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琅仪知道,这是因为时代落后,洗衣服还只是用皂角而已,故而许多味道都洗不下去,所以她们需要自己制作的胰子,甚至更好的东西。正因如此,他从来没有信任过她们,同时害怕自己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活不下去,活着,才是回家的希望。
以前看很多小说男主,拥有着对外凶狠对内柔软的后宫,甚至有些本身就是刺客,自己还对那样的设定羡慕的幻想过。此时美人入怀,香甜与血腥的味道,的确是自己曾经的幻想,这也是为什么同意来极乐坊的原因。可真的拥有了,却只剩下对死亡的胆颤恐惧。
“不想醒,那就别醒了。”苏媚说完,整个人如章鱼一般缓慢爬上了自己的胸膛,缠上了四肢,枕在了自己的胸口,这下真的起不来了。“那个…苏总管,你应该还有事吧,就别趴在这睡觉了,日上三竿了。”“哥哥。”这一声直接把齐琅仪叫懵了,娇弱无力,略显依赖。
“哥哥要不要应下呢?”苏媚感受到了他下边凸起的地方说:“既然不是魅力不足,想必是在害怕吧,若是你不愿……”齐琅仪用最后一丝快要失控的意识,照着她的头敲了上去说:“还不起来!日上三竿了!难不成你想让柳姐姐亲自把你拉起来?”
苏媚不情不愿的爬起来,齐琅仪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是在太危险了,苏媚很漂亮,身材很好,再将柔软展露出来,实在是难以抗拒。看着苏媚略显失望的表情,齐琅仪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忽然想起了昨晚她睡着时的表情,实在想不出杀了许多人的杀手,为什么会如此。
苏媚出去了,不一会儿柳容容进来了,齐琅仪下床,与她在桌子相对而坐,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说:“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苏媚是什么意思。”柳容容摇摇头说:“既然来了,不必自封耳目。”齐琅仪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自认玩儿心思也只能比得过苏媚而已,所以一直懒得动心思。
不对,以刚才苏媚的言语来看,似乎她也是看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被她们看着笑话。齐琅仪感觉自己糟糕透了,柳容容点到为止,知道他需要冷静就没多待。凌音再进来时,看到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臂里的齐琅仪,忍不住笑出了声。
“再笑大声点,让我知道知道,我到底是多大的笑话。”凌音稍微控制一些情绪说:“齐兄不必萎靡,不过是初来此地有所不适,若恢复往日冷静,定能掌控局势。”齐琅仪依旧是那副模样说:“墨家向往的是大同世界,掌控局势,还是由你这位纵横家传人来吧。”
凌音听懂了他是想要情报,整理好思路说:“坊主姐妹自小皆是孤儿,相识后相依为命,巧合下被一个杀手组织收养。那个组织惨无人道,掳掠或收养的孩童十不存一,活下来的皆是实力不俗,苏媚一直是活在柳容容的保护下。曾有一富商高价聘请保护其子,组织便派出刚成年的她二人伴其子左右,入学府,当丫鬟。”
凌音沉思片刻说:“后来得知那富商之子,是为了玩儿个刺激,向杀手组织买了两个女子,组织以她二人做弃子,换取了大量钱银。之后境遇可想而知,姐妹二人为自保也不敢将其杀害,以防没有退路,而后逃到此处,白手起家打造出来极乐坊。富商找不到她姐妹,也无闹出人命,不敢找那个组织后账,故而不了了之。”
“音妹子,你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凌音坐到他旁边,
把他的脸托起来说:“先不说苏媚过夜,柳容容两边谈心,只凭着你的状态,也能猜出一二。”齐琅仪被她挤着脸颊含糊不清的说:“那你就直接告诉我吧。”凌音笑着说:“苏媚是被柳容容保护的太好了,没怎么被人欺负过,杀得皆是该杀之人。柳容容一直陪在她身边,让她保持了些许不似杀手的心性,故而,你看到的苏媚,那就是她。”
齐琅仪明白了,这次他错的离谱,不管柳容容对自己如何,都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照顾苏媚。此时才算是在迷雾幻影中,寻得一丝清明。“想明白了就走啦!”“去哪儿?”“十丈焰色天际远,风舞花落飞满间。行路涅槃游云去,驻观枫林心似仙。此诗便是为秋驻郡而作,今日便是金秋庙会第一日,自然是要去看凤凰了!”
齐琅仪无奈的说:“那是鹦鹉。”“众人皆识凤凰,那便是凤凰,莫要思虑过多。”齐琅仪心想:你一语双关,打听情报的速度比我快这么多,还好意思让我别多想。想归想,怎能拒绝她的好意,与她一起来到了大街上,比前几天更是热闹。她想去逗一逗鹦鹉,却并未寻到,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模样甚是可爱。
感受着庙会的喧嚣,齐琅仪忘记了尔虞我诈,跟随她沉浸在欢乐中。买了两串糖葫芦递到她面前,立刻乌云转晴,仿佛只要有好吃的,她就能一直开心。一路上听着她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齐琅仪耐心的回答着,许多东西也并未见过,只好拉着她去问店主。
“老板,这镯子价格如何?”一个熟悉的声音引得二人同时转头,齐琅仪拉着凌音的手,边挥手边走过去喊:“天赐!”李天赐放下手镯,笑着说:“齐兄,小弟来寻你了。”“叫哥。”李天赐看着他十分诧异的问:“齐兄可是有何遭遇?”
齐琅仪说:“这个没你事儿,这声哥,不想叫就算了。”“哥~哥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边了?”“秋驻庙会盛况,大小商家多有往来,李家也不例外。”“可那应该是天鸣来才对吧。”李天赐指着一个方向说:“兄长已定好店面,正在运货。”
“有他在,那就没你什么事儿了,走啊,跟我们玩儿去!”李天赐陷入了纠结说:“这……略有不宜……”“没事,他们巴不得你跟我走的更近些,才能从我身上拿到更多的利益。”李天赐慌张的说:“哥……我……”“和你没关系,我也不想避讳你什么,各论各的就是了。”齐琅仪不想再磨叽,抓着他俩手腕就往远走,想离李家的店面更远一些。
“齐公子何往?”这粗矿声音感觉耳熟,但是没想起来,放开二人转身看去,一个彪形大汉带着一位小公子向自己走来,小公子手中金扇反着太阳光,晃的眼睛难受。抱拳行礼说:“见过华叔,见过华公子。”华元倾同样抱拳说:“齐公子,又见面了。”相互介绍一番后齐琅仪问:“华公子手中扇子,可否借在下一观?”华元倾并不认为他有邪念,便将扇子合上,递到他手中。
一位温文尔雅的小公子,拿着一把暴发户一样的扇子,实在有些好奇。掂了掂分量单手一甩,唰的一下展开扇子,金骨金面,扇面上撒着金粉,没有任何图案和文字。向上轻抛旋转而上,落下时捏住一侧再抛。用作兵器自然经常使用,感受扇子的重量和平衡, 整体上磨损很小,再仔细看,做工精细十分坚硬,隔着金漆实在看不出扇面是什么材料。
“齐兄不必奇怪,此扇骨材料乃锻造者偶然所得,可连做一柄短剑也不太够,于是做了扇骨,扇面是特殊处理的兽皮。”齐琅仪将扇子双手而托,交还扇子,问到:“材料不够再做一份材料便是。”“怪就怪在,依照此法再做,并未十分出色,这金色扇骨,便成了特殊之作。”对于扇子为何到他手里齐琅仪并不关心,也就没有多问。
旁边的华云仓只关注了,齐琅仪与女琴师手拉手,另一只手抓着富商李家次子,如此亲密无间的组合,略显怪异。“齐侄儿今日有此闲心,华侄儿便交给你了,我这大老粗跟着,有煞风景。”齐琅仪与华元倾挽留一番,华云仓笑了笑就离开了。
“齐公子,多有叨扰。”“别那么客气,走,玩儿去。”这次齐琅仪谁也没拉着,走了一段路后,华元倾有意拦住李天赐,逐渐脱离二人,李天赐怕他真有事就没说话,跟着华元倾刚转过身去。“哎哎哎!哥!且慢!且慢!”以为自己习惯了,却没想到突然就被拎着后领子,手脚无措的往凌音的方向走去。
齐琅仪警惕的说:“华公子,什么意思?”华元倾支支吾吾的说:“只是不想打扰二位。”三人相互看了看,没理解什么意思,华元倾双手一握继续说:“方才见到~”抬头看见凌音面无表情,另外二人似乎早已习惯,十分不解。李天赐说:“习惯便好,哥哥一向不拘小节,并无他意。”“在下唐突了。”说完深行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