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奉先听了爱无忧的话,不禁哈哈大笑两声道:“他们要不是整天拉着你爹到处之乎者也的,你爹早就练全所有的剑法了,又怎么会死呢!
你爹要花多点时间教与我们剑法,他就更不会死了!所以他们是骗子。
而你爹有私心,怕我们学会了比他强,送个看不懂的剑谱来,让我们又感激又一样没学会,所以你爹也是骗子!”
听见战奉先这番说辞,爱无忧不禁暗自寻思:“如战叔叔所说,我爹要是多花点时间,把所有的剑法参研悟透,也许就不会死?”
对于这一点,爱无忧还是认同战奉先的,但后面的,爱无忧却觉得这个叔叔太过自私,太过于小肚鸡肠。
“战叔叔,剑法是靠悟性的,你又不是不懂,即使我爹教了你们,如自己参悟不透,那和普通的剑法又有什么区别!”
爱无忧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果不出所料,战奉先双眉倒竖,两眼圆睁,勃然大怒:“什么!你个小 兔崽子!教训起我来啦?竟敢说我悟性不高?...........”
战奉先越说越大声,身形一动,猛然欺近,双掌齐出,掌劲不小,一掌击打向爱无忧的左胸,一掌击打向爱无忧的右胸。
爱无忧深知战奉先这铁砂掌不但厉害,而且还歹毒,自知以自己现在的内力,和他硬碰硬肯定是吃亏。
心动之间,双掌离自己已近在咫尺,爱无忧凝神聚气,上身后缩,双脚蹬地逆向而退,同时喊道:“战叔叔!你这是要杀侄子吗?”
战奉先听到此话,立刻收掌停住,得意的哼哼两声,接着又骂道:“我呸!这两掌都躲不开,你就不配做我侄子!”
战奉先刚骂完,忽又脸色陡然变得和悦,带着商量的语气笑着说道:“怎么样?好侄子,你领悟到剑法的什么奥妙?说与叔叔听,叔叔学会了,咱叔侄俩一起替你爹报仇去!”
战奉先变脸比翻书还快,爱无忧算是领教了。
至于,战奉先所说的“报仇”,有三分是真的就不错了。
于是,爱无忧也是装傻充愣的问:“报仇?怎么报?”
爱无忧只字未说教与不教,也未承认自己会,还是不会,只是问战奉先如何报仇,用意就在套他的话。
只要战奉先接话,爱无忧就有办法忽悠他。
“当然是找东厂那帮狗东西报!同知赵镜清、千户张应钦、千户许昌荣、……这些人都该杀,不!不!最好把许显纯、魏忠贤这帮人都杀了最好!”
战奉先以为爱无忧不知如何着手杀仇人,竟是一 一道出这些人的姓名来,每说一个,就增添一层恨恨的杀意。
他哪知道,自己已往圈套里钻了,爱无忧暗自窃喜,嘴却问:“依战叔叔的意思,我看把皇帝也杀了,岂不更好?”
如果是别人听了这句话,肯定认为是嘲讽的话。
但战奉先就不一样了,他有野心,又有仇恨,而且还狂妄自大。
听到爱无忧说这么一句,战奉先立刻哈哈大笑道:“侄子说得有道理,杀了那连兵器都不会用的鸟皇帝,到时叔叔我一统武林,侄子做那九五之尊,岂不快哉!”
到此刻,爱无忧终于明白战奉先的真正心思,‘报仇’就只是个借口,‘九五之尊’也就是个噱头,完成他的‘武林至尊’才是最终目的。
战奉先太狂了!他野心勃勃!
但狂总得有狂得起的实力,有野心总得有厚实的资本。
战奉先勉强有这个实力,但却没有资本,至少爱无忧还没有看到。
“战叔叔,就我们两个人,别说是当皇帝,就是报仇都很困难!”爱无忧并没有表示反对战奉先的想法,只是装得非常担忧的样子说道。
“所以,就得找帮手,找以前的兄弟,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把剑法的奥妙说与叔叔听。”
战奉先的语气虽然缓和许多,但却没有给爱无忧任何商量的余地。
如果拒绝不说,爱无忧很难想象得到,战奉先会用什么方法来折磨自己。
如果说了,爱无忧更难想象得到,战奉先以后会可怕和残忍到什么程度。
“看来只有骗他了!”爱无忧在不动声色间,暗自‘草拟’出了谎言,继而为难、无奈、叹气的说道:“战叔叔,不是侄儿不愿意说,只是这剑法没有第二式的启发,就算侄儿想破脑袋,也是参悟不透的。”
“是吗?”战奉先盯着爱无忧的眼睛,却看不出有任何的闪躲、漂移的眼神。
“确是如此,要不,刚才侄儿早练习了,又何用得着来骗你!”爱无忧说得很中肯,没有心虚的颤音,也没有吞吞吐吐的说话。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怎么练,也不得要领,竟原来跟这‘星罗密布’第二式剑法有关系。”
爱无忧刚才说的话,战奉先只信了个七、八分,此刻,战奉先却已完全相信,继而急切的问道:“好侄儿,是不是我拿到这第二式剑法,就可以完全悟懂这几式剑法的要意?”
“确是如此,只是到哪去找这第二式剑法呢?”
爱无忧的心思却是巧妙,第二式剑法肯定在其中一位叔叔手上,即使你战奉先知道是谁拿着,也不一定找得到;即使找得到,那位叔叔也不一定会拱手相送,如拿不到这第二式剑法,那就不怪自己了。
只见,战奉先长长的嗯了一声,才说道:“这第二式剑谱不在几位兄弟手里。”
“啊——!那......那如何是好?”爱无忧‘啊’这一声,确实是因为吃惊,但后面那句却是为掩盖心中的欢喜,故意装出来的。
可是,看见战奉先并不是很为难的样子,爱无忧心里又有点七上八下,感觉自己的愿望要落空。
战奉先微微一笑,甚是得意的说道:“侄儿大可不必担心,那页剑谱在无锡县令花向阳的手上。”
“啊——!花向阳!”爱无忧更是吃惊,这可是在他已知的事情之外。
“侄儿认识他?”
“呃——!不认识,偶然见过几次,只是,剑谱怎么会在他那里呢?”
“花向阳也是顾宪成的人,他和你爹也是好友,只是由于特殊原因,并没有让无相关的人知道而已。”
爱无忧哦了一声,心里暗道:“怪不得花向阳在无锡一直待得那么稳,却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唉!这老家伙也太糊涂,自己的手下被人收买了都不知道。”
爱无忧虽然明白了这些,但还是觉得奇怪,遂问道:“那我爹为什么又给第二式剑谱给他呢?”
“花向阳的刀法虽了得,但碰到像战叔叔我这样的高手,他就麻烦了,我们东林六异士就这几个人,抽不开身去保护他,所以,你爹也赠与他剑谱。”
“哦——!原来如此,看来战叔叔是打算去向阳山庄一趟?”
黑白双杀、惊雷剑雷猛、锦衣卫千户姚小杰,还不知道会调来什么样的高手,想到这些人爱无忧就觉得头疼。
虽然爱无忧猜想战奉先是不会叫自己一起去的,之所以如此一说,只是为了把自己撇在这次龙潭虎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