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上官宗嗤笑.“本王刚才所说难道不是正事.还是说王妃不爱听.”
“王爷.空谷幽兰在王府的百花园中也只是一株特别的植物而已.时间久了王爷会发现其实自己最喜欢的还是满园的芬芳和娇艳的花朵.观赏的园子时心情也能好上几分.其实空谷幽兰作为药用更合适.它能清神提脑、活血化瘀.还能除疲安神.我相信.有朝一日若是药房急需的话.王爷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摘它用药.”
上官宗望着霍卿的神色复杂.可霍卿知道她说到了他的心里.男人只要有了权势和金钱.女人在他们眼里便是锦上添花的点缀.权势的追逐才是他们乐此不疲的追求.
“卿儿.本王发现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总是在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事不关己.”
霍卿转头正视眼前的人.第一次将不屑摆在脸上.看得上官宗满心不爽快.“王爷.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是石头做的.就因为我沒有像侧妃一样对你嘘寒问暖.柔情绵绵.还是不如徐姬之类用尽手段只为求一个子嗣.这些用以满足你身为亲王作为男人的虚荣很重要吗.”
上官宗一掌拍在桌子上.“卿儿.”
“王爷请恕罪.我若有言语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上官宗似乎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卿冷淡的脸.“卿儿.你……你恨本王.”
“我为何要恨王爷.”
“你恨本王后院女人太多.对你忽略了是不是.卿儿.本王最近太忙.雪儿身体又不好.你要多多体谅才是.这王府本就惹人注目.以后后院的人怕是会更多.”
霍卿一愣.沒想到上官宗这样理解.有些啼笑皆非.“王爷.你是不是误会了.”
上官宗起身走到霍卿面前.弯腰看着近在咫尺的妻子.一手执起霍卿的手.一手轻抚她柔滑的脸.却被霍卿躲开.以为她在闹脾气.放低声音轻哄道:“卿儿.搬离妫居的事我不能解释给你听是为你好.后院的一堆人都是官场之间不能拒绝的人情往來.可你要记住.你是我的正妃.是这轩王府的正妃.乃至将來有可能的……不管会有多少这些惹你心烦的事.你都不用放在心上.安心做本王的王妃.生下嫡子.这王府的女主人永远都是你一人.你放心.即便你搬出妫居.本王也会经常去看你的.无非就是路程远一些而已.反倒清净.也沒人來打扰我们的二人相处.”
霍卿皱眉.她说这么多竟然给上官宗传达了“吃味”的讯息.难道是自己表达有误还是上官宗理解能力有问題.仔细回想刚才的话.好像是模棱两可的.
她绝色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上官宗的心怦怦直跳.俊脸靠近了几分.鼻尖能闻到霍卿身上散发的幽香.不同于脂粉香.是一种淡淡的芬芳体香.心神立刻恍惚起來.呼吸逐渐急促.握着霍卿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卿儿.你真香.”
逐渐靠近的脸让霍卿睁大眼睛.想伸手推他发现双手被握住不能动.身体不由得后仰躲开.却沒想到上官宗抬起一条腿跪在炕几上.身体跟着她下压了几分.
霍卿下意识想用内力.可转念一想放弃.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遭到抵抗怕是更加变本加厉.叶寞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她每次的微小抗议都能惹來一阵猛烈的反击.更何况从身手來说.上官宗远远在她之上.
“宝琴.换茶.”霍卿大声唤到.
几乎是立刻.书房的门被推开.宝琴的声音传进來.“小姐.想喝什么茶.”
上官宗立刻退开身子.狠狠地瞪着冲进來的宝琴.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和翻腾的yuwang.
霍卿沒去看上官宗多变的神色.而是盯着宝琴一系列熟练的沏茶手法.待重新换了茶.才出口吩咐:“宝琴.这菊花茶祛火最有效.甚好.”
上官宗看着宝琴退出去又重新关上书房大门.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王妃的丫头很机灵.”
“是吗.既然王爷都赞赏她了.那我还不得不赏她了.想必这丫头要得意坏了.”
上官宗唇角勾笑.“不过还是要让她知道.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平常的亲热不可避免.难道每回本王來妫居都让这丫头守在门外.本王是怕你不好意思.”
霍卿喝了一口菊花茶.确实清爽.心情也缓和几分.半晌.缓缓说道:“王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哦.交易.不知王妃所谓的交易是指什么.”上官宗戏虐地问道.
“我帮王爷解决长江固堤一事.而王爷从今往后止步妫居.如何.”
上官宗脸色一变.“什么.”
霍卿的两个提议都让他惊惧.今日原本是來与她商讨固堤一事.希望能有些好的建议供他参考.沒想到霍卿竟如此大的口气要直接解决.至于止步妫居.是要他以后不碰她.
“王妃好大的口气.竟能解决固堤一事.”
霍卿微笑.低头整理方才稍显凌乱的裙摆.“自然.否则我拿什么筹码与你做交易呢.”
上官宗看着这一屋子的空置书架.恍然大悟.“王妃早就准备好了要与我泾渭分明了吧.一个爱书之人竟然留一间空书房.你根本就沒打算长住吧.”
霍卿依然低着头.“王爷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身在内院根本避无可避.不长住能去哪里.即便是真有这个想法.王爷也断然不会答应的.”
上官宗冷笑.“今日本王不是刚好送你一个谈判的筹码吗.想必正合你意才是.”
“王爷说的这话太过牵强.是你因固堤一事來妫居找我.不是吗.如果觉得我的提议不能接受.你大可以现在就走出这道书房门.我们一切照旧.你看如何.”
上官宗脸色铁青.有被人要挟的羞辱感.愤然站起身要出门的身子还是折了回來.看着霍卿一脸从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容本王再想想.”
“好.我有的是时间.这两天搬家也忙.就不知道王爷的时间如何.”
上官宗近乎咬碎一口银牙的愤怒.坐回炕几.双手握拳垂放在膝盖.低头沉思.霍卿也不打扰.悠闲安静地喝着菊花茶.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上官宗抬头.“本王答应你.”
只要他度过这次困难.达到了目的.地位必定会更近一步.距离那个位置也更近.只要他们的婚约还在.早晚有让她就范的一天.契约既然可以立.那自然也可以毁.只需要找到对方的弱点和契机.
霍卿转头看着上官宗似有好转的心情.心里冷笑.放下茶盏说道:“王爷果然爽快.”
“说说你的法子.必须要可行.”
“长江固堤一事本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只要有心做自然能成功.怕就怕在朝廷有人浑水摸鱼.可以想把这池子水搅浑.到时候即便王爷再殚精竭虑.后方不稳.一样功败垂成.所以要做好这件事.首先要把那些绊脚石先搬开.”
上官宗立刻坐直身子.“你说的是怀王.”见霍卿点头.迟疑片刻.“怀王与户部尚书沆瀣一气.可所有的账目都是明面上的.只要他们说沒有银两.不用搬他也是个绊脚石.”
“不.我说的是以防他在背后做别的动作拖后腿.先要将怀王的脚步拘住.”
“如何绊住他.”上官宗问道.
霍卿勾唇.“眼下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徐姬是怀王府的一枚棋子.如今私自怀孕孩子不保.可大人还在.让她写一份供书.王爷将其交给暄妃.只要暄妃与淑妃闹起來.皇上就会过问.这是淑妃绝对不想的.有了这份供书.暄妃想法子拖着淑妃.连带给怀王找一些头痛的事情做做还是可以的.不过.若是王爷在怀王府的后院也有眼线那就另当别论了.”
“即便如此.最大的问題还是沒有解决啊.光拖住怀王有什么用.”
“固堤一事难以执行无非是银两的问題.我粗算了一下.长江一带堤岸很长.但轻重缓急不同.百姓分布也不同.我们不需要加固整条堤岸.一來耗时耗钱难以解决当务之急.二來过于死板.不利于形势.
长江堤岸极大部分是与农田一岸之隔.我们可以大修水渠.再将堤岸打开.江水引入水渠.既能解决水患又方便百姓庄稼的灌溉.费用更是可以缩减到最小.就连人手......百姓自然愿意为自己的庄稼地出力的.这段堤岸可以后一步监造.到时候户部再拿不出银两來就说不过去了.
至于与百姓居所集中之处我们必须加固堤岸.我粗算了一下.大概需要六百万两白银.扣除朝廷可以拿出的一百万两.还需五百万两.”
上官宗看着霍卿.不知如何反应.“你对长江这么了解.早就做好准备了.”
“王爷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并沒有预料到王爷今日会因此來找我.只是各地杂记看多了.对地方情况都有了解.自己平时也喜欢做些笔记.长江一事上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研究过.所以一切只是碰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