果你是我,会逃跑吗……”。

拉姑叹了口气,“是你,我也会逃跑。谁愿意服侍一个不大熟悉的男人呢。更何况我们是辽人……”

染晓霜找到了知己一般,迅速看着拉姑:“大娘也这么说,就是能理解晓霜的心情。所以大娘偷偷地放我走好不好?”

拉姑蓦然沉了脸,“你还想着要跑?如果你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跑了将军也不会去追你。可是他连自己的伤都不顾策马去追你,不论他是喜欢你还是仇视你,至少他不能让你跑了!若你再逃跑被捉回来,可不是三天不吃饭送去马肆那么简单了!”

染晓霜扁着樱唇,“难道我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了吗……”想到枉死的娘,眼泪便忍不住涌了出来。

拉姑爱抚着她的头发,“将军不是也说过吗,你在这里乖乖地待三个月就放了你。你何不就在这里安安份份地过三个月呢。”

染晓霜委屈地说,“如果只派给我粗活儿,再苦再累我都可以忍受。可是他……他……”接下来的话,她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拉姑却明白了,“我们草原上的女子,可是以服侍将军为荣呢。换成是另一个姑娘,只怕高兴都来不及了。”

“我不是你们草原女子。”她倔强地说。贞节对一个汉族女子何其重要,大约他们辽人不会懂。

“我也听说过,你们汉族人讲究从一而终。”拉姑微微一笑,收拾了创伤药,“你且趴着休息会儿。若是没人来催,你便继续休息。我只怕将军怕我徇私,会派别人来督促你去干活儿呢。”

染晓霜感激,“谢谢大娘。”

拉姑出去后,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下来,静得她只感觉到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她想到耶律赦冷傲的面孔就忍不住颤抖一下。

她趴在床上,背上因为刚上了药,只披着外裳,里面穿着白色肚兜。初秋的草原已经开始冷了,她渐渐觉得困意袭来,又感到寒冷,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掀开了她身上的外裳,裸露的皮肤越发冰凉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接着有一双粗糙的手摸上了她的背,没有受伤的区域,皮肤雪白而柔嫩,只是横在白皮肤上的一条条伤口,血红狰狞地像恶魔的獠牙。

背部被人抚摸觉得不舒服,她动了动,那双手竟然沿着边缘,探向她胸前柔软敏感的地方。她蓦然惊醒,这不会是拉姑的手!回头看了一眼,晓霜的心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是那个该杀千刀的萧石!

她尖叫,顾不得疼痛将衣服紧紧拽住往身上裹:“不要脸的畜牲!拉姑,拉姑你在哪里……”

萧石上前一把掩住了她的嘴,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惧怕的。眼睛望了下帐子,发现没人进来,才低吼道:“臭娘们儿,给我闭嘴!害得老子被耶律赦罚,今日我就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染晓霜被他的手捂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一只手拉着衣裳一只手紧紧来扳开他的手指,一边大声地呼救。虽然叫出来只是“呜呜”的声音。

萧石迅速剥光了自己的衣服,染晓霜几时见过男人的身体,不觉惊呆了,丑陋的下体让她感到反胃和恶心,她想自己就算死都不能让这种人得逞!

萧石淫笑着就欲扑过来,一只手还不忘死死地掩在她的嘴上。染晓霜的腿乱踢乱蹬,萧石压上来用一边腿制住她,一边开始撩开她的肚兜。

一股屈辱直涌头顶,晓霜在喉咙里嘶声尖叫,闭着眼睛乱踢乱蹬,那是无声的绝望。忽然之间,身上一轻,紧接着是惨叫声响起:“将军……”

晓霜迅速睁开了眼睛,跃入眼中的是耶律赦狂放的脸。他迅速解下身上的皮袄扔到了她身上,总算遮住了她裸露的身躯。那一瞬间,她无比感激……

耶律赦的目光冷冷地移向萧石,“你好大的胆子!”

萧石的眼睛东张西望,嘴角有一丝血流下来。“不关我的事,将军。是这个女人,她引诱我。”

晓霜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这个男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耶律赦却不是没眼睛没头脑的人,只往外面喝了一声:“钟毓,将萧石带下去!”

萧石慌忙地穿衣服,就算要被责罚,也不能光溜溜出去丢人现眼!

一个英俊的青年人走了进来,他不看床上的染晓霜,直步走向萧石,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走!”

一直到萧石被拎走,晓霜紧绷的身体才放松和柔软了下来。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耶律赦,“谢谢你。”

耶律赦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营帐。

晓霜不知道他为什么刚刚会来,但是他来救了她,她真的觉得很感激。过了一会儿拉姑进来帮她穿衣服,又看她后背的伤,“哎,刚刚平躺摩擦,伤口又出血了。可怜的孩子。”

晓霜虚弱地笑笑,“没关系,我不怕痛。大娘……你说我真的只要乖乖在这里呆三个月,将军就会放我走吗?”

“应该会吧,”拉姑也不大确定地道,“将军一向是言出必行的。”

晓霜点了点头。那么……她就在这里呆着吧……她不想逃跑再被抓回来,她害怕等她的是极刑。是的,她胆小怯弱,连死的勇气也不会有。娘……她怔怔地想,等她回去,还能找得到娘亲吗?

桑可儿忽然掀了帘子走进来,“将军说了,让染姑娘去马肆清洗马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