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气的悍马很快驶到舒荷乘坐的越野车旁。XiangZ、cun长、陈涛、老刘、王明一干人围在车旁,看修车工修车。
舒荷要解安全带下车,陆晚舟宽厚的大掌罩住了她的小手,手背触感到的温度迅速传来时,舒荷平静的心被灼了一下,整个人微微有些颤抖。
陆晚舟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颤动,心尖跟着颤了一下,声线有些不平稳:“说好了坐我的车的!”
“放手,我要下去看看!”舒荷压着声音,抿白了嘴唇。
“不许坐那辆车!”陆晚舟的手掌进一步收紧。
“陆晚舟,我不是你!我不会在别人危难时弃之不顾!”舒荷用劲挣脱了陆晚舟的掌控。
“舒荷!我那时离开,是不得以!”陆晚舟再次拽住了舒荷的手臂。
“但是,结果是,你离开了!”舒荷回头,视线收拢,全部穿进陆晚舟的眸潭深处:“陆晚舟,原因不重要!”——陆晚舟,原因是什么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心里,我不重要!
舒荷下车,得知要修好越野车,还需要一段时间。
舒荷垂目看了看腕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若再耽搁,可能赶不上陪辛竹晚餐了。
陆晚舟扑捉到舒荷眉间的那一点隐隐的为难,暗中对自己露了个大笑脸:看你怎么赶去陪你的“心肝儿”!
“嫂......”王明也看出了舒荷的焦急,急忙站到她身边,但一声“嫂子”还没喊完全,就被舒荷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舒,舒线长!”王明结结巴巴地改口,他从没见过可以如此用眼神封人口舌的舒荷:“您若赶时间,不如,我们送您吧?”
舒荷没有搭话。
罗乡眼珠转动了半圈:“舒线长,要不,乡里的车,先送您回去?这边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准!”
“罗乡,你们先走吧,先送村长回去。他家里事多,他出来一天了!”舒荷让罗乡先带走村长。
罗乡当然不能也不想这样做。笑话,他还指望这尊大佛的提携呢,怎么能一走了之?
“舒线长,你先搭陆先生的车回县里吧。”老刘在舒荷身边开口了,用的是老大哥劝慰的语气:“我一会还要送修车工。你留下来,耽搁时间不说,晚了,也太不方便。”
想到三年多才见一面的辛竹,舒荷咬咬唇,回答老刘:“行!我带陈涛先走。你注意安全!”
舒荷坚持让罗乡先带走了村长,才带着陈涛走向陆晚舟的车。
王明开车,舒荷被陆晚舟抢先塞进后座。陈涛坐了副驾驶座。
陆晚舟上得车来,摁下了前排与后排的挡板按钮,将后排隔离成相对独立的私密空间。
舒荷不理他。紧靠着车窗边儿阖上眼帘假寐。
陆晚舟也不说话,取了只抱枕倚在脑后,靠在另一侧的车窗上,脱了鞋,侧转身子,双腿一抬,双脚就轻轻巧巧搭在了舒荷的腿上。
舒荷半举着双手,吃惊地看着出现在自己双腿上的一双大脚,完完全全呆住。
这种状况,这样的亲密,就算在他们的新婚期间,也不曾有过吧?!
“陆晚舟......”
“别吵,我累了,要睡会儿!”陆晚舟霸道地打断了舒荷的话头,真是困乏之极般,瞬间便酣然入睡。
舒荷颓然地一手搁在车门上,一手无可奈何地垂在身侧。
她终是无法对他狠心!他立体得如同雕刻般的五官上那一丝倦容,让她无法伸手推开自己腿上的这一双大脚!
崎岖的山路令彪壮的悍马有些轻微的颠簸,这颠簸让后座上的两人如同置身于轻晃的摇篮,昏昏呼呼间相继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舒荷听到有人在敲前座与后座间的挡板,便迷迷糊糊地抬手摁了按钮。
挡板徐徐升起的同时,舒荷才惊诧地发现枕在自己腿上的,不是那双大脚,而是一颗俊美刚毅的头颅!
陆晚舟不知何时竟然将头枕到了她的腿上!而且,他此刻,好像不耐烦睡梦被打扰到,蜷缩在座位上的高大身躯一侧转,居然紧紧地搂上了舒荷纤柔的腰!
他的脸,贴近了舒荷的腹部!
他居然还不满地哼唧着,将鼻间呼出的热气,好死不死地恰好喷洒在舒荷敏感的下腹地带!
“陆晚舟!”舒荷咬着牙去扯环在自己腰间的那条强壮的手臂。纹丝不动!竟然纹丝不动!睡着的人,手臂竟然被浇灌了力量!
强壮有力,纹丝不动!
“嫂......嫂子!”王明再次结巴,侧着的头不知道是该往回扭向前,还是继续往后征求老板的意见:“到,到县城了。咱们去哪儿?”
“你们打哪儿来就往哪儿去!”舒荷恼怒,伸手去推那张俊脸。
“老婆!别吵,再睡会儿,困!”躺着的人梦呓般低喃,捉住了舒荷的手指握着不松开。
舒荷恨得牙根痒痒。却又听王明说:“嫂子,咱们打C市来,这就按您的指示立即往C市回家去!”
王明咬重了“回家”二字,重新发动了车子,嘴角扬起一抹了然的淡笑。他就说,自己的感觉一直是正确的,老板心里的人,是舒荷嫂子。他跟了老板那么多年,何时看到精明的老板如此无赖过?他的老板,要钱财有钱财、要容貌有容貌,何须耍如此低劣的手段,耍赖让人不能撇开与他的关系?
那娇娇姐,再怎么嘚瑟,再怎么宣称与老板感情深厚,那都是曾经,都是青春年少的曾经。
陈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能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车上的其他人,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不希望自己是舒荷婚姻的见证人!不想见证他们夫妇的亲密关系!
“王明!停车!”舒荷怒喝,抬起自由的那只手就要拉开门。
一阵轮胎与路面尖锐的摩擦声后,霸气的悍马终于停在了路边。
“王明,怎么开的车?!”急刹让安逸睡眠的人终于清醒了,睁开眼睛不满地嘟囔。可仰躺枕在舒荷腿上的身子,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打算,握着舒荷手指的手也没有松开。
“舟哥,嫂子让停车的!”王明的委屈,有模有样。
“哦!”躺着的人似乎明白了些情况,转脸向舒荷,深邃的眸潭映出纯洁的不解:“老婆,你不知道主干道上急刹很危险?很容易追尾的!”
“闭嘴!”舒荷闭上眼,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看不出眼前的这两人是演戏,她就不叫舒荷!
“陆晚舟,有意思吗?”舒荷睥睨着陆晚舟的眼:“演这样的戏,有意思吗?”
“舒荷,我一路睡过来,你并没有阻止!”陆晚舟终于起身,舒荷也挣脱了被握着的手。车门瞬间被拉开,舒荷以最快的速度跳下了车。
“我不离婚!你起诉也没用!”陆晚舟在车内提高声音喊。
回应他的,是“嘭”的一声车门合上的声音和舒荷单薄纤弱远去的身影。
陈涛也一声不响地下了车。
“舟哥,怎么办?”王明讷讷地问。貌似老板耍赖这一招,适得其反了。
“远远跟着。别人她发现!”陆晚舟半眯着的眸子里划过深邃的精光。他倒要看看,她顶着他太太的名分,将怎样漂漂亮亮地陪人晚餐?
这个婚,他不离,她就休想离!
是她自己说想要婚姻,他给了她。凭什么她不要了,他就得配合?
他陆晚舟给出去的东西,没有谁可以随随便便就丢弃了。他不允许!
“舟哥,娇姐那边,怎么说?”王明小心翼翼地问。那位宋娇,若找不到陆晚舟,就会打爆他的电话,他不想被轰炸。
“嗯,我们在M国考察项目,忙,不便联系。”陆晚舟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地叩击着。嘴上回答王明,深远邃厚的眸光,透过车窗玻璃,紧紧跟随着那抹清幽淡雅的身影。
舒荷打辛竹的电话,一直关机。想到她可能还在演出,就拨了辛炀的电话。
“回来了?”舒荷这边还没出声,辛炀醇厚的声音就通过话筒传了过来。
“嗯!”舒荷应了一声,悄悄地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不顺利?”辛炀立即就扑捉到了舒荷不易察觉的异样。
“嗯,不是很顺利。”舒荷仰头看天,眨眨眼睛,声音淡如琴弦:“等、靠、要思想严重,工作很难做。”
“那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转变的!他们几代人都这样过!”辛炀那边叹了口气:“不说这些了,你到哪里了,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了!你告诉我地点,我回家换件衣服就过来!”舒荷拒绝。
辛炀也不坚持,告诉了舒荷晚餐地点,就收了线。
舒荷回到荷境花园,匆匆爬步梯上了五楼,快速掏出钥匙开门进家。
悄悄跟在后面的陆晚舟盯着紧闭的房门,弯着腰伸手往厚厚的门垫下一摸,一枚闪亮的钥匙就到了手中。
掂了掂手中的钥匙,陆晚舟展颜一笑,再次瞥了紧闭的防盗门一眼,轻手轻脚下楼。
舒荷依然保持着的这个习惯,让他心情大好!
他从来不喜欢带钥匙,也记不得带钥匙,所以,舒荷怕他回家不能及时进门,会在门口铺张厚厚的门垫,会给他准备钥匙在门垫下面。
领证以来,他们搬了多少次家他不记得了,但他记得,进家的钥匙,就在门垫下面。
她告诉过他一次,他就记住了。虽然那三年,他其实极少用这样的方式开门进家。因为,他每次刚出现在门口,她就会及时地给他开门了。
他曾问她,是不是有特异功能,能那么准确地感知他的出现。
她笑笑,说她的听力极好,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他无数次地放轻脚步,但她仍然能及时开门。
陆晚舟自然是不相信什么特异功能的,也不相信人的听力能好到那个程度。他对自己的解释是,舒荷在全心全意等待他回家,她时时刻刻通过猫眼关注他是否到了家门口。
那个认知,曾让他内心深处充满柔软温馨的欢悦。
现在,手里的这枚钥匙,似乎也承载着那样的欢悦,让此刻的陆晚舟满心柔软。
舒荷洗了澡出来,拾起辛竹帮她准备在床上的藕色露肩雪纺长裙,在镜前比划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默然将裙子收了起来。
她早就不穿露肩的衣裙了。肩膀处狰狞的咬痕,不适合那样的衣服。
舒荷看着衣柜里清一色的职业套装,选了款颜色最明亮的淡粉色套裙,换上。
柔顺乌黑的长发她没有继续绾着了,让它们自然地直披在肩上,柔和了她不少的刚劲干练之气。
舒荷在镜前照了照,到床头柜处翻找出只唇蜜,对着镜子抹了抹,抿抿唇,才提了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