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枚勋章
张梓男为稽查处长拍的这张照片，一旦公之于众，找稽查处长麻烦的不仅是何应钦，日本人更不会放过他。稽查处长紧跟着张梓男一路哀告，一直送到学员寝室院门外。张梓男这才装作很意外的表情问：“处长大人，对于咱们这个贫穷的国家来说，先进战机比金子都珍贵，你一下搞来两架，如果蒋委员长知道此事，升官发财少不了你，我拍照片可都是为了宣传你哟！”
过去何应钦跟日本人眉来眼去，不得到蒋介石明里暗里的许可，他敢吗。这张照片让老蒋看到，只怕比何应钦看到更可怕。稽查处长苦笑道：“张助理，你就别拿兄弟开涮了，你今天能把那张照片曝光，兄弟给你两个头都愿意。”
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张梓男嘻嘻一笑：“不就是张照片吗，何至于吓成这样。其实想要这张照片也可以，只是兄弟有个条件，你能答应吗？”
张梓男回心转意，稽查处长大喜过望：“张助理，什么条件您尽管说，只要兄弟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好，痛快！”张梓男向四下望望，于愿忠、白擎天、赵常伟三人正从训练场向这边走来。张梓男把稽查处长拉到院墙拐角处说：“这三个小子最喜欢惹是生非，咱们的交易不能让他们听去了。”稽查处长对此三人早已熟知，巴不得如此，连连点头：“张助理考虑周到，兄弟佩服。”眼含迫切盯视张梓男。
张梓男干咳一声：“其实兄弟的条件也是为了你。你想一想，你怕搞到日本飞机的消息外传，所以才让兄弟把照片曝光，但你有没有想到，航校上上下下数百口的人，人多嘴杂，说不定明天早晨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飞机是你搞到的。即使我把照片还你，你能拉住全城人一个个的去解释吗？”
稽查处长越听越在理，脸色大变，扯住张梓男的衣袖：“张助理，卑职老早就知道你脑筋好使，无论如何要想个办法救救兄弟。”
“别人没有办法，只有你能救自己。”张梓男无奈的叹口气。
“我……？”稽查处长指着自己的鼻子。
“当然是你。”张梓男说，“要想消息不外传，唯一的办法就是看好航校的全体教职员工，只要把他们看好了，你还怕消息外传吗？”稽查处长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但整个航校好几百号人，能看得过来吗。再说自己是空军稽查处长又不是航校看大门的，也总不能整日在航校耗着。
听了稽查处长的陈述，张梓男一把掸落稽查处长紧拉自己的手：“办法我已经交给你了，爱听不听。”转身要走，稽查处长再次拉住他：“我的好兄弟，我听你的还不成吗。只是兄弟的差事在航空委员会，何部长也时不时找我，我也不能整日在此呆着。”
“一个月，一个月你总呆着住吧，只要你能把航校封锁一个月，就不会有事了。”张梓男设想，只要能保证劫持日本飞机的消息一个月不外传，他就可以让学员完全掌握97式舰载机的性能，即使那时日本人得到消息，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你的话当真？”稽查处长思考良久，咬咬牙道，“我即刻向航空委员会请病假，带着心腹二十四小时保卫航校，只许进不许出。”
张梓男一石二鸟，既封锁了航校，又困住稽查处长不会私自把消息向何应钦透露。拍了拍巴掌，于愿忠三人从墙脚那一侧拐出来。赵常伟腆着肚子说：“处长先生，像请假之类的事哪能让你亲自跑腿，兄弟甘愿替你跑这一趟。”这三个与张梓男穿一条裤子也不嫌肥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稽查处长心里打了一个冷战，莫不是又上了张梓男的当？
白擎天把张梓男缴获的德造微型录音机举到稽查处长面前：“你刚才说的话都被录在这里面了，可不敢反悔哟！”稽查处长顷刻明白，果真再次上了张梓男的当，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一言驷马难追，看兄弟像是数不胜数的人嘛！”脸色却像含了一颗苦橄榄
，布置航校防务去了。
三人簇拥张梓男回转寝室，白擎天问张梓男：“大哥，你骗稽查处长封锁航校，是不是咱们兄弟也不能随便外出？”
“我求校长把你们三个小子留在航校，是让你们继续胡闹的吗？眼看小鬼子要全面侵华了，咱们不能再醉生梦死。”张梓男用力给他一个爆栗：“老子一夜未睡，回寝室睡觉，你们好好去上课，谁敢乱跑，老子要他的好看。”
张梓男的单身宿舍已经在一座小别墅内布置停当。张梓男打开房门往床上一躺，正要迷糊过去，只听床边有人说道：“张助理救了蒋委员长的命，又搞了日本人两架先进战机，真能睡得着觉？”
声音太熟悉了，翻身坐起，秦处长秦鹤鸣一身戎装站在床前，张梓男吓了一身冷汗：“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好歹也是复兴社的处长，这点道行也没有？”
秦鹤鸣何止是戴笠的部下，真实身份其实是中共金陵敌工部长，张梓男多次破坏他所领导的破坏航校计划，又多次在他面前伪装共产党身份，此刻偷偷藏在他的宿舍，十有八九找他算账来了。
秦鹤鸣掐灭吸了一半的烟卷，把手伸入将校呢的上衣口袋。张梓男暗叫大事不好，伸手去抢搭在床头的裤子，皮带上插着缴获日本飞行员的王八盒子。但总归晚了一步，只见秦鹤鸣从口袋内掏出一个红绒封皮的小匣子，捧在手中说：“你在西安的表现，我都得知了，周副主席亲自安排送来一枚勋章，我受他的委托为你授勋。”打开盒子从里面掏出一枚金光灿灿的勋章，要亲自给张梓男戴上。
昨天刚得知蒋介石为他授了一枚勋章，一天没过去，中共的二号领导人物又送来一枚勋章，张梓男弄得有些眩晕，双手乱摆：“不行，我不能要……”
“张梓男同志，你接受国民党的青天白日勋章，却拒绝接受我党的红星勋章，是不是准备脱离共产党？”秦鹤鸣脸色撂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