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节 夜寻靡歌

蒋氏闻言,侧目瞥了单济一眼,端起身边的茶盏啜了一口,问道:“老身上次提的事,如何了?”

单济手上动作未停,抬头看向蒋氏,“还请母亲明示,是何事啊?”

“你呀。”蒋氏见状,还未舒展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她咬牙,伸手在单济的脑袋上戳了戳,“你瞧你,说你不关心芳菲,你还不信。”

“我上次在家宴上说过,芳菲和雯王的婚事,这都过去多半个月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单济一听,埋怨地瞧了蒋氏一眼,复又低下头说道:“哟,我的母亲呀,孩儿可见不着雯王。要张罗也是我大哥他张罗。”

“那你可去寻你大哥了?”

单济听出了蒋氏话中的不悦,立时又堆起了笑。他献媚似的给蒋氏捏了捏腿,说道:“母亲又不是不知,我大哥公事繁忙,据说近些日子南燕国那处有些不太平,怕是又要打了。”

单济原是要转移话题的,可蒋氏却恍若未觉,探手将单济还在自己腿上捏动的手拍了下去,哼声道:“要是早早给芳菲订下婚事,何能让单寻欢钻了空子?”

“母亲。”因着蒋氏的动作,单济缩了缩手,唤道。

蒋氏瞥了他一眼,继而转头,似是在暗思着什么。

只待片刻后,她才又问道:“对了,那日单寻欢没与你说,为何好端端的,要让芳菲进宫吗?”

单济听罢,眼眸微转,后凑到蒋氏身前,低声道:“他说是…报复。”

“报复?”蒋氏闻言,瞪大了眼睛,惊疑地与单济对视了一眼。见单济冲她点头示意,蒋氏才缓缓坐起身子,继而一掌拍在了身侧的桌案上,不屑地道:“若没有老身我,他如今怎会有此般地位和成就?”

单济听蒋氏这般说,心下不禁一滞。

他垂首踌躇了半晌,才又道:“可母亲,当年确实是我们…”

“闭嘴。”还不待单济将话说罢,蒋氏的手便再次拍在了桌案上,呵斥了道。继而转眼,怒瞪向单济,问道:“我们当年做了什么?”

“我们当年可什么都没做过。”

“每日混在女人堆儿里,脑子怎么都不好用了?”

单济见蒋氏真的动了怒,连忙跪在地上给蒋氏磕了个头,“母亲息怒。是…是孩儿记错了。”

蒋氏狠狠瞪了一眼单济,嗤笑道:“报复?我到要瞧瞧她要如何报复?他是空镜司的指挥使,可我的儿子,亦是当朝太尉。”

“是,是。”单济闻言,连忙应声道。

蒋氏伸手在自己胸前抚了抚,顺了口气,才咬牙骂道:“年氏那个贱人同单寻欢一般,竟以闭关为由避我不见。”

“别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们倒好,老子娘死的早,竟成有其祖母必有其孙子,一个个竟都是猖狂的主。”

“可单家的主,老身我若是作不得,他们俩也别想作。”

蒋氏骂罢,一边探着身子向院外打量着,一边问道:“高满可在院外?”

单济闻言,连忙答道:“在的,在的,他同孩儿一同回来的。”

“唤他进来。”蒋氏沉了口气,吩咐道。

“是。”单济应了一声,随后起身走向了门前。

他打帘向院外望去时,高满正垂首站在廊下,听闻声响,立时便看了过来。

见单济冲他招手,他赶忙踱步上前。

“爷。”

单济不应声,一脸不耐烦地冲着高满指了指屋内。

高满一瞧,心下便已了然。

冲单济拱了拱手,抬脚迈进了正屋内。

他行至屋中,掀袍下跪,给蒋氏行礼道:“小奴见过老太君。”

蒋氏如今虽是尽力平复,但从她起伏的的胸口,仍能看出,她此时正是气甚时。

一口气还未出尽,便又提了一口气,怒声吩咐道:“你再去空镜司走一遭,告诉单寻欢,就说老身今日一定要见到她。”

高满闻言,垂着的眸子暗转着,继而拱手,踌躇道:“这…小奴去过好几次了,每次连空镜司的门都进不了,更别说见四…”

还未说尽,却见蒋氏冷眼扫来,高满立时改口道:“更别说见他了。”

蒋氏冷哼一声,紧了紧放在桌案上的手,眯着眼道:“那便再去,老身就不信,请不来他这尊大佛。”

随着蒋氏的话落下的,还有她手再次砸在桌案上的闷响声。

蒋氏说罢,顿了顿,继而扫了高满一眼,又吩咐道:“若空镜司寻不得,便去他府上候着他,有种他便不要回府。”

“这…”高满有些犹豫,却终是抵不过蒋氏似要吃人的怒视,遂,只好拱手应道:“是,小奴领命。”

蒋氏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冲着高满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高满起身,给蒋氏和单济分别行了一礼后,才退出院外。

待屋中只剩下蒋氏和单济母子二人时,蒋氏又转首吩咐道:“济儿啊,你若得了空,便去看看芳菲。别每日都在那女人堆儿里混迹。那可是你女儿。”

单济闻言,只觉一个脑袋,两个大,但奈何他虽受宠,却仍是不敢忤逆蒋氏,便拱手应道:“是,孩儿遵命,孩儿一会儿就去。”

蒋氏轻嗯了一声,随后抬手,示意单济将她扶起。

单济见状,连忙躬身上前,托住了蒋氏的手。

蒋氏一边往里间走着,一边吩咐道:“嗯,小厨房刚做了梅花酪,你走时给芳菲带去些。她呀自小就爱吃这个。”

“是。”

蒋氏紧了紧被单济托着的手,转身道;“你且告诉芳菲,叫她莫忧心,万事都有老身。有老身在,就不信单寻欢他还敢乱来。”

“是。”

“行了你且去忙罢,老身要丢个盹儿。”待单济将蒋氏扶至榻前时,蒋氏拍了拍单济的手,说道。

闻言,单济心中一松,不由暗道总算能走出万寿阁这个魔窟了。

他心怀欣喜,殷勤地将蒋氏扶上榻,又为蒋氏掖好被角,这才应声道:“是,还请母亲多注意身体。”

“孩儿告退。”

“嗯。”蒋氏应了一声,冲单济摆了摆手,继而便合上了双目。

单济扫了一眼已然睡去的蒋氏,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

下一刻,便转身走出了院外。

“爷。”

单济刚将一只脚踏出院外,便有人上前唤了他一声。

单济本还在回想着那余春楼里芍药的味道,猛然被这么一唤,不由被吓得一怔。

待看清是高满时,立时伸手打了过去,“你要吓死爷啊。”

高满四下躲了一通,却还是被单济打了好几下,连忙求饶道:“爷,错了错了,小奴错了。”

单济闻言,将手收了回来,瞪了高满一眼,低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高满伸手在脑后抚了抚,继而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递到了单济身前:“爷,靡夫人有信。”

“嗯?”一听“靡夫人”三个字,单济立时便来了精神,连带这微眯着的眼,也不由睁大了许多。

扫了一眼高满手中的信,继而伸手接过。快速打开后,翻看了起来。

便在单济翻开那信没多久后,高满就觉单济的脸上不禁有了图谋不轨之奸笑,便是那颊上亦泛起了红意。

高满见状,不禁想起了那靡夫人的貌美,便走起了神。

正在高满走神之际,单济却突然凑近高满耳边,开口低声吩咐道:“今日靡夫人府上的那位不在,所以特地送信邀你家爷我前去。”

“爷觉着,你今日也别去寻什么单寻欢了,反正他也不会见你。”

“便侍候爷沐浴一番,等天黑了,随着爷一同去。”说着,单济似是想起了那靡夫人,忍不住咂了咂嘴,道:“爷可是好久没尝过靡夫人的滋味儿了。”

“这…。”高满一听,踌躇地道:“老太君要是知道…”

单济见状,抬头瞪了高满一眼,又伸手在他肩上推了推,“我不说,你不说,她如何知道?”

说罢,他又搓了搓手,道:“走走走,爷今日正好在余春楼没有尽兴,这靡夫人又送上了门。”

“可是…。”

“可是什么?”单济见高满仍在犹豫,瞪着眼问道:“我是主子还是她是?”

高满不由一怔,继而躬身,拱手道:“您是。”

单济瞥了高满一眼,轻哼了一声:“那还不快走。”

说罢,便抬脚越过高满,率先一步,走出了万寿阁。

身后仍站在原地的高满,虽心中仍是踌躇不定,可事实上,对于去寻单寻欢这件事,他是打从心底里抗拒的。

别说单寻欢骇人,便是连那些守在空镜司门外的守卫,亦是各个凶神恶煞,让他每每一想起,便已是胆战心惊。

此时自家主子都吩咐不用去了,他又何必自讨没趣。

何况今日要去那靡夫人那儿。那靡夫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家里的那位又时常外出。

所以有时单济身子不济时,他亦会被那靡夫人拉上榻,同享那鱼水之欢。

想至此,高满不由又出了神,而他面上,竟露出了十分诡异的笑。

待他察觉到自己偶然显露的不妥,立刻回了神,继而探身瞧了瞧已行出数米的单济,心下一动,连忙追了上去。

回到梧桐苑后,单济早已将答应蒋氏去看望单芳菲这件事抛却了脑后,刚一回苑中,便命人备水备衣,仔细沐浴了一番。

又加上单济沐浴时,没有忍住来自身侧仅裹着薄纱婢女的诱惑,在汤池中上演了许久的“鸳鸯戏水”,所以待他穿戴整齐时,天色已暗了下去。

他并未留在苑中用膳,而是吩咐高满备了马车,径直向着京城的北面行了去。

那辆马车穿过人群,辘辘前行。待行至一处府邸门前时,赶车的人,便将马车赶进了离那府邸不远的一条小巷中。

那小巷不似其他门户众多,不过仅有一扇门,落于那处。

车停定后,高满率先下车上前叩门。

片刻后,便有一个小婢女透过门缝,向外看了看,继而低声问道:“是来给我们家夫人送瓜果的吗?”

高满闻言,进了门前几步,亦是低声答道:“正是。”

那小婢女一听,立刻将门打了开来,站定后,给高满福了福身子,“夫人已候多时,还请快快入内罢。”

高满冲着那婢女微颔首示意,复又转身行至马车前,掀帘将车上的单济扶了下来。

一同随着那开门的小婢女迈入了院中。

而便在那扇门合上之际,那辆马车则掉头,向着来时的路行去,渐渐便消失在了小巷尽头。

单济和高满,被那小婢女一路引着,很快,便行至了一处院落外。

他们穿门而入后,视野霎时开阔,院中假山遍布,大小花坛繁多。若不是因着早春刚至,必是一番美不胜收。

而越过花坛望去,则有一间屋,置在那院子的尽头。

那小婢女带着他们二人行至那屋门前,继而拾阶而上,却在推门之际,止住了脚步。

婢女探手,在门上轻叩了扣,禀报道:“夫人,人到了。”

婢女话罢,屋中先是片刻的静谧,继而忽有大笑之声暴出,凝神听去,那声音中尽是娇媚,听得掩在黑袍下的单济身子登时一颤。

还不待他醒过神,屋中便有人说道:“人到了,便进来,待在院外作甚?”

“可是要与那一院枯木花草为伴,那今夜,我怕是要独享这寂寞了。”

那屋中话尽,却有媚笑声再次响起,竟比先前的还要诱人。

“是。”那婢女倒像是见怪不怪,应了一声后,转向身后,向单济示意道:“请。”

单济冲着那婢女笑了笑,本欲抬脚上前,脚下却是一顿。

他微侧首,看向随在身后的高满,吩咐道;“你留在屋外。”

“爷。”高满正因那屋中的娇笑声犹自出着神,此时被单济打断,不禁脱口而出,语气中,尽是疑问与不满。

“你莫要贪得无厌。”单济见状,冷哼了一声,转身怒道:“小心你的命。”

说罢,他唇角又微微勾起,眯着眼道:“何况,她今夜,可用不着你。”

“爷一个人便够了。”

“这…”高满闻言,心下一滞,不觉间便抬眼看向了单济,却在接触到单济阴骛的眼神时,身子一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不禁连忙低下头,向后退了一步,拱手应道:“是。”

单济鄙夷地冲着高满冷哼一声,旋即转身走近了门前。

待那婢女和高满皆退下后,单济才探手将那门轻轻推开。

门辅一打开,便有一股甜香扑面而来,在钻入鼻间之际,单济只觉浑身都颤了颤。

而便在此时,屋内再次响起了娇笑之声。

那香气固然诱人,可却没有屋中骤响的笑声更让人迷醉。于是,单济片刻便从那阵阵香气中醒过了神,而后又循声望了去。

只见屋中雾气环绕,穿过雾气,隐能瞧见一人,正侧倚在屋中的贵妃榻上。

那人身段妖娆,身姿妩媚,此时在层层雾气间,竟似一条蛇仙般,盘在那处。

而单济此时仅望着,便已将眼望直了去,忍不住便吞了吞口水。

而在那人身前,还跪着一个人,隐约瞧着身量,倒是个男子。

只见那男子正一手托着支玉盘,另一只手,则在那玉盘和那榻上之人的唇齿间往返,似是在喂着那人什么。

单济见状,不由凝神看去,意欲将那层层雾气拨开,将那榻上之人看清。

可他愈是凝神,那雾气便愈是浓重。

单济不禁有些烦躁,便在不觉间,踏入了那屋中,直向着那隐在雾中的贵妃榻前走去。

------题外话------

因为我作,所以来晚了,对不起!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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