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邪了!”他补充道,“早知道这样我该穿棉袄出来。”
爷爷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刚好到头顶。爷爷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递给他,说道:“太阳正旺,去点火烧吧。叫其他人去找一些柴火来,堆在棺材上面烧。”
柴火倒不愁,平日里不少人来这里捡柴,遍地都是。
一会儿之后,棺材上堆了许多干枯的枝叶。红霞的父亲围着棺材点了好几处火。有点小风,火势很快就涨起来,呼呼地响。
我兴奋地向火上加柴,被红霞的父亲一把拉住。他喝道:“离远点,你太小,会被旱骨桩的阴气伤着的!”
我只好怏怏地站远一些。
这时旱骨桩的亲人才赶来,一路哭哭啼啼:“我的爹呀,你不是应该保佑我们吗?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我们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呀?你让我们家以后怎么在洪家段做人啊?”
几个上了年纪的婆婆上前安慰,说这不是活人的错,不要往心里去。
也有人别着脸悄悄说:“刚找到他们的时候还不承认,明明半夜看见旱骨桩挑着水到家里去了。别人的田地旱死了,唯独他家的没死。还要死蛤蟆撑出尿来!眼见撑不下去了,又换成这套说法。骗谁呢?”
旱骨桩的亲人们在熊熊燃烧的火堆前跪下,一边哭一边磕头。
这时,红霞的父亲居然在旱骨桩的亲人们身后跪下,垂头一言不发。
领头人扯了扯他的衣领,迷惑道:“喂,你又不是他家亲戚,你跪着干什么!”
红霞的父亲不搭理。
另一抬棺材的人劝解领头人说:“别管他吧。可能他怕旱骨桩责怪挖了它的坟,跪下谢罪呢。”
旱骨桩烧掉后的当天晚上,一阵轰隆隆的雷声给了人们惊喜。接着,屋顶的瓦被雨滴敲响,屋檐开始滴滴答答。
“既然记得,那你当时发现什么异常没有?”妈妈将我从回忆中拉回来。
我想了想,说:“除了红霞他爸在烧旱骨桩的时候跪下之外没有别的异常。不过我觉得可以理解,他怕旱骨桩责怪吧。”
挂掉电话之后,我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打旱骨桩时的情景,想从中找出一点线索,可是直到昏昏沉沉地睡去时仍然一无所获。
红霞晚霞他们找僵尸宝宝同样一无所获。他们只好违背心意,将孩子送到三合镇,按照产鬼交代的说那是何园的孩子。他们原本期待何园的丈夫出面拒绝。可是到了三合镇才知道,何园的丈夫见孩子长不大后离家出走,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她公公婆婆也在几年前先后去世。目前只有双胞胎的其中一个与何园相依为命。
疯疯癫癫的何园非常欣喜,接过孩子后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是画眉村的马师傅叫你们送我儿子回来的吧?”何园的话让红霞和晚霞吃了一惊。
“马……马姑爹?也……也算是吧。你怎么知道的?”红霞如受了一闷棍,舌头有点打结。
何园嘻嘻一笑,凑到红霞耳边小声说道:“我去求过他帮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