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恒骤然见到李文秀,心中激动,还想多说两句。只见先前那几个被打倒的捕快从地上爬起道:“那女子,你可是李文秀?”李文秀道:“我是灵台方寸门花宗李文秀,你们要怎样?”却见那几个捕快哈哈大笑道:“怎么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完,只见一名捕快从身上掏出一面小锣,当当当敲了起来。李文秀顿觉不妙,果然不多时从四周涌出来近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将李文秀跟董恒团团围住。
街上的百姓一看这阵势,本想过来凑凑热闹,却被十几个士兵举着长矛赶散。先前那几个打人的捕快哼了一声,从附近士兵手里接过陌刀,跟他们一起将两人紧紧包围。董恒见状举起匕首想要打出去,李文秀拦住他道:“别慌,看清楚情况再说!”只听的街头响起一阵马蹄声,一黄衣僧人催马缓缓走到跟前,正是三大侍卫之一的巴登益西。
那几个捕快凑到巴登益西前面巴结道:“大人定的好计策!让我们到街上来欺辱平民百姓,果然就把他们引了出来!”巴登益西笑道:“嘿嘿,这些贼人为人机警,搜寻他们是搜不到的,只有利用他们自命侠义的缺点,引他们出来。”众捕快听了纷纷喝彩。
李文秀骂道:“卑鄙!”董恒往地上吐口痰,道:“我就说,几个小小捕快怎么能有这等功夫,原来是陷阱!”巴登益西道:“李文秀啊,李文秀,要抓你实在太容易了。你在这里,想必陈玉成也在附近。说,其余人都在哪里?”李文秀冷笑道:“他们早就躲的严严实实了,你这辈子也别想找到了。”巴登益西道:“我先把你抓起来,看陈玉成他们出不出来!”说罢飞身而起,如一只大鸟般落在李文秀跟董恒面前。
李文秀自知跟巴登益西功夫相差太远,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士兵助阵,自己今天看来是无法幸免。又听到巴登益西提起陈玉成,心中伤痛,真想就这么战死算了。清风匕首一亮道:“要动手就来吧!”董恒当即踏上一步道:“李姑娘,我来帮你。”李文秀心中一动:“我死了也就罢了,可是这位董大哥却陪我死在这里,实在是不值。”
巴登益西喝道:“秋水山上那一刀的仇,我今天就要回报在你身上!”说罢大手一挥,朝着李文秀抓来。李文秀听他如此说,心中一动,左手匕首一扬,朝着巴登益西直射过去。原来她两把清风匕首,一把留在林家,如今早就买了一把普通匕首,弥补空缺。她听到巴登益西说要报仇,想起他在秋水山上被陈玉成射的一刀,当下就把那普通匕首扔了出去。巴登益西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眼看眼前白光一闪,心惊胆战,只当李文秀也会飞刀技艺,当下毫不思索,身子一缩往后面跃开。李文秀立刻抓着董恒,飞身上房顶就跑。
巴登益西跳开后,看到射在一名士兵大腿上的只是一把普通匕首,立刻明白李文秀在骗自己,暗骂自己愚蠢,当即吩咐众士兵围追堵截,自己则施展轻功上房去追李文秀。巴登益西练有拙火定,轻功本来比李文秀要高出许多,而李文秀又带着董恒。巴登益西这下发力追过去,两人间距离越来越近。李文秀为躲被迫跳下房屋,抬头却看到前面一队数十人的士兵直冲过来,心里凉了半截,心道:“罢了罢了,这番是逃不出去了。”放下董恒,两人准备接战,却看到冲过来的那队士兵并不上前围堵,领队的人一直瞧了李文秀瞧了半晌,最后翻身拿出一张图画,看看李文秀,再看看图画。
这时巴登益西从房顶一跃而下,看到李文秀被一队士兵堵在巷子里,笑道:“哈哈,今天你是插翅难逃了!众士兵,给我围住她!”巴登益西下了命令,那对士兵瞧瞧巴登益西,面面相觑,又去对比图画,却并不理会巴登益西。巴登益西怒道:“你们要造反吗,胆敢不听我的话?去给我围住她!”那队士兵还是不动。董恒跟李文秀被堵截在当中,也是觉得奇怪。那队士兵的领队瞧了巴登益西一眼,骂道:“哪里来的臭和尚,敢使唤我们。”
巴登益西为之语塞,他却不知道那对士兵正是秦川派来找寻陈玉成跟李文秀的士兵,并不是自己带来围堵李文秀的士兵。要知道巴登益西三人虽然是闻名皇宫的三大侍卫,可是平时只是在宫内进出,跟这些守城的禁卫军见不了几面。众禁卫军虽然也久闻巴登益西的大名,面对面却不认识他。
那领队最后看了李文秀一眼,终于确定这就是要找的人。回头对巴登益西喝道:“我们是千牛卫大将军秦川秦将军统领下的禁卫军,这位姑娘是我们将军的妹妹,你这和尚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要追她?”巴登益西冷笑道:“我是当朝杨国忠丞相手下侍卫巴登益西,你们不知道吗?”说着从掏出一块令牌朝着那领队射过去,那令牌去势如箭,直插入地里。
那领队见了这一手功夫不禁骇然,命令一个士兵去取出令牌,那士兵用尽全力,脸都红了却拔不出来。那领队只好又派人去取出令牌,拿过一看,知道巴登益西所说不假,连忙堆笑脸迎过去道:“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阻碍了大人行事,真是罪该万死。”董恒本来听到那些士兵为李文秀说话,当他们是自己一方的,心中稍定,这时候听那领队的话,知道他对巴登益西惧怕至极,心下又存了逃跑念头,四处看着寻路。只可惜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巴登益西的手下也都找到这里,士兵们跑过来,对自己跟李文秀形成合围之势。
巴登益西心里暗自筹划:“秦川既然派出军队来找李文秀,那肯定已经回到了长安,看样子已经被封为千牛卫将军,禁卫军也归他管,权利着实不小啊。圣上对秦川可喜爱的紧,就是杨国忠丞相,也得让他三分。我只是一个小小侍卫,犯不着为了这事得罪秦川。唉,只是李文秀那把清风匕首被放过了,真是可惜。罢了罢了,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想到这里,巴登益西道:“李姑娘也没犯什么大事,既然是秦川将军的妹妹,那你们就带她走吧。”那领队的又惊又喜,忙道:“大人不跟小人为难,小人铭记大人大恩!”那领队连忙去引着李文秀离开。李文秀跟董恒随着那对士兵走出去,刚走到巷口。巴登益西突然道:“等一下!”李文秀立刻又握紧了清风匕首。那领队脸色一变,回过头去。巴登益西慢吞吞道:“人可以给你,但是她手里那把匕首却是凶器,我要收回来。”那领队心道:“一把匕首而已,不必为了这个得罪他。”就去问李文秀,但清风匕首是当初李君上送给李文秀的,如今李君上已死,李文秀睹物思人,实在不愿意交出来,皱着眉不回答。那领队眼看事情不好,额头流下汗来。李文秀叹口气,心知如果不给匕首,即使自己跑掉,这一对士兵也要遭殃。只好把匕首交了出来。巴登益西喜好名刀名剑,一接过清风匕首心下大乐,当下呼喝着下令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