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困

过了良久,黄文问何花:“何姑娘,你要去哪里?”何花道:“找嘉兴报仇!”刘芝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何必送死?”林秀珍道:“不如跟我们走吧,你爹不是要文哥照顾你吗?”说到这里,林秀珍突然住口,悔恨自己多口。何花道:“哼,我才不屑他的照顾!”黄文道:“可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怎样才好?”何花一听,又要哭起来。刘芝道:“何姑娘,既然大家有缘,我们就结伴同行吧。我们此去庐州,相信你也是去那个方向。”何花一听,点点头。

于是,六人便在树林旁找回自己的马。而在不远处的马车里,也发现两个小喇嘛的尸体。黄文等不想细问事发经过,担心又惹哭何花。但仅凭看到的一切,已知他们四人本来设圈套让嘉兴来救两个小喇嘛,但无奈嘉兴武功太高,才功败垂成。何花见有几匹马徘徊在原地,伤心之际,松了马缰让其自由而行。六马驰骋于山水间,奔向庐州。

到庐州的时候,天已大亮。问清楚刺史府的方向,径直循路而去。来到府前,敲门立即有人来应。见是刘芝,家丁引大家入内。韩重生和李素芳都刚好外出,只有刘姿带着黄琴在府里。

刘姿见到众人,悲喜交加。刘芝道:“姿儿,辛苦你了。”刘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娘,你们平安回来就好。”黄文抱过黄琴,见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神似孟欣。林秀珍见黄文突然抱着个小女孩这么深情,不由疑惑起来。刘芝见状,道:“秀珍,这小女孩乃文儿大哥的。”林秀珍不禁长长吁一口气。何花在旁道:“我还以为是我们黄大侠的。”刘姿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多出一个人,刘芝一一作了介绍。

林秀珍道:“文哥,我们早点回金陵吧。我担心爹。”黄文道:“好。”接着,转头刘芝道:“娘,你们有何打算?”刘芝道:“我是不想回金陵。你武功如此高强,我想也不需要我们帮忙,自己可应付。”黄文一听,道:“好,那你们要去哪里?”刘芝想了想,道:“我们人多,去哪里都行。你回金陵有诸多不便,琴儿就给我们带着吧。”黄文同意。于是,草草吃点东西,再带上一些干粮,和林秀珍上路。临走时,何花看着黄文,欲言又止。黄文道:“何姑娘,如果你没别的地方可去,随我娘他们一起吧。你一个人行走江湖还是比较危险。”何花瞪黄文一眼,道:“我又不需要你们的照顾!”说完,扭头欲走。刘芝一把抓住她,道:“何姑娘,我们一起,好有个照应。文儿去金陵快去快回,他回来后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黄文知道这句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何花轻声道:“反正我都是没人要的人,去哪里都无所谓。”黄文见她算是答应下来,自和林秀珍乘马而去。

林秀珍问道:“文哥,那小女孩是怎么回事?”黄文见她始终疑惑不减,就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林秀珍听完,道:“文哥,原来琴儿就是你小媳妇的女儿。”黄文见林秀珍挤眉弄眼,很开心的样子,但自己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林秀珍道:“文哥,你为什么见到我后一点都不开心?”黄文道:“我见到你肯定很开心。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一辈子都开心。”林秀珍道:“那个何姑娘呢?”黄文道:“你怎么突然提起她?”林秀珍道:“人家爹临死前托付给你,难道你想毁约?”黄文道:“可我没答应他!”转念一想,却道:“何姑娘其实挺可怜的。眨眼间亲人全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世上。但我对她只是一般朋友,甚至朋友都算不上。因为,我们都不了解。”林秀珍道:“文哥,还是不说别人。想想我们自己吧。”黄文想了想,道:“是,秀珍,我们回金陵究竟是要做些什么?”林秀珍“噗嗤”一声笑起来,道:“你都不知道干嘛,为什么要回去?”

黄文茫然,道:“我只是担心爹和大哥手段毒辣,怕对岳父不利。但如果他们没有对岳父不利呢?”林秀珍道:“我觉得既然你爹他们那么对你,又怀有鬼胎,我们当先下手为强。”黄文望着林秀珍道:“可他们毕竟是我爹和大哥。”林秀珍道:“他们有没有念你的亲情?”黄文低头道:“秀珍,我不想和他们斗下去。我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过快乐无忧的生活。冷叔叔的巴山听雨庄园就是一个好地方。”林秀珍道:“可我放不下爹和大哥,还有大唐的千千万万百姓。”黄文道:“秀珍,宋国都不会再侵犯我大唐,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林秀珍道:“赵匡胤是答应了。可他死了后面的皇帝还会遵守他的诺言吗?”黄文道:“秀珍,大唐千千万万的百姓,会记得你这么牵挂他们吗?”林秀珍指着眼前的一片山河,道:“文哥,老百姓只是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他们哪里懂得谁在守护他们的家园?赵匡胤不流一滴血就能改朝换代,其志肯定不只是天下的一部分,而是整个天下。到时兵荒马乱,江南百姓流离失所,这岂是林家儿女所能忍受的?”

黄文长长叹气,道:“秀珍,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一直陪着你。”林秀珍听罢,很是开心,道:“文哥,你能这样决定,我很开心。有你相助,我相信江南百姓有福了。”

二人快马加鞭,在天刚黑之际就来到长江边。但天色已黑,河边码头已经没有渡江的船只。黄文不禁想起了上次自己借船板渡江那一幕,如今看这望不到边际的长江,感叹上次之幸运。于是,二人寻觅岸边是否有客栈。在岸边不远处,果然有一家客栈。二人纵马过去,来到客栈门前。

客栈门半开,里面灯光昏暗。黄文和林秀珍刚下马,就从里面走出来店家,道:“二位歇店么?”黄文道:“要两间客房。还有吃的么?”店家立即笑呵呵道:“有,吃的喝的都有。”于是,二人进店,马被店家牵去后院喂养。

一会儿,小二先上熟食,还有一壶酒。黄文想着反正今晚过不了江,于是喝了起来。

两杯酒下肚,黄文有点头晕眼花的感觉,突然发觉不对劲,急忙运功将酒逼到喉咙处。见林秀珍还没喝酒,拿起一壶酒,咕噜咕噜喝了下去。接着,假装醉倒,趴在桌子上。借机将喉咙里的酒顺着桌子全吐在地上。还好黄文内力深厚,将酒逼出来。他趴在桌上的时候,却听见林秀珍道:“文哥,你怎么喝得这么急,一下子就醉了?”林秀珍拿过空壶,摇晃两下,一点声音都没有,显然已经喝光。林秀珍叹道:“还没见过喝酒这么猴急的!”

正在这时,却听见“咯咯咯咯”的奸笑声,接着从后堂里转出来两个人。林秀珍一看,正是一个帮牵马和一个上菜的小二。两个男子对着林秀珍道:“美人,今晚住这里大爷好好招呼你!”林秀珍一听,大怒,拍桌子道:“大胆狗贼!敢对本姑娘无礼!你可知道本姑娘是谁?”其中牵马的冷笑道:“那你说说你是谁?”林秀珍道:“大唐大将军林仁肇之女,金陵守城将军,林秀珍是也!”二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上菜的道!“你是林秀珍?那我就是林仁肇!哈哈哈哈!”林秀珍没想到他们如此污辱林仁肇,,怒道:“信不信我抄了你们这个黑店!”牵马的道:“既然这样,那更不能放过你!”说着,扑向林秀珍。

突然,黄文哈哈大笑着,站起来,道:“大胆狗贼!敢对林大小姐无礼!”两人见他本来已中蒙汗药昏睡过去,居然突然醒过来,大吃一惊,愣在当地不敢出声。林秀珍道:“文哥,他们是大唐的败类!杀了他们!”黄文道:“杀了倒不必,!”说着,拔出伏魔剑,“唰唰”两剑,各削去一人一只耳朵,二人痛得“哇哇”大叫。黄文道:“快滚!”二人急忙奔出去逃命。

林秀珍见状,开心的笑起来,道:“文哥,有你在我就放心!为什么你不杀了他们?放他们出去日后只会害人。”黄文道:“在这乱世,他们只用蒙汗药算是有良心。”黄文环顾四周,道:“此黑店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们把它烧了。”于是,二人找来柴火,将客栈烧起来。

看着火渐渐烧尽,已经过三更天。二人往江边走去,等最早的船。来到江边,看着长江泛起的微光,皆感慨颇多。林秀珍道:“自古长江历经多少英雄豪情,但千古以来,所有的故事都被雨打风吹去,唯有这滚滚长江水依旧向东流。文哥,你说这长江何等之无情。”黄文听她一说,也道:“是。我们本是天各一方的人,却聚在这乱世的金陵。人生就像这东流水一样,逝去就不会再回头。”林秀珍道:“文哥,你想起你的欣妹?”黄文淡淡一笑,道:“希望她在天之灵可以安息。秀珍,你不会怪我想她吧?”林秀珍道:“我怎么会去怪你想一个死人呢?再说,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还有,如果你真要照顾那个丑女一辈子,我也支持你。因为我看她确实可怜。”黄文一听,笑道:“你不要取笑人家丑。长得丑又不是她的错。”林秀珍道:“那你会不会照顾她一辈子?”黄文望着无边无际的长江,想了想,道:“我可以照顾她一辈子,但不是你们所说的那那种照顾。就像李素芳,我也曾想过照顾她一辈子。但也不是你们所说的那种照顾,就真的只是照顾。就像她是我的妹妹,或者家人,能让她高兴的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安心。看到素芳现在能找到好的归宿我也替她开心。”

林秀珍听罢,“咯咯”笑起来,道:“原来你还想过照顾李素芳?人家现在可是庐州刺史夫人,那个丑女如何比得?她能找到好归宿最好,可万一找不到呢?而且,很有可能真的找不到!”黄文道:“我看何姑娘不是坏人,为什么大家都要以貌取人?”林秀珍笑道:“文哥,我逗你的。何姑娘是个好姑娘,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我就希望她找不到,好和我做姐妹。”

天色渐明,二人说话间一艘渔船驶过来。黄文立即打招呼,渔船靠岸。黄文问道:“船家,送我们过河,如何?”船家一看两人两马,道:“客官,我这船小,你们两个人还可以,再加上两匹马,恐怕不行。”黄文道:“没关系,这马就不要了。”说完,松了马缰,两匹马欢快的奔开。船家没想到这二人如此大方,要十两银子。黄文也答应,上船往河对岸划去。

下船后,黄文给了银两,二人奔向金陵城。不一会儿来到北门,门已开,已有少许人进进出出。二人进城来。

刚进城门行走间,突然旁边一人喊道:“林大小姐!”林秀珍一看,是大哥林震山的副将汪平,道:“汪副将,我大哥在哪里?”汪平立即拉着林秀珍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轻声道:“林大小姐,大将军和少将军出事了!”原来,林仁肇和林震山因拒不出兵征宋被关进天牢。林秀珍问道:“爹为什么不出兵?”汪平道:“大将军言道,宋国与我大唐刚交好,江南百姓难得有安宁的日子过。如果出兵,不只涂炭生灵,还惹火上身,宋国就有借口来攻打大唐。”林秀珍道:“爹说得对,皇上为什么反而把爹关起来?”汪平道:“皇上说,赵匡胤刚立国,根基未稳,正是我们扬眉吐气报仇的好时机。”林秀珍道:“那赵匡胤没流一滴血就当上皇帝,根基怎么会不稳?肯定是李弘冀的说辞!”汪平点点头。林秀珍道:“汪副将,你去守城,我自有办法救爹出来。不要把我回金陵的消息传出去。”汪平点点头,走开。林秀珍和黄文继续往前走。

黄文怒气冲天,道:“这个皇帝昏庸至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本来二人回来就没想到还有这么复杂的事,平时都有主意的黄文一下子反而不知所措。林秀珍不语,拉着黄文来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看看四周,见无人,林秀珍道:“文哥,现在皇上掺合进来,事情就没那么简单。我们必须规划周详才能行动。”黄文想了想,也道:“对,那让我们好好想想。”二人沉默一阵,黄文道:“秀珍,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见你爹,先确定他们现在的处境再说。”林秀珍想了想,道:“见到爹不难,守天牢的将军是我爹的旧属,见上爹一面应该不难。”于是,二人谋划一翻,决定晚上去天牢。

二人找一个偏僻的小酒肆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等天黑。黄文道:“秀珍,我想去吴王府打探消息。”林秀珍道:“对!我怎么没想起吴王?他和爹一向交好,吴王肯定知道事情的原委。”黄文道:“如果能从吴王那里打探到消息,我们也就不用去天牢以免打草惊蛇。”于是,二人商量去吴王府的事。

黄文道:“任正乃我的仇人,还有焦佩父子,他们可能都在吴王身边,我不方便露面。万一他们知道后,影响救林大将军的大事。”林秀珍想了想,神秘道:“这个简单!”黄文立即问为什么。林秀珍道:“吴王府的人都认识我,你化妆成我的随从,随便就可以混进去。这样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二人商量一番即决定下来。

在僻静的地方找到一个唱戏的小楼,二人进去请给黄文化妆。化妆师傅听说要给黄文化一个看不出来是他而又像人的状,化妆师傅皆笑起来。其中一人道:“我们都是化妆来唱戏的,看起来都不像人。”说完,几个化妆师傅笑得更开心。黄文突然道:“那你们能化楚霸王的妆吗?”师傅都齐声道:“这个简单!我们几乎天天化!”于是,黄文要求给自己化个楚霸王的妆。林秀珍奇怪道:“为什么是楚霸王?”黄文道:“小时候唱戏我最喜欢扮楚霸王别姬!”林秀珍道:“那孟欣就是虞姬?”黄文默然,却不出声。林秀珍笑道:“你喜欢就化,反正唱戏都不是真的。”说完,化妆师傅们就按楚霸王的妆化起来。

不一会儿,妆果然化好。黄文对着铜镜看着里面的自己,不禁想起少年时代和孟欣唱戏的经历。那时候,自己都是扮楚霸王,而孟欣自然就是虞姬。肖逸刚好是刘邦。想起唱戏时举足投手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看着镜中人,黄文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就想唱起来。楚霸王虽然最后死于垓下,但还是黄文心中永恒的英雄。

林秀珍一把拉醒黄文,道:“文哥,你真的好像楚霸王!”说完,得意的笑起来。黄文道:“秀珍,你不要做虞姬!”林秀珍道:“为什么?你是项羽,我就是虞姬!”黄文道:“不!项羽和虞姬都不是我们想要的结局!我们要做我们自己!”林秀珍听罢,道:“没错!我们只做黄文和林秀珍!”说完,二人给了银两即出来。租了两顶轿子,二人乘轿子前往吴王府。

一盏茶的时间,两顶轿子来到吴王府前。林秀珍先去敲门,开门的人认得林秀珍,请她进府。林秀珍立即道:“楚霸王,下来吧!”黄文跟着下轿。门卫见状,觉得奇怪,但却不出声。

在府里走了一段路,迎上风管家。风管家道:“林大小姐,王爷在后花园。你今天怎么带个唱戏的?”林秀珍道:“专门带来唱戏给王爷听的。”于是,二人在风管家的领路下,来到后花园。

黄文见李煜正和周娥皇在饮酒作乐。李煜见来人是林秀珍,惊讶道:“林大小姐,终于盼到你回来!”林秀珍见到李煜,立即红了眼眶,道:“王爷,我爹和大哥怎么会这样?”李煜道:“都怪父皇一时糊涂,听信五哥的谗言。”周娥皇招呼二人坐下,林秀珍坐下,黄文却站在林秀珍的身后。

周娥皇惊讶道:“这位……?”林秀珍笑道:“这是我遇到唱霸王别姬最好的霸王,知道王爷和王妃喜欢听戏,特带来让王爷和王妃鉴赏鉴赏。”李煜道:“哪有心情看戏?你什么时候回金陵的?”林秀珍见李煜真心关心林仁肇,道:“我早上回来的,一进城汪副将就告诉我爹和大哥出事。”李煜道:“唉,皇上听信五哥的谗言,居然要派你爹进军宋国。这不是惹火上身吗?你爹不肯,就被皇上以违抗圣命打入天牢。”林秀珍道:“王爷,你有没有去天牢探过我爹?”李煜道:“去过,倒没有难为林大将军。”林秀珍听后遂放下心来。黄文轻轻碰一下林秀珍的背,林秀珍四处张望,道:“王爷,怎么没见到任将军?”李煜道:“任将军出去打探消息,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救你爹出来。”林秀珍“哦”了一声。

林秀珍道:“王爷,你认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李煜叹气,道:“林大将军肯定要救出来,但又不能违抗圣命,难!”林秀珍道:“难道王爷也没有办法吗?”李煜道:“总不可能去劫狱吧?任将军虽然武功高强,但如何能冲破天牢的城防?”林秀珍道:“那怎么样才能救出我爹?”李煜道:“除非答应皇上出兵,但你爹显然是不会答应的。”

林秀珍正在惆帐之时,却见任正只身一人回来。任正不识林秀珍,李煜介绍一番。行礼之后,李煜问打探的消息,任正道:“回禀王爷,属下打探到燕王已将林大将军押解到自家牢房看管。而看守牢房的,正是黄武之父黄风。”林秀珍和黄文听后,为之一震。林秀珍道:“任将军,此话当真?”任正道:“千真万确!”林秀珍道:“那如何是好?”任正道:“黄文乃小姐之佳婿,我相信有办法的。”林秀珍道:“那只是传言,我还没有正式进入黄家的门。再说,黄文也不知身在何处。”任正看着林秀珍身后之人,道:“这位是?”李煜见任正目露凶光,忙道:“此乃一唱戏的。”任正哈哈大笑:“林大小姐,你带一个楚霸王来王爷府上,意欲何为?”林秀珍道:“王妃可否唱一曲虞姬?”

周娥皇听罢,浅浅一笑,当真妩媚万千。慢慢起身,故作惆帐状,唱:“晓妆梳洗乌云挽,玉容寂寞泪涟涟。环佩丁东春日暖,满腹愁肠锁眉尖。大王爷与韩信同交战,中奸计被困在九里山。到如今怕的是功弃一旦,锦绣基业难保全。耳边厢又听得人声呐喊,想必是大王爷转回营盘。”

黄文见状,立即入戏,手一挥,唱:“天意亡楚欲兴汉,盖世功劳付流泉!”举足投手间,项羽的盖世气概与落寞之情尽显。周娥皇慢步靠近,道:“大王回来了!今日与汉兵交战胜负如何?”黄文欲执手却渐走远,热泪在眼眶里转动,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怎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