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苏恒终见萧湑妻,却惊娇妻是男儿

苏恒的声音虽大,但却并未影响到屋中之人。

萧湑将方才打开的门合上后,瞥了苏恒一眼,便抬脚,行至了屋中一侧置着的条案前。

而在那条案前,正静坐一人,此时发冠除下,发丝披散,皆垂落至了肩头。

而其腰背挺直,纵是静坐于那处,亦有一番顶天立地之势。

苏恒虽只能看得到那人的背影,但却亦能觉察出那人不同于常人的气势。

那气势苏恒极其熟悉,他深知,唯有上位者,方才能在不动声色间,将之散出。

而其不经意间露出的威严,更是与萧湑不相上下。

想至此,苏恒终将面上的玩闹惊异皆收了去,虽亦是好奇,但终究严肃了起来。

他将因着未稳住而歪斜的身子站直,后又整了整自己在行动间稍显凌乱的衣衫。

放眼看向那人时,又下意识地将原本别在身后的折扇握在了掌中。

待将折扇打开轻摇之时,苏恒亦将目光放在了其身上,四下流转了一番。

而在他目光行至那人的发上时,恰越过那人的耳侧鬓发间,看见了置在那人身前的一面铜镜。

那镜上容颜倒映,虽模糊非常,但却为那人面上原有的淡漠、英挺,多添了几分别样之味。

一时竟因引得苏恒忍不住多探看几分。

只是,还不待他将微眯的眼眸大睁,却已然怔在了原地。

随后便见他瞳孔收缩,原还眯着的眼眸,霎时睁开。

饶是他定力非常,亦忍不住,将握着折扇的手一紧。

折扇停,他心却在跳。

自不是因心动而跳,而是因着慌张惊吓猛然跳起。

只因,在他凝神看向那面铜镜,意欲多探看些时,那镜中之人亦转眼,自那镜中看向了苏恒。

一切来得皆是突然,苏恒还未有反应,便望进了一双眸光淡薄,深邃,专注却又透着几分睥睨的眸中。

而那眸虽映在镜中,但却仍旧清晰。射向苏恒之时,仿若只一眼便将其望了尽,穿了透。

一时间,苏恒忘却了窥视被抓的促狭,留下的,却只有心下的一片惊意。

屋中突然寂静,但下一刻,便有一声轻笑,在屋中响起,既打破了那份怪异的静谧,亦惊醒了怔在原地的苏恒。

他这才发觉了自己方才的异状,不禁皱了皱眉头,而后循着那声轻笑望了去。

那轻笑自那条案处传来,却不是那坐着的人所发,而是自不知何时已然站在那人身后的萧湑口中传出的。

“淘气。”便在苏恒准备出口询问萧湑因何发笑之时,萧湑却轻声道出了两个字。

苏恒虽不知那二字是在说谁,但他却听出了其间宠溺。

不禁怔在了原地,自那镜中看向了亦有倒影的萧湑。

他虽看不清他面上此时的神情,却也能想到他此时眉眼处含着的笑意,还有他专注的眼神。

只因,此时萧湑手中正握着篦子,轻梳着坐在条案前那人垂落的发。

他动作轻柔,倒似以手抚摸至宝之时,重一分,怕那至宝因其损坏,轻一分,则又怕自己未能触到心爱,总之小心翼翼,直引得苏恒心生恶寒。

而更令苏恒恶寒的是那坐在条案前的人,在听闻萧湑轻笑出声后,竟自那镜中,抬眼望向了萧湑。

而萧湑亦似心有感知般,极默契地抬眼望了去,便在两人视线相交之时,一个浅笑一个嗔怪,看在苏恒眼中,竟是爱意浓浓。

爱意……

两个男子……

存有爱意……

发现了这一点,苏恒心下再次一惊,但亦更加确定刚才进屋他所下的结论,那就是…

萧湑真的有了龙阳之好…

此时,他方才觉得晨起经过索纳图府前时,他看到的那十具死尸根本算不得什么骇人,此时之景,才让他心觉有见鬼之可能。

一时震惊,让他忘却了言语。

而他的嘴,则因着受惊常时大张着,此时突觉有些许干涩,不禁将嘴合上,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不知是不是因着他的声响太大,待他吞咽之声落下之时,萧湑却转眼,自镜中看向了他。

他一时怔愣,不知何言,倒是萧湑率先在看了他一眼后,嘱咐道:“找个地方,先坐下。”

听闻萧湑终是开口说了话,苏恒辅一回神,便趁机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当真有龙阳之癖了?”

苏恒边问,还边冲萧湑使了个眼神,向着镜中的倒映着地位另一人扫了一眼。

却不想那人感官敏锐,苏恒的眼神方至,那人便再次自镜中望了过来。

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苏恒心下一毛连忙将视线一转,便是连下句话要说什么,都忘了去。

为了不显尴尬,他只好手握折扇,在屋中踱了几步。

一边走,一边还摇头叹着气。

不知在屋中踱了几步,片刻后,苏恒竟将脚下步伐一顿,继而拿着合起的折扇,在自己额上敲了敲,叹息着作悔恨状,说道:“哎呀,都是我,怎得把一根好好的树苗苗,给掰弯了呢?”

“哎…这…哎…”苏恒又抬眼扫了冷眼看着他的萧湑一眼,砸了砸嘴,重叹了一声后,再次在屋中踱起了步来。

只是,还不待苏恒叹气声绝,屋中便有一阵风起。

那风势极强,霎时便卷至了来回踱步的苏恒身前。

不过,待那风卷过之时,苏恒脚下步伐却突然一顿,继而在他随意将手抬起时,屋中风竟止了去。

霎时屋中静谧,便是苏恒,亦静立在了屋中,而放眼看去,唯有苏恒的竹青衣袖,在半空处,轻扬翻飞。

“你谋杀啊!”不过,苏恒静了不过一刻,在看清自己手中如今正躺了一把篦子时,便出了声。只是,这次他看向萧湑的眸中已然尽含笑意。

萧湑闻言,抬眼自镜中看了苏恒一眼,继而冷哼一声道:“聒噪,你若再多说,便出去。”

“出去?”一听萧湑让自己出去,苏恒登时跳起,而后用执扇在萧湑面前摇了摇,“不行,萧湑,我可是要对你的人生负责的。”

“我们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是过命的交情,此时看你行了弯路,我又岂有不拦之意。”说着苏恒无奈地冲着萧湑摊了摊手,待说罢后,又摇头道重申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苏恒的话音在片刻后落下,但却意外地察觉到屋中气氛莫名。

他不禁将脚下脚步再一顿,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入眼之象,让他一呆后,顿时勾起了唇角。

只因此时,身前不远处那正透过铜镜看着自己的人面上,亦勾出了这样一抹笑。

苏恒讪笑了一声,再次将手中折扇在胸前打开,在轻摇的同时,亦眯起了眼。

他瞥了萧湑一眼,调笑道:“你瞧你,都急了。”

萧湑却不为所动,唇上仍勾着一抹笑,盯着镜中苏恒看了许久,淡声问道:“坐还是不坐?”

见萧湑眸中精光迸现,苏恒的笑意愈发浓重,但站在原地却并无有行动。

萧湑见状,也不觉气盛,而是在迎上苏恒的眸时,哼声说道:“狄国三皇子,嗯?”

一时,苏恒唇角微抽,面上笑意微僵,眯眼与萧湑瞪视良久后,终是咬牙,恨恨说道:“算你狠。”

一声冷哼起,响彻房屋中。

见苏恒终于桌前坐下,萧湑垂眼继续手中动作。

“公子。”这时屋外突然传来长风的声音。

萧湑以一支木簪将身前那人的发束起后,淡声吩咐道:“进来。”

待萧湑声音落下之时,外间长风应声推门而入。

在看见坐在桌案前的苏恒时稍怔了怔,但随后,便若习以为常,无视了苏恒。

待将早膳在桌案上一一摆好后,屏退了身后同来的几人,自己则行至离萧湑不远处,拱手提醒道:“公子,入席罢。”

萧湑轻嗯了一声,但却并未依言行去,而是垂眼自镜中,看向了身前之人。

那人一如常时模样,虽是男儿打扮,但一颦一蹙间亦是风情万种,至少随时都能让萧湑看呆了去,而此时,亦然。

似是觉出了萧湑凝视的目光,镜中那人亦抬眼相望,原本淡漠的面上,竟浮笑三分,不多不少,恰引得萧湑失了神,不觉间便将手伸出,抚上了那人的面。

“为夫这手艺如何?”他自镜中看着那人,问道。

“不错。”那人欣喜,却佯装着严肃,点了点头,自镜中与萧湑对视一眼后,挑眉答道:“早膳可多赏你一碗粥。”

那人的语气,立时便引得萧湑轻笑出了声。

他伸手宠溺地捏了捏那人的鼻尖,又伸手探向了那人置在身前的手。

待十指交握之时,复又说道:“走罢,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两人相视一眼,见那人颔首,萧湑便以手轻带,将那人自条案前带出,缓步向至屋中桌案前行去。

而此时,早已因着萧湑话恶寒不已的苏恒,见萧湑终是想起了自己,不禁将胸前折扇收起,正襟危坐,看向了行来两人。

这一看不要紧,却引得苏恒再次长大了嘴,而天生一对四字,亦在苏恒脑中生出。

只因眼前相携两人竟是出奇相配。无论气度,无论相貌,皆在人放眼望去时,觉着合适十分。

仿若萧湑天生便是要站在那人身侧,而那人,亦是天生如此。

苏恒不觉间便呆了去,但此时萧湑已然带着身侧之人,行至桌案前。

待两人皆已入座后,萧湑方才指着满脸惊讶的苏恒,侧头说道:“这位,是卫国二皇子,苏恒。”

待说罢后,又伸手虚指了指身侧之人,转眼看向苏恒说道:“这位是我夫人,单寻欢。”

单寻欢本欲与他颔首示意,苏恒却率先将手中折扇拍在了桌案之上,皱着眉看向萧湑,质问道:“萧湑,你离我不过半年有余,便成亲了?”

“何时?怎得不告诉我?”

苏恒的话中稍有几分委屈,但添在他身上却若浑然天成,毫不别捏。

待说罢时,苏恒还皱着眉,稍有嫌弃地瞥了单寻欢一眼,“关键,他,他怎么还是个男子?”

见苏恒眼神“不佳”,萧湑立时哼声问道:“与你有干?”

“你……”苏恒的话音一滞,又挑眉,愤愤说道:“萧湑,你便要这般对我啊?”

萧湑早已习惯了苏恒说话方式,便并未应声,而是径直问道:“你这么早便赶来,有何事?”

若萧湑习惯苏恒,苏恒亦早已习惯了萧湑,见他转了话题,无奈地摊了摊手,答道:“来看你娇妻啊…结果……”

苏恒下意识地瞥向了单寻欢,却被单寻欢冷然的目光,惊得一顿,侧目一边打量着单寻欢,一边道:“你别乱来啊,我可会功夫。”

单寻欢虽不解萧湑身侧怎会又这般友人,但却亦是被苏恒的一番话都笑了去。

但因着她常时淡漠,便只是哼笑了一声,将汤匙中的粥喝尽时,方才闷声说道:“本座向来不会乱来。”

“会好好来的。”

“本座?”单寻欢的话并未引得苏恒如何,但其间两字,却让他愣在了原处。

“本座……”他仿若沉思般,眼眸愈渐深邃,但片刻后,那眸中却是精光暴起。

下一刻,那竟将身子前伏,凑到了单寻欢身前。

“你……你,你是大宁国人?”

苏恒面上尽是诧异,但单寻欢面上却犹自淡然,仅是将眉头扬了扬,却是不置可否。

“你可身居要职?”

听苏恒再问出声,单寻欢微有一怔,但仍是挑眉示意。

“你……”见状,苏恒因着惊讶,竟不知该说何言。

“好好说话。”这时萧湑敲了敲桌案,出言提醒道。

经萧湑提醒,苏恒将因惊讶微张的嘴合上,但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你是空镜司的人?”他看向单寻欢,再次问出声。

而单寻欢仍未应声,竟是随意地看了苏恒一眼。

但苏恒却在其间看出了坚毅,看出了确认。

这让苏恒彻底愣在了原地,其实方才在萧湑介绍单寻欢之时,听名字,他便觉熟悉,但起初却并未在意。

而此时再细想之时,方才想起,这单寻欢是很何人。

而此时,他觉得着实神奇。

他知萧湑回大宁国寻“出路”,但他却没想到萧湑“出路”还未寻到,倒先以“美色”将大宁国的大人物给收买了。

“萧湑,你……你真能耐。”想至此,苏恒终是忍不住拱手赞叹道。

只是,这其间褒贬,萧湑可是听得清楚。

шωш✿ тт kǎn✿ C〇 他冷哼了一声,威胁道:“若你再不说因何事而来,这早膳便没有你的份儿了。”

闻言,苏恒终抬首看向了萧湑,见他面上无有笑意,登时伸手,护在了自己身前置着的一碗粥上。

向着萧湑眨了眨眼,以表捍卫之心。

但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向着单寻欢那处瞥去。

他自认为私密,但片刻后,便被萧湑看在了眼中。

“还看?”萧湑侧目,挑眉问道。

闻声,苏恒将身子一怔,继而勾唇轻笑道:“我这也是好奇,好奇。”

说着,虽将目光移去,但却终忍不住,又向着单寻欢那处瞥了一眼。

直到看见萧湑面上清浅的笑意时,方才悻悻收回。

本欲拿起桌上折扇扇上一扇,但最终却拿起了碗中置着的汤匙,食了口粥后,闷声说道:“我之所以这般早就赶来,是因为我今晨路过索府之时,看到了那悬在门前的十个黑衣人。”

说着,苏恒抬首看向萧湑,冲着他挑了挑眉,戏谑问道:“是你做的吧?”

萧湑却并未应声,但光从他眸中的精光,苏恒便知,定是萧湑所谓。

想至此,苏恒不禁哼笑道:“还以为你不急呢。”

“不是不急,只是时间未到。”直待苏恒话罢,萧湑淡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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