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穷书生,大多读书人的生活都是很清苦,为了考取功名,即使稍有钱的也会被熬穷去。
大英雄都抵挡不住饥、寒、穷三个字,又何况一介书生呢。
只挪一下住宿,白拿一两银子,再加上丁可然的灵牙利齿,再傲骨的书生也没理由不答应。
所以,爱无忧如愿以偿的住进了那一间客房。
菜还是原来那几道菜,酒还是那坛酒,人还是一个人,但爱无忧的心情却特别的好。
吃了些菜,喝了几杯酒,爱无忧就已无心再用餐。
他的心早已飞向隔壁那间屋子。
她们还在吃饭?她们说些什么?还有三口箱子是什么?
爱无忧的好奇心驱驶着他一连串的联想。
夏柔雪把面纱摘了吗?
“噗嗤”爱无忧差点笑出来,不摘面纱怎么吃饭,这是费话,他不禁摇头傻笑。
当然,笑归笑,他的动作却不慢,一口气吹灭了蜡烛,然后在床上踹了几脚。
半刻钟过后,爱无忧就这样站着,睁着眼,打出呼噜声来。
要想偷听这些人的谈话,首先就得打消她们警惕之心,爱无忧在这方面是行家。
隔着厚实的木板是很难听清她们说些什么的,只有上横樑。
房与房之间是由一根大木头和两根小一点的木头,呈三角形支撑着的。
那里有缝隙,而且是个很大的缝隙,足够把隔壁的房间看得一清二楚。
爱无忧虽然不是木匠,也不是强盗――现在还不是。
但他是个高手,而且很聪明,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却是懂得一些的。
房樑虽高,但却难不倒爱无忧这样的人,哪怕再高一些,他也是不在话下。
他脚尖轻轻一点地板,人就一跃而起,力度不高也不低,手刚好勾着横樑,紧接着稍用力,整个人就上了房樑。
抱樑侧耳细听,见无动静,爱无忧这才慢慢的爬了过去,贴进墙壁,抱住另一根横樑,侧身而卧,头慢慢的向里伸点。
此时,除了陈姨背对着,夏柔雪和三个白衣女子基本尽在爱无忧眼底。
只听陈姨说道:“柔雪,你见过刚才楼上那个小混混?”
“小混混?死八婆!什么眼神?这么英俊潇洒的翩翩美男子你都看不出来,真是有眼无珠!”爱无忧暗骂道。
夏柔雪没想到陈姨问这个,怔了一下道:“他?你说的是刚才楼上穿得土里土气那个吗?”
“是啊!”
“没见过。”
“没见过你还看人家那么久?”
夏柔雪脸顿时泛红,矫装怒容道:“别瞎说!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怪怪的!”
“哇塞!她这个模样比冷冰冰的样子好看多了!”爱无忧暗自欣赏道。
见夏柔雪如此说,陈姨知道自己是想多了,忙岔开话题道:“你是说他会武功?”
“他会武功又能怎样?无非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嘴唇厚的白衣女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小环姐说得对,就算他武功再高点又怕什么!我们三姐妹轻而易举的把他给收拾了!”单眼皮的白衣女子撅着嘴说道。
“三个人打他一个?小月姐!你也太抬举他了吧!照我说,就我一个人就能了结了他!”右眼眉中有颗黑痣的白衣女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都嚷嚷什么!没大没小的,规矩忘啦?特别是小芳你,别老跟她们两个一起掺和!你们没听说过隔墙有耳吗?”陈姨板着脸训斥道。
三个姑娘当然不敢反驳,都伸了伸舌头,立刻闭上了嘴,但三张小嘴却撅得老高,显然是不服气。
夏柔雪见气氛不好,忙道:“都别吵!听我说!”
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要我说,管他是谁,想打我们寒冰门的主意,那他是眼瞎了,活得不耐烦了。
只要来一个,就管杀一个,如果是躲着偷听的,就打瞎他双眼!”
夏柔雪眼睛闪动,话里有话,手中不知何时拿的一根筷子,突然间,甩手就向横樑上打去。
爱无忧听见夏柔雪如此说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糟了!难道她说的是我?”
可是他万没料到,夏柔雪说打就打,打得又狠又快。
爱无忧“哎哟”的暗惊,头一偏,筷子擦着他的头发飞过,“哚”的一声,深深的钉在了屋顶的木板上。
“真狠啊!好险!好险!亏得老子反应够快!”爱无忧暗道。
却哪料,夏柔雪并未罢手,动作连续,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筷子又到。
爱无忧这样的姿势实难做出从容的躲避,他只能把夹着木头的两腿松开,躲过了一根筷子。
他的两只手也不慢,呼呼两下,抓住了另两根筷子。
爱无忧暗乐:“哈哈!美女打得漂亮,哥哥接得潇洒!哎呀!糟了!……”
爱无忧得意忘形,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大响,又是“啊!”的一声痛叫,爱无忧重重的摔在了床板上。
就听隔壁响起一串咯咯咯的笑声,
“敢偷听就摔死你!”
“哈哈哈!摔他个四仰八叉像王八!”
“怎么能说人家是王八,顶多是只乌龟!”
“瞎说!怎么能骂人家乌龟王八蛋呢!不准太过分!”说话的是夏柔雪。
几个姑娘这才止住了笑。
夏柔雪之所以这样制止她们,一是她们嘲讽得确实有些过分;二是她没料到爱无忧能躲得开她后几手攻击。
她立刻知道,爱无忧不是简单的‘小混混’,而是一个高手,不可不提防他会不会有什么举动。
止住她们的笑声,夏柔雪就能更好的细听隔壁的任何响动。
可是,除了爱无忧几下哎哟声,夏柔雪没有听到其它的任何声音,这可让她大为奇怪。
“他是为了这三口箱子来的?不大像,料他还没那个本事,如果真是为这三口箱子而来,他也无需偷听偷看,难道是为了我……”夏柔雪的心不禁猛跳几下,她急忙收住心神,不敢再往下想了。
夏柔雪脸上的表情转瞬间陡变,又恢复她原来那种冷冰冰的样子。
她这是在隐藏自己那颗火热跳动的心?还是为了让自己更冷静,判断更准确?又或者她本来就是这样?
她们不觉得奇怪,因为她们也能做到。
夏柔雪不再说话,她看了一眼陈姨。
陈姨明白,她冷声警告道:“隔壁的小伙子!老老实实睡你的觉,如若不然,小心你吃饭的家伙!听明白了吗?”
爱无忧摔下来是真的,喊疼却是故意装的,他还没到那种弱不禁风的地步。
他并不知道,打不打得过夏柔雪,但他明白,他‘打’不过这五个女人的嘴。
他并不是害怕,他只是不想被几个女人破门而入,利剑相逼,赶出这间屋子。
有时候,稍微的示弱,也是一种成功的策略。
爱无忧并不恨她们骂自己是‘乌龟王八蛋’,因为他本来就不是。
如果跟女人去较真嘴皮上的功夫,那是很容易吃亏的,更别说是五个寒冰门的女人。
爱无忧不傻,所以他不会这样做。
但人家发话了,而且是带着威胁的语气。
这不好回答,过于的示弱不是爱无忧的一贯作风,但是,过于的强硬,反而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爱无忧只咳嗽两声,以此代表对陈姨的保证。
她们不吱声,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相信?
反正爱无忧对自己的保证是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