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嘲风
江远诺的心中有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纪小风与那老者自然是不知道的。舒虺璩丣
打狗棒法之所以能在丐帮代代传承了下来,自然有他非同一般的威慑力。江远诺初时将反打狗背施展的稍显生涩,毕竟是初次应敌。渐渐熟悉了起来,只把这一招四十九式反打狗背依次使来。棍棍全是打向老者的后背。
老者本来双手必有一手拄拐支撑身子,因此只能一只手与江远诺对敌。因此渐渐退向墙边。待得靠在了墙上,老者就不再惧怕他这招反打狗背了。每一招都是由守为攻,只是不管江远诺怎么样的引诱,老者只是靠在墙上不为所动。
江远诺心中暗暗佩服,只看这老者的功力,若是双腿犹在,江远诺这生涩的打狗棒法早就败了嫜。
老者见江远诺每一招皆是打狗棒法,这是绝不会错了的。因此口中叫道“你究竟是慕容破鼓的什么人?可是新收的弟子?”江远诺哈哈一笑“前辈自己都不肯说出自己的来历,难道晚辈就会说了吗?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前辈还是知道的吧!”
老者啐道“臭小子,老子要你来教训吗?我隐瞒身世自有难言之隐。岂是你这黄口小儿所能懂得?”
江远诺打出一棒,道“哦?那可巧了,晚辈也正是有难言之隐呢!拳”
老者看了看江远诺的装束,道“你这身花子皮难道还错得了吗?不正是叫花子传人吗?”
江远诺木棒一收,改戳为刺,这一招却是使的剑法了。他的剑法得自于江坤,随着功力的加深,剑法也远远胜过从前了。
老者见江远诺突然变招,他没料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如此涉猎之广,拳法、棒法、剑法俱是上流武功。
可是走了几个回合,老者疑道“江坤是你什么人?”随即收回了拐杖。江远诺忙撤剑肃立,道“前辈好眼力,您方才所说的三位都可以说是我的师父。老者啧啧称奇“真是奇事,这三位只要得一人传授武功,便可跻身于一流。何况你能同时遇到三位高人,真是奇事啊!”
江远诺抱了抱拳“前辈过奖了。江坤是我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李青云李前辈与我虽不曾谋面,终究是传授了我拳法,却也算是恩师了。承蒙慕容老帮主看得起,命晚辈暂代丐帮帮主之职。”
老者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果真是江坤的义子?那你义父现在何处?身体可好?”
江远诺神色黯然“义父离世已十年有余了。莫非前辈与我义父相识吗?”
老者叹了口气,道“江坤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了吗?这不可能,我如何知道你所言句句是否属实?”
江远诺隐隐觉得这老者必定与义父相识,说不定他会知道是谁杀了义父也未可知。只可惜那柄江坤日常所用的宝剑已然断裂了。不然定能作为凭证了。
突地江远诺想起怀中还有江坤所赠玉镯,遂掏出来“前辈可认识此物吗?”
老者一见玉镯,面色一变接了过来。他对着窗口看去,点了点头“不错,这的确是紫薇宫主之物。这玉镯本是一对的。”
江远诺点了点头“不错,是一对的。可是义父那里只有这么一只。不过前辈是怎么知道有这玉镯呢?”
老者神色黯然道“没想到江坤竟真的不在世上了。想来你义父还不曾把这玉镯的妙处说与你知道呢!”
纪小风也接过了玉镯细看,老者道“纪大侠你看,这玉镯通体碧绿,在玉镯体内飘絮为一条凤状,你可看见了吗?”
纪小风对着光看去,果然里面有一团深绿色的棉絮状的飘絮,活生生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江远诺忙接了过来,对着光仔细看,真的是越看越像。其实江远诺也不止一次的把玩这个玉镯了。只因他从不曾去想这玉镯的样子,而只是把玩着玉镯,想着心事。因此竟然忽略了这么巧夺天工的凤凰。
老者道“这是一副手镯的,名为龙凤双环,另一只内中飘絮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形。是紫微宫的镇宫之宝。昔年紫微宫宫主极是宠爱爱女司马柔儿。这司马柔儿可是当时江湖中第一美女。登门求亲的名门望族就快踏平了紫微宫的门槛。可是司马柔儿却唯独对你的义父情有独钟,那时你的义父江坤只是江湖中的一个默默无闻之辈,因此紫微宫宫主百般阻挠。可是你的义母却为了你的义父不惜与紫微宫决裂。随你的义父远走天涯。这在当时却是一段佳话,不知有多少男子羡煞了你的义父。
老者叹了口气道“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义母与襁褓中的孩子却被人杀害在了家中。这些我是知道的。”
江远诺奇道“前辈为何对我义父这般了解?难道前辈……”他却不再说下去了。
二疑惑
老者手柱双拐坐在了凳子上,他这样显然是完全放下了防备。老者悠悠道“我如何会不认识江坤兄弟呢!昔年我们九龙子叱咤江湖之时,那是何等的风光?就连为朝廷所用之后,也是黑白两道都买咱们的帐的。”
纪小风点了点头道“不错,九龙子的名号那是尽人皆知的,连朝廷都派出了人去招安,显而易见九龙子的声望了。”
江远诺看着眼前这位沧桑的老者道“那敢问前辈的名号?”
老者叹了口气道“老朽不才也曾是九龙子之中最废物的一个,‘嘲风’张大本就是老朽。”
江远诺神色一凛,他知道这嘲风是九龙子之中轻功最高的一个,来去如风,攀缘走壁如履平地。可是却为何眼下失了双腿呢?眼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张大本空空的裤管。就算是再高深的轻功没了双腿就如同鸟儿没了翅膀一般。怪不得他的女儿凤姑娘的轻功那般了得,原来是得了他父亲的亲传之故。
张大本抚了抚空空的裤管“贤侄是不是奇怪我的双腿怎么没了?”
江远诺微微点了点头“不错,想来天下能令前辈这样的人寥寥无几,况且前辈的轻功那么高,遇到危险自然能脚底抹油,决不至落此惨景。”张大本叹了口气“这双腿是我自己砍下来的。”纪小风与江远诺皆是十分意外“前辈这是为何呢?”
张大本淡淡道“试问有谁愿意砍下自己的双腿呢?可是如果有人抓了你的孩子来要挟你,你是要孩子的性命,还是这两条腿呢?不用说是两条腿,就是我的性命,我也绝不会眨下眼睛的。我只要我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混小子,你不必叫我前辈,只叫我张伯伯就是。我与你父亲最是交好。这些年一直对他十分想念,总盼着还能再续前缘,可惜了……却再也没有相见之期了。只有去黄泉再见了。”说到后来声音略显嘶哑,竟然泫然欲泣。
江远诺动容道”张伯伯,您不要难过。义父的仇我会报的,我一定会让义父在酒泉之下放心的。可是张伯伯,你可知道是谁杀了我的义父义母一家吗?义父被害那时我还年幼,只听见一个人笑的很恐怖,他的笑我永远也忘不了。可惜他说话总是故意装成了沙哑的声音。我想此人我义父一定认识,不然他也不会装成沙哑的声音的。”
张大本迟疑了下,还是问出了口“你义父可交给你什么东西了吗?只有这个玉镯吗?”
江远诺此时的心思如电转:我究竟是不是该对他说实话呢?这个人究竟能不能相信呢?要是说了实话,他万一觊觎那油纸包之中的物件了可怎么办呢?他只说与我义父交好,可是义父分明的告诉我,这九龙子之中或许就有恶人。我与这张大本初相识,我又怎么能够只凭他的三言两语就确定张大本是个好人呢?
这些也只是在江远诺的心中一闪而过,他黯然道“义父还交给我了一柄宝剑,可惜在路上断掉了。如今只剩怀中这个玉镯了。义父说将来紫微宫总还能看在玉镯的情分上收留帮助于我,因此这玉镯我始终带在身上,不敢离身。总念着是义父给我的唯一念想。”
张大本明显的面色一沉,不过莞尔道“你义父终究是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了,那物件没给你就是为了你好。你该当感谢你的义父才是。”
江远诺心中一惊“难道义父给了我那东西,就是没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吗?难道就是不为我好了?还是这张大本有意激我说出真话呢?怎么事情越来越离奇了呢?到底我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