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异想天开
听到张梓男拒绝接受红星勋章，秦鹤鸣站了起来，目光如刀像是要从张梓男的身上剜下一块肉：“你果真不愿接受？”
“秦处长，你听我说……”张梓男绞尽脑汁要做出合理解释。
秦鹤鸣没再给他解释的机会，连拍了两下巴掌，卧室的门被撞开，高大威猛的福员打头进来，紧跟身后的三个人张梓男都认的，曾经跟随秦鹤鸣一起要炸掉航校的中共金陵地下党的骨干成员。当张梓男看到最后一个人时，简直懵了。是曾经对纨绔子弟的张梓男恨之入骨，又对抗战英雄的张梓男小鸟依人的宋芸漪。
“芸漪，你怎么也来了？”突然间张梓男似乎明白了：“难道你也是他们的人？”
“难道我不可以吗？”宋芸漪一改往日的羞涩含蓄，神情严肃的说。
以福员为首的四名中国特工将张梓男围在正中，福员讥笑道：“我早说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共产党，狐狸露出尾巴了吧。”回头向秦鹤鸣请示：“秦部长，张梓男过去败坏我们许多大事，像他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干脆做了算了。”
“不要胡来。”秦鹤鸣严厉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然后说：“张梓男在西安立大功不是假的，只要他能听从党组织的安排，对他过去所犯的罪行可以既往不咎。”然后把红星勋章递到张梓男面前。
眼前的情景告诉张梓男，如果再次拒绝接受，他的下场不会比那两个日本飞行员强。
接受就接受吧，只要藏好了不被别人发现就是。张梓男咬牙正要接过勋章，宋芸漪从旁边接一把抢过去：“张梓男同志，我替你戴上。”语气比刚才和缓许多，但仍是不容置疑。五双吃人似的目光下，张梓男只得任凭宋芸漪把勋章别在他左前胸衣兜上。
“好，很好！”秦鹤鸣公鸭嗓子“咯咯”笑了两声，张梓男眼前一片镁光灯乱闪，等他明白过来，才知被秦鹤鸣拍了照。秦鹤鸣
拍拍手中的相机道：“有这张照片为证，以后张梓男同志对党安排的工作一定会勇往直前的。”
张梓男刚以此办法制伏稽查处长，秦鹤鸣马上如法泡制给他来了一下。西安事变已经和平解决，国共内战也已经停止，金陵地下党要他做的会是什么工作，不会还是要炸掉航校吧。
全面抗战即将爆发，再不能干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了。在场众人唯一可以说动心的只可能是宋芸漪，张梓男把求援的目光盯向她：“芸漪，我被日本鬼子劫持后所做的一切你都是了解的，我一架飞机就能重创日本‘玩丹丸’号，如果咱们保护好航校的这些飞机，在将来的抗日战场上，不是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秦鹤鸣把相机交到福员手中，扯住张梓男的手：“霍克三确实是好东西，上次幸亏你从中作梗没有炸掉它们，昨日金陵地下党形成一个决议，这么好的飞机放在老蒋手中毫无用处，把它们弄到根据地去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张梓男的胆子够大的，但此刻他才感觉与这些共产党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舌头伸出老长，许久才缩了回去：“你们要偷飞机？”
“怎么，不可以吗？”秦鹤鸣得意的“咯咯”又笑了两声，“我在延安社会部培训时，李部长不止一次说过，特工人员绝没有做不到，只会有想不到，只要我们方法得当，一定会成功。”
“我的处长大人，那不是几十支步枪，你们扛着就走了，数十架飞机，你们有这么多的飞行员吗？再说国共内战已经结束，现在偷国军的飞机，纸里是包不住火的，蒋委员长翻脸无情，国共势必再次决裂。”
“决裂又怎么样？”福员冷笑，“老蒋整日叫嚣要剿灭我们，他做到了吗？”把相机向张梓男亮了一下：“你同意还是不同意，不同意，明天就把你的照片见报。”
“你别添乱，张梓男同志已经成为我们的同志，他会听从安排的。”秦鹤
鸣指着眼前数人：“张梓男同志，这就是我交给你的任务，连同他们在内，金陵地下党一共准备了二十名同志，你要全部充实到航校学员中去，半年之后，还怕那些飞机不是咱们的。”
张梓男最怕的是因为偷飞机给蒋介石落下再次内战的口实，听到这儿彻底放了心。半年之后？半年之后全面抗战爆发，只怕这些人都要成为国军的空战英雄了。
张梓男爽快答应，并向秦鹤鸣指出，空军稽查处长受他的胁迫已经进驻航校担任保卫工作，一次来了这么多同志，哪怕一个暴露身份，弄不好会全军覆没。秦鹤鸣回答：“你所说的这些我早已想到，航校要成立支部加强领导。”指着宋芸漪说：“支部书记由宋芸漪同志担任。”
“这怕不行，宋芸漪是大学生，整天在航校活动，会引起注意的。”张梓男连连摇头。
“谁说我要继续上学，我也是来学开飞机的。”宋芸漪恢复了往日在张梓男面前的撒娇：“并且我还要你亲自教。”
“你也学开飞机，别异想天开了。”张梓男满脸的不屑。
宋芸漪说：“你别看不起人，我哥哥的飞行技术不比你差多少，我虽然没有上过飞机，整天听也听熟了。”外面传来飞机的轰鸣，宋芸漪侧耳听了听，说道：“咱们打个赌，外面正在降落的飞机是日本产的97式舰载机，你信不信？”
张梓男听出是高志航驾驶日本战机回来了。这是97式舰载机降落在中国航校的第二次，宋芸漪是怎么听出来的？张梓男直愣愣看了她两眼：“不用打赌了，我收下你这个徒弟。”一向聪明的他却被宋芸漪蒙了，今日他让高志航去开回第二架97式舰载机，宋芸漪也在场，航校好久没有飞机上天了，宋芸漪不用猜也知道是高志航回来了。
“现在我已经是航校支部负责人，我的命令你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宋芸漪向张梓男发号施令：“现在我要开始学驾驶飞机，请带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