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一章 恨天不黑(2)

起床了,监房中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严友来到了马桶前,等待所长来开锁,然后拉开风门将马桶羰到厕所中去倒掉。严伟用一只手同那老老开始叠被。管事的老头走过来让他休息,等伤好了再叠,仍让贼眉鼠眼的人去叠,严伟便站在旁边看。

开始做广播体操了,严伟跟管事的老头说自己手脚有伤,不方便去做操,老头同意了,让他休息。严伟觉得他不象刀疤鬼那样不好讲话,心里对他产生一丝好感。

做完操,王老老用块抹布去擦风坪,严友来继续去刷洗衣未刷完的马桶,他用一只旧牙刷,里里外外使唤劲地刷洗,生怕哪外没刷干净又会遭打。擦完后倒掉马桶,他想去舀点水冲洗,刚用一只口杯去水池中舀水,就被一个老头制止,冲着他吼:“你怎么不甘落后问问就乱舀水?刚刷完马桶,一双脏手也不冲洗一下,怎么就往里伸?这么脏,还让大家怎么用水?这水池跟你家的水缸是一样的,大家都是用这里的水,要用水就讲话,我来帮你舀,今后不准你自己来舀水了,知道吗?”

“知道了。我要点水洗马桶。”严厉友来说。老头便用一个塑料杯子舀了一杯水,然后倒入马桶中。

那老头的吼声引来了刀疤鬼三人,他问是怎么回事?那老头就讲了严友来不报告就舀水,脏兮兮的手都不洗一下。刀疤鬼三人便让老头走开,站到了严格友来的前面。

“还没学会规矩,要不要我教教你?”刀疤鬼问。

“我不晓得,大哥风凉。”严友来连忙回答,诚惶诚恐的。他已预感到自己又要倒霉了。刀疤鬼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刀疤鬼蹲了下来。

“马桶刷完了?”刀疤鬼突然很和气地问。

“刷完了。”严友来回答。

“刷干净了吗?”语气更加温柔。

“刷干净了。”严友来则更感到紧张了。

“那你去嗅嗅,有没有味道。”刀疤鬼突然伸出手同脸上有胎记的按住了严友来的头,将他的脑袋按进马桶中。严友来用双手撑住马桶的边缘,努力想将头从马桶中抬起来,刀疤鬼俩人则用力往下压。

那贼眉鼠眼的则过来问严友来:“嗅到了吗,马桶有没有味道?”

“没有味道。”平安无事友来挣扎着回答。

“马桶会没有味道?”“彭。”贼眉鼠眼的在严友来背后擂了一拳:“再仔细嗅嗅有没有味道?”

“有味道。”严友来连忙回答。

“有味道?是香味还是臭味?”

“臭,臭味。”

“臭,这里的马桶还臭?你没洗干净?”“彭、彭”又是两拳。

“香的,是香味。”严友来连忙改口。

“香味?马桶还会香?你想骗我,再嗅。”“彭、彭”又是两拳。

“臭。是臭的。”

“不对。”又是一拳:“是香是臭?”

“香的。”

“不对。”又是一拳:“是香是臭?”

“臭的。”

“不对。”又是一拳:“是香是臭?”

“香的。”

“不对。”“彭、彭”这次不是用拳头,贼眉鼠眼的改用了手肘向下撞击。“是香是臭?”

“臭。”

“不对。”“彭、彭”又是肘的撞击。

……

香不对,自也不对,严友来只有挨打的份。回答是打,不回答也是打。简单的香臭问题,无论是“香”,还是“臭”都是错误的答案。严友来只有承受三人对他的折磨。

而旁边的人都是冷着眼看着,好象这种回答、、折磨早已司空见惯。还有一些人,不但不管不问,反而变态地笑,幸灾乐祸,借以取乐。反正不是打在自己身上就能找乐子。严伟努力按奈着要冲上前的冲动。

“不香,不臭。”严友来终于想到了个折中的法子,回答出来试探。

“这才对了。”贼眉鼠眼的停止了撞击。“这个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你讲你蠢不蠢?”

“蠢、蠢。”严友来连忙回答。

“起来吧!”刀疤鬼同脸有胎记的放开了按住严友来的手,厉声问:“服不服?”

“服。”严友来答。

“说,干什么进来的?”刀疤鬼问。

“杀人。”严友来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敢讲假话。

“杀人?我还放火呢!”有胎记的给了他两个耳光:“想用杀人来吓人是不?告诉你,就算你明天打靶,我也照扁你不误。讲实话,犯了什么事?”

“是杀人,还杀了俩个。”严伟实在看不下下鼓起勇气替严友来回答。

“管你什么事?要你多嘴,是不是皮子不舒服了?”有胎记的想冲过来教训严伟,但想到昨晚踢向严伟的哪一脚,被严伟抓住后,就象铁箍箍住了的痛,还差点摔倒。心里有些畏火就没敢过来。再说掌监的未发话,也没作暗示,不敢自作主张。

他们终于停止了对严友来的合击,去涮牙、洗脸了。

这时,昨晚被锁住脚,睡在监门边的人,已经成为被告值班所长递进了开锁的内六角板手打开了脚镣。他抱着他盖的、垫的棉絮放在风坪的走廊底下的角上,然后就到水池边的水龙头上用嘴去吸水。他们的吸水方法要比十七监先进得多。他们在水管上绑了一个塑料瓶子,瓶嘴对着水管,用棉布条扎紧包住。瓶底已经去掉了,塑料瓶的边上用烟头烧出个手指大的孔。孔是对着上方的,吸水时用肩膀顶住墙角,身子俯下去,作嘴对着小孔,然后用一只手掌盖住矿泉水瓶的瓶底,用劲地往上喝,很快水就灌满了瓶子。松开捂住瓶底的手,让水流进水池后再盖住瓶底,再喝,就这么一瓶水、一瓶水地吸到水池中。

送来开水后,管事的老头将昨天严伟他们带来的方便面为前面的四人每人都泡了一包。严友来同严伟也不敢象昨天那样去泡面吃了。因为昨天掌监的曾经对他们教训过:“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我的你莫动。懂吗?”严伟他们不得不懂。

早餐送来了,早餐的菜是盐水浸的萝卜。每人四、五片。萝卜吃到嘴里辣辣的,显然是还没有泡熟。严伟连续几个早餐吃的是白饭,因为豆浆怕伤口化浓,不敢吃,今天的萝卜,使他吃了一些,便不想吃了。未淹熟萝卜使他难以下咽。他想将饭倒给王老老吃,但被另一个老头抢先接过去,倒在了自己的饭盒中。

严伟发现,在送饭的人一走,吸水的那个傻里傻气的人便扒到监门边的地板上,将手从铁门的间隙中伸出去,用吃饭用的勺子,将打饭时掉在地析上的细碎砣很仔细地扫在一堆,用勺子舀进自己的饭盒中,然后将饭盒中的饭吃得一粒不剩。最后咬着勺子不放,平安无事伟发现他的饭勺咬得尽是牙印,前端已薄薄的了。显然他的饭量很大,监子里每餐不到三两米,菜里又没有油,他吃不饱,饥饿合他不管掉在地上的饭是否干净,都要拣起来果腹。想到自己在外面大鱼大肉的,吃不完的就丢,不知浪费了多少,不由对这人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饭后,前面的几个在抽烟,瘦高个子在叫:“那胖子,过来。”

严伟看看周围,明白是在叫自己,便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但没说话,等他开口。

“胖子,叫啥名,是哪里的?”瘦高个子问。

“严伟。严肃的严,伟大的伟。玉象的。”

“是开车的?”

“是。”

“开什么车?”

“卧铺车。”

“发哪里的?”

“广东深圳。”

“我也是开广东卧铺车的,也是玉象人。”瘦高个子又一指旁边胖胖的一位说:“陈胖子以前也是开卧铺车的大家是同行,不会欺负你的。会关照你,只要你家里能送钱来,就会让你过得好。你转监过来帐上还有没有钱?”

严伟回答:“在那边我的钱还没用完,好象还有三、四百块。”

听到严伟帐上还有三、四百块钱,瘦高个子很高兴,语气也缓和多了,很友善地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在单位上,在车队当过队长,后单位不景气,就回来自己干。”平安无事伟答。

“出了什么事,在什么地方?”

“就在玉象过去不远,与一辆中巴车相碰,对方车上死了五个人。”

“你进来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是不是晚上差不多十一点时送进来的?”

“是的。”

“你讲你是玉象的,怎么讲话是外地口音?不是秀湖话也不是长沙话?”这次问话的不是瘦高个而是坐在第一个位子的掌监的在问。

“我很小就离开了秀湖。”严伟解释道:“小时候有一半的时间在外面读的书,又当了几年兵,后来参加了工作,就开车走南闯北的,没个固定的地方。近几年才调到长沙。讲话乱七八糟的,哪里话都不是,哪里的话都有,长沙话也会讲那么一些。”

“哦!是这样。”掌监的转向陈胖了笑道:“我还以为跟林疤子一样的,故意讲普通话来充神气呢!还记得林疤子刚进来时,讲的是秀湖腔的普通话吗?那个家伙,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讲:‘我是从广东来的,是见过大世面的。’后来一顿揍,就不敢再讲塑料普通话了,原来也只是一个假洋鬼子,还二神二神的。”

说到这里,掌监的和陈胖子都笑了起来。陈胖子喊:“林疤子,过来。”

那脸上有胎记的便马上过来了,问:“陈哥,有什么事?”

陈胖子逗他:“再讲讲你的普通话。”

“不敢。不敢。陈哥莫让我出丑。”林疤子边说边退了回去。

“你刚才讲,你当过兵,是在哪里当的兵,在部队干什么?”掌监的又开始问严伟。

“是在陕西的西安,是特务营侦察连的。”严伟回答。

“怪不得,昨天林疤子去踢你,让你一只手抓住了脚,动也不能动。”掌监的说。

昨天的事让掌监的看见了?严伟心里想:不知是福还是祸?

“这是五哥,也是当兵出身的。他干的是武警。前两年才从部队回来的。”说话的是瘦高个子,他在为严伟介绍。

严伟对掌监的点点头,没有对这个比自己小一旬的人象那些人一样恭恭敬敬地叫“五哥”,他还叫不出口。

被称作五哥的人也未介意,说:“我们都是当兵的出身,总还有些共同的话题,以后找你聊聊,等你的伤好后,我们切搓一下,看是侈们侦察兵厉害,还是我们武警厉害。”

严伟笑了笑,摇摇头:“我都退伍十多年了,哪敢同你相比,早就全忘了。”

五哥说:“这个以后再讲,我给你介绍一玉吧!他叫王石柱,你们是同行,也是同乡。”又一指陈胖子:“这也是你的同行,他是广福县的,叫陈勋,陈胖子。”又一指矮墩墩的人说:“他叫刘桂生,是青坪的。”

王石柱抽剩的半截烟递向严伟:“你抽烟吗?”

“不,不,我不抽。”严伟虽然想抽烟,但也不会去抽别人的烟屁股。王立柱就收了回去,又吸了一口,然后丢给林疤子。林疤子忙用手去接,烟头烫着了手,便赶忙丢在铺板上,再用手指捡起来,吸了几口后,交给刀疤鬼,刀疤鬼吸到快烧到过滤嘴时又交给贼眉鼠眼的人,他直吸到烫嘴时才放到牙膏盒的烟灰缸中。

叫五哥的人说:“他是当干部的,怎么会吸你的烟屁股?”又问:“什么级别?”

“正科级。”严伟回答:“那是以前,再说不是地方行政部门的,不作数的。”

王石柱道:“进来这里,就不管你是不是当官的。你以前干什么都一样,能给你烟屁股,是看得起你,看不起你连烟屁股都没得抽。知道吗?”

“知道,知道。”严伟连忙回答,从裤袋中掏出剩下的半包烟交给老五:“我这还有,给你们抽吧!”

老五接过了,抽出一支递给严伟:“来,给你一支,有没有火?”

严伟拿出在十七监带来的已剥去了防风铁皮的打火机,点上火然后将打火机也递给了老五,表示自己跟他们合作。

“家里送了多少钱来?”王石柱问。

“来了七、八天,家里送了八百块钱来。”严伟答。

“帐上还有没有钱?”王石柱又问。

“帐上应该还有三、四百,你刚才已经问过了的。”严伟提醒道。

“哦!我忘了。记住叫家里多送些钱来,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在这里边只要有钱,日子就好过,知道吗?”王石柱说。

“是的。”严伟附合道。

“你们两个有钱吗?”王石柱又大声问严友来和王老老。

王老老站起来回答:“有50块。”

严友来也站起来回答:“我有20块。”然后又坐下。

“好吧,你过去吧!”王石柱说,然后招呼:“老五,我们打牌。”

严伟走回去坐下,无事可做,便四处张望。高窗处每隔十几分钟,值勤的武警就背着枪在窗户上走过。有时会停下来,从窗户 外向监室内看一下,站几分钟。值班的所长有时会在别的监子中担人从监门前走过。在十七监时,因为是走廊尽头,是看不到别的监的人进进出出的。

那两个老头有一个在在摆牌,另一个在看并不时帮忙。由于无事可做,严伟远远的侧着身子去看一下,见他摆的牌同徐迅摆的方法一样的,便将心思放在那上面来打发时间。整个上午,监室的门没开过,没有人被叫出去。

中午吃全民所有时,老五他们四个从在前面的铺板上,不时举起杯子将水当酒碰杯,严伟知道监子里是不会有酒的。中午订的菜是猪脚,严伟再不能象十七监那样坐在上面享用了,只能吃分发的没有油的发黄的小白菜。老五他们嘻嘻哈哈地吃着别的家送来的钱,没有半分感到不应该。

“七五一,给你猪脚骨头吃。”老五向晚上睡在地监门地楹上,夜里睡觉要用脚镣锁住脚,有点傻气痴呆的人喊,将吃剩下的猪脚骨头拨拉成一堆,让他去拿。

被称这“七五一”的傻气的人,嘿嘿地傻笑着,嘴里连声说着:“谢谢五哥。”将骨头倒进自己的饭盒中,象一条狗一样,对主人丢向他的骨头摇尾谢恩。在老五他们吃饭时,他的馋眼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老五他们,一直描向那堆骨头,只等他们的招呼,喉管中能听到清皙的口水的吞咽声。

七五一将象铁一样硬的猪脚骨头咬得山响,竞生生地将骨头嚼烂了,一一吞进肚中。吃得津津有味,使严伟不得不佩服他那口比铁还硬的牙齿,强硬有力的腮帮,厉害得能将石头一样硬的猪脚骨头嚼烂,更佩服他的消化功能之强,骨头也能消化。尤其是佩服他的勇气和不知廉耻,能够象狗一样地低声下气,乞讨人家从嘴里吐出的骨头。严伟想只要稍为有一点羞耻心的人也不会去为了贪馋去吃剩下的骨头的。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七五一到底是干啥进来的呢?真名叫什么?

下午开风后,严友来端了马桶到厕所边支涮,王老老则继续去擦风坪。刘桂生到风门边抓住风门上面的铁框做引体向上。他双臂上的股肌肉一股一股的,证明他以前不是搞运动的就是干体力活的人。陈胖子则在厕所里蹲了半天,他有较严重的痔疮,并有脱肛,肛门掉出来快有两寸长,使他大便上很痛苦。王石柱挥动着瘦胳膊瘦腿的在挥拳弄腿,好象他在这里的本领非常高超,很有拳脚功夫,自我感觉良好。在严伟看来,那些不入流的架势,自己一只手就能将他的胳膊扭断。倒是老五是有些真实功夫的,他起床后,头在脖子上前、后、左、右地转了几个圈,低首仰头地摆了几下,就能听到骨节象爆竹一样的响声。他爬在铺板上做了几十个俯卧撑,然后两腿一张,就拉个“人”字,稳稳地坐在铺板上。使严伟感到这个干过武警的老五不可小看,以前是练过擒拿格斗、搏击的,并且身手还不错。能将双腿拉成“人”字或“一”字的男人的纫带,不是经常锻炼是不可能达到的,并且越小练习越好。看来他在部队的几年没有白呆,军事训练一定很扎实,在部队应该是训练的尖子。不知他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的?

刀疤鬼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在风坪的地板上发现了两粒饭粒,便将王老老叫过去让他自己看。嘴里乱七八糟地骂阗脏话,突然给王老老一个耳光。清脆的掌声响起,王老老不敢相信地盯着这个比他孙子还小的小鬼,委屈、耻辱,使他眼中漓出了泪花。刀疤鬼还不肯罢休,还要继续对付王老老时,被在风门边做运动的刘桂生喝信了,挥着的手掌没有再打下去。

看到六十多岁的王老老竞被告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孩子扇耳光,严伟的心里非常的不好受,恨不得立即过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有天良、无知的小畜牲。他曾答应过照顾这个老乡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还不知道何时轮到自己挨打,现在还不能对刀疤鬼怎样。同时,他感到刘桂生这人还不错,在监室中还没有淹没天良,还有同情心。能够制止刀疤鬼对王老老的无理,便对他产生了好感。严伟试探着同刘桂生讲话,看他是不是能够接近。说了几句,觉得刘桂生是个本份人,虽说在上面吃,但人不是太坏,便同他在风坪中说起话来。当严伟向他打听监子里的一些事情时,他并没有隐瞒,合严伟从他那知道了不少人的名字和他们犯的什么事情进来的,为人如何,使他对监子里有所了解。

那洗饭盒子和管事的老头叫颜军华,四十九岁。犯的是诈骗罪。他们用一些破铜烂铁,说成是古董、文物诈骗一些一心作发财梦的冤大头的钱财。好摆扑克牌的,嘴很大的老头五十二岁,叫李正明,是村上的会计。在搞农村基金会时,他是村里面的兼职信贷员。他被利益所支,违规地将村民存到基金会的钱高息贷了出去。当金融整顿时,清理农村基金会,他私自贷出去的钱无法收回,又没有正式的借贷手续被抓进来的。后面 那头发花白的老头叫徐汉文,牵涉到一个人命案子,说是他女儿同人通奸后指使奸夫将与徐汉文家有仇的村支书作砖头砸死了。在擦监室的叫唐兵,偷了一台VCDA,已被法制办宣教了一年,这两天就要送到劳教所去。在擦监室墙壁和铺板,睡在马桶旁的高个子外号就叫“猴子“,他犯的是抢劫罪,是从二监调过来的。他的腿是在二监调电视机时摔下来的,所以现在一跛一跛的。

刘桂生没有说自己犯了什么事和睡在铁门旁的人为啥夜里要用脚镣锁住的情况,就被石柱喊走了。

夜晚终于在害怕、紧张中来临了。躺在铺板上看电视时,猴子问他下不下棋?严伟说下什么棋艺,哪里有棋?猴子讲:“下象棋艺,将军,这里有棋艺子,是做的。”

猴子说完,便爬到铺下拿来了用扑克牌同破布做的象棋。这张棋盘没有十七监那张划得好。反正是闲着没事,严伟便同猴子下了几盘,见他根本不是对手,便兴趣索然,不肯再下。猴子很失望地收起了棋盘,又放进了铺底下。

严伟躺下去,眼睛盯着电视,头脑中却想着心事,暗暗庆幸一天又过去了,严友来的遭遇,今天还未落到自己的头上。

明天呢?明天会不会被他们几有合力整治?就算自己对一、俩人的攻击不在乎,可现在组织毕竞只一手一腿能动,若对方多来两人,自己也只能任凭他们作弄了。一种虎落平川的失落使他苦笑、摇头,现在只能希望明天的白天尽冒过去,夜晚早点来临。要不,就让天不要再亮,最好是永远不要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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