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计划离开

池外画廊曲折,池上石桥如虹,池畔倩女临靠,盈盈浅笑,云袖似雾轻抚,池中鸳鸯成对,伏在荷叶下,交颈而眠,一笔一划,是那样传神。

一花一叶,摇曳着动人心弦的美,更美的是画中的意境,让人忍不住,想要走到画中去,领略其中的绝致美景。

众人看着奏曲作画的两人,皆是一片感叹。

男子高洁似竹,女子清雅若莲,看上去,真是好般配的一对,能谱出如此妙极的琴音,描出如此妙极的画卷,也唯有像这般清逸出尘的人儿,才能做到。

皇帝深幽的眼眸微微睁大,眸中闪动着赞叹的光芒,最先拍手道:“妙,妙极!曲好,画也好,让朕也开了眼界。”

随即,传唤身侧的太监,赏了夏微澜许多珍贵的笔墨纸砚,而将一架极为珍贵的白玉瑶琴,赠予夜景云。

夜景云优雅的施礼,微微侧目,点头一笑,缓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夏微澜静静站在屏风前面,优美的身姿,静逸如莲,而脸上,没有一丝骄傲之气,她微微垂首,淡淡施礼道:“谢皇上赏赐!”

凌夕梦怔怔的站在不远处,早已看呆,清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丝惊叹。

转首,望向夏微澜的眸中,傲气与不屑消失不见,却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嫉妒。

她莲步款款,步至白娟屏风前,赞叹一笑,道:“王妃的画,真是让夕梦大开眼界,不知王妃可否将此画,赠予夕梦。”

她的语气里,早已没有先前的狂妄和骄纵,而是真心的佩服。

夏微澜微微点头,对这尚云国的公主,印象倒是不坏,虽然,她高傲跋扈,却是一个直爽的人,一喜一怒,皆写在脸上,当下,转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皇帝。

皇帝微微颔首,低声道:“既是公主喜欢,便赠与公主吧!”

不多时,便有宫峨将屏风上的画,拿了下来,送到凌夕梦手中,她欣然接过画,放到身后的侍女手中,又伸手从那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长形的锦盒,轻声道:“这里面是尚云特有的银丝锦,轻如飘絮,薄如蝉翼,希望王妃喜欢。”

夏微澜淡然一笑,伸手接过,浅声道谢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冷唯墨目光愈发沉锐,脑中不断回旋着,夏微澜对夜景云露出的那抹浅笑,想到刚才,他们抚琴作画时的默契,心中,猛然升起一簇炙烈的怒火。

她无法相信自己,却对别的男人抱以完然信任,他们是不是早就倾心相许,这或许,正是她要离开自己的真正原因。

想到这,眼眸变得幽暗深沉,心中陡然生起诸多的负面情绪,妒嫉的蔓藤,像是一条毒蛇,噬咬着他的心,那酸楚的毒,麻痹了他的理智,他的手,骤然收紧。

夏微澜感到腰间一痛,侧过头,冷冷的望着他,“你干什么?”

冷唯墨瞳眸中迸射出的冷冽寒光,夹杂着嫉妒和怒火,投射在夏微澜的脸上,那灼烈如火的妒意,让他几乎失去理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讥讽道:“你到底有没有身为人妇的自觉,尽然在我眼皮底下,和男人眉目传情,视我与无物?”

夏微澜顿觉屈辱,美目中盈盈坠泪,红唇轻颤:“你……欺人太甚!”

冷唯墨冷洌阴蛰的目光,似淬着毒汁的利刃,直逼夏微澜清幽的眼瞳,她感觉铺天盖地的寒风刺骨吹来,一瞬间,冷不可言。

下一刻,她的下颔,被他修长的手指,毫不留情的钳住,他脸上的表情,愈加阴沉,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像是要将它捏碎。

夏微澜痛得紧皱眉头,瞪着他的眸中,露出一抹愤然之色。

然而,最深处,却闪过转瞬即逝的痛楚……

恍然间,只见他面色煞白,眼眶微微泛红,冷声失笑道:“夏微澜,我以赤诚之心待你,你却是这样对我,你这样有恃无恐,无非是仗着我爱你!”

夏微澜身体微微一僵,只觉他的话,极是讽刺,像一根根针直扎进心里。

忽地,心口似被重物狠狠撞击,虽不见伤口,却是闷闷的剧痛传来,压抑得快要窒息。

像是受到莫大的冤屈,鼻尖痛得发酸,紧咬着颤抖不止的唇,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是强忍着,不愿坠下……

忽地,她从他坚固的臂膀中挣脱出来,冷冷一笑,“是又如何?世间本就存在着不公平,你既然觉得痛苦,那为什么不愿放下?”

冷唯墨目光一怔,眼中闪动着彻骨的痛意!

下一瞬,他猛力的将她拽回怀中,贴面伏耳,似诅咒般哑声低语:“对,本王栽在一个不爱我的女人身上,既然你让我身在地狱,痛苦不堪,我为何不将你也一同拽入其中!”

是啊!这便是这样的男人,如果自己感到痛苦,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夏微澜面色瞬间煞白,双手不自觉的紧攥,余光瞄到周围众人,齐齐射来的视线,各式各样的眼神,都聚集到他们身上!

听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蒙受巨大的羞怒之下,她不禁愤声喝斥道:“众目睽睽之下,你想做什么?”

闻言,冷唯墨忽地邪魅一笑,而眼中却带着森冷的寒意,贴耳伏首,冷魅低语:“你的滋味,本王还没有尝够,并不打算拱手让给他人,你记住了!”

说罢,他微微俯下身,眼看着就要吻了下来。

夏微澜眼中一片惊惧,蓦地将头一偏,唇却落到了她的耳垂上,她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脊背绷得死紧,浑身一阵激灵。

冷唯墨微微蹙眉,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不满她的拒绝之举。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随着她颈后的细腻肌肤,缓缓而上,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披散的发丝,挑起一缕放到唇边轻吻,幽然的淡淡香气,在鼻间无声弥漫。

随后,挑衅的目光,冷冷的望向夜景云,见对方的眸子忽明忽暗,隐隐藏着让人心惊的波涛,逐渐酝酿开来。

就在两人对视之时,人们的谈论之声逐渐扩展,显得殿内愈发热闹非凡。

由于夏微澜自小耳力过人,就算不去细听,他人的谈论之声,也传入了她的耳中。

只闻一女声细细低语:“哼,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不过是用狐媚手段,迷惑王爷的贱、人,难怪夏大人死了,她还能稳稳坐在王妃之位上。”

另一个女声低低笑道:“这就叫……在外是淫/妇,在家是荡/妇。”

夏微澜顿觉羞愤难当,这便是女子的悲哀,男子可以搂着舞姬享欢,而女子,只要稍微有出格之举,就会被指责为淫/乱。

想必刚才一幕,明日,恐怕晋王妃淫/荡不堪的臭名,将会传遍大街小巷。

冷唯墨武艺非凡,那些不堪入耳的谈论之声,自然也落入了他的耳中,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喝完杯中美酒,抬指一弹,那酒杯飞速射出。

灯光摇曳之下,只见击中一人脑颅,顿时,激起一声刺耳的惨叫,一时间,其他人的目光,向这边直射而来。

就在这尴尬万分之时,夜景云站起身来,嘴角含着淡然的笑意,举杯向皇帝恭贺,态度温润,举止优雅,风度翩翩……

无意间,让在场所有的女眷,都红了双颊。

见状,左侧的使节案席上,一位身材健壮的男子站了起来。

他手端酒杯,声如洪钟,爽朗的恭贺道:“齐玥国使节奉吾皇旨意,恭祝景陵国国宴之喜,但愿两国永远交好,不起干戈!”

说完,不等皇帝答话,便自顾自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场其他国的使节,也纷纷起身,祝酒附和,尤其是边陲小国,生怕落后于旁人,失了表现的机会,一时间,殿内氛围热烈起来,恭祝的言辞,不绝于耳。

夏微澜心中一动,夜景云看似无意的举动,却又再一次,帮她解了围,感激的目光,不禁向他望去,似心有灵犀一般,夜景云深邃幽暗的眼眸,也朝她的方向望来,眸中闪动着关切的光芒,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的交汇,时间,仿佛都凝滞了一般。

遥遥相望,他的唇角,漾起一抹叫她安心的笑容,目光宁静深邃的看着她,好像永远看不够似的,她泪光闪闪的眼瞳,在灯影下微微颤动,面容恍惚失神……

忽地,夏微澜感觉手被人攥痛,不由凝眉望去,见冷唯墨深不可测的眸中,妒恨的暗潮浮涌而上,满满的似快溢了出来。

她的心,像是被冰针蛰了一下,隐隐有些刺痛,随着他越捏越紧的手,愈发疼痛……

而同一时间,夜景云收到了,冷唯墨带着杀意的警告眼神。

他修眉微挑,淡淡的回视一眼,缓缓将目光移开,面容愈发淡定。

刚才,与她一瞬间的凝眸,他竟有种宛如隔世的感觉。

冷唯墨眼眸一深,即而收回视线,见夏微澜厌恶的望着自己,胃部一阵剧烈的抽痛,比不上他,在她心里,他终是比不上夜景云,从一开始,就注定输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们觥筹交错,和乐融融。

然而,冷唯墨黑沉的脸色,仍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心脏像要炸开般的疼痛,口中的佳酿,泛着苦涩的滋味,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

入口微凉,滑入喉中,却一片火辣的刺痛,心也仿佛像被火焚过一般。

夏微澜侧坐在一旁,冷冷看着,分不清心中怀着何种情绪,只是想着,让他误会也好,一年的时间,他能忘了江雅芸,爱上自己,再过一年,他同样可以,爱上别的女人。

天幕上,残月西移,夜凉如水,宴会已近尾声。

众人早已佳肴遍尝,美酒入肠,一番歌舞已散,皇帝命其太监总管,主理各国使节入住宫殿事宜,宣声告退。

夏微澜看到人流涌散,心中不禁浮现一丝复杂,纵使知道此举有些不妥。

但是,她还是想亲口,跟夜景云道声谢,略略焦急的目光,在殿内搜索了许久,却没能找到夜景云的身影。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心中不由一叹,眉宇间增添了一丝忧色。

冷唯墨伫立在夏微澜的身侧,看着她那幅翘首企盼的模样,深邃的眼眸愈发幽沉,像是黑不见底的深渊,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地坠下去,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尽管如此,眸底最深处的受伤之色掩盖,心像是被撕裂般的剧痛难忍。

冷唯墨和夏微澜二人,坐着马车回府,由始至终,俩人皆是沉默不语,冷凝压抑的气氛,渐渐蔓延在车厢内,连周遭的空气,也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回到晋王府时,已近深夜。

夏微澜迳自回了居所云落苑,秋儿逐步跟随其后,夜色渐深,但她却没有丝毫睡意,加上外面隐约有些嘈杂,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今夜的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前一阵子,夜景云来信言明,这个月底,要带她出府,而这样毫不预警的出现,反倒是会惹起冷唯墨的怀疑,他应该不是如此不谨慎的人。

不过,他与朝月公主,做为尚云使节来此,似乎是事先安排好的,那公主点她作画,也不是凑巧,而是早有这样的打算,事后,互赠礼物亦是同样。

公主送她那个锦盒,她本以为会很重。

可是,拿到手中,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重量,会不会是里面暗藏玄机呢?

这般想着,愈是觉得要去查看一下。

她赶紧从榻上起身,披了外衫,缓步走到厅内,将红烛点亮,从衣柜中,将公主送给她的那个绵盒,拿了出来。

打开盒盖,只见一块闪动着璀璨银光的布料,赫然印入眼帘。

在灯光的映照下,愈发耀眼夺目,呈现犹如星辰碎金般的光芒,手感细腻光滑,轻薄透亮,这布的确是极为少见的银丝锦,面料不大,细细观察,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夏微澜不禁有些失望,将银丝锦放回锦盒中。

就在这时,她无意见发现,锦盒底层有些奇怪,细细摸索一番,竟然是双层的,她赶紧拿来剪刀,将盒底划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封信笺。

夏微澜折开信封,走到烛火边,迅速读完信,然后,将信在火上直接烧毁。

上面写道,五天后,朝月公主便会离开景陵国,到那时,他会让好友凤宸息,先将她从王府劫走,然后,借着公主出城的机会,带夏微澜一同出去。

但,仅仅是这样的计划,一定瞒不过冷唯墨的眼睛。

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混淆他的视线,出城后,他、凤宸息,朝月公主将会分为三路,各带着两个形似她的女子,朝不同的方向出发。

而真正的路线,则是直接前往海域。

就算万一让他追上,他到时也有办法,完全摆脱他的追踪。

夜景云想出如此周详的计划,应该会万无一失了!

可是,她心里没有丝毫欢喜,反而,喉头有种从未有过的堵塞感。

就在这时,秋儿淡然的声音,低低的传来过来,“王妃,您还没睡吗?”

夏微澜微微一愣,片刻后,淡淡道:“秋儿吗,进来吧!”

秋儿推门走了进来,朝夏微澜俯了俯身,她缓缓起身,紧了紧外衫,看到外边一闪而过的火光,不由微微颦眉,疑惑的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这般吵闹?”

秋儿忽地抬眸,看了夏微澜一眼,欲言又止,片刻后,低声答道:“呃……是静宁苑的沁婉姑娘,被贼人掳走了,王爷在调集人马,全城追查。”

夏微澜心中一紧,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沉声道:“查出那贼人是谁没有?”

秋儿担忧的看了夏微澜一眼,低声道:“那人自称是,玄冰宫的左护法楚坤,他趁着这次举行国宴,府中戒备松懈之时,将人掳走,临走前,还留下话,若是三天找不到他,那沁婉姑娘,就只有死路一条。”

冷唯墨那么在乎蓝沁婉,如此她有生命危险,他断然不会袖手旁观,夏微澜目光怔忡,双手不安的合拢,低喃道:“怎么会这样?”

她知道玄冰宫历属魔教,但是,因为夜景云的关系,她下意识的觉得,也许玄冰宫,并不像江湖传闻中,那般阴邪毒辣。

不过,这件事,却还是提醒了她!

那个世界,终究是,她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能涉及的!

秋儿举步上前,扶夏微澜坐下,柔声安慰道:“这件事与王妃无关,您不必这么担心,况且,我还听闻,蓝沁婉本就是楚坤宠爱之人,想必,他应该不会真的杀了她,留下那番话,不过是为了引王爷上勾,报上次夺人之耻!”

夏微澜眉心紧颦,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低声道:“那他……不是很危险?”

她并不是,不相信冷唯墨的能力,可是,她却很明白,再冷静沉着的人,面对重视之人,陷入危险时,会变得非常不理智。

若对方抓住这个把柄要挟,就算是冷唯墨,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闻言,秋儿淡淡一笑,王妃心里还是担心王爷的!

想到这,不由轻舒了一口气,低声道:“不会的,前段时间,江湖中早就传出,楚坤被玄冰宫除名的消息,他背叛尊主,弑杀同门,现在,玄冰宫各处人马都在追杀他,他早已是自顾不瑕。”

夏微澜眉心紧蹙,轻叹了一口气,“若是这样,难保王爷,不和玄冰宫的人起冲突。”

但是,这个非常时期,她不便联络夜景云,只希望冷唯墨,能早日找到蓝沁婉,那她,也能尽早摒弃,心中那份不舍,在离开之时,就不会那般痛苦了。

闻言,秋儿秀眉微蹙,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前一段日子,王爷还和玄冰宫尊主凤宸息,发生过一场恶斗,若是在寻人的过程中遇上,只怕免不了会生出事端。

夏微澜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忽地抬眸,望了秋儿一眼,淡淡道:“好了,秋儿,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秋儿的面上略有些迟疑,半晌,微微俯身,点头颔首道:“奴婢告退。”

翌日,由于蓝沁婉被劫,王府里的守卫,比平时森严了数倍,几步一岗,巡视的极为严密。

而王府中的气氛,越发深沉凝重,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让人惶恐不安。

冷唯墨加派大量人马,暗中搜查了两日,依然没有查到蓝沁婉的下落,而楚坤,屡次被冷唯墨查到行踪,却因为他轻功绝顶,总是在追击之时,让他从中逃走。

楚坤此人阴险毒辣,心胸狭隘,眦睚必报,而且,行事谨慎,武功极高。

他隐忍三年时间,秘密谋划,背叛玄冰宫,从中培养大量心腹杀手带走,自立门户,大有与玄冰宫分庭抗衡之势。

而凤宸息和夜景云,绝非等闲之辈,排除这颗毒瘤,却花费了好些时日,此举可以看出,楚坤沉府极深,是非常难缠的角色。

其实,对于蓝沁婉这三年来,曾和什么人在一起,他根本不想知道,只是,蓝沁婉从楚坤身边逃走,又受到他的保护,事关男人的尊严,楚坤不可能容忍。

想来,要救出蓝沁婉,只有自己亲自去会一会他。

夜色朦胧,夏微澜闷在房里,有些心慌,于是,便走到院子里透透气。

夏儿和春儿两人紧步紧随,半分不离三步,劝了许久,她们两人却听不进去,在她们的陪同下,夏微澜散了一会步,正准备回房之际。

忽然,眼前似乎闪过什么东西,她来不及捕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站在她身后的春儿和夏儿,不知怎么的,竟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夏微澜心中不由一惊,正要转身,去看她们怎么了?!

恍然间,眼前突地一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影,赫然站在她的面前,颀长的身影,挡住了皎洁的月色。

夏微澜白晳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之色,张口正要叫喊。

只见黑衣人蓦地出手,点了她的昏睡穴。

顿时,她眼前一黑,不支的倒了下去,而手中的丝娟,飘然的掉落到地上。

不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听到有人大喊道:“来人啊,抓刺客!”

黑衣人目光森冷,瞬息之间,夏微澜被他扛在身上,迅步移动,向屋顶一跃。

微风轻拂,皎月当空,只见他从一个屋檐,跳到另一个屋檐,像是一抹幻影,等侍卫看到他时,想要追上,却已经来不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视野里。

当冷唯墨在宫中收到消息,赶回云落苑时,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心口好似有巨浪忽然拍打,他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双腿几乎支撑不了身体,差点摔倒在地。

耳中发出一阵嗡鸣,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与他无关,只余下夏微澜的安危,对没能保护好她的自己,心口涌起深深的自责。

无影见状,慌忙上前扶住他,沉声劝诫道:“王爷,请冷静点!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王妃的下落,属下认为,此事可能与楚坤有关。”

冷唯墨闻言浑身一怔,眸中迸发出一股寒冷刺骨的杀气,薄唇紧抿成一线,拳头攥得死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胸内顿时翻起惊涛骇浪,好像有千万把刀子,在凌迟着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

无影微微蹙眉,他头一次看到王爷如此失态,身上喷张出来的杀气森重,那骇人的气势,压抑到了极点,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冷唯墨深邃幽如古潭的眼眸,眸光清寒冷洌,如刀刃上的寒芒,声音低沉的没有一丝温度,却让却打心底里感到寒冷,厉声命令道:“传下令去,立即封锁城门,全城搜索,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本王找出来。”

夏微澜从昏迷中醒来,唯一的感觉,就是冷,无法形容的寒冷……

那股无法抵挡的寒气,仿佛渗进了骨髓一般,只剩下绵绵不尽的疼痛,化成一张巨大的网,牢牢的困住了她,就算拼了命地想要摆脱。

可是,身体像是困在一个奇怪的圈中,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只觉眼前一片漆黑,有种骇人的压迫感,排山倒海的涌了过来。

过了许久,昏昏沉沉的脑子,总算有了些许意识,口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蝶翼似的睫毛微微抖动,她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眸。

忽地,喉头一阵干涩,如鲠在喉,身体没有一丝的力气。

她的眉心,不由紧紧蹙起,似乎只要多想一点事,脑中就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浑身象散了架的难受,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昏迷之前的记忆,一下子涌进了脑子里,她惊恐的弹立起来,可是,却发现手脚都被套上了锁链。

夏微澜懊恼的倒在草地上,低低的喘息着,只见眼前,突然多了一双黑靴,她不由惊恐的抬起头来,见一名气质阴邪的男子,居高临下的站在面前,冷冷的俯视着她。

夏微澜目光如炬,直直的望着那人阴邪的双眸,沉声喝道:“你就是楚坤?”

楚坤闻言,不禁低哑一笑,忽地,俯下身来,手紧紧的掐住她的喉颈,仿佛,随时都会掐断她的脖子,冷声道:“哼,晋王妃倒是有点胆识。”

夏微澜面色渐渐发紫,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捉我来此?”

楚坤冷眼睨着夏微澜,就像在看着濒临死亡的猎物,苦苦挣扎一般,阴冷一笑,道:“你是最好的诱饵。”

说罢,他强行拖拽起她的身子,夏微澜心中一震,惊叫道:“你想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反应,扑通一声!

夏微澜掉进一个冰寒之极的潭中,身子被冰冷的潭水沁了个遍,不禁打了个寒战,意识也随之一震,一股无法抵挡的寒冷,直达她的四肢百骸。

好冷!

潭水沁湿了她的衣裳,冰冷服贴在她的肌肤上,她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全身的神经都在哆嗦、悸颤!

而沉重的锁链,让她行动不便,她僵硬的扑腾着手脚,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才一会儿,就冻得唇色发紫,牙齿战栗不停,浑身上下,唯一的感觉,就是麻木!

挣扎的双手,像是被刀子切割一样发痛,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可以稳定身体的支撑物,却被楚坤一脚踢来,正中她的胸口,剧痛蓦地传来……

夏微澜承受不住力道,惊叫一声,倒了下去,整个身子,被迫栽进寒潭中。

许多的气泡,从鼻子中冒了出来,她被迫吞咽大量的潭水,身体的血液仿佛被冻结,像是被人支解般的剧痛袭来,意识在麻木中晕眩,一种无法言喻的极寒,侵入了骨髓。

夏微澜艰难的游浮着,却被一股力量压抑住,无法浮出水面,无力的手向上伸展……

突然,一道气若游丝的喝斥,低低的响起:“楚坤,你住手!”

下一刻,夏微澜得以挣脱束缚,猛地窜出头来。

她紧捂着胸口,发出剧烈的呛咳,并吐出了大量的积水,急促的喘息着,嘴里呼出来的白气,渐渐消殆……

她意识到什么,蓦地转头……

看到对面置身水中,无法动弹的蓝沁婉,震惊得无以为复。

她似乎在这里,泡了很久,面色苍白如雪,嘴唇干涸发紫,原本明亮的双眸,也变得暗淡无光,看上去,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昏厥的虚弱模样。

这时,楚坤微眯起阴冷的凤眸,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邪笑,冷哼一声,轻蔑道:“你还有力气关心别人?三天的期限一过,就是冷唯墨找到这,也救不了你。”

夏微澜目光一震,目光中闪动着痛恨的光芒,厉声叫道:“楚坤,你如此折磨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楚坤蓦地转眸,冷瞥了夏微澜一眼,眸子微微眯起,目光变得愈发阴森冰冷,让人望而发寒,突地勾唇冷笑道:“你倒是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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