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千金市骨

翌日午后,众人用毕午饭之时,大雨方停。陆正中和高虎静坐于客栈廊下,等待着叶洲妤和乔巧儿的道别。而廊上一男二女,静静站着,在雨停的那刻竟然一时无话。也许是离别,故而徒然增添了几分伤感。

乔巧儿只是拉着叶洲妤的手,久久不能松开。叶洲妤也深知因为世俗之隔,也许以后不能再与乔巧儿相见,故而心中也是极为不舍的,只是她并不会像乔巧儿那般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情感。

尽管昨夜,乔巧儿与叶洲妤二人同榻而眠,言语甚多。但在此离别之际,心中还是生起几丝留恋。只是叶洲妤亦深知终南玄门的规则,她是必须要回去的,回到终南玄门的独秀之巅,静静地等待。

然后,叶洲妤轻轻转身,拥抱着乔巧儿轻声道,“巧儿,我们就此别过吧,以后有机会你来独秀峰看我们好么?”

叶洲妤在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在乔巧儿身后不远的连城杰。只是一瞬之间,两人的目光如电光火石般相遇,一个静若流水,一个似笑非笑。尽管十多年来,她参悟生死也可说还是淡然,但此刻却看不透近在咫尺的那人的心情。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简单,彼此亦乐于接受。

“嗯。等巧儿忙完了二哥交付的事情,便到独秀峰来看望大家,只是这些日子叶姐姐你要好好休息,快些好起来。”乔巧儿说着,便更加拥紧了叶洲妤。

“巧儿咱们就此别过。”叶洲妤静静地道,然后乔巧儿才慢慢松开两手,任叶洲妤转身走去。只是没走上前两步,叶洲妤突然转身望向连城杰,静静地望着一刹之久,然后说道,“请你照顾好巧儿,也照顾好自己。”

未等连城杰作答,叶洲妤已然匆忙转身下楼,向店外走去。似乎,在店外已然有来人在等待。随后,陆正中和高虎也一一与乔巧儿道别,紧随着出了门。不多时,店外一白一黑两道光芒冲天而起,划破天际,渐渐远去。仿佛那三人并不曾出现过,而这店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乔巧儿和连城杰二人而已。

“城杰哥哥,你很舍不得叶姐姐离开是不是?”

乔巧儿转过身来,行至连城杰身旁,与他并肩而立,静静地望着午后初晴的天际。连城杰听她一问,便转过身来,只见乔巧儿微微笑着。连城杰不答,而乔巧儿继续道,“其实我心里知道,叶姐姐很关心你,跟对巧儿的关心一样的。”

她是如此聪明的女子,莫要说是一夜长谈,即便是短短几语之际她都能知道叶洲妤的心思。只是也许,这正是她所希望的,要不然昨夜的她也不会和叶洲妤说那么多的话。因为她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当把握不得时,放手也许是一种最好的珍惜。

“巧儿,我送你回上京吧。”连城杰说道。

“昨夜神雕海东青传来二哥的书信,二哥在信中说江南奇才瑾房先生周良在帝都阳城出现,特让巧儿前去,切不可让瑾房先生有所闪失,最好能够让其诚心加入关中辰胤,相助天下百姓为好。城杰哥哥,你与我一道去帝都阳城可好?”

乔巧儿说道,然后看向连城杰。其实她希望他可以陪在自己身边的,因为她想他留在自己身边,时间长一些久一些。当然,乔巧儿深知或者说下了决心,就算连城杰不去帝都阳城,她自己单枪匹马也非走这一遭不可。

良久,连城杰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下一方白色手绢和一封书信。而乔巧儿认得那方手绢,正是那夜在河阳城拾得又还与他的那方。顿时,乔巧儿心下疑惑他手中那方手绢,却不想连城杰却递过来一封书信。

“昨夜鸡鸣①之时,不知何人送来的。”

乔巧儿急忙接过书信,打开却见信纸上写着“欲解心中结,请于明日戌时初刻至城东八十里外李村义庄”几字。而看毕之后,乔巧儿则是更加疑惑,这封信无头无尾,也没说明是什么事情,不禁担心地说道。

“城杰哥哥,依巧儿看此信来得蹊跷,我们莫要中了他人的圈套才好。”

连城杰不答,只是静静地望着手中那方手绢,良久,只听他慢慢道,“昨夜高师兄他们不是说她去了江南么,怎么会出现在帝都阳城附近呢?”

“城杰哥哥,巧儿冒昧地问一句,你和那魔教妖女荆琳儿是什么关系?”

乔巧儿心中的疑惑,让她还是忍不住一问,也许他不肯说,但是她却是要知道的。连城杰递过手绢给她,然后静静地望着她,说道,“巧儿,你帮忙看看,这两方手绢可有何不同之处?”

乔巧儿摊开手绢,却瞧了一阵子,然后才茫然地看向连城杰,问道,“这两块方巾②从制材来看都是选用薯蚕丝③,而巾中所画与字则选用的是上等柞蚕丝,均属丝中上品。而且手感柔和细腻、厚实舒适,绝非世俗平常凡女之物啊。”

“也就是说,这两方手绢完全一模一样!”

连城杰恍若豁然开朗一般,欢喜神色溢于言表。

“正是,巧儿几乎可以断言,这两方手绢均出自同一人之手。”乔巧儿道,然后看向连城杰,只听连城杰慢慢道,“也就是说,荆琳儿是我师姐应该是错不了的。”在言毕之际,乔巧儿看到他的脸上洋溢着更加灿烂欢喜的笑容。

而此刻,乔巧儿心里终于明白,为何在永安地牢内他死死地跟着那些魔人不放的原因,亦明白了昨夜他听到荆琳儿的消息之后为何会那般激动的缘由。可是,乔巧儿心中总有那么一丝不安,或者那么一丝疑惑不解。

“荆琳儿是你师姐?可是她已然成名于江湖四十来年了。”乔巧儿道。

“当今天下,修真炼道之人甚多,长生之人更是不甚枚举。想我师父师娘也应该是世外高人,他们的女儿当然不能与我俩是一般年纪的。”连城杰道。

“若是你去江南寻得了荆琳儿,你可要小心询问,莫要中了妖人的奸计啊城杰哥哥。”乔巧儿一脸担心地道,心中仍是有一丝不解。

“巧儿,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呢!我和你走帝都阳城一遭,可好?”连城杰笑道。

此时此刻,这也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因为既然已经知道师姐是何许人,此刻已然不急于去找寻了,倒是眼前即将东行的女子让自己很是担心。因为姑且不说是一个女子,就是一个男子深入佘褚帝都,那结局都是不可预料的,更何况她是辰胤国的麟南公主。

“太好了,城杰哥哥你真好,巧儿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巧儿不管的。”

乔巧儿扑倒连城杰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双脚却不停地舞蹈起来。于她而言,再没有什么事情比他留在自己身边,更加值得高兴的了。她抱着他久久而不能放开,他颤抖地手亦慢慢地将至柔弱的后背轻轻环绕。

假若就这样静静地一直拥抱抱着你,在清风里,在阳光下。那么,你于我而言,便是这一生中莫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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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未交时,连城杰和乔巧儿一番收拾后付了房钱,两人出得客栈来,经过询问便寻向北市买马。思索再三,连城杰与乔巧儿还是决意东行,去赴那城东义庄之约。其实,乔巧儿倒是千说万劝于连城杰,不必贸然前往的,一因前途不知是凶是吉,二因连城杰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

两人来到重安城北市,一路行来,乔巧儿心下却极是纳闷,只因这重安城的集市依然保持着千年前的传统。此城中之市④依然外有城垣,门前设有十名兵士把守;市中有市楼,店铺、摊贩按经营商品种类分别排列为列、肆、次、列肆、市肆,却无里、坊散布其中。尽管如此,市中店铺依然众多,往来之商人亦是络绎不绝,反而看不出任何因战乱或则国运渐衰,而有波及商业之迹象。

乔巧儿将心中疑惑道与连城杰听,却是把连城杰给弄糊涂了,然后乔巧儿很是费力地给他解释了一番。不过饶是如此,乔巧儿依然觉得很是有趣,因为作为辰胤国公主的她,与心爱之人漫步于集市,当真也是一件人生难得之幸事。

然连城杰二人在这北市之中,沿着各肆之间的隧找寻了约莫半个时辰,却是没有看见一匹马儿的影子,无奈之下只好出得市来。乔巧儿和连城杰在市外五丈之外的一处茶棚坐着,一边悠然喝着茶,一边看着渐渐向西的红日发愁。

其实此刻乔巧儿心里倒是半分欢喜半分愁的,喜的是连城杰大可不必赶赴那城东义庄,愁的是看着连城杰静默的脸色心里却是担心的。

没有谁知道城东义庄有何人在等着他们,也许是一个圈套,也许是一个了解详情的机遇。

“有人买马么,这可是日行千里的西域宝马,今日出价黄金千两。”

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茶棚外传来,牢牢地拴住了连城杰和乔巧儿的眼睛。他二人急忙转头望去,只见场中走来一男子,身后牵着一匹骨瘦如柴的老马,行路很慢,可以说是步履蹒跚,恰似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

“先生你这马恐怕没骑出城便死了,依我看一文钱都没人买,还谈何值千金啊?”连城杰心下极为郁闷,又见那人望着自己,便大声对那人说道。

那男子也不生气,反而脸上露出笑容,牵着马走了过来。他把老马拴在茶棚边上,便坐到连城杰跟前来。只见男子四十岁上下,身高七尺不到,一身朴素,相貌也极为英俊,下巴处长着稀疏的一存来长的胡须。

这一脸俊俏模样,却是因为沾惹了几分尘埃,显得有那么一丝疲惫,一丝苍老,没了儒雅。

“这位公子此言差异,评量良驹与劣马,应该是看它内在的才华,而不是看它的外表。”那男子说道,脸上满是笑容,似乎是找到买主而兴奋欢喜的样子。

“是吗?”连城杰反问,然后从桌上取出一碗,给他满满地倒了一碗茶。那男子也不客气,端起碗一口就是喝了大半碗,遂大赞一声“好茶”。

“可是这位先生,此刻我最需要的仅是一匹普通的马,能跑百里便可。”连城杰道。

“公子需要的是百里马,而在下卖的是千里马,这下可当真是为难了。”那男子摇头道,一脸为难的样子,突然他却看向乔巧儿道,“不知这位姑娘意下如何,在下手中此马可值千金啊?”

乔巧儿转头望了望那匹老马,又回神看了一眼男子,笑道,“先生所言不虚,此马却乃世上少有的良驹,只是它之前的主人不识,故而将之当作平常之马来拉车套犁、载人驮物,不精心喂养不说,还使其劳累成疾。”乔巧儿叹息一声,有继续道,“此真乃憾事矣!”

“姑娘不仅识得此马,还能道出此马之遭遇,实乃爱马知马之真英雄也。”那男子微微笑道,神情、言语均是赞赏。

“巧儿,莫非你真要买下此马?”连城杰问道,心下疑惑之极。

因为此刻,连城杰看到那匹老马已然垂倒在地,双目微闭,一副有气无力垂死的样子。莫要说出城了,只怕能站起来与否都还是个问题。

“城杰哥哥,我们现下已经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巧儿想既然有人相邀赴会,我们也已决心赴会,那即便是千难万险,我们也不能有所耽搁的,我们一定要准时赴约。要不然,我们不也就跟这匹千里马一样,成了别人眼中懦弱无闻的样子了吗?”乔巧儿道。

“可是巧儿,如今我们身上连十两碎银都不到,又如何去筹措那千金来买这瘦马呢?你看那马都快不行了。”连城杰说着,心底根本就想不通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男子见状,则慢慢说道,“若是如此,只要姑娘愿意买马,五百斤也是可以的。”

“你这人饶是可恨,如此千方百计地劝我二人买这瘦马作甚?”连城杰道。

“既然这位公子如此不识货,那在下且去卖与他人就是了。”那男子似乎已然被连城杰激怒,慢慢站起身来,径直走向那匹已然躺倒在地的老马。也在此刻,那匹老马似懂主人心思,竟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城杰哥哥。”乔巧儿笑道,然后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正在解开缰绳的男子身后,很是恭敬地行礼,继续说道,“先生且慢,这匹马我买了,价格就依先生所说的一千两黄金。”

“姑娘莫怪,这马在下不卖了。”那男子傲然道,然后欲打马离去。

乔巧儿急忙看向连城杰,眼神里充满了急迫,连城杰见状则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至乔巧儿身边,然后向那男子赔礼道,“这位先生,刚才是我不对,我与先生赔罪了。只因我二人急需马匹赴城东,故而心下焦急,言语不周之处,万望先生海涵。”

这时,那匹老马已然站起。男子并没有立即牵马离去,而是看向乔巧儿和连城杰,良久却不说话。

乔巧儿见状,心下便欢喜起来,而言语却极是恳切地道。“先生此马乃是良驹,多年来不曾被人识得,想必在这佘诸国内已无伯乐。先生何不将之卖与我这过境之人,带去西方一展才华呢?”

“但是方才这位公子说道,这匹马也许出了城便立即死去,才华恐怕都还来不及施展。既然知道了如此,姑娘你难道还要买么?”男子疑惑问道。

“昔日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於天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子之鲁,慎无以国骄人。⑤’我不是周公,也不是伯乐,但是我当下真是需要这匹千里马助一臂之力。万望先生不计前嫌,将此马卖与我。”乔巧儿诚恳地道。

“姑娘不仅学识渊博,而且身怀爱才之心,在下着实钦佩之至。只是在下有一问,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那男子道。

“先生请讲。”乔巧儿欣然笑道。

“既然姑娘不知此马能否带你们赴会,却为何还要出千金相购呢?”那男子道。

“天下之事本有定数,即是有因必然有果。只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即便没有达到预期之效,但至少于己心而言并不曾失信于人,亦未失信于天下。如此了然坦荡,方才不负天地之造化啊。”乔巧儿道。

“哈哈。此马待价而沽⑥至今,方遇伯乐,真乃时也命也。既是如此,那我便卖之与姑娘你。”那男子对乔巧儿道,然后转身拍了拍老马的头,继续说道,“你我相处三十有五,今日便是我们分别之时,你且随这位姑娘去吧!”

然后,连城杰看见,那匹老马的眼中,流下泪来。

“先生,由于我等出门匆忙,身上并无多余银两,这块玉璧⑦就作此马的价钱。”

乔巧儿说着,便取下一块玉璧,交到男子手中。只见那是一件龙纹璧,器身琢刻不规则的谷纹、云纹,璧上缘附走兽形龙饰件,龙回头,尖翘耳、圆眼、闭口、上唇翘卷、下唇有回卷纹;前后两肢,尖曲形足,尾尖卷扬,身有简化鳞纹,颈及尾刻丝束纹。

那男子将玉璧拿在手中端详好一会儿,满脸神色骤变,虽有一念之间却是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深情。连城杰立于一侧,见此情形,心下也隐有一丝不安。随即,连城杰只听那男子慢慢说道,“此物应是上古礼器中的极品,价值无限,非千金可比。姑娘抬爱了,此马不值啊!”

那男子的言语到最后的时候,竟然有些颤抖的声音,好似心中泛起一阵阵歉意。

“但在我看来,此马本是无价之宝。”乔巧儿道。

“此物虽好,却非可到西方才能物尽其用,亦不失为一种遗憾。”那男子道。

“在下以为只要会识马用马,东方、西方于千里马而言也不过是囊中之物而已,因为这白驹之天下本该就是由伯乐与千里马共建的,先生不必急于一时!”乔巧儿很是恭敬地说道,言辞很是深奥难懂。

“姑娘妙语。如此,甚好甚好,那在下便去西方走上一遭。”

那男子笑道,然后将麻绳递至乔巧儿手中,弯腰曲体,恭恭敬敬地给乔巧儿行了礼。乔巧儿亦急忙恭敬地还了礼,然后说道,“谢谢先生。”

那男子笑着,然后沿来路又回去了。只是他没走两步,便转过身来对连城杰道,“公子此次东行必然大有收获,却也是路途艰险万分,切记莫要鲁莽行事,方可自保平安。切记,告辞。”

那男子说完便转身继续走向前去,没多久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连城杰本来听他二人对话,就感觉云里雾里的,现在一听他这话中有话的意思,心里就更加不明白了。良久,连城杰遂对乔巧儿问道。

“巧儿,我看此人说话疯疯癫癫的,一句都听不懂,你怎么就把这老马买下了呢?”

“城杰哥哥,我们先上马出城吧,一边走,我一边和你说。”乔巧儿笑道。

连城杰也没再多问,心中想着还是赶紧赴会要紧,然后便扶着乔巧儿骑在马上,自己也骑上得马来。说来也是奇怪,待连城杰骑上马背之上时,那马儿竟然没有立即垂倒在地,反而是迈着强劲的步伐向前而去。

她在前,他在后,她紧靠着他,就这样两个人骑着一匹老马,慢慢地出了重安城,沿着向东的山路静静的前行。只是在走出重安城的路途中,乔巧儿却给连城杰讲了一个“千金买马⑧”的故事。

从前,有个嗜好玩马的国君,想用千金重价征求千里马。过了三年,仍无一点收获。这时,宫里一个职位低下的小侍臣,竟然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请您把这个差使交给我吧!”国君点头同意。不到三个月,这人果然找到了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马,可是当他要买马时,这匹千里马却死了。他思虑了一会儿,仍然花费五百金,将死马的尸骨买了回来。他带着千里马的尸骨回宫向国君复命时,国君见是马的尸骨,非常生气,怒斥道:“我要的是活马,你买这死马回来有什么用?这不是白费了五百金吗!”侍臣回答说:“一匹死马您都愿意买它花五百金,更何况活的马,人们都会认为您是真心实意喜爱良马的国君,而且识货,说话算话。这样,一定有人自己上门献马。”果然,不出一年,国君果真得到了三匹别人主动献来的千里马。

乔巧儿说完之后,乔巧儿便问道,“城杰哥哥,你知道巧儿说的这个故事的含义吗?”

“我当然知道巧儿所要表达的意思啊啊,不过你别说这匹马值千金了,那个人真的值千金吗?”连城杰问道。

“城杰哥哥,天下人才原本是无价的,怎能用金钱来衡量呢!”乔巧儿笑着道。

“糟了。”连城杰突然拉马停下,然后大叫一声,着实把乔巧儿吓了一跳。乔巧儿急忙侧过脸来问道,“怎么了,城杰哥哥?”

“我们快追回去,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巧儿口中所说的瑾房先生!”连城杰道。

“城杰哥哥不用追了,他不是瑾房先生。”乔巧儿笑道。

“那这个人是谁?”连城杰问道。

“若巧儿所料不差,此人必是刘璟先生无疑。”乔巧儿道。

“刘璟?谁啊?”连城杰一脸疑惑地问道。

“城杰哥哥,你怎么连刘璟都不知道啊?”乔巧儿笑着,异常甜蜜,然后继续说道,“世间相传,江南有四才,分别是庞明、周良、司马松和刘宏,还说‘庞明与周良,得其一而得天下’。今江南四才,除司马松投靠佘诸外,刘宏已决意不出,而庞周二人更是仙踪难觅。”

“巧儿我问的是刘璟是谁,你怎么尽跟我说一些无边的,就像你刚才和那人说话的时候一样,我半句都听不懂。”连城杰道。

“刘璟呢,字公桓,乃刘宏胞弟。其才虽在江南四才之下,但却可说是排在四人之下的第一人。你知道了么,城杰哥哥?”乔巧儿很是正经地言道,颇有威严。

“我知道,也就是说他是‘江南五才’终第五人。”连城杰得意地道。

“‘江南五才’?哈哈,城杰哥哥你真聪明。”乔巧儿笑着道。

两人骑着一匹老马,步履蹒跚地出了重安城东门,一脸幸福欢喜地走上山坳,东去赴约。

前面苍山翠屏,偶有红枫围绕。身后是城郭辽阔、气象壮观的重安城,在西斜的阳光下,显得有些落寞,有些凄凉。

注释:

①鸡鸣,中国古代十二时辰制中的一个时间。亦称荒鸡,指三更前啼叫的鸡。旧以鸣为恶声,主不祥。《晋书·祖逖传》载文:“﹝祖逖﹞与司空刘琨俱为司州主簿,情好绸缪,共被同寝。中夜闻荒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宋苏轼《召还至都门先寄子由》诗云:“荒鸡号月未三更,客梦还家得俄顷。”

“鸡鸣”一词,语出《春秋左传正义》,载文“鸡鸣而食,唯命是听”。汉时命名为夜半、鸡鸣、平旦、日出、食时、隅中、日中、日昳、晡时、日入、黄昏、人定十二时辰。后用十二地支来表示,以夜半二十三点至一点为子时,依次递推。“鸡鸣”确有“鸡叫”之意,但它在十二时中却是特指夜半之后、平旦以前的那一时段,即深夜过后的一至三时,以地支来称其名则为丑时。

②方巾,旧时指面布,头巾。后有一类发展为手绢,此处亦指手绢。先秦时已有“巾”,至东汉,“巾”的一种演变为手帕。汉乐府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中记载:“阿女默无声,手巾掩口啼”。自明朝起,结为好姐妹的女子被称为“手帕姐妹”。在欧洲,手帕产生于中世纪,作为荣誉的象征,严禁相赠。但手绢作为爱情的信物,这倒是古今中外的共识。

③薯蚕丝,真丝的一种。真丝由蚕改粘液凝固而成,类型多样;一般指蚕丝,包括桑蚕丝、柞蚕丝、蓖麻蚕丝、木薯蚕丝等,均属上等天然纺织原料。

④市,秦汉时,在京都、郡、国乃至大县城内,多有官府在指定地区设立并由官府管理的市,与居民所住的里或坊严格分开。市周围有垣墙,交易者只能由市门出入,以此限制市外交易,且市门按时开闭。到宋时,城市中坊与市的界限被打破,市分散在城中,亦无开闭市之时间限制。有史记载:“坊巷桥头及隐蔽去处,惧是铺席买卖”。更有北宋都城开封买卖通宵达旦,金、银、彩、帛等“每一交易,动辄千万”;南宋临安城“自大街及诸坊巷,大小铺席,连门俱是,无空虚之屋”。此皆是宋时古代商业发达的表现。

市楼,又称亭、旗亭或市亭,古代中国城中管理市的官署所在。为了便于经营管理,市内店铺、摊贩按经营商品种类分别排列,称为列、肆、次、列肆、市肆或市列。

隧,肆之间的通道称为隧。

⑤语出汉司马迁《史记·鲁周公世家》。后东汉曹操于《短歌行》一诗中将其归纳为:“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⑥待价而沽,语出《论语·子罕》。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⑦玉璧。璧是我国古代最隆重的礼器(周礼:“以苍璧礼天”),是中国古代玉文化中最为核心的一种玉器,《尔雅·释器》记载:“肉(周围的边)倍好(中间的孔)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肉好若一谓之环。”玉璧的用途,按古文献记载和后人推测,一为祭器,用作祭天、祭神、祭山、祭海、祭河、祭星等。二为礼器,用作礼天或作为身份的标志(《周礼春官宗伯·典瑞》所云:"子执毅璧,男执蒲璧"之类)。三为佩饰。四作珐码用的衡。五作辟邪和防腐用。

战国至两汉是玉璧的鼎盛时期,,花纹形式多变,饰纹种类极为丰富,使用范围大增,数量也属历代之冠。建国初,林徽因设计的国徽图案就是以玉璧为主体。文中此璧描写,来源于战国时期的一块龙纹璧,现存天津艺术博物馆。

⑧千金买马,也叫千金市骨、涓人买马。语出《战国策·燕策一》,载文:古之君王,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涓人言于君曰:“请求之。”君遣之,三月得千里马。马已死,买其首五百金,反以报君。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马,安事死马而捐五百金?”涓人对曰:“死马且市之五百金,况生马乎?天下必以王为能市马,马今至矣!”于是,不能期年,千里马者至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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