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惨叫

林昊竹和栗旬来到门前,管家早迎了出来。

路路通挣扎着说:“感谢二位前来探病,老朽实在是没用。”

管家给路路通背后垫了一个枕头,扶他坐起来。

林昊竹上下打量,假装不在意,心中泛起疑云:什么地方怪怪的?

倒是路路通,先开了口,问:“怎么只有二位?顺夫人和小风姑娘没来吗?”

林昊竹解释:“这么晚了,她们也要休息;再说一家登门造访,未免动静太大。”

路路通笑了,脸上惨白:“林老爷太客气了,其实我倒是想见顺夫人,这里专门找了一件有趣的东西,想来她一定喜欢。”

管家插话说:“一会儿请林老爷带回去,就是了。”

路路通喘口气:“那样乐趣就少了许多。”

林昊竹吩咐栗旬:“要不就把她请了来吧。恭敬不如从命。”

路路通说:“也好,管家,你过去请二位女眷过来,就说特意邀请的。”

管家面露为难之色,他是贴身照顾路路通的。

栗旬说:“放心好了,我们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你不就赶回来了吗?”

管家没奈何,点点头说:“我快去快回,老爷,你还要多注意身体。”

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路路通说话极费力气,艰难的说:“这一次来到平安州,林老爷真是受苦了,波折不少。还好,总算快要结束了。”

林昊竹安然听着,并不打断。

路路通说:“大人已经出面,天大的事情也可以解决。”

“罗罗人的事儿,真的很抱歉。我原先跟你提过,但是现在残缺之躯,报仇是指不上了。一时三刻,就要命丧黄泉。”

栗旬心中不忍,安慰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林老爷有泼天的财气,自然能够平安。”

路路通,惨然一笑,说:“多谢安慰,这一点,路某心中是有数的。”

林昊竹侧耳倾听,并不打断。

管家行动迅速,快去快回,身后跟着元顺和小风。

路路通很有理数,挣扎着往起坐,说:“礼数不周,多请原谅。”

元顺奇怪的问:“路老爷,你怎么了?”

栗旬问:“什么怎么了?”

元顺不知该说不该说,怯怯地看了一眼林昊竹。生怕又被老爷骂。

“有话就说。”林昊竹这一次很宽容。

“路老爷,你的腿是不是又短了一些?”

这个实话听着很不舒服。

路路通一直坐着,等到客人来,相机起身,身子难免扭动,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头,刚才林昊竹发现只是觉得奇怪,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原来如此。

路路通用手捶一捶床边儿,痛苦的说:“没有办法,病情恶化很快。大夫说双腿如果不截掉些,恐怕性命难保,毒气攻心了。”

“老寒腿的毒,这么严重吗?”

一声长叹。

管家赶紧岔过话题说:“老爷,要不把礼物拿出来?让两位女眷高高兴。”

“当然,当然,快拿。顺夫人,这个是我们一点点心意,希望能够讨你欢心。”

这话已经说的很谦卑了。

东西倒不是珍珠宝石,然而元顺真的乐开了花,就差跳起来。

原来是一面镜子,质地极为精细,远远胜过铜镜,连小姑娘脸上纤细的毫毛,紧实的毛孔,都照得清清楚楚。

“这明显不是中土所产。”

“是的,仅此一面,就在李庄,也是稀罕之物。”

鹅蛋大的镜子刚好随身携带,元顺笑眯眯,说:“多谢多谢。”

一张俏脸,经得起左右来回照。

至于小风,送上一套极为名贵的玛瑙首饰。

天下巨富,名不虚传,拿得出手,更重要的是知道顾客的心意。

元顺跟献宝一样的,把镜子拿给林昊竹看。得意的拿在手里,让林昊竹照。

镜子里是一张清俊明朗的面孔。高高的眉骨,清淡凛冽的眼神。玉一样的肌肤。

风流潇洒,风神倜傥。

路路通笑着说:“林老爷深得廷尉正楚皓笙大人的信任,这一次必定加官进爵。”

小风笑着说:“路老爷,您真会说话。”

路路通说:“能不能把镜子给我,我告诉你这还有一个好处。”

元顺按照他的话去做,眼巴巴的瞅着。

她对于这些新奇小玩意儿,爱心极重。

路路通接过镜子,照着自己的面容,缓缓的说:“这还是我大哥陆通达在世的时候说过,但凡镜子,有一个妙处,做成凸凹的,可以把人照大照小。如果弯度合适,在太阳底下,还能够聚光,点燃柴火,好玩吗?”

元顺直点头,弯弯的眉毛挂满了笑意。

小风遗憾的说:“可惜现在是夜晚,不然,白天真可以试一试。”

栗旬含笑。

他看得出来:小女人兴高采烈,林昊竹心里也是满意的。

管家小心给客人上茶,特意对路路通说:“老爷,你少说两句,歇歇吧。”

“也好,也好。”

林昊竹吩咐:“小风,你和夫人坐到那边去,我们要说点正经事儿。”

栗旬和路路通坐直了身子,认真倾听。

“我很不高兴。我们这一次来平安州主要是为了软硫磺的事情。我们现在和罗罗人达成协议,听任他们开采。”

“我心中有一个疑惑,软硫磺毕竟产于我中土。外人都上门开采了,我却不知道产地,这未免说不过去。”

说话态度还算温和,但是语气很重,冷冷的看着路路通。

残疾的天下巨富紧皱眉头,咳嗽一声说:“林老爷,我知道您的意思。”

“我如果说我也不知道软硫磺的产地,你信吗?”

“不信。”

“是的,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这件事情说起来已经有三年,每一次都是罗罗人托采药人给我送信。”

“天字号仓库所需要做的就是接受巨额的黄金。作为中转,而后京都自然来人带走黄金。”

“我以我的身家性命保证,软硫磺从开采到运输走的是另一条线,我并不经手。”

林昊竹舒服的往后靠着,两手搭在扶手上。

“那就说点你知道的,黄金是怎么回事?”

“黄金数量很大,每一次都是罗罗人自己运来。”

“他们送到平安州,我只管到指明地方运输就是。”

“笑话,涉及的黄金体量极大,得用几辆大车来拉。”

“罗罗人怎么运来,别人都是瞎子吗?还是说平安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栗旬心中狂跳,这是很严厉的指责。

如果林昊竹抓住不放,平安州上上下下百十号官员都难逃死罪。

“真的是这样,每一次运到再告诉我地方。”

“三年都不一样。第一年在码头,第二年在磨坊,今年在深浅溪中间。“

路路通连连咳嗽,底气全无。

管家撞着的胆子说:“林老爷,我家老爷真的不能长久说话。”

栗旬小声建议:“要不今天先到这里,让路路通好好的歇歇,再多想想。”

林昊竹站起身子。

路路通苦笑:“我知道林老爷不满意,可是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么多。”

“平安州其实是个不平安的地方。我自己身染重病。这个地方地震频发,还好没有水患什么的。否则平安两个字真是白说了。”

栗旬劝慰:“地震的事情,还好没有造成损失,路老爷不必担心。”

“路家帮助官府,筹募大量资金造福一方。”

林昊竹扫了一眼并不说话,昂首走了出去。

元赶紧跟上,临出门,不忘回头晃晃手中的镜子,说:“多谢多谢。”

四个人默默走着,走到大树下无人处,浓重的阴影遮住了的身形,。

林昊竹突然转过身,眉目如电,在漆黑的夜里闪闪发光。

栗旬惊异,问:“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但是一定出了大事,我感觉非常不好。”

林昊竹把目光投向漆黑一片的房子,管家早已经熄了灯。

小风问:“老爷,要不我在这里守着?看看会出什么事情?”

今天发生事情太多。

“不必,我们都在这里,应该不会出事。”

“回去。”

栗旬落在最后,看看远处高大的屋脊,像一只虎踞龙盘的怪兽。

小风伺候老爷洗漱更衣,心疼的说:“你也太累了,小心点。”

娇羞的笑脸通红,转到老爷背后,不敢面对,细细的替老爷捶捶肩。

林昊竹松快的舒展,微笑说:“你没有啥想法?我还可以。”

小风愣怔一下,晃过神来,轻轻用小粉拳敲老爷的后背,说:“你真是的。”

林昊竹顺势转身握住容长脸姑娘的小手,一把拉进怀里。

沁人体香让人目眩神迷。

小风无力靠在老爷怀里。一切恐惧惊悚,所有惊涛骇浪,都是值得的。

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小风愿意死,只要这个男人活得好。

男人的手开始上下不规矩。

“喂喂喂。”一个娇滴滴是声音响起。是元顺。

把玩蛋圆小镜子的正室夫人感觉情形不对,一抬眼,实在有碍观瞻。

出声提醒,元顺没有地方待,尴尬的小脸别到一边,手足无措。

老爷扫了兴致,松开手。

小风羞涩的埋怨:“老爷,真是的。”

替老爷掩好衣服,赶紧沏茶斟茶。

元顺无语,嘟囔一句:“对不住,自便。”

闭上眼睛,小镜子揣进怀里,想自己的心事。

林昊竹站立窗前,眉头紧锁。

元顺悄悄晃着小脑袋,趁人不注意,照来照去。

这面镜子的质地好的令人难以置信。

自己玩的很开心说:“现在我是林夫人,下来我就是我爹的元顺。”

林昊竹看她一眼说:“你确实是一个聪明人。”

突然浑身一耸,仿佛想起什么,直接结束衣服。推开窗户。

小风赶紧问:“老爷,到底怎么了?”

“路路通要出大事。”话音未落,林昊竹已经跃出窗外。

窗前瞬时空无一人。

小凤吃惊,难以置信,回头看夫人。

元顺瞪着大眼睛,呆头呆脑问:“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一下坐直身子,紧张的盯着小风。

一想到这样一个险象环生的地方,留下夫人实在不放心。小风按住心头万般的焦虑,脸上勉强浮出笑容,说:“没事的,我在这里陪你。”

月光下,林昊竹全力飞奔。脑中萦绕一个诡异的想法,他自己都被震惊。

加速,加速,全力以赴。赶赴路路通的屋子。

屋子并不算远。眨眼就到了。

月亮已经退下,天方露出一肚白。灰灰的阴影下房子沉默不语。

林昊竹暗叫一声:“不好。”提起鼻子一闻,知道出事了。

一道比黑影更浓重的阴影,闪电般跃出路路通房间。

林昊竹闪身赶到。

最后一下,平地里跃出三丈,惊世骇俗。

拦住黑影去路。

黑影功夫奇高,突然的变故没有让他停住脚步。

一道寒光闪过,白生生的光芒直奔林昊竹咽喉。

廷尉府高官势必后退,不得不退。林昊竹硬生生后退一尺。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黑影蹿了出去。

林昊竹刚想追上,房门洞开,从里面传出一声惊叫。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林昊竹不加思索,闪身进了房子。

灯烛已经点亮,谨慎小心的管家放声大哭,站在床前,张着双手。

满手是血。

林昊竹凑近一看,也惊出一身冷汗。

天下巨富路路通,硬挺的躺在床上。

咽喉处有一道口子,核桃大小。血汩汩的流出。

路路通死鱼一样的眼睛半张着,两手撑开。

绝望的看着这个世道。

管家浑身体若筛糠,抖个不停,结结巴巴说:“老爷,老爷。”

一声惨叫。

痛哭嚎叫着。

“老爷啊,你怎么就这样去了?那个挨千刀的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凄厉的叫喊划破夜空,林昊竹也是浑身毫毛倒立。

想想也是可怜,一代巨富,兄长死,自己受三堆柴酷刑,生不如死,真死了,又是如此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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