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得逞,即便你日夜拥有我,但是我每天都会喝下红花,我不会让自己怀上你的孩子,你别想我会为你生下一个祭品……”
“你是本王的,今生今世休想从本王手中逃走;就算本王现在放过你,但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呼——”夜兮猛吸一口气,仿佛自己瞬间就要窒息;她胸腔里面隐隐作痛,像是要爆炸似地膨胀。
“我害怕——”
“告诉我,你害怕什么——”
“血,四周都是血。”
“不要想了,我在这里,永远陪着你。”
夜兮紧闭着眼,喉咙里嘤咛一声,她似乎又陷入迷惘之中;她失去所有的记忆,可是总是有一个人缠绕在她心里,她记不起,却很烦恼他的出现;她看不见他的样子,每一次眼前都是一抹黑,可她记得他的声音,时而严厉冷酷,时而多情温柔,她好像很喜欢听,于是她试着往前走,越走越远……
“啊!”夜兮猝然间睁开眼,看到屋子顶部,突然她晃过神来,想起之前的事情。
夜兮刚打算坐起来,没料到自己身子固定在床榻上根本就动弹不得;这样的情况吓蒙了夜兮,她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咯吱——”门开启的声音让夜兮停下挣扎。
“哟,这么快就醒过来了?”九娘的声音很刺耳,笑得特别得意。
“九娘?”夜兮头也不能动,全身上下恐怕只有眼珠子还能灵活地转动。
“咯咯,叫得这么亲热,我都不好意思吃了你。”九娘走到夜兮身边,俯视夜兮笑了笑,说道:“不过你这么诱人,要是不吃你,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啊。”
“你吃人?”夜兮瞪着九娘,惊愕地反问:“你……你为什么要吃人啊?”
“哈哈。”九娘仰天大笑,贪婪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意犹未尽地说:“要是我不吃人,哪里来的精气变成人啊。”
“你……”夜兮吓得头皮发麻,哆嗦地连话都说不清楚。
九娘冷厉一笑,啐道:“要怪就怪你自个儿,什么地方不好逃,偏偏就逃到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夜兮叱喝道。
九娘凑到夜兮耳边,切齿地说:“这里是琅邪山,是人不能来的地方。”
语毕,只见九娘身子一抖,她的裙裾被屁股后面伸展出来的东西撑破了,原来她是一只修行百年的狐狸,小竹屋是她的栖身之所也是她获取猎物的地方,因为琅邪山臭名远播,所以很少人从这里经过,这么久没沾荤腥的狐狸精自然是不会放过夜兮这么一个好的猎物;刚才用的法术将夜兮控制住,但是用不了多久,法术便会消失;外面已经有其他的小狐狸把热水烧好了,等一下将夜兮下锅直接可以共享。
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于是九娘打算将夜兮扒光;夜兮不能挣扎,只能咆哮咒骂,早知道如此,还不如留在屈侯弑身边,即便是死在杀手的剑下也好过被妖怪生吞活剥。
九娘的嘴角流出馋嘴的唾液,她是等不及了,恨不得直接把夜兮就这样吃掉,但是肉煮熟了味道更好,稍后,她想学着人类用好多办法来做,一定是美味佳肴。
“簌——”就在九娘放松紧惕地解开夜兮的衣服时,突然夜兮的胸口射出一道光亮,这道光亮将狐狸精的手刺伤。
“啊——”九娘捂着自己的手倒退两步;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夜兮发觉自己好像能活动了,于是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护着自己的胸前,对着九娘骂道:“你们这些妖怪,休想再碰我。”
“你是什么人?”九娘的手被光亮刺伤后开始萎缩,吓得她自己也倒抽冷气。
夜兮翻身跳下床,然后夺门而出;九娘缓过神后,大叫道:“别让她跑了。”
外面的小狐狸们上半截是人形,下半截又是狐狸,这样的奇形怪状吓坏了夜兮;但是此时容不得她多想,还是逃命为先。
狐狸们对夜兮穷追不舍,夜兮在漆黑的树林里瞎乱奔跑,她耳边一开始还有狐狸们叽叽喳喳的叫声,可是渐渐地只有风吹过耳边的响声,似乎这群小狐狸们被夜兮甩得越来越远;夜兮拼了命地先前跑,她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也许还有其他的妖魔鬼怪,但是她的内心已经不能承受了,她也只有觉得在奔跑中寻求一丝安全感。
直到夜兮觉得累了,她全身哆嗦,双腿开始发软,忽地踉跄踢到路边的石头,整个人向前扑到,摔倒在地上;夜兮气喘呼呼,心跳仿佛逼近自己的喉咙处,她捂着胸口,胆怯地张望四周。
“呜咕咕——”树林里很多奇怪的声音,分不清楚这些声音的具体方向,也不知道是动物的叫声还是什么其他不知名的怪物。
夜兮紧张地抱着自己,缩着身子捂着自己的耳朵,她担心又被狐狸精捉回去,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她好像有一种使命,要找到梦里的那个人。
摔在地上的夜兮没发觉自己的手掌受伤,于是她任由鲜血流在地上;许是太累了,夜兮不自不觉中靠着旁边的树干睡着了,天微亮时,鸟鸣声唤醒了夜兮,夜兮从地上噌地弹起来,本能地清醒过来。
天亮后,夜兮看到自己居然面前就有一条大路,她不记得自己昨晚上跑到哪里,但是她好像依稀知道这是一片没有路的树林啊,怎么这会儿会出现一条路?夜兮站在路中央前后张望了很久,她变得小心翼翼,不敢贸然行动。
琅邪山的树林就是精怪们用的障眼法,只要有人用血滴在路上,这条被精怪们遮盖的道路就会慢慢地出现;夜兮握紧双拳的时候感觉自己手掌的疼痛,她低头一看,双手居然磨破了皮,并且流出的血都干了,结了疤痕。
夜兮觉着不管怎么说,有条路总比没有路好,她一步一回头地缓慢行走,其实一条根本不长的道儿,被她走了一上午才走完;走出树林便是下山的路,夜兮加快脚步,希望能在太阳下山之前离开这个琅邪山。
“嗯。”夜兮突然觉得胸口有点刺痛,她扶着旁边
的树干,平复自己的呼吸。
回想昨晚上的经历,她这时候才有时间思考自己身上的奇怪现象;夜兮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暗暗地想:为什么我的胸口会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为什么九娘会被光芒刺伤?好像有我太多不知道的事情,如若是屈侯弑那样说,王宫里的人要挖我的心,莫非是因为我的心跟别人不一样?可是我梦境中的人又是谁?他是谁?
……
“王上,再尝尝这个。”瑾公主把荔枝递上去,说:“这是南边儿的贡品,肉汁丰富,又很清香。”
皇甫桀顿了顿,说道:“你既然喜欢,那就多吃一些。”
瑾公主倾向皇甫桀身边,拉着他手中的书籍,娇嗔地道:“王上,你整日不是看书就是和霍大人商议国事,难道真有这么忙?即便是真有如此忙碌,那您也应该适当地放松才好。”
皇甫桀扭头说道:“其实本王也可以不必这么忙,但是黑厥国的人总是喜欢找麻烦,本王打算与黑旭谈判,两国和平共处有何不妥。”
瑾公主吃惊地问:“王上居然要和黑旭谈判?”
“公主,你好像不喜欢?”
“王上,你才是唯一的统治者,他怎么可能跟您相提并论?”瑾公主不屑地啐道:“要不是当初他误打误撞地在魔皇身上讨到法术,恐怕现在还只是一个半人不人,半妖不妖的东西。”
“我主要还是想从他手中换取你的心。”皇甫桀握着瑾公主的手,动容地说:“你不能失去的是自己的心。”
“王上,我现在用夜兮的心,难道你不喜欢?”瑾公主抱着皇甫桀,幽幽地说:“我又是瑾公主又是夜兮,这样不是更好吗?”
“可是……”皇甫桀犹豫不决地说:“可是夜兮……”
“夜兮怎么了?”瑾公主心急地问。
皇甫桀抿了抿嘴,平静地说:“有件事情,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其实夜兮并没有死,我想她跟你一样,都只是拥有半颗心。”
瑾公主浑身一震,皇甫桀感受到她的震惊,但是他不知道瑾公主的震惊并不是来自夜兮没死的消息,而是公主没料到事情这么快就走漏风声,传到王上的耳中。
“王上,既然夜兮没有死,那岂不是皆大欢喜?”瑾公主双手遽然冰凉。
皇甫桀蹙眉叹道:“可是夜兮失去了记忆,我想过,你会存在夜兮的记忆,想必你现在这半颗心就是夜兮的所有记忆,夜兮只有的那半颗,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瑾公主心里咯噔一沉,凉透半截,她别过脸,缓了缓胸口那股淤气,说道:“所以王上现在想物归原主。”
“瑾公主,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害,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从黑旭手中先夺回你的心。”皇甫桀坚定地口吻表示了他的决心,可是他就算再有决心也同样温暖不了瑾公主,她心痛,心很痛,可是究竟是她自己痛心还是夜兮心痛,她现在分辨不了,然而她能感觉的是,她似乎开始排斥这颗不属于她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