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神色狰狞, 她道:“今日若媚儿出了什么意外,我让你们整个蜀山派陪葬。”
“整个?”
莫棠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天子都没此等权利,你一公主在这里叫什么?”
噗呲。
“哦, 还是老了的皇族。”
噗呲噗呲。
莫棠面无表情, 往白母身上又插了一刀。
白母:“……”睁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天子是我哥哥, 你们蜀山派中的一切都是上面资助下来的, 现在得了便宜, 用好了人便要丢掉。”
“你哥是你哥,他是官一代,你连二代都不是, 在这嘚瑟个什么劲?”
白母假笑,你说的很对, 但我就是不听。
“……”
“麻烦让让路, ”莫棠轻车熟路地从大汉的两臂之下穿过去。“你们雇主要死了, 快去给她送几粒速效救心丸。”
大汉下意识看向白母。
只见白母脸色铁青,嘴唇发白, 脑子简单四肢发达的他们当真信了莫棠的随口胡诌。
“您没事吧?”
两个大汉上前,问道。
白母见守着的大汉离开了,哆嗦着嘴唇,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
为时已晚。
蔺过和莫棠并排,他站在最前方, 观察的跟细致。
“你看肚子的伤口和那把剑的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还有脸上和身体剜掉的肉, 和我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蔺过指着一处, 蹙着眉, “这些已足够证明人不是你杀的。”
莫棠看蔺过比自己还急的样子心下好笑,这位小师弟真是热于助人。
“你不怕吗?”
莫棠问。
“怕什么?”
“尸体吗?”蔺过秀气却又不显得娘气的脸上笼盖了点悲意。
“尸体我见过很多次了, 就这一首还不值得害怕。”
莫棠听出蔺过语气的难过,她拍拍肩膀,没说任何苍白无力的激励鸡汤。
毕竟不是感同身受,说出来也不能帮蔺过排忧解难。
“我没事,都过去了。”
蔺过摸着肩膀残留的温暖,笑意直达眼底,他推了推莫棠,道:“去吧。”
“告诉其他人真相,别让我和司隅师兄失望啊。”
莫棠向着诸伙会那边走,闻言伸出一只手,大拇指向上,朝蔺过比了一个加油打起的手势。
看不到光的话,一直向上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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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堂主,方才视频你也看了,真相就在眼前。”莫棠道:“小翠尸体上的伤痕位置和视频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疑惑需要提出来呢?”
还有吗?
没有了。
真相何止是昭然若揭,杀人真凶是谁都怼都眼前了。
饶是诸伙会脸皮在厚,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唉……”
诸伙会满脸为难,他想在弟子面前立稳公正不阿又想讨好白母。
鱼和熊掌,都想兼得。
“慢着。”白母道,“你打我媚儿的这件事还没掀过去。”
“前辈这话说得不对,你家媚儿也打了我,出于回礼,我打了她,至于下手轻重,可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莫棠耸肩,“她要杀我,我只是自我保护而已。”
“难道这都不行吗?”
“……”
白母还在垂死挣扎,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白母和白媚两人距离的近,两人只隔了一把椅子的距离,这是为了方便带白媚离开,白母特地耍的一个小心眼。
全场寂静。
七嘴八舌的人停下嘴,不明觉厉地看着白母。
这是在干什么,是新型的大型迷惑行为吗?
“夫人。”
几百双眼睛盯着他们,大汉想动粗都无从下手。
“夫人?”
大汉俯下身,想要看清楚白母的脸色。
可惜长发遮盖住了整张脸,只能模糊辨出五官在何处。
大汉搞不懂白母的意思,拍拍腰带站起身。
他们这些打杂的,得把雇主的话放在第一位。
雇主不走,他们也不能走,雇主无理取闹,他们也只能顺从。
“嗯?”
大汉黑黝黝的脸上带着疑惑,他偏头看向拍着自己肩膀那双白净的手。
白母手涂着鲜艳的红色,看起来渗人极了。
“夫人,下一步我们……”
大汉扭头,还未来得及见到白母的脸便被一脚踹了出去。
白母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神仙大力丸,细瘦的身板竟把一浑身肌肉的大汉踹到门外。
大汉吐出一口血,晕倒在地上。
“夫……人?”
剩余的打手虽说是不敢忤逆雇主的,可也容不得雇主不分青红皂白便是一顿打吧。
这谁受的住啊!
他们四人整装待发,做好了很雇主拼命的决心。
死就死吧,死了就算了。
为首的大汉闭上双眼,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好看点。
……
诶——
大汉的大刀握在手中,姿势摆得酷炫,不知道的人恐怕为认为是杂戏团里派来舞刀耍枪的。
几人面面相觑,自己的存在感那么渺小吗?
白母怎么连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便直接略过了他们。
莫棠站在原地没动,她若知道大汉心中所想定会语重心长说道:小老弟啊,活着不好吗?
白母是冲着她来的。
见着莫棠白母眼底快要喷出火来,她手上攥着剑,疾步靠近莫棠。
“快走。”
莫棠她不想连累别人,她双手发力,将蔺过和司隅推向旁边。
“你们母女不仅连心,还可以共被怨气上身。”
莫棠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了个念头,她还没来得及捕捉到便被白母的剑气乱了心绪。
“去死吧。”
年过半百,保养的再好按理来说身体素质多少也会下降,可白母丝毫没受到影响。
她一脚蹬上柱子,大红色的衣角在空中旋转着。白母手扶着剑柄,从兜中掏出淬了毒的飞镖,瞄准时机往莫棠方向投掷而去!
“和我玩老阴抓小鸡这一套?”莫棠扯下半块帷幕,“那你可找错人了。”
莫棠一次偶然间发现,蜀山派帷幕质量极好,许是在灵水中浸泡过,极富弹性且坚韧。
简单的刮破,用剑怼一般对帷幕无效。
最为可惜的是帷幕只生产了几匹,只有地位高重的人方可得到一些。
莫棠从进惊木堂时便盯上了挂在两柱旁的帷幕。
诸伙会如此好面子,怎么可能会没有帷幕。
莫棠本想离开后捎几块试验一下,可现在箭在弩上,不得不发。
她也只是报着侥幸心理赌一赌。
“砰!”
铁制飞镖撞击在帷幕上,发出闷重的一声响,骤而拐弯,直奔向白母。
“唔。”
白母捂着肩膀,满脸不可思议。
黑色的鲜血汩汩流出,白母狠了心,不知道往飞镖上投了多少毒。
原计划没达成却又自食恶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莫棠抽/出宝剑,嚣张地一挑眉:“都活了大半辈子,这个道理你怎么还不懂呢?”
白母嗔目看着她,眼底闪着和白媚一模一样的黑线。
“你……”
莫棠一愣神,白母见耍的小花招得逞了,纵身一跃而起,柔/软的身子骨穿梭过人群,留下淡淡的胭脂味。
“莫师姐小心!”
蔺过大吼一声,恨不得冲上去摇醒愣怔在原地的莫棠。
可现在两人打的正酣畅,现在冲上去只会帮倒忙。
莫棠蹙眉,蔺过一声吼把她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踮着脚尖,三下五除二地往后退着。
白母呢?
莫棠掀起眼皮望向四周,
没人。
面前只剩一些瞪大眼睛憋着气不敢说话的弟子。
“莫棠,在你后面!”
司隅机灵地捡起一块小石子扔向白母。
身后!
怎么可能短短几秒便转移到了她的身后。
白母五指弯曲,长长的指甲抓向莫棠的背后。
“嘶。”
莫棠痛的脚下一软,差点原地跪下。
这是什么神仙指甲,比老鹰的爪还要锋利。
白母呲牙,指甲溢着黑气,她一手摁住莫棠,另一只手拿着刀插/入骨肉之中。
莫棠不得动弹,眼睁睁看着小刀插向后背。
白母观察着她的神情,发力把刀身向里推了几分,她发狠捣着,莫棠背后血肉模糊。
白色的衣服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
这是她能拿出最简约的一套衣服!
唯一一套!
莫棠弓起背,让刀牢牢地插在自己背上。
“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弄脏我衣服。”
话毕,莫棠左手出拳,毫不留情地打在白母肚子上。
“毁我衣服的钱你赔。”
莫棠反手摸出一根银叉子,这是她在原主房间找到的。
“啊——”
白母瞳孔紧缩,莫棠竟敢把叉子插//进她的手背中。
莫棠嘴唇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她从嘴唇缝中挤出两字。
“闭嘴。”
白母张大嘴喘着气,她想移开手,可刀插在她的手背中央,想要移开便代表她必须废掉这只手。
那就杀了莫棠!
白母身体紧绷,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抓住莫棠身后未拔出的刀柄,用尽力气往里推。
太痛了。
莫棠眼底泛出生理性的泪水,她抬起手。
白母这次真的触犯到她的底线。
剑光一闪而过。
白母眼珠朝下,她摸着自己皮肉翻来的脖颈,眸子充满不可置信。
“你居然……”
她话没说完便咽了气。
“我居然?”
莫棠喘着粗气,一脚跨离开白母的身体,意思混沌地晕了过去。
她穿过来才一天,便已经受了三次重伤,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
这和小说中写得不一样。
莫棠苦中作乐,眼前的事物愈来愈模糊,她偏过头,看着蔺过朝她奔过来的身影粲笑。
看到了吗?
我没有让你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