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复仇

来人身形挺拔, 骄傲高昂下颌,身负弓箭侧挂肩头。

“——茗烟,竟然真是你。”谢若莲笑而一叹, “一场兄弟, 竟落到如此境地, 你就不想解释两句?”

茗烟站在俆止身侧, 一言不发的平直扫视过来, 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只冷笑了一声,“你还是老实告诉我她在哪里罢!”语尾微微扬高, 却掩不住极冷的声音。

萦枝悚然变色,似不可置信, 瞬息间又激红了眼眸他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怒斥道:“你……两面三刀的叛徒!你如何对得起——”

未等话毕, 茗烟顿时移目逼视,双目似火焰焚城, 他咄咄逼人地反问道,“我母蒙遭遇冤屈,茗家家破人亡时,谁又对得起我?”

萦枝一腔激愤,却乍闻此言, 嘴中一顿, 却仍强自道, “你家家事, 与殿下何关!”

“与她无关?——主使便是她!笑见我父母蒙冤而死, 一面花言巧语哄我……以为入府可以换来她之援手,一等便是六年呵……”茗烟语气起初有愤愤不平的仇怨, 待到后面,却是一声淡而轻的冷笑掷落,再无他言。

俆止微微垂下眼睑,眼中神情似有异动,动作却十分细微,不被察觉。

只有谢若莲轻轻看他一眼,轻却十分微妙。

群人涌入的房间却这么安静,仿佛是冬日凛冽的北风席卷而过,满地残迹,园内静寂而冰冷,只有彼此冷淡刻骨的脸向望着。

谢若莲看着徐止,却是对茗烟说道:“委实悲惨。却恕我不敬,你家仇怨与我无关。你如此这般害我,是有何道理。”

茗烟面容冷似黑铁,嘲讽之意更甚,“——那你告诉我,她在哪里?知道下落,我即刻便会离去,再不插手。”

他看也不看身畔俆止一眼,径直盯着谢若莲嘴畔似有似无的笑意,浑然不顾他满血的前襟,被胡乱包裹止血的脖颈。没有同情,没有激怒,甚至没有半分愧疚。

谢若莲此时方转而望向茗烟,微微摇头轻声道,“反手将我出卖,至此我再无生机,即便你此刻离去,又有何用?”

茗烟微一沉默,慢慢启唇道,“我,也曾问过你……许许多多次。是你执意如此。”

“你甚至没有愧疚?”谢若莲平淡地问。

顿了顿,茗烟亦平淡地答:“我为母报仇,何错之有?”

俆止坐在一边并不出言。他从刚才的剧烈失态中,又重新回复平素那深不可测的外表下,静静观望此刻暗潮汹涌。

他的眼睛是月色下的黑海。

萦枝却不能有如他这般静寂自持的姿态。他耳听茗烟咄咄逼人的字句,浑身不由剧烈颤抖,满面激愤难以掩饰。

茗烟蒙王女荫庇,在府中安然生活,而今却选择背叛王女,出卖兄弟……此刻竟还毫无愧疚的,厚颜无耻的,自命正义的继续狡辩……

这张不忠不诚不信,无亲无爱无耻的脸,根本不配为人。

他终是按捺不住,满目恨意,嫌弃的望着他恨不得他此刻就地死去,“叛徒!你莫要再巧舌如簧!你卑鄙龌龊,你没有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和良知,此刻你还自命正义?!——你根本不配生而为人!”

茗烟看也不看他一眼,“她不择手段谋害了茗家,我亦不择手段十倍报答。彼此都公平。”

“你竟这般死不悔改……无药可救。”萦枝在激愤的话语间却有一种微妙的心态,如斯重语若能激起他重拾良知……谁想,他是真的没有半分悔意,心头已然黯淡,嘴中声音却愈发高而偏激,竟有一份刺耳,他强自辩道:“你口口声声说殿下谋害……殿下又何其无辜——”

无辜二字出口,一直冷峻强硬的茗烟却终究控制不住,紧咬牙关,“天下人人皆可自说无辜,只有她不行!”

萦枝正欲强辩,旁观静默的谢若莲此刻道,“你又怎知是殿下害了你?”

声音极其平静。仿佛周围冷箭杀机皆无,只有窗外寒梅和着雪。

茗烟冷笑一声,眼目中却克制不住的顿染凄切,无限恨,无限恨:

“——你不知?还是故作不知?”

……

茗烟闭目,微嘲的眼光收入,语中却无限萧索。

“碧水南湘想要宫门,阻拦的正是我母亲五城兵马提督。此职守卫京畿,职责重大,母亲兢兢业业,不敢有一日松懈……却未曾想,左丞相突兀被刺,身殒相府,女帝叱我母亲今城戍备不利,却不待母亲辩解,即刻打入死牢!严刑何其重,何其不公……”

“谁不知宵丞相之死,是内斗,是党政,是朝间倾轧!相府内,没有打斗痕迹,没有拼命搏斗的残局,何谓刺客?竟能这般不惊动主人丝毫,堂堂正正进入书房,甚至与之杯盏相对,让丞相安静赴死……呵,他是早知要死,遂不再无谓挣扎……却未曾想过,连带的却是我母亲,我茗府阖府的性命!”

“朝间争斗何其残酷,生生死死,俱为棋子……可我母亲,父亲,整个茗家何其无辜。”

话到此处,茗烟凄然长笑,声音激切不公,而后静落暗沉,一切只萎落成残局:“进府六年,刻骨之仇,却没有一日敢忘怀……每日都是煎熬……”

沉寂突如其来,让人惊心。

萦枝似慢慢了解,又似完全不知。他不可置信的缓慢摇头:“你每天都装成这般……我以为你只是……没想到,未曾想过……你竟……”

他语无伦次,死意与绝望是绳索,再喘不过气来,萦枝最终垂下一向倔强背脊,再无力气痛斥。

“是,我伪装蛰伏六年,只待此刻亮剑。”茗烟毫不犹豫,继续道,“我自当亲手割下她的头颅,告慰我母亲之冤魂!”

他眼睛死盯着谢若莲,“——告诉我,她在那里!”

这是他独自一人的复仇。

却并非仅他一人。俆止静如云雾般沉默盘踞在他身后。

这两人俱是对王女有仇,此刻联手而来,又岂能有生机?

谢若莲一直未曾出言,眼见的是他毫无愧色的脸,耳间听的亦是他咄咄逼人之声,残年旧时化为腐朽的楼脊,整个顿然沉没。夕阳下轰响声响彻天地,又沉坠无言。

他此时方微微皱眉,脸上稍显厌恶之色,轻声道:“厚颜无耻。”便再不理睬。

茗烟将世情和盘托出,未曾想过,得来的却是他寥寥四字的不公评价,一时吃惊极了不由张大双目,怀疑自己听错。

待寂静占满空间,再无他言解释后,茗烟犹不可信的将此四字慢慢咀嚼,待透彻明了,通彻了心扉后,他浑身战栗不可自控的握紧可双拳,面目颜色顿然大变。

他正要说什么,却被俆止不轻不重的举起左手,举手拦住。

俆止看着谢若莲,却不急不缓,也不着急逼问他南湘究竟身在何处,他已笃定此人再无他法。

俆止静静道,“当日我劝你需自珍,你却不听,如此下场,你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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