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云回屋内,略微整理了一番,出门向道场走去,路上遇到两个外门弟子。这两个道人一个粗犷,一个清秀,年龄都二十来岁。
“炎聪师伯多好的人,竟然被奸人害了。”
清秀的道人摇头叹息着。
那粗犷的道人连连称是,却道:“炎聪长老和炎坤长老都是执法长老的候选人,前些时日还为此事闹得不开心,发生了口角,你说会不会是炎坤长老假借这次魔教围攻紫云峰,暗中。。。。”说完拿手在脖子上一抹。
这道人说话也不避讳,声音极大,把清秀道士吓得一身冷汗,猛地把他拉到身边,沉声道:“你这人,说个话好没分寸,若是被执事听到了,可有我们好受的。”
粗犷道士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再不多言,两人只顾低头就走,脚下又快了几分。
走了不久就来到了昨日的大殿,绕过大殿,殿后就是道场。李开云看去,场上已经有了两三百人,男男女女都有,分两拨站,左边有数十人,穆清霞也在其中,剩下的都在了右边。这右边的自然是外门弟子,李开云就向右边走去。
外门执事正拿着名册点人,刚好点到李开云,李开云应声:“到。”就站了进去,李开云是外门弟子最后一人,来的晚,只能站在前面。好巧不巧,旁边正好是有明,有智。两人开始还没认出李开云,见他一个新来的也敢在前面挤,有明推了李开云一下,脸上满是不悦:“小子,新来的吧,这么不懂规矩,这前面的位置也是你能站的?”
李开云看去,见是有明、有智,刚要发火,想起有执事在,自己又是才入紫云,还是不要生事端的好。也不作声,就向后走,经过有明时,一脚踩在他脚上,痛的有明一阵乱叫,嘴上骂着:“那个王八蛋踩我?”
此时,炎真和炎坤从大殿内走了出来,炎坤走上前,大喝道:“肃静。”
开始还乱哄哄的人群,顿时雅雀无声。有明脚正痛,也不敢乱动,只能咧着嘴微微颤颤的站着。
再说炎坤一声大喝后,就退了回去。炎真走上前,脸上满是严肃,沉声道:“将大家召集来的原因,很多人已经知道了。炎聪长老被贼人所害,想那奸贼藏在我紫云峰已经有些时日,而且修为很高,将大家召集起来,一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第二则是为了查明真凶。大家先在道场住上几日,我们会为大家配发辟谷丹,紫云之巅灵气充裕,大家也可在此修行。另外,还需大家将手中武器交于执法堂,方便查验凶手。”
李开云到了后面站着,见昨日的王婆也在。
执事带着几个弟子,一路过来收着武器。走到李开云面前,道:“把剑交了。”李开云将手中宝剑递给了执事。执事指了指李开云背后用布包着的墨鳞问道:“你背的什么?”
“我背后这把剑不是我的,只是暂时帮人保管,可不能给你。”
执事见李开云不给,只觉得蹊跷,哪里肯放过他?怒喝道:“炎坤长老说了,只要是武器都要上交,速速把剑交出来。”
李开云暗自思索:“那老头说是什么的师傅,我也给忘了,反正来头不小,这剑要是给搞丢了,等他找我要,我可没地方赔。”于是对执事道:“这剑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你拿走了还不还我?想看也可以,要当着我的面看。”
执事听了,见李开云执意不交武器,怒道:“小子,别以为新来的,就可以装疯卖傻,你交是不交?”
“我若是不交,你能如何?”
那执事却被这话一噎,脸色一红,沉声道:“还敢顶嘴,今天就给你长个记性。”说完,便要强夺,却没想李开云如泥鳅一般,他左抓、右捞均被李开云闪身躲过,而且李开云一边躲还一边大喊:“外门执事欺负新来的弟子了,外门执事欺负新来的弟子了。”
执事被这话一激,更是恼怒,脸色铁青。再不管不顾,一掌打向李开云。这些执事都入了御剑境界,曾经也是内门弟子,只是几十年停滞不前才被发到外门做了执事,但也不是李开云一个淬体期就能敌得过的,还好李开云灵活,就地一滚,好巧不巧,滚到了王婆旁。这一掌眼看要打在了王婆身上,却见王婆忽的弯腰,捂着胸口,很难受的样子,止不住的咳嗽。这一弯腰,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这一掌。
李开云爬起来,只顾跑,边跑边喊:“外门执事不仅欺负新来的弟子,还欺负上年纪的老婆婆了。”
“住口。”
执事早已被气的七窍生烟,一边追,一边呼喊。
人群被李开云一冲,顿时骚动起来。炎坤见了,走过来,见执事追着李开云,喝道:“净明,你这是做什么?”
那执事立刻停下,行了一礼道:“长老,这新入门的小子不肯交武器。”
炎坤看着李开云问道:“你为何不交武器?”
李开云施了一礼,道:“禀长老,我的已经交了,只是背上这把剑不是我的,想看可以,但是要当着我的面。”
炎坤想了想,为了免生事端,同意了下来:“可以,你把剑取下来。”
李开云见炎坤答应了,就把墨鳞取下给了炎坤。炎坤打开裹布,只看了一眼便惊喝道:“师父的墨鳞剑。”急忙将剑重新裹了,道:“跟我来。”
两人向炎真走去,到了近前,炎坤上前耳语几句,炎真也是心里一惊,道:“进殿内说。”
三人入了殿。炎真开口便问:“这墨鳞剑是家师之物,你可见过家师。”
李开云听炎真所说,想起玉坤子似乎说过自己是紫云峰掌门的师傅,只是看他那脏乱模样,一时不信,没成想竟是真的,脱口而出:“掌门,那老头还真是你师傅啊?”说完,才察觉说错了话。见炎真脸色不好,急忙道:“这把剑是一个叫玉坤子的仙长给我的。”
“那他是不是还带着一只神犬?”
李开云回忆片刻,道:“神犬没有,倒是有一条大白狗,一天懒得很。”
炎真面露喜色:“是师傅没错了。一别数年,他老人家终于回来了。”又问道:“那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他说有急事需要处理,留下这把剑就走了。”
炎真见问不出李开云什么,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李开云望着墨鳞却不走,开口道:“这把剑你要给我,不然老头回来问我要,我拿什么给他?”
“再不要胡言乱语,那是你师祖。”炎真脸现愠色,想了想,把剑递给李开云:“这剑你收好。”
李开云接过剑包好,正要走,却听闻有人在殿外大喝:“炎坤,你这泼贼,说,是不是你杀了我师兄?”
只见一个道人气冲冲的踏入殿内,正是炎慧。
炎坤正待开口,炎真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师弟,你先冷静一下,炎坤怎么会是杀害炎聪的人。”
炎慧也不回答,将一把剑丢在炎坤面前,沉声道:“炎坤,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剑?这是我在檀溪发现的。”
炎坤见了地上那把带血的剑,脸色一红,却不说话。
炎真心中一惊问道:“炎坤,你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怕丢脸了,其实我的飞鸿剑昨天被一个小贼盗了。”
此话一出,不止炎真,便是李开云也是震惊。一个剑仙境界的修真高人,却把自己的仙剑弄丢了,不管让谁知道,都是奇耻大辱。
炎慧却不信,冷笑道:“炎坤,这飞鸿你说丢了,我就信你。当日我和师兄布完阵法便各自离开,师兄只说肚中饥饿,要去找些吃的,第二日便被击杀在檀溪旁,师兄身上的剑伤,分明是你的落月七星剑法,你难道要说这剑法也被人偷学了去?为了一个执法长老的位置,你真是不择手段啊。”
炎真越来越觉得这件事蹊跷,炎慧却一时按捺不住,抽出追风剑怒喝道:“枉你还是炎聪的师兄,竟能下这样的毒手。”说完,将追风剑法施展开来,一时剑气奔射,吞吐寒芒,直取炎坤。
炎坤手一握,将地上的飞鸿剑吸入掌中,舞动开来,使了一招剑凌北斗,挡下炎慧一击,道:“炎慧师弟,我真的没有杀炎聪。”
“不要叫我师弟,今日定要杀了你,为炎聪报仇。”
炎真闪身而至两人之间,拨开炎慧的追风剑道:“师弟,你先冷静,我知道你和炎聪是兄弟,但他何尝不是我师弟?此时还需从长计议,莫要中了妖人的奸计。”
炎慧见炎真阻拦,知道今日必定不可能杀了炎坤,收了仙剑,沉声道:“掌门师兄,若是三日内找不到真凶,我必杀炎坤,以慰炎聪在天之灵。”说完拂袖而去。
炎真看了看李开云道:“你先去吧。”李开云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大殿。
“看来魔教这次是有备而来,我等疏忽了。”
炎真浓眉紧簇,心中惴惴不安。
“师兄,我虽然和炎聪在执法长老一职上有过争端,但我们毕竟是师兄弟,我又怎么会杀他?”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炎慧一时丧兄,自然悲愤,这事你不要怪他。”炎真略作思索,又道:“我让你查了最近一月进入山门的可疑人员,调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查了三遍,没有可疑人员。”
“那就查最近一年的。”
炎坤领命而去。
李开云回了道场,见王婆和一少年站在一起。王婆见李开云走来,也不见外,对李开云道:“这是我家孙儿小山。”而后拉过小山道:“山儿,还不向道长问好?”
少年向李开云行了一礼,也不说话。王婆苦笑道:“道长勿怪,我这孙儿从小便有哑疾。”
李开云见那少年身量矮小,一身破破烂烂也是个穷苦的孩子。
此时,净明走了过来,对王婆说道:“今日还要劳烦您做些饭,辟谷丹没有那么多,药师正在配制。”王婆道:“不碍事,不碍事。”便要走。净明又道:“王婆,看好你的小孙儿,这般乱跑,把衣角都挂烂了。”小山却早已经跑开了,净明见李开云也在一旁,冷喝道:“你这小子,等回了外事堂,有你好看。”
“我有玉坤子的仙剑,还怕你?”李开云心想着,懒得搭理净明,自顾自的走到一旁打坐去了。
辟谷丹不足百颗,掌门、长老和内门弟子都把辟谷丹让给了外门弟子先吃,自己将就着吃了些饭。
日落时分,大家都已入定,李开云找了个角落打坐。突然,墨鳞剑被人从背后取走,李开云心中一惊,睁眼看去,却已经身在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