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准瑶儿所请。”汉英宗抖着胡须,笑得老奸巨猾,“汾阳王妃你就随瑶儿的琴声起舞,恭贺联福寿安康吧。”

苏晴、程瑶都是未出阁的贵女,在宫宴上展现才艺,引人注目,实属常情,可是何轻语是有夫之妇,又贵为汾阳王妃,刚才汉英宗直接开口要她抚琴,不容她拒绝,对她,时汾阳王府都是一种轻侮。现在程瑶又再次挑衅,而汉英宗又再次同意要她跳舞,其目的已昭然若揭。

一再退让换来的是再三的轻侮,何轻语忍无可忍,再也无法顾忌什么妇言妇德,正要起身严辞拒绝。言庭羲早她一步,起身朗声道:“皇上,贱内她不会跳舞。微臣提议,不如让贱内抚琴,微臣与瑶郡主跳一支抵足舞,恭贺皇上福寿安康。”

殿内因言庭羲的话,安静了下来。抵足舞,是祈福的舞蹈要求舞者脱鞋起舞。言庭羲是男人,他脱鞋跳舞,只会被说成放荡不羁。可程瑶身份尊贵,又是女儿家,不比那此歌舞姬,岂能当众裸露玉足?

何轻语不错眼地看着言庭羲,他这一招够毒,汉英宗想要羞辱汾阳王府.他干脆什么脸面都不要,不止让她抚琴,他还跳舞,这算不算置之死地而后生?

汉英宗脸色一僵,他本以为言庭羲会断然拒绝让何轻语跳舞,那么他就可以借机问罪,说言庭羲不臣之心,不愿他福寿安康,再一次警告汾阳王府,可现在这个情况,他只得放弃最初的打算,道:“今日是元宵佳节,城内火树银花,正是灯明月明的好景致朕就不留诸位爱卿了,都出宫观灯去吧!逸之和瑶儿的抵足舞就留待下次再看。”

这场无趣的夜宴到此结束,众人都可卸下面具回家,不用在这里演表面上的亲密戏。

马车拐过两道弯,将皇宫抛在了车后,一直面无表情的何轻语突然放声大笑,笑得花枝乱展,笑得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语儿,语儿。言庭羲被何轻语近似癫狂的笑声给吓倒了,一把抱住她,语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我没事……” 何轻语把头抵在他的怀里,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重复的说着这三个字,在这个没有人权,君主至上的古代,心中的愤恨,她无法说出口。

言庭羲眸色微沉,搂紧因为哭泣而全身颤抖的何轻语,沉声道:“语儿, 你放心,今日之事,他日我必当加倍奉还于他。”

何轻语倏地停止的哭泣抬起头,用质疑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言庭羲,汉英宗是九五之尊,掌握生杀大权,他凭什么说可以加倍奉还?谋权篡位,岂是象嘴上说的那般容易?

言庭羲看懂了何轻语眼中所要表达的意思,拿起丝帕,轻柔地拭去她满脸泪痕,低声道:“皇上年近六旬,身体怯弱,而皇子们都已长大成人了。”

何轻语眸中一亮,想到表面上与言庭羲不和的呼延寒衣,心中了然,谋权篡位是不容易,可换个人当皇帝,难度应该少很多。不是她太狠心,而汉英宗太过份,她的终身大事被他搅和的已经不如意,他居然还纵容人来当面羞辱她,还故意当众赐婚,逼陈烁的说出她的名字,好借机指责她名节有损,这个恶毒的老匹夫,让他寿终正寝,真是便宜他啦!

“不气了?” 看着何轻语略显红肿的双眸,言庭羲柔声问道。

何轻语抿了抿唇,伸把他手上的丝帕扯了回来,靠在软软的锦垫,看着小木桌上的油灯发呆,听到车外不时传来的烟花爆竹声,不由轻叹一声,这阖家团圆的佳节,她却无人可以团圆,古代的爹娘已离世,现代的父母远在另一个时空,脸色微黯,悲从中来。

见何轻语脸上露悲容,言庭羲以为她对刚才的事还是无法释怀,眸中闪过一抹心疼,道:“娘子,今夜是上元佳节,随夫君我一起去赏灯,如何?”

何轻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微微颔首。

明月如霜,寒风似水,冬日的萧瑟,丝毫不减元宵节的热闹,城内灯火通明,街上人来人来,长街两旁搭着戏棚子,吹拉弹唱,说书,演百戏,变戏法,打把势卖艺,叫卖的小贩,来来往往赏灯游玩的人群,熙熙攘攘,非常的热闹。

一些大户人家还不时的燃放烟花爆竹,加上满街的各色花灯,色彩斑斓的珠帘,街上不要说是马车,就是轿子都走不过。言庭羲和何轻语下了马车,顺着人流的方向走,侍卫们不着痕迹地挡开人群。

各色争奇斗艳的灯笼将整个街道映照得宛若人间仙境,何轻语默默地看着路边的彩灯,突然想到了辛弃疾的那首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阐珊处。”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阐珊处?念到这一句,何轻语不由侧目看了看走在身旁的言庭羲,眸光闪动了一下,抿了抿唇。

言庭羲看到何轻语的心情似乎好些,温柔一笑,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人多别挤散了。”

何轻语感受他掌心的温暖,微微垂睑,坐在一群各怀心思的人中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太累,容她暂且靠靠他吧!

“娘子我们去猜几个灯谜玩玩。言庭羲提议道。

“好。”何轻语抬眸笑道。

两人朝着人最多的那个灯谜台走去,周围的人热情地向他们介绍,这灯迷台上有上百个灯谜,摊主言明若是猜到一道灯谜,那灯自可领去。若是连着猜对十道灯谜,就可得到那盏精致的七彩琉璃灯和二两银子。

这奖赏对普通老百姓来说,非常丰厚,人人争先恐后的抢着猜灯谜。何轻语不在乎那二两银,却很喜欢那盏造型别致的琉璃灯。

言庭羲想到静儿还在清江楼等着,在没查清情况之前,不便冷落她,笑道:“娘子这此灯谜难不住你,那盏灯肯定是你的。”

何轻语挑眉,“对我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你可是我的娘子。”言庭羲信心十足地笑道。

何轻语斜了他一眼,这猜不猜得中谜语,跟她是不是他娘子有什么关系?

“主子,主子,有人已经猜出六道灯谜了。”添香心急地扯了扯何轻语的衣袖。

听到有人猜出六道灯谜,何轻语怕琉璃灯旁落,顾不得再搭理言庭羲,走了过去。

“保护好主子。”言庭羲吩咐了那此侍卫一句,离开灯谜台,往清江楼而去。

这个台上设的都是字谜,共十行,每十盏灯挂一排,猜谜的人由第一盏猜到第十盏,前易后难。

“湖心残月照扁舟,打一字。”何轻语下花灯上贴的灯谜纸,略一沉吟,迷底是“剧”字。

“风雨空中雁阵斜。何轻语扯下第二个灯谜纸,“‘佩’字。”

“水映横山落残红。”

“绿。”

先前那位猜中六道灯谜的姑娘被第八道灯谜给难住,铩羽而归。

何轻语这一排的第七个谜面是:“海棠开后落残梅。”

何轻语微微蹙眉,这个谜语有点难度。

“主子,您快猜啊!”添香不懂猜,只会催。

子衿拧了她一把,“闭嘴,别吵主子。”

“是个‘淌’字。”有人插嘴道。

何轻语听这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是谢拓,扬唇一笑,道:“拓三哥。”

谢拓眉眼含笑地注视着她,道:“语妹妹真是好兴趣,在这里精谜玩。”

“我可不是在玩,我是要赢那盏琉璃灯。”何轻语指着台上那散发着七彩流光的琉璃灯,笑道。

谢拓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问道:“猜对几个了?”

“你刚刚帮找猜时第七个,还刺三个,你要帮我一起猜。”后面的更难何轻语担心猜不出来。

“好。”谢拓扯下了第八个灯谜纸,谜面是:“孤峦叠嶂层云散。”

“语妹妹,可猜出来了?谢拓笑问道。

何轻语想了想,道:“可是个‘崛’字?”

谢拓含笑赞道:“语妹妹好厉害。”

“是这谜语太简单,那里是我厉害。”何轻语向前走了几步,扯下第九个灯谜纸。

“默许,打一字。”何轻语偏头看着谢拓,“拓三哥,你猜这是什么字?”

“这个难不住我,既是无言许字无言,就是午字。”谢拓笑道。

何轻语挑挑眉,扯下最后一个灯谜纸,上面只有一个字,“编。”拿着在谢拓面前晃了晃,“这个难不难得住你?”

“这个?”谢拓摸着下巴,故做沉思。

“快猜了,再不猜,灯就被别人赢走啦!”何轻语看到另一边有位公午已猜到第八个,急了。

谢拓笑了起来,伸手想要象小时候一般拧拧她的小耳朵,伸到一半,又垂了下来,道:“这是个‘笨’字。”

十道灯谜全都猜对,何轻语去摊主那里领来琉璃灯,看着它变幻莫测的光影,开心地笑道:“谢谢你拓三哥,要不是有你帮忙,我肯定赢不回这盏琉璃灯。”

“语妹妹越来越客气了,你派人送来了那么多年礼,我岂不是也要跟妹妹说声谢谢?”谢拓笑道。

何轻语笑了起来,目光扫过人群,这才发现她的夫君汾阳王言庭羲并不在人群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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