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绣……”慕汐若凑过脑袋,尽量压低了声音,眸间却是紧张忐忑,“你有没有将你那日对我所说的,告诉子幻哥哥?”
……那日所说?
便是她被太王妃命人将她关进柴房之间,她伏在慕汐若耳畔低语的一番话?
……
“郡主,如果奴婢说,奴婢昨夜在那个给王爷下毒企图暗杀他的刺客的身上,找到了东宫太子所独有的令牌,您觉得奴婢应不应该招出去?”
……
当日她不过随口说说,却没想到这位单纯的郡主竟深信不疑了!
见沧离眸光微闪,久久不回答,似在犹豫踌躇,慕汐若神色不由惊怔,心骤然提起,脸色苍白,“你、你告诉子幻哥哥了?你不是答应过我……说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你怎么……”
“没有。”沧离勾唇,“奴婢并没有说。”
他都已经看透她的把戏了,她还有什么好向他说的呢?
“真的?”脸上微露喜色,慕汐若松了一口气,轻拍着自己的胸脯缓缓呼气,“那就好,那就好……”
“郡主请放心吧,王爷身子尚未康复,奴婢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沧离唇角微扬,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郡主当真觉得,一个心机深沉,处心积虑着想要将您的兄长诛之而后快之人,会是您未来的良人?”
“墨绣,你放肆!”闻言,慕汐若脸色翩然染上怒意,“不许你如此说允宣哥哥!”
“是奴婢逾矩了,望郡主息怒。”
“墨绣,我不是有心苛责你,只是允宣哥哥他……你不会明白,他对我有多么重要。”慕汐若微
微失神,眸光恍惚,似跌入了记忆的深河当中,“若是没有他,或许,我早已不能活着了……而且,即便是在若辞身上寻到了允宣哥哥的令牌,那也不能说明人就一定是他派来的啊!这其中,难以保证不会是有心人的栽赃嫁祸!”
如此一来,似乎说她便是那栽赃嫁祸之人也不为过啊!沧离微微垂眸,唇角噙了一抹浅笑,“郡主说的是,是奴婢鼠目寸光了。”
“我不是说你见识不够的意思,只是,仅仅凭着一个令牌便断定真相难免草率。”温润携揉缕浅笑靥,慕汐若柔笑着凝向沧离,“对了墨绣,那个令牌你现在可还携带在身上?可否把它交给我?”
要令牌?
就这般急着为她的允宣哥哥销毁证据?那太子殿下的魅力真是不小啊!
且不说她没有,就算是有,也万不会给了她!
“让郡主失望了,奴婢并没有带在身上。不若待奴婢将王爷的补汤端来,让王爷喝了之后,再去给郡主取来?毕竟如今,王爷的身子,才是至关重要的,不是么?”
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眸,慕汐若心底一虚,讷讷一笑,“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子幻哥哥能康复这么快,还得亏了墨绣你的悉心照顾。令牌之事并不急,你得空了再取给我便是!”
“那奴婢先去看看王爷的补汤好了没有。”沧离朝她微微颔首,便端着端盘离了去,径直朝着厨房而去。
“刘嬷嬷,王爷的补汤好了没有?”沧离走进厨房,向在一旁忙活着抓取药材的刘嬷嬷迈步而去。
“墨绣姑娘,你来了!”刘嬷嬷抬头看见沧离,顿眉开眼笑,“王爷的补汤刚刚煎好,才熄了
火。澜锦,快,把王爷的汤盛好,给墨绣姑娘端去!”
听着她口里呼唤的陌生名字,沧离心中一时好奇,循着她的目光看向厨房的一隅,那正蹲在墙角给炉灶里扇风的一个绿衣丫鬟回过头来,清脆地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取过一个慕子幻昔日专用的瓷碗,走向另一个炉灶,打开上面砂锅的锅盖,弯腰盛起补汤来。
“这个澜锦看起来倒是眼生。”墨绣凝着那绿影,唇角微翘,“刘嬷嬷,她是不是新来的?”
“墨绣姑娘倒是眼尖儿啊!”刘嬷嬷笑呵呵着答道,语气当中不乏谄媚之意,“澜锦她今日才刚刚来,因为还不熟练,我便让她在一旁打打下手,看看火盛盛汤什么的。别看她年纪还小,人倒是乖巧伶俐的。”
睨着那小心翼翼地盛着汤的澜锦,滴汁不沾碗沿,沧离似笑非笑地勾唇,声音掷地有声,“确实很是伶俐呢。”
待沧离端着仍然蒸腾着氤氲热气的补汤回到竹雅小筑,却发现慕子幻房间的门口并无她离去时平静。
“本宫不过是想进去看看子幻哥哥,太王妃又何必如此不识趣,一再地多加阻挠呢?”
此刻说话的,是一名容貌丰美的女子。头上梳了一个飞云髻,饰珠宝金步摇,脸上略施胭脂红粉,将细嫩的肌肤衬得如温玉般润泽白皙,眉弯若飞柳,鼻若悬胆,唇未点而朱红。她着了一身大红的玫瑰罩衫,腰间佩黄色腰带缠身,纤腰不盈一握,将她袅袅动人的体态衬得愈发的曼妙生姿。
如此绝艳的女子,着装雍容华贵,会口口声声唤堂堂静安王为子幻哥哥,又自称本宫的,除了那郦国出了名的大美人儿邀影公主,应无她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