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济脚下还未迈出几步,便听那娇笑声再次响起,这次倒是有些嘲弄之意。
他脚下立时一顿,不明地望向了声源之处。
而那处的人,倒似能看清他一般,出声道:“早春的夜本就寒凉,济郎莫不是想看人家被冻得透了红?嗯?”
那人的声音若蜜般,却甜而不腻,而不腻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那语气,竟是恍若春色般,分外撩人。
那声音辅一入耳,单济的心便若被猫抓了一般,痒意无比,忍不住此时便扑上去,与那人好好温存一番,顺便再听听她在欢好时的愉悦之声。
本就出神的单济,如今更是醉了几分。
便在他醒不过神之时,突然有东西,从那贵妃榻处一路滚到了他的脚边。
单济一时不察,竟失脚踩了上去,若不是及时稳住了身形,险些扑倒在地。
如此一绊,顿时便让单济心生气恼,正要出声大骂,却在定睛看去时愣在了原地。
只见,此时正有一支玉石做的“角先生”躺在单济的脚边。
“济郎还不捡于我?”不远处的女声,再次响起。
只是单济的注意力仍留在脚边的那支“角先生”上。
那人见单济仍并不理会,便嗔怪地唤了一声:“济郎。”
“啊?”这一声,直接便让单济全身的骨头酥了一大半,他立时回神,惊疑一声,又问道:“夫人方才说了什么?”
那人叹了口气,下一刻却从那贵妃榻上起了身。后又在单济的注视下,缓步向着门前行了过来。
单济看着那离自己愈来愈近的人,心中因激动发起了颤,而面上亦在刹时间绽出了微笑。
他将两只手伸至身前,欲要去牵那人的手。
那人掩袖低笑一声,却避开了单济的双手,行至了他身侧。
单济终是看清了那原本隐在雾气中的人,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那人一如常时那般仅披薄纱,酥白樱红齐齐袒露,腹下顿时便是一紧,手不觉间便伸了去。
那人却抬眼瞥了他一眼,继而将垂在手边的纱袖甩起,恰落在单济探来的手上。
单济被一时的刺痒引得垂眼看了去,待看见落在他手上的是那人身上的薄纱,不禁便要反手将那纱袖攥在手中。
可却被那人从他指尖抽了出来。
那人一边抽,一边嗔道:“呆子。不知你见了其他女人,可会这般?”
单济闻言,讪笑一声,痴迷地道:“啊?怎么会?这世间女子,端数你最绝色。”
“我也只能见着你,失了神,丢了魂。”说着,单济便张开了双臂,意欲扑到那人身上。
可他刚一扑去,那人却是一个转身,躲了去。
单济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欲要发火,却又不敢作声,遂只好呆愣在原地。
他这一愣,便又将那人引得低笑出了声。
单济闻声,抬眼看去,面上尽有忧怨之色。
那人见状,笑意更甚。
许是见单济面色越来越不好看,那人便打消了戏弄他的心思,又近了他几步,低声问道:“可用过膳了?”
“我与你数日未见,早已是食难下咽了,如今知你邀我前来,我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单济叹了口气道。
“老不正经。”那人微侧头娇嗔道,后又似羞涩般甩了甩衣袖,却恰好掠过了单济的脸,一时痒意香气齐齐扑来,顿时便让单济失了神。
不过他却痴笑着,一边抬手将那人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薄纱攥在手里,又凑到鼻前嗅了嗅,一边又道:“夫人不就是喜欢我的不正经吗?”
那人转眼,瞪了他一眼,并未答话,却又将话风一转,说道:“恰好,我亦未用膳,不若今日…。”
“济郎来喂我,可好?”说着,那人侧目看向了单济,微挑了挑眼眉,竟是媚眼如丝。
单济闻言,面上立时浮起了笑,而他的嘴,似因着过于欣喜,竟大张了开来。
他一边顺着那纱袖缓缓走近那人,一边道:“好,当然好了。单某求之不得。”
那人闻言,又是一阵低笑。
便是在如此的娇笑声中,单济的身前突然有香风袭来,后又觉察身上升起了凉意。
单济不由一愣,待反应过来后,便看见了那人,正站在自己面前,而此时那人的身子,则贴上了他的。
那人微微俯身,凑到了单济的耳边,请呼了口气说道:“抱紧我。”
单济一滞,旋即双手绕到了那人的身后,紧紧一收,便与那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那人因着单济突行的动作,不禁低呼出声,继而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道:“呆子,我说,让你抱着我去那榻上去。”
“不知你这般如何抱啊?”
单济顺着那人的手看去,只见那人指的,正是不远处,依然笼在雾中的贵妃榻。
他心下登时一喜,随后讪笑着道:“我的错,我的错。”
说罢,他便转手,将那人打横抱了起来,又坏笑着问道:“不知,这般可好?”
那人娇笑一声,继而用纱袖在单济的脸上扫了扫,轻声答道:“甚好。”
单济此时因着终于美人在怀,心下甚喜,便揶揄道:“不知夫人那‘角先生’可还要?”
“今夜都已有济郎你了,要那假模假样的劳什子有何用?”那人在单济的耳边吹了吹起说道。
说罢,又抬眼望向单济,挑眉疑惑道:“莫不是,济郎你还不如那劳什子?”
单济瞧着那人此般模样,心下更是大痒,忍不住,便在那人裸露的腰际上攥了一把,又说道:“想必夫人许久未被我侍候过了,自是忘了那滋味。”
“不过没关系,这夜还长着呢,我呀,慢慢帮着夫人回忆,可好?”
那人微偏了偏脸,笑骂道:“痴人…。”
单济见状,紧了紧抱着那人的手,旋即大笑出声。
一边笑,一边抱着那人穿过雾气,行向了那榻上。
原本跪在贵妃榻边侍候的家奴很是识眼色,见屋中已有了客人,便将门掩上,退出了屋外。
而榻上两人,自那家奴还在时,便已滚到了一处,片刻后便解起了衣,宽起了带。
待两人均是不着寸缕,赤身相对时,单济这才夹了一筷子早已备好的菜,放在了自己身上。
随后,又冲着那人勾了勾手,示意其前来享用。
两人便这般你一口,我一口,不多时那菜便被用去了不少。
所谓饱暖思淫欲,待两人皆已食足后,屋中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娇喘之声,而那声音,竟是久久不停,便是连那榻,也一直在嘎吱嘎吱作响,好似下一刻便要塌陷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那屋中的灯烛便要燃尽,此时室内光线极其暗,可却并未给榻上了两人添了什么影响。
反倒是在朦胧间,更助涨了**绵绵。
声音犹自让人作羞,而二人则犹自情浓。
两人太过专注、忘情,竟也没听到院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
此时,便在屋中二人翻云覆雨时,府中正有一队人马穿院而来。
他们中,除却领头之人,各个身披黑色披风。
而披风下的各色飞鱼服,在这暗夜中,显尽神秘。
“大……大…大人,便…。便是此处了。”一个半路出来阻拦,却反被绑的家奴,在离屋前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他惊惧地看着面前的一队人马,颤声说道。
那家奴的声音还没落尽,便有一声声低吼,还有一声声低吟自那屋中传出,竟在这院中反复回荡,没得让人面红耳赤。
那领头之前,抬眼看了看不远处泛着昏暗烛光的屋子,还有那偶尔映射在窗柩上两人交叠踏浪的影子,不禁冷嘲道:“这动静不小。”
身侧的人闻言,连忙转身拱手道:“九爷,不若让属下进去罢,免得污了九爷的眼睛。”
那领头之人瞥了他一眼,问道:“本座何时这般娇弱了?”
身侧那人一听,心下立时忐忑,连忙垂首请罪。
“这……九爷恕罪,属下…。”
那领头之人,却并未在意,只是在那人身上扫了一眼后,仰了仰下巴,吩咐道:“去开门。”
“是。”那人应声罢,转眼瞥了一眼身侧已然抖弱筛糠的家奴,复又回首,低声询问道:“九爷,不知这家奴?”
领头之人闻声亦瞥了那家奴一眼,薄唇轻启道:“杀了。”
“是。”那人应了一声后,抬手自腰间抽出一把刀,还不待那家奴喊出声,那刀便已落下。
霎时鲜血喷涌,没多久,那家奴就倒在了地上。
直到那家奴倒下后,面上仍带着一副惊恐和惧怕。
那人见家奴已然死透,便将刀还于鞘中,继而迈步上前,向着正屋走去。
待拾阶而上,行至那正屋的门前时,竟是砰地一声,抬脚便将那门踢开了去。
那人脚上劲力十足,那上好的雕花木门,一脚便被他踢得,一扇落地,一扇虚挂在门框上。
那门晃晃悠悠地,好似下一刻,便要如已然落地的那一扇般,摔落于地。
便在那门被踢开之际,又有一阵风,卷起了门前的灰尘,吹进了那正屋之中。
“谁…谁……”突来的响动和寒意,让榻上畅游于巫山**间的二人皆一惊,可是,那二人仍存于欢愉的亢奋之中。
便听那屋中愈来愈响的那皮肉相击之声,就知道那二人是如何沉沦。
“你…。”那踢门之人原想答句‘你爷爷’,却被身后紧随上前的领头人拦了去。
后,又听那人道了一声“我”,那声音平淡,竟是不分喜怒。如此便让正在晕眩的单济无法分别。
“你是谁,不知道爷与你家夫人正在忙吗?”刚有一声低吼,自单济喉间传出,他喘了几口气,低斥道:“还不滚出去。”
那领头人闻言,冷哼一声,反问道:“大胆的,应是你们罢?”
那人顿了顿,又戏谑地问道:“嗯?六叔?”
“六叔”二字一出,单济直觉身子一抖,一人之名已然呼之欲出。
可稍思忖片刻,他又觉是自己听错了,便又厉声质问道:“谁?”
那门前的人哼笑一声,讥讽道:“六叔身子不中用便罢,耳朵也是?”
说着,那人脚踏着落在地上的那扇门,在几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屋中。
屋中此时不仅有浓香飘散,更充斥着让人无限遐想的欢愉之味。
领头之人在屋中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地上衣衫遍布,竟从屋门前一路延伸至了里间,不禁皱了皱眉。
继而看向一处的榻上,瞧见两人的姿势,又挑眉,冷哼道:“六叔和靡夫人年纪如此大了,竟不怕闪了腰。”
这话一出,还不待单济出言相骂,靡夫人却率先暴起,她此生最讨厌别人说她的年纪。
如今说了,顿时引得她,心生怒意,便连原本甜腻的声音,也已变得尖利。
只听她大声呵斥道:“大胆,是谁借你的胆子如此说?”
“是本座自己。”那领头之人冷眼扫过,道。
“等等!”单济这才找回了一点意识,此时一听“本座”二字,身上的毛立时齐齐竖起,他迅速起身,看向屋门处。
只见此时正有一群人逆光站在门前,领头之人,长身玉立,气度森寒,正是闻讯前来的单寻欢。
单济有些颤抖,亦有些诧异地问道:“你…单寻欢?”
“放肆,谁允你直呼九爷的名讳了?”还不待那领头之人开口,其身侧的人却率先上前一步,低斥道,而他腰间的刀也已再次出鞘,竟是直指单济。
单济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问道:“你来这儿,作何?”
“本座今日前来……”单寻欢冷哼一声,稍顿了顿,本欲抬眼看去后继续说道,可这时,身后有人给她递上了一个矮凳,放在其身后。
单寻欢稍有察觉,下一刻,便掀袍坐在了那矮凳上,继而又到:“本座今日是来帮太仆寺的朱大人来捉奸的。”
单济闻言,直觉榻上的靡夫人身子在轻轻颤抖。
他扫了一眼靡夫人,继而转首怒瞪向单寻欢,咬牙道:“单寻欢,你…。”
“放肆…。”单寻欢身侧的人还要再拦,却再次被单寻欢拦了下来。
她轻抿了抿唇,在单济身上扫了一眼,挑眉道:“六叔莫不是要在本座面前,演一出活春宫?”
单济顺着单寻欢的视线垂首看去,入眼之处,竟是一片花白,他这才反应过来,此时身上竟是未着寸缕。
他连忙扯过床榻上放着的锦被,挡在身前,又问道:“你究竟要如何?”
“本座说了,来捉奸。”
单寻欢说罢,顿了顿,一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边沉吟道:“若本座没记错,六叔不过是太仆寺中的一个典牧令,没想到竟与太仆寺卿的妾侍勾结在一起。”
说着,单寻欢抬眼,直视单济,而双手则伸在身前,拍了拍,朗声道:“当真是好本事。”
单济见单寻欢对他这般讽刺,心中火气再燃,一时没忍住,伸手指着单寻欢大骂道:“你闭嘴,你便是如此和你六叔说话的?”
此话一出,单寻欢的面色便是一僵,霎时便有寒芒从她眼中暴出,竟如利刃般,直射向单济。
“你道本座唤你一声六叔,你便真是本座的六叔了?”若说单寻欢的眸色冷,那她的语气便更冷,辅一出口,单济便觉身上一寒,仔细思来,竟是毛骨悚然。
单济的心下不由一滞,虽试图强硬,却终是底气不足,只听他颤声道:“你……单寻欢你目无尊长?”
单寻欢闻言,竟是少见的勾起了唇角,可面上浮的却不是笑,而是彻骨的寒意。
她冷声道:“那是因为本座并无长可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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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乃们的九爷已上线,要签名的准备好小本本。举灯牌的,举高点,人太多九爷看不见!想说情话的也赶快来说!不然九爷一会儿又该走了!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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