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灵道:“师兄慢慢来,你一共打了九招,这就两招了。接着呢?”唐天泰道:“接下来我还是进攻,他还是防守。”杜仲灵道:“三招了!还有呢?”唐天泰叹道:“我又进攻,他还是挡。”常健奇道:“不至于吧!师兄你的无影拳法胜在虚虚实实,变化难测,功力不比我的铁砂掌深厚。玉成接我的铁砂掌尚且能够反击,对你的无影拳法怎么会一直抵挡呢?”唐天泰道:“本来我也觉得奇怪的。但后来一想,没准这小子只不过仗着功力深厚硬闯两关,眼力见识实际上还是很低,如今肯定是被我的无影拳法晃花了眼,不知道该如何进攻了。想到这里,我心里着实放松,更加卖弄精神,拳法更加变幻无端。”
文余道:“那么师兄,玉成到底是在第几招开始回击的?”唐天泰苦笑道:“第九招!”众人齐呼:“什么!第九招?怎么回事?”唐天泰道:“那小子被我的拳法晃的不知所措,节节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我哪里还跟他客气?瞬间攻出好几招,那都是无影拳法中的高招,他如何有机会反击我?哼哼,第九招我打的兴起,两手错开,变幻出十几个拳影,是我轻易不用的绝招,本来我料定那小子肯定看不清拳路,这下连挡都挡不住了。哪知道那小子突然一个箭步窜到我身边,我一瞬间打出的十几拳都打在了他的身上了。可是他也乘机会在我心口拍了一掌。”
众人“哎呀”一声。要知道心口乃是人体重要部位,又极其脆弱,被打中之后轻则昏迷,重则死亡,陈玉成这一掌结结实实打下去,唐天泰不死也伤。常健道:“哈哈,不妨事,那小子宅心仁厚,不会真伤了师兄你的。”唐天泰看了常健一眼道:“你倒是那小子的知己,他打我那一下的确没有用上内力。但是他是自己迎上我的拳头,我没来得及收手,那小子却被我打的不轻,嘿,他说:‘师伯,我这样算不算赢?’我瞧着我这十几拳打到他身上,他还能说话。可如果刚才人家在我胸口那一掌如果用上力,我这条命可就废了。就说:‘行了,你赢了。不过,你胆子也不小啊,拼着受重伤也要打我一掌。’那小子笑笑说:‘师伯!你这拳法虽然变换繁多,令人防不胜防,可是打出的十几招里,只有两三招是能伤人的,其余的看着厉害,其实劲力不大。所以我敢冲过去。’瞧瞧,师弟们,我的拳法的破绽,你们是知道的,可是那小子跟我打了没有十招就看出了关键,这份眼力跟悟性可是难得啊。我问他说:‘你不怕看错?’那小子说:‘我怕,但我不会看错。’”
杜仲灵赞道:“好一句‘我不会看错’!”唐天泰道:“这小子做事还真带着一股豪气,让人心折啊。”李文秀道:“唐师伯,他受伤了吗?”唐天泰道:“没问题的,就像那小子说的,我打他的十几拳里,只有两三招有威力,他内功也挺深厚的,只是些小伤。”说罢,唐天泰道:“只有九招,我还真不过瘾。元生,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
孙元生还没开口,就见到两个棍宗弟子疾奔到自己面前,道:“孙师兄,山下现在聚集了很多官兵。看情形要强行闯上山来。”孙元生皱眉道:“官兵?朝廷一向不管我们灵台方寸门的事情,这次要做什么?”杜仲灵道:“朝廷的事情处理起来非常麻烦,元生亲自去处理。”孙元生道:“是,师傅。”唐娇道:“师兄,我跟你去!”两人拜别众人,往山下走去。唐天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常健道:“官兵来做什么?”杜仲灵道:“自从杨国忠当了宰相,天下跟武林中便开始多事了。不慌,有元生跟阿娇去,事情能解决,我们且去看看玉成,唐师兄,你也不要闷闷不乐了,咱们一起去天一塔,以后你跟玉成还有交手的机会。”
众人继续前行一会,终于到了天一塔前。李文秀看时,那天一塔四周竟然都是空地,一派端正大气景象,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座木塔。要知道中国的塔结构,来源于印度的窣堵坡与中国传统的阁楼结合而成,是保存佛教高僧舍利的地方。而塔的种类很多,有土塔、石塔、琉璃塔、铁塔等种类,可木塔却是极少,一来木塔不易防火,二来木头难受力,木塔构造难度也大。如今没想到张开祖师存着玄铁兵器的地方竟然是座木塔。李文秀心道:“怪不得叫‘天一塔’,天一生水,取其名是为了防火。”
众人刚走到塔下,眼见塔门旁边竟然坐着一名中年人,那中年人似乎很是劳累,倚在墙上不断流汗,身旁还放着一根倒刺软鞭。杜仲灵几个师兄弟看清楚那人面孔之后,慌忙迎上去道:“赵师兄!你怎么变成这样?”那人正是守塔第四层的赵胜。赵胜认出眼前众师兄弟,道:“没什么事,就是内力消耗太多。”说罢倚在墙上大口喘气。众人面面相觑。常健喃喃道:“你是我们师兄弟中内力修为最高的,跟小辈打你内力却耗成这样。”文余道:“师兄,玉成闯过你那关去了?”
赵胜不说话,把手中的软鞭往地上一扔道:“你们自己看吧。”常健走过去,捡起软鞭,只听得“啪”一声,软鞭掉在地上一段。众人这才看清,那软鞭早就断成了数段,其中几段软鞭上还带着血迹,李文秀看的心惊,担心陈玉成受伤,道:“赵师伯,你们受伤了?”杜仲灵看着地上的断了的软鞭道:“软鞭断成这样,打的如此激烈,何必呢?”
赵胜又闭着眼喘了几口气,道:“斗的发狠了,想收也收不住了。我看玉成连闯三层,知道他厉害,不敢怠慢,一上来就使出全力。软鞭将我围在圈中,鞭梢却尾随着玉成脱不开。玉成拿着清风匕首跟我相斗。唉,他那清风匕首虽然厉害,可我这软鞭是数万蚕丝编成的,柔软至极,那清风匕首虽然锋利无比,可也无法切断。玉成围着我滴溜溜转,用尽法子想要冲进圈子内。可是我长鞭到处,鞭梢如影随形,他怎能成功?”
唐天泰忍不住道:“师兄,玉成跟我交手的时候,受了点伤。”赵胜道:“难怪我看他脸色发青。我只当是少年人心浮气躁,沉不住气,原来另有内情。”文余道:“你俩是如何受的伤?”赵胜又静静调息一会,众人不敢打扰他。半晌他才接着道:“不,我没有受伤,那些血迹是玉成的。我俩打了大概有四五十个回合了吧,玉成始终攻不到我身边。我心中稍定,以为这一关我是稳稳守住了。他突然喊了一句:‘师伯,得罪!’接着一把把我软鞭的鞭梢攥在手里。”李文秀“埃”了一声。常健吼道:“什么!你这软鞭上生着倒刺呢,一把抓上去,手还要不要!”众人心惊,看着赵胜,赵胜道:“我也知道这一点,可是他动手太快,我来不及阻止。鞭梢一进他左手,立刻鲜血直流。他接着竟然硬是在左手上转了一圈,倒刺生生刺进肉里。右手清风匕首朝着我右肩投过去。我身子一闪,躲过这匕首。接着玉成右手呼地拍到,我躲避不及,也用右手迎上去,两手相抵,就开始运内力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