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果静儿不是眼线,如果刚才没有在门外听到她那狠毒地叫打声,如果添香的脸没有肿的跟猪头似的,那么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的确很惹人怜悯。

可惜没有这么多如果,何轻语目光纠结地盯着站在台阶下,扮娇弱的静儿,叹了口气,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既要做贼,就别扮挂人啊!

因为添香擅作主张,把事情弄到如此地步,何轻语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该怎么办才好,所以她看着静儿不说话。她不说话,言庭羲看着她也不说话。两个主子都不说话,卢五勇等人自然也不敢多嘴,这兼葭院内安静的都能听到雪融化的声音。

静儿站在那里,没有跪下,更没有请罪认错,她就那么俏生生站在那里,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言庭羲。

这么看来看去,事情也解决不了呀,还是快点把事情给了结了,回暖阁去,这里寒风阵阵,快冷死了人。何轻语抬手,用丝帕掩着嘴,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大管家,我是什么人啊?”

卢五勇没提防何轻语问出这么人所共知的问题,愣了一下,不过他毕竟为奴多年,知道何轻语问这话必有用意,低头哈腰地道:“回王妃的话,您是王妃,是这王府的主母,是奴才们的主子。”

“那添香又是什么人啊?”何轻语继续问道。

“添香姑娘是王妃身边的人。”卢五勇算是明白何轻语的意图了,小王妃是要以打婢辱主来解决掉静夫人,只是这理由是不是太直接,太明显了?很容易让人看出是王妃故意陷害静夫人。

卢五勇的顾虑,何轻语是一点没有,她就陷害了怎么样?只要能快点把这件麻烦事给解决掉,就算因此会成为南京城的有名的妒妇都行。这宅斗太费脑子,她还是喜欢数数金子银子,那个简单。

何轻语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冷冷地道:“添香是我的人,有人居然敢出手教训她,这个人是压根儿就没有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大总管,你说这种不知尊卑的人,该怎么处置?”

这不知尊卑这罪名,定得着实有些牵强,添香虽然是何轻语身边的人,可这事儿毕竟是服侍王爷的人,静儿教训一个小婢女,算上什么大事。

不过,谁掌权,谁就有说话权,王妃说静儿不知尊卑,她就不知道尊卑。何况王爷对此也没意见,卢五勇更加不会蠢到为了个已经失宠的小妾,去得罪大权在握的王妃,顺着何轻语地话道:“王妃所言甚是,象这种不知尊卑的人,依奴才愚见,应该杖……”

卢五勇本意是想把静儿杖毙,为何轻语出气,讨好她,可是转念一想,这静夫人虽说失了宠,可是她毕竟王爷的恩人之女,万一王爷只是想小惩大诫,他说杖毙,有可能会惹怒王爷,忙改口道:“杖她三十大板,送去城外庄子圏着,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这何轻语给静儿定了这么个不着调的罪,卢五勇又说了这么重的处罪,按理说,静儿也该出声说道说道了,辩解辩解,可是她硬是不发一言,睁着一双幽黑的眼眸哀怨地盯着言庭羲,等着她的六郎来保护她,为她评理。

言庭羲看都没看静儿一眼,他的目光就没从何轻语身上别开过,眸中隐隐有一丝笑意,他的王妃办事“雷厉风行”,罪名定的虽不怎么好,可能管用就行。

何轻语刚要接话,就看到见大夫进了门,这静儿的事暂停,起身先去看添香。等大夫看了病,拿了赏钱离开,添香上好药,被送回隰桑院,已过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子衿扶着何轻语的手,重新把她送回摆放在廊下的椅子上坐下。何轻语看着台阶下哭得跟泪人似的静儿,才知道,静儿不是不说话,而是不愿意在她面前说话。她刚一进西厢房,静儿就对着面无表情的言庭羲,声泪俱下的诉说对他的爱意,控诉何轻语的无耻。

言庭羲坐在椅子上,微眯起双眼,深敛在眸底的光芒让人难以臆测他的心思。

静儿见她说了这么多话,言庭羲都不为所动,哭得更伤心了,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流下,很有美感,那楚楚可怜的神态对男人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看到静儿的哭像,何轻语想起她哭走来时,那副涕泣横流的邋遢样,对静儿哭得这么美,感到很不可思议,她是怎么办到的?静儿的眼泪,显然打动不了下了狠心的言庭羲,他连眼皮都没抬起。

“好了,不要再说了。”听着静儿不停的说着车轱轤话,何轻语头隐隐作痛,不耐烦打断她。

被打断话的静儿,伤心欲绝地瞪着何轻语,“是你,是你这个狐狸精迷惑了六郎,还故意陷害我,你不得好死!”

静儿这话一骂出口,不知尊卑的罪名真的名副其实了。卢五勇知道,王妃可以名正言顺地严惩静夫人,有些幸灾乐祸的扯了扯嘴角,妾跟妻斗,死有余辜。

何轻语愣了一下,紧紧地咬住下唇,把几乎要逸出来的笑声强忍了下去,这位贵妃娘娘的眼光真是太强悍了,找这么愚蠢的人来当眼线,难道进府才半年多,就被言庭羲给查出来了。

“来人,把她的嘴堵上!”说这话的不是何轻语,而是一直没出声的言庭羲。

静儿不敢置信地看着言庭羲,婆子们一拥而上,把她的嘴给堵上了,还顺带把她的手给绑了起来。

静儿不敢相信言庭羲会如此绝情,泪如雨下。而何轻语非常理解言庭羲的心情,爱得越深,恨得越深,被最爱的人背叛,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骄傲的汾阳王,最重要的是静儿的背叛,不仅会让言庭羲处于危险当中,还会连累到汾阳王府被抄,甚至整个言氏家族土崩瓦解。

“大管家,我家添香伤的可是脸。”何轻语斜了静儿一眼,“何况打了板子,山路崎岖,还怎么往庄子里送?”

“裴氏口舌生非,依府上规矩掌嘴五十。谩骂主子,罪加一等。”卢五勇立刻照何轻语的意思,改了处罪,对静儿的称呼也由静夫人改成了裴氏。

何轻语点头道:“就依大管家所言,掌嘴一百下,小惩大诫。”

一个粗婆子走到瘫坐在地的静儿面前,抓住她的衣襟,把她提了起来,挥手一巴掌下去,静儿半边脸就肿了起来。那力度之大,让何轻语心都跟着颤了一下。上次打方素琴,只听到声音,没这么直观,她还不觉得,现在看到画面,觉得掌嘴不太人道。

“这就不忍了?”言庭羲伸手握住何轻语放在椅子上,有些冰冷的小手,低声问道。

何轻语斜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卢五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府里的风向是真正的转了,此时不讨好王妃,更待何时?上前一步道:“王爷,王妃,这几个助纣为虐的家伙……”

深谙说话技巧的卢五勇,说话只说一半,既起到提醒作用,又没自作主张。

言庭羲扫了一眼跪在院中发抖的婢女们,冷笑道:“关进柴房,找个人牙子来,把她们都贱卖出去!”

“王爷饶命啊!”

“ 王爷饶命啊!”

求饶声不绝于耳。

“言,王爷……”何轻语看着可怜,想帮她们求情。言庭羲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何轻语不好再劝,同情地看着那些被强行拖出兼葭院的婢女们。

“王爷,王妃,裴氏晕过去了。”粗壮婆子禀报道。 ωwш●ttкan●¢ O

“用水泼醒,继续掌嘴。”言庭羲冷冷地道。

何轻语叹了口气,爱之深,恨亦深。男人的心也伤不起啊!

静儿被水泼醒,堵在嘴中的布团也被取了下来,怕她呼吸不畅,断了气。

粗壮婆子继续挥手,一下一下地打她的巴掌。

”六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六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静儿呀!六郎……“静儿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何轻语再次叹了口气,做人糊涂成这样,真是无可救药,好心去点醒她,让她当个明白人吧!“住手,你们都出去一下。”扭头看着言庭羲,“王爷,请你也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跟静夫人说,”

言庭羲不解地看着何轻语,“你要跟她说什么?”

“一些私房话,你先出去嘛,一会我再叫你进来。”何轻语推了扒他手臂。

静儿被绑着,言庭羲不怕她对何轻语不利,依言把人都带出去。

何轻语走到她面前,蹲下来问道:“静儿,你盗走他的名册,你还想要他怎么待你?”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静儿吃惊地问道。

何轻语听不清她说什么,道:“静儿,你既然有胆背叛他,出卖他,就必须承受他的怒火。”

“我没有背叛六郎,出卖六郎,我那么爱六郎,我怎么可能背叛六郎。”这句话,静儿说的很清楚。

“你盗走他的名册,充当别人的眼线,让他置身危险之中,就是背叛,就是出卖。已经这样,你还要说你爱他?”何轻语鄙夷地问道。

“贵妃娘娘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六郎。她说只要等到大皇子登基,就下旨赐死你,让我当六郎的王妃。”静儿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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