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姿柔软，干净清爽的衣服是淡淡的皂角味，叶颂北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软得一塌糊涂。
但是终归是在学校里面，夏暖提心吊胆的，抱了不过三秒就从他怀里面挣出来了，把水晶苹果重新放回去他手上：“帮我带回去，我不能带回去宿舍。”
今天晚上的人都盯着她会收谁的礼物，宋阳在下午上完课就给她送了一条项链和一个富士苹果。一堆的人在教室门口盯着，她直接把东西扔回去就跑回去宿舍了。
幸好宋阳也没不要脸到继续缠着的地步，但是书桌上不知道谁的一盒巧克力，还有刚才跑出来被人塞的几个苹果，夏暖就已经够头疼了。
她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跟叶颂北的关系，她是不能，学校要是知道了，必定是要见赵丽或者夏仁贵的，而这两个人，她一点儿都不想让他们参与她的生活。
叶颂北知道她担心什么，也没说什么，看了看时间：“好了，不早了，我送你到宿舍楼下。”
夏暖摇了摇头：“不要，今天是平安夜，宿舍楼下一定很多男生，你快回去吧，我一个人跑回去就行了。”
叶颂北一听宿舍楼下很多男生就觉得气闷，更加不想让她一个人回去：“我不跟你一起走，我就走在你身后，跟以前一样，我穿着你们学校校服呢，天色又黑，轻易认不出来的。”
她还是摇头，“不要，你快回去吧，宿管阿姨今天一定会到楼下逮人的，捉住了可是要扣学分的。”
她不在意扣学分，可是叶颂北被捉住了，那就真的是麻烦大了。
夏暖执意不让他送，他也没办法，但是心里面特别不爽她学校一堆男生追她，今晚就别说了，他没看到都能想到了。
叶颂北看着她有些急的脸色，不禁勾唇笑了笑：“不让我送也行，你亲我一下。”
她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你！你！你流氓！”
“亲不亲，不亲我就这样牵着你到你宿舍楼下。”
说着他捏了捏她手心，夏暖涨红了脸，顾着腮帮子脸耳垂都是发烫的，咬了咬牙迅速地垫脚亲了亲他侧脸。
“好了，你快回去。”
她动作太快，就好像是羽毛飘在脸上轻轻划了一下一样，叶颂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推着走了。
他心底痒痒的，月色正浓现下有没人，少年躁动的心总是按压不住。
一低头却见到夏暖发红的耳根，最后禁不住闷声笑了出来，抬手揉了揉她头发，“好了，我送你到校道上。”
这一次夏暖没拒绝，小树林也不大，两个人走一两分钟就能走出去了。
风飒飒的响，叶颂北牵着她一步步走出去，夏暖始终觉得这个晚上有点儿不真实。
快到出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叶颂北反应很快，抱着她闪进了一旁的树丛间。
夏暖大气都不敢喘，头埋进他怀里面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别怕。”
叶颂北按着她后脑勺，低头将她整个人都护进怀里面。
她咬着唇，听着那细细碎碎的声音生怕是学校巡逻的保安。
要是学校巡逻的保安，叶颂北被捉到了少不得进一趟局子。
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是周围那么安静，夏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别，嗯，有，有人，怎，嗯~”
“怕什么，你们学校都是书呆子，谁大晚上来这里。”
“嗯，别，别亲那儿~嗯！”
一开始夏暖还没反应过来，慢慢整个人都发烫了。
她万万没想到能遇上这样的事情，这声音真的一点儿都不陌生，对门的啊燕叫得嗓子都破了，很多时候夜深人静她关了房门都还能听得到。
穷人家的房子就是这样，大声讲几句话对门都能听到，更别说啊燕他们每次动静都那么大。
“暖暖。”
叶颂北突然开口叫了她一声，从未听到过的昵称让她脸越发的烫。
那搂在她腰上的手在不断地收紧，她听着那对男女的声响挣开了叶颂北，拉着他往外面跑：“我们赶紧走！”
她动作突然，身体刮过树哗哗哗的响，两个人还没完全跑出去小树林的时候还能听到女生噌怪的声音。
夏暖没这么丢脸过，一跑出去就松了手，看都不敢看叶颂北：“我回去宿舍了。”
说完就撒丫子跑了，叶颂北看着她穿着校服溜进人群中，不禁抬手吹了个口哨，心情好得很。
期末快到了，作业越来越多，发下来的卷子跟不要钱似的。
夏暖这周五手上就有六张卷子要做的，她钻着下课休息的空子也就做了两张，五点十分一下课，她赶紧就把英语卷子翻出来做。
等她把卷子写完已经快六点了，冬天的天色已经暗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同桌高健还在做数学卷，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乌黑乌黑的天色，难得开口主动说了一句：“你还不走吗，不早了。”
大冬天的，许多同学都往家里面钻了。
高健抬头看着她，有些错愕，反应了两秒多才回过神来：“哦哦，走走走，我们一起出校门吧。”
她笑了笑，低头把几本书塞进书包里面，拉了链子在一旁等他。
高健的动作很快，收了卷子跟笔就出来了：“你卷子做了多少张了？”
他想跟夏暖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唯一能够找到的话题就是学习上的了。
夏暖一边下楼梯一边应着：“三张吧，这周卷子有点儿多。”
“真厉害，我一张数学都没做完。”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平安夜你有吃苹果吗？”
踌躇了很久，高健才把这话问出来。
夏暖有些讪讪，摇了摇头：“我把苹果都给小月了。”
他突然有些高兴，也不知道从哪里变了一个苹果出来：“喏，我平安夜收到的，但是我不喜欢吃，给你吧。”
夏暖看着高健递过来的苹果，有些为难，但是还是收下了。
叶颂北早就在车站等着了，夏暖一出校门就看到穿着黑色夹克的叶颂北，她侧头看了一眼高健，“我先走了，再见，谢谢你的苹果。”
“再见。”
高健看着夏暖跑远的身影，不禁笑了起来。他知道夏暖不会收别人的礼物的，所以平安夜的时候他没送，那个苹果是他特意买来等到今天送的。
所有人的苹果都被她转送了，唯独他的。
“等多久了？”
她以前从来不问的，因为她真的以为叶颂北没周五要到市里面干点什么，所以就顺道等她一起回去。直到那天晚上他嚎着说自己提前下班从镇上赶过来送她，她才意识到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
“没多久。”
叶颂北嘴里面叼了一根没点燃的烟，低头看着她微微扬起的脸，伸手想牵她手，却发现她手里面捧了个苹果。
他抬手把嘴上的烟拔了，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哟，不错啊，平安夜收到的苹果多到今天还有剩。”
她被他看得心里发虚，没敢跟他对视：“不是平安夜收的，是刚才同桌说给我的，他说他不喜欢吃，我也没办法才收下的。”
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收男生的礼物总是很容易被传点什么，所以她一直都很抗拒男生的礼物。可是刚才就高健两个人，人家也不是特意在平安夜送的，她不收就有些矫情了。
叶颂北挑了挑眉，视线抬起看向远处还没走的人：“就跟你一起出校门的那个男生？”
夏暖点了点头：“是啊，也喜欢在学校做作业。”
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硬是牵过她左手，视线盯着她手上的苹果：“中午吃得不多，突然有些饿了。”
夏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苹果，有些哭笑不得往他嘴里面一塞：“叶颂北你能不能不这么幼稚。”弯着嘴角却是浅浅的笑着，却是十分的开心。
叶颂北咬了一口才伸手把苹果从嘴里面拿下来，一边咀嚼着一边模糊不清地说着：“哪里是幼稚，我这是紧张你，知道不？”
他低头看着她，一双黑眸就好像印了月光一样，亮得煜煜生辉。
她抬头看着他，那眼眸里面映着自己，炽热得似乎要把她给烧了。
夏暖转开视线，抬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耳垂：“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儿？”
他又咬了一口苹果，“我说话哪里不正经了？”
她抬头扫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到底没能把话说出口，又瞪了他一下才专心地等车。
男生吃东西就是快，叶颂北没几口就把苹果吃完了，眯着眼睛就把苹果核给扔进了垃圾桶，末了还不忘凑到夏暖旁点评一下味道：“这苹果放太久了，不太新鲜，味道有点淡，不太好吃。”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好吃你怎么给吃完了？”
“这不是你同学一份心意嘛，不能浪费。”
他扯着嘴角，笑得流里流气的，低头看着她却是目光灼灼。
夏暖被他看得浑身都躁，抬手扭开了他的头：“别看我，看车。”
“车哪里有你好看！”
“叶颂北！”
“行，行行，我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