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拦着,那两名侍卫顿在了原地,有些无措地回头请示太王妃。
“若儿,你一再阻挠娘亲彻查真凶,莫非,这凶手还与你有什么关联?”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胡说!我、我怎会伤害子幻哥哥?”
“那你还在这里阻手碍脚做什么?难道你不想娘亲查出这jian婢的幕后之人是谁,好让事情早日水落石出?”太王妃迈步上前,猝然伸手将慕汐若的手臂拉过,欲将她整个人拉扯开,“还不让开!”
“你不要拉我——”慕汐若却百般挣扎,眸中是难得一见的倔强,“今晚我在此,你们休想在我的眼皮底下……”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骤然响起,将这嘈杂的夜暂时归于一片死寂。
慕汐若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回头去看太王妃,墨瞳透过丝丝的怨,她冷嘲地勾起嘴角,“现在,你终于忍不住把你的真面目露出来了。”
“住口!”太王妃怒意翩飞,指着她怒喝,“若儿,这是你对娘亲说话该用的态度吗?”
“娘亲……哈哈哈!”慕汐若陡然大笑,笑罢,眸中冷凛的恨意不加掩饰,“你果真是我的好娘亲啊!娘亲……呵呵,三年前你对我所做的……便是一个好娘亲该做的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太王妃终于变色,眸光闪烁躲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娘亲的记xing真是不好啊!但是……你虽忘得彻底,我却是刻骨铭心,这三年来不曾有一天一夜敢忘却过!”
“你休要胡说!我看你神智已不清晰,来人,带郡主回去休息!”
“我没有胡说!你们放开我!滚开!娘亲,你这是在心虚么?”
“我为何要心虚……”
……
顷刻间,母女反目成仇了?
看来,这俩母女之间果真存在疙瘩,且这个疙瘩,不是一般般的大。
沧离自远处的屋顶跳了下去,将蒙在
脸上的面纱撕扯了去,痛快地吸入清新的空气。长时间憋气的滋味真不好受,若不是因为灵兮长时间望闻问切锻造出了较常人敏感许多的嗅觉,她也不用这般委屈自己。
将仍在剧烈争吵的一众人抛在身后,沧离快步往着竹雅小筑跑去。
不管如何,在她们解决了纷争之前,她要回到那个关押着她的柴房。
异于外边,慕子幻的房间却是静谧得令人感到温馨,淡淡的中药香味飘散,萦绕了整间房,带着隐隐的熟悉味道,沁入心脾。
点了守在床旁的小丫鬟的睡穴,沧离缓缓行至床榻在床沿上坐下,垂眸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沉睡不醒的慕子幻。
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苍白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只可惜那双如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的瞳眸此刻正紧紧闭合着,将其中渺茫动人的光华遮掩了去,否则将更加的醉人心脾。
沧离伸出手指,轻抚他莹白的清雅面庞,指尖所触仍是一阵阵令人颤.栗的冰寒,犹如天山冰雪,氤氲着徐徐的冷烟,沁透入骨。
似乎,病情仍然不见好转。
那个号曰神医的灵兮到底能不能救活他?
垂眸凝着他苍白甚至干涸得裂开的唇瓣,沧离微微蹙颦,半晌才轻声道,“现在我能给你的,也仅有我的血了,只希望百尧所说不假,能对你有所帮助才好。”
斜眼扫了扫一旁的桌子,沧离抓过上面的一把小刀,在已有这一条深痕的皓腕上再一次划上一条血痕,血红的液体顿时急涌而出。
喂他喝过自己的血过后,沧离伸手轻轻拭去他唇瓣上所残留下来的猩红,唇瓣粗粝的纹理因为她鲜红的血迹所浸染,而变得微微泛红,为这张苍白得吓人的脸添了丝丝迤逦的绯色。
“早些醒来吧,我可不想一直留在那个又脏又黑的柴房。”俯下首来,她的脸轻轻地贴着他的,感觉着他脸上的冰凉透过肌肤接触之处徐徐沁入她的骨血。
夜,静宁而安详。
橘黄色的烛光在夜
里隐隐跳跃,沧离侧眸凝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子,看着他如画的眉黛,如扇的黑睫,挺秀精致的鼻梁,还有苍白的薄唇……
眸光迷离,她已渐渐分不清,与他这般贴近,到底是为了给他一点点的温暖,还是自己在贪恋他骨子里所散发的一股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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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沧离离开竹雅小筑,回到那个柴房的后门时,有些意外地看到在她逃出来时在房顶上拆开的一个小洞里,正有一个向天翘起的屁股在往里边艰难地拱啊拱,似要奋力钻进去。
微微皱眉,沧离一跃纵上屋顶,坐在那个朝天的臀部旁,清声轻咳了两声。
然而,那个犹在与小洞作斗争的屁股似乎没有听见,因为一点也不给反应。
没有办法,沧离抬手在那圆圆的臀部上狠狠拍了一掌,并同时出声道:“小世子。”
“啊——”
里边传来一声惨叫,那已经钻进洞中的上半身顿了顿,又急忙开始往外拱出,挣扎半晌,终于露出了南初云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庞来。
他跪坐在屋顶上,璀璨的双眸先是懵懂茫然地看了沧离一眼,倏然反应过来,登时叫出声来,“墨绣!你怎么在……唔唔唔……”
“你若应允我不再大声,我便放了你。”沧离紧紧捂着他的嘴,冷冷地睇着他。
小鬼忙不迭地点头。
沧离看了看他,看他眸光清明,应已明了,这才松开了捂在他嘴上的手。
“墨绣,你怎么在外边?”得到释放的南初云上下左右将她打量了一遍后,立即凑过脑袋来,压低声音问道,可不慎瞟到纵横于她手上的两条血痕,其中一条还血迹未干,不由又大声惊叫,“墨绣!你的手怎么……啊呀!”
夜深人静之时,堂堂的南王世子就这样被他一向最鄙视看不起的小奴才,毫不留情地一脚自屋顶上踹了下去。
沧离也顺势自屋顶上跳了下去,垂眸,冷冷地说:“时值深夏,昼长夜短,小世子还是抓紧时间回去睡觉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