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在生命关天的危急时刻,居然拒绝了贺森向他伸过来的手臂,这让周遭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议:这个吴静,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当贺森再次向吴静伸出救援之手时,金牙狗在刺驴的搀扶之下也靠近了吴静。
“静,你如果……我,我怎么办……”哗啦啦的江水中,金牙狗扯着嗓子朝吴静大声叫喊道。
刹那之间,吴静看到了江水冲涮中的金牙狗,不顾一切地朝她扑来,滔滔江水犹如滚滚万难,丝毫也阻挡不住那两颗闯凝视着她的双眼,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这个无意间成为救人英雄的男人,这个一旦爱上眼前绝色美女便从不放弃追求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通男人,此刻正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正在用自己所有的勇气向她涌了过来。
突然,吴静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了一下,一片酸涩伴随着丝丝温馨,正在从她的内心深处缓缓升腾起来,金牙狗的两道直直地凝聚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的眼神,饱含着爱河中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所有的喜悦,所有的祈祷,包容着她的娇蛮,她的任性,她的移情,还有她的所有的优点和缺陷。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爱。、
在这样一种危急时刻,她突然间感觉到,她从来没有正视过金牙狗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用心体味眼前这个男人眼里在那副执著的眼神,她在瞬间感悟到,谁在真正的爱她!因为,她此刻也真正的发现,贺森的目光尽管集中在她的身上,尽管用力向她伸出救援之手,但贺森的眼神却并没有金牙狗眼里的那丝执著与坚定,贺森的目光总是不断地回头望着在江水中挣扎着向前挺进的金牙狗。
她真正的感觉到了,这个世间,只有金牙狗是在发自内心地深爱着她!只有金牙狗能甘愿付出自己的宝贵生命来救她!
经过与江水的又一番激烈搏斗,贺森的手,此时第三次伸近了吴静。
贺森直直地盯着吴静,并不言语,只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
而她,此时却没有的任何的拒绝,她知道,那个长着满嘴金牙的男人,此刻早已忘记了他自己的存在,在他的心里,只有她!如果她不能脱险,如果她不能得救,也许,这个男人便要跟他一起随波而去……
她的手,用力伸出来,抓住了贺森的手臂。
贺森来不及多想,身子趁着林雨手臂的惯性,用力一挺,靠近了吴静,一把将吴静揽入怀中,向着江岸边靠了过来。
被贺森紧紧抱在怀中的吴静,并没有感觉到有多温暖,仿佛面对的是义务救援队员,她的目光,只是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被刺驴保护下的那个可怜的普通男人——金牙狗!
金牙狗见森哥已经把吴静揽进怀中,心中一喜,他知道,森哥的水性比自己好得多,森哥一定能把自己心爱的吴静救上来。
刺驴用力捏了一把金牙狗,骂道:“老狗,你***真够损的,害得咱们森哥冒了这么大的凶险!老子呆会饶不了你!”
金牙狗不答,只是与吴静投来的无限关切的目光对接到了一起。
此时,林镇江组织的高头大汉救援队已经把绳索从江岸边伸到了江水里,贺森奋力游过去,用力拉紧绳索,岸上的大汉们合力将二人提了上去。
刺驴和金牙狗也拉着另一条绳索上了岸。
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吴静和金牙狗的身上。
吴静从贺森的怀里挣脱出来,看也不看贺森一眼,目光依旧直直地望着金牙狗。俩人的衣服,此时都已湿透,吴静身体的优美曲线,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林镇长的目光,凝聚在吴静饱满的双腿之间,众多黑衣大汉们,将目光凝聚在吴静的在臀部、乳部,一时间看得呆了。
突然,吴静展开双臂,朝金牙狗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金牙狗。
金牙狗浑身一阵剧震,似乎经受了一股强电流的袭击,他的全副身心,一下子从冰冷刺骨的严寒中跌入暖暖的春水里,一时间哪能适应得了?
吴静的目光,温柔地看着金牙狗,与金牙狗那双不知所措的眼光紧紧地对在了一起。
所有的高头大汉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两位刚刚脱险的情侣。
好久都不言语的刘主任,此刻也似乎忘记了自己下半身那一片属于男人的宝地上的剧烈疼痛,他的心里很复杂,自从来到林家镇,他便用自己的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巴逗得林雨和吴静是不时捧腹大笑。现在,林雨倒在贺森的怀中,吴静扑到金牙狗的怀中,两位救人英雄同时抱着海中市这两位大名鼎鼎的美女。这样的场面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而偏偏发生了。
刺驴看着森哥和老狗抱着两位美女似乎是忘却了身边的一切,遂一把拉过阿青,将阿青揽入怀中,悄声言道:“青儿,让俺老驴抱抱。”
阿青刚才看到三位救人英雄跳入江中营救吴静,吓得那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直到现在依然是跳动得厉害,见刺驴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似乎从无限凶险的地域降落到安全的港湾,一种美好的感觉升了起来。
这下可好,三位救人英雄同时抱着美女,面对着眼前滔滔大江,面对着从山头跌落下来的百米飞瀑,沉浸在一种忘我的境界里,这让林家镇的所有居民瞠目结舌,让刘主任这个太监似的人物心理犹如刀绞,让林镇江和众多高头大汉们面面相觑,时间,似乎在瞬间凝固了。头顶的阳光,似乎在瞬间停止了移动……
吴静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在这样一个时间,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做出了这样的举动,成为救人英雄事迹宣讲过程中的一个美丽的插曲。
从吴静的内心深处来讲,当她看到林雨和贺森亲密无间的时候,她的心里是痛苦无限的,她知道,在有意无意的追求贺森的战斗中,林雨赢了,而她却输了。再看看金牙狗,不论从外貌还是从别的方面讲,跟贺森简直就是千差万别,因此,她大胆地作出了投江的举动。
然而,她没有想到,当她跳入江中之后,紧跟着她跳下去的是她从内心里并不喜欢的金牙狗,从这一时刻起,在她的心里,对金牙狗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逆转,因为,她发现,她在金牙狗的心目中,比金牙狗的生命还要重要!金牙狗为了她,能够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的生命!
当林家镇的居民们禁不住鼓掌的时候,三位救人英雄才从那种抱着美人的美好感觉中醒悟过来,看着众人眼中涌现出的各种复杂的不可名状的神色,贺森笑道:“刚才,我们又一次把救人事件进行了现场表演,我想,大家应该相信我们是真的救人英雄了罢?”
言毕,众人欢笑着鼓起掌来。
刘主任斜着一双眼,看着林镇长,道:“林镇长,我们的任务是进行宣讲,既然现在已经没事了,那么,我们的宣讲应该可以开始了。”
林镇长一怔,赶忙陪着笑脸,道:“好的,没问题!”
说着,林镇长回过头来,朝着全体居民,道:“都回到自己的位上,我们的宣讲就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声音响起来:“慢着!”
大家同时回过头来,只见金牙狗走上前来,道:“我建议宣讲时间推迟半小时。”
刘主任一愣。
金牙狗继续道:“吴记者刚才在江水里浸泡了很长时间,她的衣服全湿透了,我建议让她先休息一下再说,她的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此言一出,只听刘主任嘿嘿一声冷笑,道:“什么?你说什么?谁是第一位的?”
贺森与刺驴对视一眼,看看金牙狗如何对。
吴静此时也直直地望着刘主任,对这个刘太监恨得咬牙切齿。
只听金牙狗道:“我再说一遍,现在,吴静记者的身体是第一位的!”
刘主任满腔的怒火压制不住,但却又不好发作,因为,刚才上山的时候,是金牙狗背着他爬过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山,应该说金牙狗是很够意思的。现在,金牙狗跟他老刘顶着干,这不能不让他三思。
此时,林镇长笑着走了过来,道:“我觉得吴记者的身体是重要的,最起码,从现在的情况来讲,吴静记者是第一位的。如果没有了吴静记者,那么,我们的宣讲效果肯定达不到,这样一来,我们大家镇在电视上播放的效果就会差了很多,因为,吴静记者昨日对我说过,说要对我进行独家采访,所以,我必须保证吴记者身体的万无一失。”
说着,林镇长朝着一名高头大汉一招手,道:“去,把乡里的费医生请来,让他亲自给吴记者把把脉,开点防病的药物。”
那大汉朝林镇长点点头,道:“那好,我现在就去。”
贺森一听,林镇长居然让这个高头大汉去请费先生,这可不是件小事啊,因为,费先生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费先生的音容笑貌再一次浮现在贺森的脑海里。犹记数月之前于海中市,方蓉与费老先生合谋,将林雨与刺驴诱至清凉山上,成了田浩要挟贺森的人质。若非贺森与章学猛搭成一致意见,那么,事情的后果不堪设想。而从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来看,费先生助田浩,其实是为了贺森而来,他要把自己一生的心血传授给贺森!让贺森想不明白是,这个费老先生为何用此种方式传授奇异之功?
现在,费先生去世的消息,除了贺森与刺驴和金牙狗之外,再无外人可知。当然,林镇长亦是不知。
贺森料到,林镇长派人去请费先生,必定是空手而回。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快结束林家镇的宣讲,料理一下田浩的事!田浩虽说被贺森亲手抛至悬崖深处,但瘳总与耿不服、冷先生三人却是寻找多时而不见其尸,这是现在最为担忧的事!
此时,林家镇的居民们都已从远处的看台前围拢了过来,把三名救人英雄紧紧围在中间,纷纷言道:
“贺记者,你刚才在江里那种英雄气概,当真是名不虚传啊!”一个老头道。
“贺记者,你们不愧是名副其实的救人英雄!”一个年轻人道。
“贺记者,你们真的是牛逼得很啊!”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道。
……
贺森与刺驴、金牙狗听着老百姓的评价,心里泛起一丝兴奋,靠,能够让老百姓称赞的英雄才是真正的英雄啊!
这时,一个戴着厚厚的眼镜、须发皆白的老者走近前来,拉着贺森的手,哆哆嗦嗦地道:“孩子,依我看呀,你们也不用什么宣讲了,刚才你们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我们进行了一场最有意义的宣讲,我们看到,你们在滔滔江水里不顾个人生命安危,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这样的勇气,真的是太难得了,还有什么华丽的语言能够比得上你们的英雄行为呢?”
听着老者的话,众人的心头一阵温暖。
老者继续道:“现在,你们的身上都湿透了,如果不能及时换上干衣服,很有可能会着凉,所以呀,我请你们到我家去,让我那老伴给你们做一锅热汤,暖暖身子,抵挡风寒。”
说着,老者将目光转向身边的林家镇居民,道:“大家同意不同意我的看法呀?”
几乎所有的居民们都是异口同声言道:“刘老师说得对!”“刘老师高见!”“我们听刘老师的!”
贺森突然间想到一句话: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三个救人英雄刚才的英勇行为,已经从内心深入感染了在场的林家镇居民,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让林家镇居民们感受到救人英雄的崇高魅力,胜过了所有的华丽言语,这才是最好的宣讲方式!
刘老师道:“贺记者,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们看法,那你们就跟我到我家里去吧,换件干净衣服,暖和暖和,可别着凉了。”
贺森回头看了一眼刘主任,以及刘主任身边的刺驴、金牙狗以及林雨、吴静、阿青诸人,意在征求他们的意思。
刘主任此时的脸色不大好看,因为,在这个刘老师的心中,只有贺森与刺驴、金牙狗才是最重要的人物,而他这个宣讲团的“代理团长”,却并不被人看好,于是心头一阵火起。
吴静虽然被一种巨大的感情力量所温暖着,但肉体的冰冷丝毫也没有回暖的征兆,浑身一阵哆哆嗦嗦。
林雨虽说没有下水,便刚才的紧张局面也使她出了一身冷汗,山风吹在她的身上,同样一阵奇异的不舒服。
于是,贺森朝着刘老师笑道:“那好,我们就到刘老师家里叨扰了。”
刘老师脸上迅速绽放出欢喜的笑容来,手一挥,道:“那好,我们走!”
“慢着!”林镇长走上前来,朝着刘老师道:“刘柄,你的家里破破烂烂的,就别寒碜我们的救人英雄了,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回林家铺子吧,怎么样?”
名叫刘柄的刘老师一听,脸色大变,林镇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的家破破烂烂,这明摆着是一种污辱,心中所有的热情与喜悦顿时一扫而光,朝着林镇长,道:“林镇长,我的家确实是破破烂烂的,但是,我的感情却是最真的,这些年轻的孩子们,刚才在江里浸泡了那么久,你想让他们得病咋地?林家铺子好是好,但却要翻越好几座山,刚才你们来这儿的时候,一定够累的了罢?”话语中透露出不屑。
林镇长看了一眼身后,只见金牙狗正在非常不满的盯着他,金牙狗怀里的吴静亦在不住地颤抖着身体。赶忙道:“吴记者,我看咱们还是坚持一会儿吧,等到了林家铺子,你好好休息!”
吴静尽量忍住满心的痛楚,温柔地看了一眼金牙狗,柔声道:“我听你的!”
金牙狗浑身一震,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从心升了起来,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爱!
贺森接口道:“林镇长,我看大家已经很累了,不如就到刘老师家里休息片刻!”
林镇长一听,脸上现出一丝惧色,道:“不可不可,这个刘老师家里破破烂烂的,咱们还是回林家铺子里吧。”
刘老师这回脸上挂不住了,指着林镇长的鼻子,道:“小林子,我告诉你,这些孩子们刚从江水里上来,如果不能及时驱寒,将来落下个啥病,我告诉你,你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林镇长也火了,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敢这么对我说话!我告诉你,你那个破屋子,我让你拆你就得拆,明天这个时候,给老子拆了,不然的话,我让人帮你拆!”
说着,林镇长朝刘主任道:“主任,走,我们回林家铺子里去,我找人抬你回去!”
刘主任笑道:“那好,那就听从林镇长的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林家铺子。”说这话时,刘主任眼里闪动着阴暗的光泽。
贺森一听,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他刘主任身为救人英雄事迹宣讲团的领导,居然一点也不替下属着想,这种人,纯粹是官官相护,***,既如此,老子便不再客气,反正,老子已经把田浩抛到了悬崖下,得罪你刘主任算得了什么,尽管你是这个宣讲团的领导,尽管你是我贺森的上司,这又有什么大不了!
看着刺驴与金牙狗这两个弟兄的脸上都是怒容尽显,贺森朝刘主任笑道:“刘主任,我建议一下,我们还是去刘老师家里暂且把衣服哄干,喝点热汤,不然的话,很容易中风受寒的。”
林雨也道:“刘主任,他们三个是我们救人英雄事迹宣讲团的重要成员,刚才在江水里这么一折腾,如果不能及时取暖的话,我看很容易受寒的,如果他们倒下了,那么,我们的宣讲活动如何进行?”
刘主任似乎是心如铁石,异常坚决地道:“不行,就去林家镇!”
站在贺森身后的刺驴一急,就要上前与刘主任进行理论,被贺森一把拦住了。
贺森冷冷地道:“主任,你刚才没有
刘主任连想都不想便道:“不行,天黑之前,必须赶回林家镇!”
贺森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暗之光,转过头去,朝着刘老师笑了:“刘老师,我们几个,先到你那儿取暖一下,不然,我们可真的要倒下了。”
刘老师笑道:“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吧,我家就在前面一百多米的桃树下。”
说着,刘老师姑前引路,领着贺森朝前走。
林雨与刺驴、吴静、金牙狗、阿青自然是毫不犹豫地跟在了贺森身后。
刘主任一急,朝着贺森的背影吼道:“贺森,你不听我的话?”话语中夹带着一丝严厉。
“凭什么我听你的话?”贺森头也不回地道:“就因为你年龄大?就因为你是海中日报政法部的主任?”
说这话时,贺森头也不回地跟着刘老师走向了一百米开外的那片桃树林。
林镇长轻拍刘主任的肩膀,道:“老刘,你这个当领导的,居然没有一点威信,真是不可思议!”
刘主任一听,狠狠地瞪了林镇长一眼,***,这个小小的林家镇镇长,居然也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我刘炎真***虎落平阳啊!
林镇长笑道:“刘主任啊,刚才的宣讲,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我也有一丝的担忧。”
刘主任回过头来,纳闷地道:“担忧什么?”
林镇长深深叹息一声,道:“哎,主任您是有所不知啊,这位刘柄老头子,是我们林家镇的倔骨头,从来都不肯跟我们镇政府一条心,这老家伙在镇里偏偏威望很高,真***触眉头,如果他把一些事说给了贺森他们,只怕对我们都不利!”
刘主任切了一声,没说话,心道,这是你们林家镇的事,管我刘炎屁事儿……**